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坐在运送营员的大卡车上。黄梓洋偷偷瞄着那个认真玩着手机的男生。明明是不准带手机的，这家伙……   
像是感觉到什么，男生突然抬起头迎向黄梓洋的目光，飞快地低下头，在垂下眼帘的瞬间仿佛看到了那家伙的笑容。   
靠，他还会笑？！是面部抽筋吧。。。   
但是确实是看见了吧，再偷偷地看上去的时候却只看见冷冷的一张脸，刚才一定是错觉，那种冬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那种头美好地偏向一遍，眼角吊起来一点构成的温和的弧度，怎么也不像在这座冰山上可以发现的。   
“同学，你旁边有人么？”   
抬起头，看见大片坦露的肌肤，肋骨的痕迹淡淡地停留在美好的锁骨下面。   
“呃，没有人。”自然地坐到里面的座位上，心里不停地打鼓。   
坐下以后，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又归于最初的寂静里。   
黄梓洋斜过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人。像是睡着了，头随着车的颠簸一点一点的，头发扫过闭上的眼睛，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睡着了的时候看起来很美味啊……   
黄梓洋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靠，这是什么鬼想法。   
虽然有一个腐到败坏风俗的妈妈，但是自己可是真正的直男。初中的时候有班花之类的做女朋友，追自己的女生一大箩筐，怎么也不会轮到男人，自己这样不CJ的想法一定是因为晕车了，不然自己怎么会去YY男生。   
靠。   
小声的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咒骂了一下。   
黄梓洋在这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葛然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   
像是某种动物一样，野生的。心里给黄梓洋打了一个漂亮的分数。恩，是个有趣的人。然后又闭上眼睛，缓缓地睡过去。   
呃，真是的，军训第一天就这么大的太阳。   
某只正在努力地分散注意力。   
哇，这么多的鸟啊。   
还有牛诶。   
呃，不行，这样太傻X了。   
收起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又将衣领往两边扯了扯。   
靠，太阳这么大还发长袖的军装，当老子是撒哈拉来的啊。   
偷偷打量一下旁边的人，好像睡得很熟，但是呼吸轻轻的，睫毛也随着一颤一颤的。   
什么人啊，睫毛那么长。   
扭头看向窗外。   
他不热麽？睡得那么沉。一定是北极来的。带着冰山的家伙。   
黄梓洋用手往自己身上扇了扇，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真是热死了。

九 
“喂，吃饭了。” 
“你先去吧，我待会过去。” 
搞什么啊，一个上午就完全都在背单词，什么都没有听的样子，作业也没有做，是天才都会变成庸才吧。 
黄梓洋想着，晃晃悠悠地从桌椅之间穿过。 
教室里的人走了不少，经过最后排的时候看见了早上遇到的胖子。 
那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葛然和自己座位的方向，不过现在也只有葛然在座位上。 
干真么啊，真是窥伺狂啊。 
黄梓洋心里一遍劝说自己不要管他们两个人的闲事，却又不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到底，要干什么啊。 
走到门口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了胖子和葛然两个人。 
黄梓洋慢慢地在走廊上晃悠，突然感觉到两个人慢慢地走近。 
“我知道去学生会有什么事哦。” 
“副会长因为上届的学长们都毕业了，所以要招募新成员哦。被选中的人都是年级里很优秀的人。” 
只有一个人在絮絮叨叨地不停地讲话，另一方好像根本没有在听。 
黄梓洋以为是在打电话，于是好奇地转过头。 
手挽手的姿势像是男女朋友一般暧昧的距离，微笑的脸庞，还是冷峻的直视自己的目光。 
“呃，对不起。” 
黄梓洋窘迫地转过头，看着前面的楼梯，慢慢地拾级而下。 
直到吃完午饭，都没有再见到葛然，想到胖子搭在他手臂上的手，黄梓洋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学生会是这里麽？” 
