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林尽染吧 关注:1,108贴子:52,140
  • 8回复贴,共1

【存戏】宫心计之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存戏】宫心计之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2-21 18:46回复
    【酉初时分接旨入宫奏对,待天色擦黑才从南书房辞了出来,临近腊月,这京城的天是黑的越来越早了。酉正宫门落锁,不再耽搁,快步往宫外走去。天街上万籁俱寂,乾清门附近灯火辉煌连成一片,映得巷口的大金缸灼灼闪亮。冬季的冷风从墙间巷口呼旋着荡了过来,给人来了一个透骨凉。穿过隆宗门时瞅见军机处内灯烛明亮,不时有几声咳嗽传来,未有丝毫停顿,径自赶到西华门外】
    【站在大门外,张眼循着轿子,瑞三这小子人呢?正疑惑间,灯火照及不到的一片黑地里跑出一身影,倒把自己吓了一跳,不由没好气道】
    “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瑞三满脸堆笑掀帘,上了轿子,隔窗随口问道】
    “今儿府上有事没有?让你给淑嘉公主府送的东西可送到了?额娘有没有嘱咐什么?”
    【听瑞三逐一回禀,待最后一句,眉头一扬】
    “四阿哥府上递了帖子?那别耽搁了,赶紧回去,一会也好迎接”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2-21 18:47
    回复
      【夜里烛火亮的早,刚透出层薄暮时,孙作仁便叮嘱了人掌灯,将书房里外照个透亮。概因他心知我的脾性,饭后读书,要点大亮】
      【外头猎风朔朔,厚纸糊窗也挡不住那道凛冽隆风,吹得门窗咚哐作响。手中持一本《水经注》,刚看了半个时辰,正在兴头,孙作仁立在门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恰好落入我余光里。先晾了他小片刻,这才将书一倒,也说不上意兴阑珊,但总归是不喜欢奴才擅作主张的听差】
      【低沉向他问去,眉头一皱】什么事?
      【他躬身行至案桌东南角,也放低了话音:“爷忘了,顺天府功府尹早前就下了拜帖,今儿要上门,道是有要事相商。这眼瞅酉时二刻,府尹大人的轿子也该过正阳门了。”】
      【经他这么一提,倒真教我心中暗愧,险些人前失了礼数,怠慢来客。复一起身,将书卷抛至身后,估量着换身得体褂子再往前厅去,就听见长随从角门外递话——府尹到了。现下来不及换衣,只得将书房里一件大氅盖在肩头御风,我自小畏寒,年关下明暗不定的阴沉天气是最叫我难捱的】
      【兜手穿过檐廊,走去前院正厅时客已经到了,西首太师椅上端坐着用茶。我抬了笑,上前一步,将大氅解下递开边,抖袖抄过暖炉揣好】功府尹。
      【冲人点点头,再两厢入席,他仍旧坐西,我东边上位,是我惯常坐的那把,一侧扶手教我摩挲的半旧不新,发着亮。我未直问他来意,朝堂上的客套应要先寒暄一二,故而便先问起淑嘉姑母近来安好?又问他用过饭否,很是尽地主之谊】


      IP属地:浙江3楼2019-02-22 01:31
      回复
        【孙作仁母舅家的兄弟犯了事,错手伤了个手艺人。原本二人拌嘴茬架,怎知那人家徒四壁,又无钱银请看郎中,当晚便一命呜呼,归了西。妇人击鼓呈堂,状告杀人,要赖上他兄弟,现如今叫官差拿住下了顺天府大牢,还未判生死】
        【这是孙作仁带了二百两“疏通银”同我提起的,我当时并未应他,只朝顺天府尹下了拜帖过府一叙。一则看在他打小儿伺候的份上,二则贝勒府里外用例不少,没人会同银子过不去】
        【倘或真如他所言,是个“错案”,出手拨正,的确不废几时功夫】
