[玫瑰]
🌹04🌹
我询问过无数遍你是否爱我,像是穷途末路的旅人向陌生人寻求未知的方向,只要你轻轻点头哪怕一声不响我都愿意安稳地陪在你身旁,可你没有,你皱眉将我推远,转身亲吻另外一个我未曾记住姓名的女人,那温柔的神情能融化世间万物,可为什么我养的玫瑰要藏着我未曾见过的美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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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你为什么杀了吴亦凡?”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他神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我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爱人?我那么爱他,怎么舍得他死啊?他在胡说,他在骗我,分明吴亦凡前不久还轻轻亲吻我的眉骨,告诉我他只爱我一个人,我抚摸他眉眼和颧骨的凹凸感还在指尖留有熟悉的温存。
“咯咯咯…你在胡说什么?他还活着啊!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男人从黄皮档案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推到我的眼前,那刚刚印刷好的照片还散发着浓郁的油墨味道,他犀利的目光全程一直紧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脚底竟生出一阵慌张顺着心脉直达大脑神经顶端,我低下眉眼佯装在观察照片,实则是不想同他对视。
“那你看看这张图。”
他冷漠出声提醒我。
照片上是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蜷缩在衣柜里一动不动,肤色居然不像寻常人一般是黄色或白色,反而是暗淡的绿色,似乎冒着青幽的光,我有一瞬间的害怕,却觉得那衣柜和衣柜里的衣服分外熟悉。那男人露出的脸上已经没有饱满的皮肉,只剩下附在骨架上的一层皮,眼珠也失去光泽变得红肿干枯,他腐烂的已经让人认不出模样。
“我不认识他。”
男人冷哼一声,一拳捶在铁桌子上,震得玻璃杯里的水开始颤抖,桌子上的照片也轻颤了一下,他俯下身子逼近我,那双鹰眼对上我的瞳孔,当我看清他眼里的不屑和厌恶时,一瞬间被他周身冷酷的气场攥住喉咙,觉得呼吸困难只敢强撑着气势对上他的目光。
“你。再。好。好。看。看。”
男人一字一顿让人不容置疑。
我又不解地转移目光,直到略过照片上男人穿的那双皮鞋时,我连忙抓起那张照片放在眼前生怕自己看走眼,先前与男人对峙的冷静荡然无存,我反复抚摸着照片里皮鞋上那朵小小的玫瑰花,那是我亲自找人缝纫在皮鞋上的图案,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一双皮鞋,而我将它送给了吴亦凡,尽管他没有收下,可我还是放在衣柜里珍藏,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他穿上我送给他的皮鞋和我约会。
“是…是吴亦凡……”
我的声音微不可觉地爬上几丝颤抖,连尾音都无法安稳地消失。
“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他……”
手中的力量一瞬间退散,照片在空中飘飘转转落地,我盯着自己的双手,发疯似的攥紧手腕企图控制住它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还是不爱我!!!”
双手一转紧紧抓住自己的喉咙,我盯着面前的男人发出无厘头的质问,他宽厚的手掌攥紧我的胳膊制止我的自残行为,医务人员紧随其后向我打入一针镇定剂,全身虚脱无力开始冒汗,我开始笑开始狂笑。
“你还真是个疯子!”
男人向我发出的怒吼与无数个日夜前吴亦凡的声音渐渐重合,他们交织在一起慢慢汇聚成一道声线在夜幕里穿梭,夹杂着破碎的雨水声激醒我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
那是个大雨朦胧的夜晚,是我亲手摧毁我的玫瑰,以及他深爱的女人。
什么?你问我那个女人叫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是她夺走了我的玫瑰。
我想把我的玫瑰保护起来,却因为过于珍惜而用力折断了他的茎,失去养分的玫瑰被我做成标本,可还是阻止不了他的灰飞烟灭。
我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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