其实不怎么想到这里来，但是想要知道葛然和那个死胖子是怎么回事，于是还是艰难地在硕大的校园里，艰难地找学生会的所在地。 
学生会坐落在一个阴暗的走廊内侧，整个框架形结构的建筑群的钟楼的下方是类似于圆柱形的办公室所在地，而学生会就在初中部老师的办公室旁边。 
“请问……” 
黄梓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人，用及其礼貌的据实开口询问。 
“哦，你来了啊，你朋友在那边哦。” 
好巧不巧抓住的人是副会长，完全不是学生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衬衫，方格的裤子，腰带是闪亮的银色链子，耳环和唇环上一根细细的银链连起来，很朋克的样子。 
“副会长，到底，有什么事麽？” 
靠，这算是滥用职权吧，怎么在学校可以把自己弄成这造诣啊。 
“我最近在办出国啊，这学生会会长又生病了，我可能要休学一阵子，所以，招募新成员的同时我也想找个替代品。” 
“哦，那我先过去了。” 
黄梓洋说着走向葛然在的地方。 
“我看不爽那个肥肥，你要加油啊。” 
副会长朝自己神秘地挤挤眼睛。 
什么跟什么啊，黄梓洋慢慢走向了一脸无聊地坐在那里的人。 
“喂，为什么不去吃饭啊？” 
黄梓洋坐到了葛然身边，还有几个空位，于是随意地将脚放上了一张椅子。 
“刘铭给我带了便当。” 
“所以就有理由不跟我去吃饭麽？” 
声音已经有了愤怒的前兆。 
“生气了麽？” 
“谁会这么无聊喂了这个生气。” 
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黄梓洋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副会长的身上。 
“如果我拒绝的话，会有更不好的下场呢。” 
副会长开始讲什么了，但是黄梓洋什么都没有听见，专心地在揣摩葛然说话的意思。 
更不好的下场。 
有什么是更不好的下场。 
少了一个挽着自己的手走路的人还是少了一份中午精心准备的便当？ 
黄梓洋突然烦躁起来，皱紧了眉。 
“虽然高一的是很小，对于各种事务也不是很明确，但是要培养新人才能一直保持活力，所以，从这个周末开始，在我休学期间，副会长的一切职务都交给黄梓洋和葛然这两个很有思想的后辈，希望好好努力。” 
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黄梓洋抬起头刚好对上了副会长的眼睛。 
而后者正站在自己面前。 
“那么，就看你们的了。” 
“什么？” 
黄梓洋站起来，望着副会长的眼睛。 
“我们会尽力的。副会长。” 
“叫我陈千就可以了。” 
偏过头和善地微笑，黄梓洋愣在那里，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这葛然好好干吧。他会指引你的。” 
跟着葛然。 
葛然。 
像是一种咒语，让自己的心慢慢蜷缩起来。

十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你不要走啊。” 
黄梓洋从后面不依不挠地扯住了陈千的衣角。 
“我已经说了啊，我要准备出国了，所以你就跟着小葛好好干吧。” 
“小小葛？” 
怪异的称呼完全讲黄梓洋弄晕了，注意力成功地被转移。 
“你们很熟麽？” 
莫名其妙地就问出了口，后悔的时候都来不急了。 
“很关心麽？”陈千伸出一只手指，点住下巴，“从你们被主任抓到的时候认识的。” 
“喂，那是不久以前吧，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我们当什么奇怪的代理副会长？” 
终于绕了一圈还是找到了自己原先设定的路线。 
“为了锻炼一下后辈啊。” 
陈千耸耸肩，挂在唇环上的链子随着晃动了一下。 
“这是真正的原因麽？” 
“不是。” 
“呃？” 
没有想到会有人这样说话，黄梓洋很丢脸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真正的原因是……” 
“陈千，开始点名入会了哦。” 
“很可惜。”陈千朝黄梓洋眨眨眼，迅速地消失在学生会的房间门口。 
根本看不出来可惜的样子，完全就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黄梓洋恨恨地想着，叹了口气，走近了学生会——总之，还是要开始学习怎么打理这么多人口了。 
“其实副会长的工作很简单，只要将工作分配给下面的各个委员就好了。” 
葛然和黄梓洋就被一个长着痘痘的学长拉着开始介绍需要做的工作，还有那么多凶神恶煞的各个组的委员。 
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这样的学校竟然还存在着诸如剑道，街舞之类的社团。 
