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范也跟着正洙走了过去。
两人并肩也不说话,大厅里的喧闹显得格外刺耳。黑暗突然降临,所有的灯光“刷”地灭了。只有微亮的月光透过窗子一小块一小快的洒进来,大厅里瞬间寂静下来。起范和正洙依靠对方眼睛里月光折射出的晶亮的碎钻勉强辨认对方的位置。
黑暗不过是个铺垫。凛冽的风声,第一颗子弹呼啸而至。大厅里女人的尖叫声骤起,家偶都惊恐的往自己主人身后缩,紧紧攀住主人的胳膊,或是有的主人为了保命将家偶抓到身前以抵挡子弹。整个大厅混乱一片,尖叫声,呼救声,呵斥声不绝于耳。其反后退几步,摸索到沙发的靠背立刻贴着卧倒以作掩护。没错,听第一颗子弹的声音,是往他的方向来的。
没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第二颗子弹紧随而至。在离起范十几公分的地方射穿了沙发,坐在沙发上的人的血透过弹孔渗下来,蜿蜒成鲜红的小溪。起范看着一地鲜红突然反应过来杀手要做什么。杀手盯着他的方向射击,杀手两次都没射中他,每次都偏离他射在周围…
杀手想射中昌珉。
杀手一定认为家偶定是在主人身边,找到起范的位置周围就会有昌珉。
那么昌珉现在就是安全的,起范忽然舒心地浅笑了一下。
两枪都没有击中目标,杀手似乎有些急躁,胡乱放了三枪。起范听着枪声有些远离自己,豁地从沙发后站起,站了两秒之后又迅速坐下,赌一赌好了,起范的背紧贴着沙发,双臂展开,闭上眼睛等待。又是两秒,钻心地疼痛逼迫起范睁开眼睛,右臂,雪白的衣袖上血色的曼珠沙华妖娆绽放,血珠滴答滴答在地板上汇成一片血色的云,起范固定着姿势没有动,含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像十字加上痛苦又圣洁的受难耶稣。
杀手或许感觉到在起范周围射中了目标,灯火通明的回归标志着危险的离去。
人的神态毫无防备地在光明来临的一瞬间公然于众,人们看到神家的沈昌珉从未有过的失态又带点慌乱穿梭在人群中,轻咬着嘴唇,来回寻找。
当昌珉找到沙发后时,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忽然寂静了下来。起范坐在血泊中,失血过多使得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眼睛晶亮的看着他,乌紫的唇带着弧度,无声的喊着“昌珉”。
强仁手里握着车钥匙拍了拍昌珉的肩膀,一句话也不说和正洙转身迅速离开了大厅。擦湖南国民会议,俯身将起范公主抱抱起头也不回的跟着强仁走了出去。
兰伯坚尼飞驰在路上,强仁专注的开车,正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是回头看看后座上的两人。起范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头枕在昌珉的怀里看起来极度虚弱。昌珉目光空洞,嘴唇咬破了也浑然不知。
此时昌珉头脑里回放着当时的场景。当黑暗降临的那一霎那,起范不在自己身边,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的慌乱几乎扼住他的喉咙,握着酒杯的手细微的颤抖起来。强仁眯起眼睛轻轻问自己:“起范只是你的家偶。这么紧张他么?”自己当是强制镇定的回答:“把起范丢了,可在找不到这么好的了”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强仁说:“我照顾正洙你一点也不惊讶,其实,你骨子里也是一样的”自己并没有理会。六发子弹后的重见光明,恐惧激荡在血液里,不断冲击着神经,直到在沙发后找到起范,有什么东西轰然陷落。
车停在昌珉的别墅门口。在停车的同一刹那大门打开,在门口迎接的是和昌珉,起范年龄相仿的女生,雅致,透着干练,昌珉抱起起范冲进去,简洁的交代:“丧舞。右臂弹伤。”
被称作丧舞的少女即刻向楼上向下观望的清秀女生扬声道:“不雨。右臂弹伤。先消毒。开无菌室。拿麻醉。快!”
不雨应声隐入三楼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