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三
伊达政宗看著真田幸村的脸,他并没有注意到走了进来的片仓小十郎,他只是这样单纯地看著真田幸村的脸,开始想得入神。
『对於我来说……他是个什麼样的存在……』
『战场上的宿敌……而己……么?……』
片仓小十郎看著伊达政宗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午膳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猿飞佐助带著童稚的笑脸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良久,伊达政宗闭上了眼睛,终於开口说了一句话:“派到甲斐的那些忍者怎麼样了?”
听到了这句话,猿飞佐助收紧了拳头,露出了敌意的眼神瞪著伊达政宗。
“收起你的暗器。”片仓小十郎看了一眼猿飞佐助,接著说道,“政宗大人只是派人去看一下甲斐的状况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听到了小十郎这么说,猿飞佐助还是警惕著收回暗器。
“真的是很抱歉,派到甲斐的忍者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小十郎毕恭毕敬地低著头对著伊达政宗汇报道,“政宗大人,还是让我去看一下情况吧。”
“那样啊……小十郎,拜托你了……要活著回来啊……”伊达政宗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略有所思地说道。
“是,我现在马上去准备。”小十郎行了一个礼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待到小十郎离开后,伊达政宗将视线转向了在仅仅在一旁带著温和的神情地看著自家旦那得猿飞佐助,要说那种表情要比喻作什麽的话,伊达政宗大概会比喻为丝绢吧,细腻的、柔和的,和小十郎的感觉完全不同,可却又不尽相同……
“那麼也该说明你们到这里的来意了吧。”伊达政宗朝著猿飞佐助这麼说,对方好像刚刚才回过神来的样子看著伊达政宗。
於是,猿飞佐助拿出小十郎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笔和纸:[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和龙的旦那你商量甲斐与奥州结盟的事宜的。]
“这种事情稍后再说,我比较关心你们搞了什麽才成了这幅德行。”伊达政宗指了指猿飞佐助和真田幸村身上的绷带。
猿飞佐助顿了顿,皱起眉头一脸不想要去回想的样子:[前往奥州的途中遭到了明智军的袭击。]
“那真田幸村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伊达政宗带著像是审犯人一样的口气对著猿飞问道。
猿飞听到了这话拿笔的手不禁收紧,捏得指骨发白:[被明智光秀打伤的。]
“那为什麽你不去保护他!?你不是他的忍吗?连保护主人这种事情都做不到的算什麽忍者啊!”伊达政宗箭步上前,生气地一把捉起猿飞的衣服,大幅度的动作使得猿飞身上的伤传来阵阵的痛觉,而猿飞则只是深锁著眉,“为什麽你还能够那麼安闲地坐在这里而幸村他却一直睡在那里连什麽时候醒过来也不知道啊!!啊!!!”
伊达政宗一直提醒著自己真田幸村只是在那里睡著了,只是睡著了,只是睡著了而已因为……
『睡够了的话就一定会醒过来的……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会爬起来和我决斗的!一定!』
猿飞佐助依然是保持著那样表情,看起来一点难过的感觉也没有,只是皱著眉而已。为此,伊达政宗感到很不爽,握紧了左手打算朝猿飞挥过去。猿飞佐助意识到了伊达政宗的怒气,却露出一幅挑衅的表情。伊达政宗狠狠地咬牙,正打算一拳揍下去的时候,却被背后的声音制止住了……
“政宗大人!”因为担心而打算过来再看一下情况才出行的小十郎喝住了伊达政宗,“政宗大人,他还有伤在身,所以尽管很生气也请掂量一下对方是一个伤者。”
伊达政宗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不断地喘著粗气,松开了猿飞佐助的衣服,猿飞佐助整个人跌坐在了榻榻米上。伊达政宗转身重新坐到了真田幸村的身边,而猿飞佐助却是站起来打算离开这个房间,大概是因为刚才伊达政宗太过用力的缘故,猿飞佐助身上的伤口又裂开来了,渗著血的绷带渐渐地把身上的衣服也染成了一片诡异的暗红。
站在门口的片仓小十郎一把捉住猿飞佐助的手腕,别过头看著他说:“伤口裂开了,我来帮你处理吧。”
猿飞佐助扭过头,再一次露出了与其极为不相衬的认真表情,张了张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片仓小十郎还是懂点唇语的,片仓小十郎怔了怔被猿飞佐助甩开了手。
他说——[我是忍。]
最近的这段时间,伊达政宗几乎每天都来到这个房间。每次每次都是来这里看著真田幸村的脸,像是在深思,又像是单纯地看著他的脸看得出神。不管是用来欣赏庭院景致的时间还是用来酌酒的时间,现在都用在了这里。伊达政宗大概是想乾脆把那只臭猴子赶出这个房间自己迁进来吧之类的事情,於是两人敌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
『这就是所谓的死敌么……哼……』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