黄梓洋看着那些被介绍给自己的人们冷着脸，明摆着是不服管。 
什么轻松的工作，完全是放P。 
“总的说来，副会长需要的就是良好的人际关系以及无与伦比的出色领导能力，只要有这两点，所有的工作都会很简单的。” 
痘痘学长以上面两句做了最后总结，黄梓洋还在认真地记住每一个委员的长相，不过在努力了这样久之后，还是只记住了副会长的样子，其他人的长相真是没有特色，乍看都觉得是两个人——男人和女人。 
葛然一直没有讲话，只在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但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你欠我的样子。 
黄梓洋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开始的时候遇到一个冷面美人，后来就是一个大帅哥，这个学校是经过面试才招生的麽？怎么说好看的人的密度确实大了些。简直是，有点离谱。 
（哎，小黄啊，你还真是单纯，只是我将长得好看的人都集中在了你旁边，看我很好吧。。。。。。无良地大笑。。。。。） 
“对了，你们先安排一下明天的值周吧。每周一个班，现在是高2三班。” 
在会议的最后，陈千挂着无害的笑容走过来，下达了他在的期间最后的任务。 
让学长在垃圾桶的旁边乖乖值周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黄梓洋也终于知道了痘痘学长的无与伦比的出色领导能力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年龄，也受到了高年级的歧视。 
可是对于这些，葛然好像更加在意自己的英文单词量。 
于是所有的工作都由黄梓洋一个人完成。 
当时是谁接下的这样讨厌的工作的啊。 
黄梓洋一边抱怨一边工作着。 
因为完全不能让学长值周，于是现在的状况是黄梓洋站在桥上对着走过的人喊着“把校服穿上”之类不会被理睬而又及其丢脸的话。 
“你不知道让他们自己来麽？” 
葛然吃完饭从桥上经过黄梓洋的身边。 
“他们愿意我还会站在这里啊？我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黄梓洋无比郁闷地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葛然听了黄字样的话，完全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默默地朝教室的方向走。 
原来没有什么改善啊。 
黄梓洋叹了口气，果然不能指望这个冰块。 
“我们，我们来吧。” 
黄梓洋抬头的时候，看见昨天还气焰嚣张地叫自己值周的学长正可怜的望着自己。 
“呃？” 
黄梓洋奇怪地侧身，让学长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向着教室走回去。 
再奇怪地回头的时候，看见了学长脸上挂了彩。 
“喂，怎么回事？” 
黄梓洋推了推抄着单词的葛然。 
后者抬起头，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眼角有点瘀伤，明显是打架留下的。 
无与伦比的出色的领导力。 
是从拳头里出来的。

十一 
“喂，你干什么？！” 
葛然吃痛地闪过黄梓洋的手，看着他皱着眉缓缓收回手指。 
“是你要干什么吧。” 
从来没有过的，这样带着隐忍的音调。 
“你……” 
葛然放下笔，望着黄梓洋。 
从来没有过的难过，像是巨大的大象向自己压过来，喘不过气的感觉，心痛到没有办法直视眼前的人的伤口。 
“这样会有人难过的啊。” 
黄梓洋低低地说出来，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葛然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抓住了黄梓洋的手臂。 
“你难过麽？” 
黄梓洋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葛然。 
“你说我能不难过麽？” 
黄梓洋是永远都无法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了。明明嘴角还有伤，却扯开嘴角微笑起来，像是第一次这样真实地见到他的笑容，温暖地打破融化掉南极千年的冰雪。 
“我很开心。” 
呃？被打了很开心？ 
黄梓洋没有办法开口，只能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立着，看进那双漂亮的眼睛，自己的小人分明地映在里面，满脸迷惑不解。 
