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90304┃原创』如果有来生【灿白/中篇】

Chapter.1
“我大概在等日落，在追寻光阴的脚步，在和时间旅行……”
“直到……”
手中握着的笔在纸页上一笔一划缓慢写下字句后，边伯贤抬眼看向被呼啸的冷风猛烈拍打的窗外。
日渐薄暮，夜色渐近。
蔚蓝色天空中突然翩然舞起纷纷扬扬的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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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呢。”边伯贤喃喃道。
他复又提起笔。
“……今天，下初雪了呢。”静了静，他似乎想了很久，“是一个适合结束一切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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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起身抱起蜷在壁炉边取暖的柯基犬，开了门把它放到门外地毯上，“梦龙啊，以后……会人有照顾你的吧。”
他说着，慢慢关上了门，隔断了柯基犬的呜咽和嗷叫声。
他把房子里所有的窗关上。
壁炉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有些许烟雾逸出，飘悬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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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夹杂着飘雪撞向窗玻璃，像是在和窗玻璃上结着的霜花互诉衷肠。
“那雪……像是大片蔚蓝里渐渐被染上夜色的，绽放的……最瑰丽绚烂的……洁白花瓣。”
“我希望死亡带着笑向我走来，它会是……不同于雪色和月色的……第三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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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背靠着病房门边的墙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Zippo打火机。
咔嚓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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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却思绪纷飞。
黄昏时刻的景象一帧一帧如数回放。
若柳絮飘飞的初初降雪。
荒芜破败郊区的土地上为数不多的楼房。
原本温顺的短腿柯基对着那房门狂然的不寻常吠叫。
窗内那人伏在书桌上，面颊是可疑的樱桃色般红，呼吸困难无意识抽搐的模样。
门窗是紧闭的。
壁炉内跳跃着似邪祟的火光。
再后来……
是被猛然击打的窗玻璃颓然碎裂。
那人被解开的黑衬衫衣领映衬着锁骨的突兀和肌骨的瘦削。
他捏住那人的下颏向上仰起，吸了气堵住那人的唇不断延绵进自己的气息。
救护车的蓝色警灯随着响彻天际的警笛声而来。

Chapter.3
“为什么让我活着。
是因为比我更辛苦的人还都好好地活着吗。
因为比我软弱的人也都好好地活着吗。
但并不是那样——活着的人中，再没有比我更辛苦更软弱的人了。
——即使这样也让我活着。”

●
——只是个会写书的/废/物/吧。
——听说性取向有问题。
——啊，怎么说。
——曾经因为喜欢男人被逐出家门了好像。
——所以现在得了抑郁症想去死吧？
——这样的人写的书怎么配得那些文学奖？
——谁知道呢。
——咯咯咯。
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撒旦的笑声。
●
边伯贤握着笔的手无意识地在纸页上比划着。
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无神，只有眼睫微微翕动着。
●
朴灿烈看着边伯贤神态空茫地愣神。
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轻微地振动。
朴灿烈站起身来，临走到病房门外回头看了一眼边伯贤。
那人还是犯愣。
手还是在无意识动作着。
随后朴灿烈出了房门虚掩住门才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
●

●
……
“有什么事吗暻秀？”
……
“那位叫金钟仁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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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朴灿烈便望见下午治疗边伯贤的那位姓张的医生远远地朝自己颔首，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朴灿烈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患者醒了吗？”张艺兴慢慢踱步走向朴灿烈。
“醒了，但是目前没办法站立。”
“运动障碍？出现后遗症了啊。伤到了中枢神经。”
“不过急救做的很好，送过来的时间也不太算晚，是你做的吗？你也是医生？”张艺兴的酒窝即使不笑也浅浅的存在在脸上。
……朴灿烈想起边伯贤的锁骨和那个人工呼吸。
“嗯，他也是我的患者。我是心理医生。”朴灿烈答道。
“原来如此。”张艺兴笑，“不过患者家属不在吗？”
边伯贤的……家属吗？
见朴灿烈没有回答，张艺兴继续说道：“患者这个情况，最近会需要患者留院观察，恢复在医院进行也会比较好。家属不在的话……请您问问患者的意见。”
张艺兴低头在病历单上写着什么，随后转身离开。他的身影慢慢远去，声音也在逐渐飘远，“那么我就不进去病房查看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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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想起前几日高中同学聚会的场景。
是一通推杯盏酒后的闲聊。
“你也小子出国好几年没见到你了。”酒桌上有人这样朝朴灿烈说道。
“有没有发什么大财？”另外一人起哄道。
“听说去宾夕法尼亚读心理学？现在当心理医生去了吗？哈哈哈。”那人拍着朴灿烈的肩，嬉笑着说。
酒桌上，金俊勉瞟了一眼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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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会去当经纪人。”朴灿烈看着金俊勉的名片，“还是作家经纪人。”
“那位作家是我的一个好朋友。”金俊勉说。
“很多年没见了，找我不是那么简单的叙旧吧？”朴灿烈呷了一口杯里的咖啡。
“我希望你能去治疗一个人。”金俊勉回道。
“嗯？”
“那位作家……我的好朋友，边伯贤。”
“什么心理问题？”
“偶尔……特别抑郁。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大部分时间或许正常。作为朋友，我很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