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宇一连数日,衣不解带,在病榻旁边服侍妻子,桑璧伊的毒箭不知是用什么毒药淬炼的,其毒无比,虽有冰宫灵药,也只能阻止伤势不再扩大,幸好陈天宇得唐经天指点过正宗的内功心法,每日早午晚三个时辰,都以上乘的内功配合冰宫灵药为她疗伤,而幽萍的武功根底又甚坚实,这才一天拖过一天,到了第四天她才能够略进流体食物,脉息也较前粗了一些,但病情仍是极为危险。
陈天宇一边照料父亲,一边要看护妻子,当真是累得心力交疲。这一日幽萍神智稍稍清醒。见陈天宇面色憔悴,幽幽叹道:“累得你这个样子,真不如我死了还好。冰宫的灵药也不能解毒,想来不会有哪个医生医得好了。这几年我享尽了福,即使早死也是瞑目的了。”陈天宇道:“别胡思乱想,你死不了!”他虽然说得似有把握,其实乃是安慰病人,心中实无良法。幽萍忽道:“桑璧伊的墓你给她造好了没有?”陈天宇道:“前两天我已经叫江南督工修好了。”幽淬道:“她虽然狠毒,却是一片痴情。你不可亏待她。”陈天宇道:“我已依照你的吩咐,礼葬她了。”幽萍道:“很好,那么将来我在泉下与她相见,亦可安心。”陈天宇道:“你为了我,不要再说这些令人心碎的话好吗?有冰宫灵药,加上你我本身的功力。纵然一时之间不能痊愈,总还可以保得住性命。”幽萍惨笑道:“那你天天对看一个僵卧的病人。你不心烦,我也心烦了!”歇了一歇,又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情?昔年唐经天初上冰宫的时候,替我们的公主和几个贴身侍女都做了一副嵌名的对联,他给我做的嵌名联是:“幽谷荒山,月色洗清颜色:萍梗莲叶,雨声滴碎荷声。”想来我当真是只合住在幽谷荒出的,给你带到这繁华的尘世,反而要累得你他日听雨碎荷声,为我伤心一世!“陈天宇伤心欲绝,忽地瞿然一省,破涕为笑,叫道:“对啦,我怎没有想起?江南,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