”知道你担心我我很开心啊。” 
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黄梓洋红了脸。 
“喂，大恩不言谢的啊。你不要提了。” 
看着黄梓洋脸红的样子，葛然饶有兴味地撑起下颌。 
“恩，那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诶？后天？” 
“你妈妈邀请我到你家。” 
黄梓洋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同人女老妈。 
要是让她知道葛然为了自己去跟高二的人打架，不知道她又会怎么说。 
（哦哦哦哦哦哦，都把葛然打架的事归为为了自己啊。。。。呵呵，真是好孩子） 
“喂，你不准在家里面提起你打架了事啊。” 
黄梓洋脸色变了变，有种抽搐的感觉。 
葛然看着他表情丰富的脸，点了点头。 
呼，这下总算松了口气。 
黄梓洋坐到自己座位上，开始与一天的作业搏斗。 
“我家小洋真是多亏你照顾了。” 
黄妈妈看见葛然的时候，对着黄梓洋挤了挤眼睛，然后再也没有将注意力房子自己儿子身上，直到葛然走进了卫生间。 
“老妈，我有的时候真怀疑自己是被抱回来的，根本不是你亲生的。” 
黄梓洋看着老妈追随着葛然的眼睛，认真地叹口气。 
“不要乱讲啊，你可是我亲生的，正因为是，我也不怕你跑了以后再见不着，还是看看有效期短点的人，这样充分利用资源。” 
黄梓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葛然从卫生间的门后出现了。黄妈妈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黄梓洋想想还是算了，打开电视看起来。 
“小葛对饭菜有什么要求麽？”黄妈妈摆着一副亲切的笑脸围着围裙看着葛然。 
葛然微笑着回答说没有，然后礼貌地问自己要不要帮忙。 
在黄妈妈的眼睛里，这样完美有风度的小攻怎么可以放掉，于是使劲摆手，绽放更灿烂的笑容对他说：“不用不用，你好好陪陪小洋就好了。” 
“我好的很，为什么要他陪啊？” 
黄梓洋把目光从鸣人身上移开，转过脸愤怒地面向老妈。 
“你怎么这样说话啊？那你陪陪人家葛然吧。别人可是客人呢。” 
“要陪你陪吧，我没空。不是你叫人家来的麽？” 
黄妈妈心里想着，要是你帮我做饭我就24小时陪着他，可是脸上还是做出无奈的表情，摇摇头，对葛然说：“对不起啊，他就是这样的，你也看会电视吧。” 
葛然摆出纯良的微笑对视上黄妈妈的目光，用眼神表示自己不介意。 
黄妈妈一脸欣慰地转身走近了厨房。

十二 
吃晚饭的时候，黄爸爸从外面赶回来，看见葛然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 
黄妈妈很热情地介绍说是小洋的同学，黄爸爸点点头回应了一下，就转身走进了书房，关门之前还特别嘱咐不要打搅他。 
黄妈妈看着丈夫走进书房关上门，转身歉意地看了看葛然。 
“对不起啊，他就是很严肃的人。” 
“他怎么可能不严肃啊。要是我有你这样的老婆，我必定会疯掉的，老爸已经很不错了。” 
黄梓洋洗过手，赤手空拳就开始与鸡翅搏斗。 
“你，给，我，放，下！” 
黄妈妈拿着筷子就朝黄梓洋的手打下去。 
“喂，老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啊？看到葛然就不要我了，对他比对我好。” 
“哼，你不满什么，要是你有他一半，不，是十分之一好，我就对你比对他好，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葛然在一旁看着这一对母子争辩，感觉实在很有意思。于是将手揣进口袋，斜眼看着黄梓洋不爽的脸。 
“喂，你，看什么看？” 
黄字样看见葛然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出来。于是用手指指着葛然大叫出来。 
“你怎么说话的啊？我叫你这样说话。” 
接下来，葛然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黄梓洋被黄妈妈揪着耳朵拽来拽去。 
“好，好了啦，对，对，对不起啦，以后不会了。放手吧，我亲爱的老妈。” 
黄妈妈终于放开自己的手，带着葛然走向桌子。 
“叔叔他不吃麽？” 
葛然看了看紧锁的书房的门，轻声问出来。 
“恩，他吃过了。” 
黄妈妈将菜都向葛然的方向挪了挪，这引来了黄梓洋的不满，可是被黄妈妈气势凌厉地瞪了回来。 
吃过饭，黄妈妈在厨房洗碗，黄梓洋和葛然就在客厅理看电视。 
黄妈妈突然将头探出来，对葛然很歉意地说。 
“小葛啊，客房很久没有打扫，不太干净，不介意的话，你就和小洋一块睡吧。” 
靠，其实你一点都不歉意的吧，心里在偷笑吧。 
黄梓洋转过脸瞪视自己的妈妈，不过，完全被后者无视。 