        【小婢看过茶,乖觉退了出去,堂厅里只剩孙作仁跟前伺候——他紧张得很,添水的手都在抖,将一壶滚水倒的更加沸扬,烧得茶瓯新叶酽香无双。我暗哂他胆小怕事,却也想学起前明大珰翻云覆雨的手段,应承这桩公案,惹一脑门儿官司】
        【一面同客人说话,一面腹稿了半箩筐,另又要错开心思觑孙作仁一眼,叫他沉稳些,委实忙】
        【便先接过他的奉承,撂下新添过一道热茶的杯盏】盛京将军治辖妥当,只是大凌河些许腌臜小事总要钻了空子漏过去,我已告知老师,想必他应会早日整治。
        【轻拨开他话中“代庖”指向,不将老师悬于危剑之下,笑着另起话锋】今日请功府尹来,实则有事相商,顺天府大牢今日可是收押了一名郁姓男子?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02-23 04:29
        回复
          【铜胎掐丝的珐琅杯将茶水养的澄碧无两,待滚茶凉了两分,端近嘴边进用,正听他的话打盏沿上飘来,咽下了这口茶】我早听过功府尹为人刚正之名,乙卯恩科探花郎,到底百闻不如一见,还未恭喜陟了顺天府的缺,这新茶你要喝着爽口,我预备了些算作贺仪,也算我孝敬姑母。
          【一来一往先周全了礼数,尔后将话调一变,指山说磨】我读过几本前朝县志,其中不少旧案都是愚民作祟。我读来揆思,连裹腹尚且难敌之人,他们嘴里又有几句真情几句假意?无外乎教别人挑唆着出头,还以为是替自个儿申冤。
          【茶杯墩于案上,手肘一撑,身子朝前倾了倾】功府尹想没想过或许这桩郁某杀人案另有隐情?听闻,【睃了孙作仁一记,慢悠悠笑道】直说也无妨,我府上奴才同他有些亲缘,求到我跟前了,说是那手艺人本就讹诈他偷窃,这才大打出手,本就是二人皆打五十板的过错,只因手艺人看不起郎中,死在家里,倒成了他一个的罪责了。
          【揣摩着新官上任要燃的火,一寸逼一寸的试探他的底线】按大清律,伤人“不致死”者,如何处刑?
          再者,谁家无个妻儿老小?若以亲眷困苦要挟衙门判案,岂非要落人口实?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02-23 17:42
          回复
            【这案件,若搁民间,定性毋庸置疑,彼此忿争,相对而殴,不谓殴伤之重,以致其死,绞立决。但四阿哥亲自开口,这案子便须有个交待。以探花之阶,短短数年擢拔顺天府尹,外人看似风光,内里如履薄冰。这枚银印不是那么好掌的。上任伊始对此类情形也有所预料。顺天府位居京畿,王公贵胄聚集,辖内治理,一身壮志宏图若想在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施展开,考验的便是手腕。清高太过则伤仁,和顺太过则伤义,四阿哥这一遭,也不过是其中一例。】
            【伤人不致死,这便要硬转此案,受害亲属怕要反弹,到时纵然四阿哥这边交待过去,苦主未必能安抚住。四阿哥并非精于此,其内里意思也只有两个字,脱罪即可。食指轻叩桌面思考片刻,摇头道】
            “此案,伤人,致死,案理清晰。功蒙圣恩浩荡,为政一方,秉的就是一个公字。”
            【明言拒绝,一旁侧立之人形色慌张,宾主二人面上却仍旧一团和气,面露微笑,闲聊般道】
            “近日偶得《十三经注疏》,温周礼,《秋官•司剌》有云:再宥曰过失”,郑玄解为,过失杀人不坐死。着实精辟。郑公因党锢之祸牵连,看似可惜,然潜心著述,名传千古,若论福祸,见仁见智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2-24 09:09
            回复
              【他断言明拒,连个便宜面子也不肯卖,一时叫我面上无光,笑容僵了一瞬,继而才恢复往日得体的尊贵,打着哈哈将方才的窘意错过去】那是自然,秉公执法应属头一位。