“不介意的。” 
葛然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看了看黄梓洋。 
“不行，为什么要睡一起啊？我的床很挤。” 
“你的床都是加大的双人床了，我就差给你定KING SIZE了，你有什么好挤的？” 
“我晚上要乱动的。”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你讲什么话。” 
黄妈妈完全无视黄梓洋的反对，给葛然拿了睡衣就催促他们去洗澡了。 
黄梓洋在楼下的浴室洗，葛然上了楼上黄梓洋的房间洗澡。 
黄梓洋不爽地洗过澡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 
开门的时候，完全地呆掉。 
纯白的浴衣松松地挂在身上，头发湿湿的还在滴水，小腿露在外面，交叉在一起，懒散地一抖一抖地放在床上。 
完美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无比诱人……

十三 
“喂，那是我的床啊。” 
“伯母不是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睡麽？” 
葛然一脸的无辜，头发还有亮晶晶的水珠挂这，随着转头的动作，一颗颗落下来。 
“但是，但是，对了，我没有同意啊。” 
黄梓洋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不同意战术。 
“关我什么事。” 
靠，这么不讲道理，又不是我住在你家，你拽什么。 
“不行，这，是，我，的，床。” 
“好吧。” 
葛然居然乖乖地从黄梓洋的床上下去了，打开房门走到楼梯口。 
“诶？小葛，你怎么下来了？” 
黄妈妈一脸不解地看着小葛。明明是天生丽质，白白nengneng，比儿子以前所有的女朋友都来的好看，儿子怎么会不动心呢？ 
“伯母，他不愿意，你也不要逼他。” 
葛然笑了笑，随手理了理头发，黄妈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怎么可以，好不容易有这样的美人在家，怎么能就此放过机会！ 
黄妈妈双手叉腰，正欲上楼逮那臭小子骂一顿，却听到葛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伯母没有关系的，我就在沙发上就好。” 
“什么沙发上！”黄妈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点，于是就放小声说，“你是客人的，怎么可以这样，我来劝劝他。” 
黄妈妈说着就走上楼梯，心里一直恨恨地想，这死小子，跟多shaonv生在这床上躺过，虽然没做过什么事（对，因为我不会允许自己儿子的第一次毁在女人手里），但是总是希望能够和自己心仪的人呆在一间房间里。 
黄妈妈理直气壮地走进黄梓洋的房间，伸手推开门，看见儿子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门口。 
“喂，回魂了。”黄妈妈朝儿子挥挥手。 
“诶？老妈，什么事？” 
黄梓洋脸红了红，将目光移向别处。 
“你为什么不让小葛睡在这里？” 
黄妈妈双手叉腰，看着自己的儿子。 
“为什么要睡一起啊？他到客房或者沙发上不就可以了麽？” 
“那你去沙发上吧。” 
黄妈妈转身走下了楼，将葛然领到了楼上。 
“你自己选吧。” 
黄妈妈看着自己儿子。 
黄梓洋愤愤地爬起来，慢慢悠悠晃过葛然身边，慢慢走下楼梯。 
“伯母，这不好。” 
葛然这次是真心这样说的。 
“哼，睡就睡。” 
黄梓洋看见葛然气就不打一处出来，转身快步折回床上拿了自己的枕头被子就下楼了。 
“伯母。” 
葛然还想说什么却被黄妈妈拉着进了房间。 
黄妈妈让葛然坐下以后，神秘地笑着看他，“没有关系，楼下的空调坏了，只有制热没有制冷，他晚上会上来的。” 
个人拿看着黄妈妈的笑脸，什么都没有说。 
（干得漂亮！！！！！！不愧是俺家黄妈妈） 
葛然顺从地躺回床上，看到黄妈妈轻轻走出去带上门。

十九 
“喂，怎么样叫做喜欢？” 
黄梓洋听到床下的人翻动纸张的声音，在听下来的瞬间问了出来。 
“想要一直和对方在一起吧。” 
黄梓洋在床上，看不见说这句话时葛然微微变化的表情。 
“我好像……” 
“唔……” 
心里猜到了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可是心里还是又小小的期待，希望自己的臆测是错误的。 
“我，嗯，好像最近，喜欢上了我们班的一个女生。” 
“嗯。” 
声音里没有什么感情的成分，只是淡淡地流淌出来。 
黄梓洋突然觉得有点心慌，没来由地心里觉得一阵疼痛。 
葛然关上灯，爬上床，将头埋进枕头里，像鸵鸟一样很自卫地姿势。 
“就是那个很可爱地女生，坐在我们旁边那桌。” 
“笑起来有酒窝地那个。” 
“你有印象么？” 
“喂。” 
黄梓洋用手支起身子看着葛然慢慢转过了身。 
葛然转过脸看着上方的黄梓洋，黄梓洋被看着有点奇怪的感觉，于是将目光放到一旁。 
突然靠近的脸，支起来的手臂，头发擦过脸颊的感觉，呼吸在自己鼻边散落，长长地睫毛划拉在脸上，痒痒地触觉。 
以前想过地吻一下会怎样真实地发生，黄梓洋只能愣愣地看着葛然贴近自己的脸。 
“喂。“ 
终于力气回到身上，伸手推开已经开始在口腔里肆虐的人，急急地撤回身子。 
“我睡觉了。” 
黄梓洋说着迅速地倒下去。 
葛然看着黄梓洋地动作，叹了口气，慢慢地滑下去躺在床上。 
“不准跟别人讲你做了什么。” 
黄梓洋地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穿过来，葛然微微地笑了一下。 
黄梓洋坐在教室里地时候，还没有多少人在，昨天一夜没睡，脑子里都是杂乱的思绪，于是大早就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寝室。 
第一次没有和葛然一起到教室，感觉很特别。 
不愿意承认，可是确实很失落。 
要是告诉老妈昨天晚上地事…… 
黄梓洋瞬间就遏制住自己恐怖的思路。 
那样我就不可能活着了。 
黄梓洋一直想着一些奇怪的事，目光放在门口，没有焦点。直到看到葛然和刘铭一起走进来的时候，终于眼睛微微地疼痛起来。 
“早。”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葛然转过头送给黄梓洋一个微笑，又转身跟刘铭说了中午见，从容地坐下来。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心里地感觉却一点点改变起来。 
讨厌，但同时又无比欣喜。

二十 
这次，不用自己偷偷跑走，葛然就离开自己拉着刘铭去了食堂。 
黄梓洋觉得自己应该松一口气，可是心里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昨天算什么啊，过分，昨天做过的事，今天就可以忘掉吗？拉着别人就走掉了。 
黄梓洋愤愤不平地想着，拿着数学练习回到了寝室。 
没有心情吃饭，完全没有食欲。 
一定是因为昨天没有睡觉的原因。 
黄梓洋想着便躺到床上。 
梦里面一直一直重演昨天晚上的一幕，葛然的呼吸在脸颊上有热热的温度。 
黄梓洋突然醒过来，听见门轻轻被打开的呃声音，于是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的样子。 
听着葛然将门关上，刚刚被放进来的喧嚣一下子都不见了，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翻书的声音都比平时轻缓了许多，黄梓洋突然有种被照顾的感觉。 
安静地睡过去，梦里面出现翔微笑着说再见的神情。却没有在被惊醒，很坦然的，微笑着对他说再见，因为有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嘴唇温暖。 
跟然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黄梓洋带着微笑的脸，梦到了什么这么甜蜜呢。 
用指腹擦过刚刚被自己亲吻过的嘴唇，葛然微笑起来。 
其实，喜欢的话，只要看着就觉得很幸福了。 
可是，总是觉得不足够，想要更多。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间饱满起来，想要更多的冲动在这时候没有来由地变得更为强烈。 
葛然苦笑这转身躺回自己床上。 
不能被接受的话，怎样做都是白费力气吧。 
所以，要让他变得没有自己的不行。 
葛然微笑着，慢慢合上了眼睛。 
“小洋。” 
黄梓洋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他甩甩头，固执地将发生的认作是自己的幻觉，于是，继续蹑手蹑脚地开门想要走出去。 
“小洋。” 
这次无比清晰，从脑袋旁边传来的声音。 
黄梓洋不情愿地转过头，看着葛然慵懒地将一只手搭在床沿上定定地看着自己。 
“昨天的事，对不起。” 
像是突然被抽走了身上的力气，黄梓洋晃了晃，然后靠到了桌子上。 
“嗯。” 
“可是，我喜欢你。” 
“嗯。” 
“不想要伤害你。” 
“嗯。” 
“所以，原谅我吧。” 
黄梓洋什么也没说，在葛然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地做出“去死”的口型，谈后快步离开。

二十一 
像是浮光微微地晃过眼睛，黄梓洋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有微微的恍惚感。 