              【我压下心中不快,孙作仁却似急得很,茶瓯里尚有泰半滚沸,他迫不及待又提壶注水,倒的杯中物“哗哗”直响,一声声敲在我心上。冷瞥了他一眼,将他斥退,正听见功府尹后招,侧目应去】顺天府衙门掌京畿大小要事,三宥三赦自也是衙门做主,只是此案尚未开审,真到了呈堂那日,兴许功府尹也会以为“过失不坐死”,就知我今日请你来,绝非白跑一趟。
              孙作仁。【我沉声令他,激得他身影一摆,才弯腰从袖中呈来张日升昌票号,百两面额。我一手掂来,按在桌上,西推至功府尹手旁,正正好挨着他食指】
              【我本不必做到如此局面,只是心有不甘,好似若办不成,就要叫谁看轻了去】我不通这些官司,实在有负所托,这是郁家出的“状师”银钱,劳烦功府尹差人替那郁姓男子请位名状,再往后生死有命,功府尹照大清律办即是。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2-24 16:06
              回复
                【不意误犯谓之过失,依大清律,以银两赎罪过失杀人惟有三,车马杀人者,庸医杀人者,斗殴杀人者。苦主家境贫乏,若以斗杀论处,逝者气可出,然生者何以为?不如以过失杀定案,银两赎罪给予亡者之家,岂不两全其美。银票虽置于手边,并未接纳,昂手作揖,道】
                “身为一方主政,自然当秉公办理。今日回衙,便令人详查,若果有过失因由,亦依律科刑收赎,苦主母子也可以此银作生计”
                【说到这里,手指压住银票,又推了回去,意味深长道】
                “案子若断,自有顺天府收郁姓赎银,四阿哥关心则乱呐”
                【此案,上对天,下对地,依律而行,便是职守,这百两银票,沾了,二人便为局中人。中宫嫡子又岂能与大臣以银两密议?随后,瞥向一旁侍立中年,再道】
                “四阿哥宽心仁厚,重义护下,尔贴身侍候,心性不足需多磨砺,送你“耐烦”二字,好好琢磨”
                “感谢此番四阿哥为顺天府提供线索,功这就告辞罢,也好抓紧督促,为苦主解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2-24 17:37
                回复
                  【嘴角绷紧,阴测测的笑应那句“关心则乱”,富察衍功毫无转圜的连驳我两次,当真好得很】
                  【他脚上蹬着双方头靴,从袍摆下侧伸出来,我正觑见个角儿,那是入朝的打扮,应当才从宫里出来。许是在隆宗门外那几间庑殿值房里听了谁的差,才叫他有了如此胆色敢揭我的逆鳞】
                  【而我又到底年少,纵再乖张,脸上还是现出了一丝裂痕】
                  【抓过茶瓯,毫不觉烫似的五指捏紧,也不进用,就托在手中充作摆设】好,我相信功府尹定会秉,公,断,案。
                  【后四字咬得极重,嚼出那么点切齿之意,茶盏重重落在案上,正好压住那张银票】天色不早了,不多留功府尹了,我差人送你出去。
                  【我座上未动,招了奴才引门,扬手冲他一抬,算作远送。我盯着他穿廊过园的背影出身,直至孙作仁轻唤一声“主子?”,方叫我回神一愣,尔后骇然大怒,一脚直踹他左心窝】狗奴才!私下吃了多少好处敢把官司推给我?
                  【从兵部穆宗徐,到顺天府富察衍功,孙作仁插手的事端太多,竟拿起了半个主子的派头,开始替我谋划了。破滔天的怒意此刻悉数倾倒在他身上,一眼不看他跌坐在地上白着脸的模样,拂袖离去】
                  【我容不得谁做我的主,凭谁也不行】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9-02-26 03:0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