背对自己坐着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地偏过头，在月光下有模糊的感觉。 
白色真的很适合这个家伙。 
黄梓洋恨恨地想着，突然又想到自己被这家伙……于是心里更加愤恨。 
靠，这样老子怎么去找我喜欢的女生。 
（怎么不可以啊？她又不知道。。。。被PAI飞） 
现在，只要想去跟喜欢的女生接近的时候，脑袋里面那张画面就会很不合时宜的跳出来，然后自己就会脸红心跳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想要丢脸，于是决定不去找自己喜欢的女生了。 
都是因为这个家伙。 
黄梓洋恨恨地瞪了一眼那个背影，却没有料到对方突然转过头来。 
尴尬地讲目光放到一旁，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确确实实红了脸。 
“你这样看着我的话，我会忍不住吃掉你的。” 
“呃？” 
在黄梓洋明白什么叫做吃掉之前，就被葛然蜻蜓点水一般地吻了吻嘴唇，于是大脑里的电路完全短路，剩下的部分只能维持张大眼睛的姿势僵硬地躺在床上，什么吃掉之类的东西统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给掐死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 
“睡觉吧。” 
葛然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背对黄梓洋，继续着之前的姿势坐在那里。 
于是黄梓洋竭力用剩下的一点点没有被冲击到死掉的奄奄一息的脑细胞说服自己刚刚的完全就是幻觉。 
终于慢慢地连自己都快相信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罪魁祸首竟然轻轻地说了一句完全讲黄梓洋的努力化为乌有的话。 
“再不睡的话，可就会发生比接吻更恐怖的事情了。” 
终于，不用思考也知道了吃掉的意思，黄梓洋的脸在黑暗中猛烈地冒烟，被男生亲吻竟然让自己心跳都快乐很多。 
黄梓洋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是怕动作太大让另一张穿上的人再次进攻，于是动作放到了很轻。 
“不睡麽？” 
“呃？” 
看来寝室的床应该维修一下了，尽管动作很轻，可床还是呻吟了一下。 
“那么，你是准备做些事情了？” 
黄梓洋听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成分，于是乖乖地而且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真的很想再亲你一次。” 
葛然在黑暗的空气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喂，你节制一点！不要以为大爷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可以任意胡来了！我也是一个大老爷们，被你这样亲来亲去的……” 
突然停下来，因为自己过分激动导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对方吼出这样的话，被别人听到的不好的影响完全地击中了自己。 
靠，刚都说了什么啊。 
黄梓洋紧张地看了看门口，没有发现有人的样子，偏过头仔细听了听，好像也没有嬉笑的声音，于是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倒下去。 
“那么，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是想主动的？” 
葛然转过身，对着黄梓洋认真地询问着让黄梓洋气到吐血的问题。 
“算了，我们的交流有障碍，以后，你不要再接近我了。” 
黄梓洋说着，用手枕着头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准备睡觉。 
怎样都是应该很生气的，甚至应该跟这个喜欢跟男生接吻的变态踢出这间房间，可是怎样也做不出来，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很快乐的感觉。 
黄梓洋对自己奇怪的心理无奈地摇摇头，将所有杂乱的想法全部扔到脑袋后边，渐渐地沉入梦境。

二十二 
“呃，中午的时候，能不能在阶梯教室旁边等我？” 
终于黄梓洋站在了暗恋的女生面前。 
女生刚刚抬起来的头又低下去，耳朵都慢慢地变得通红，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黄梓洋本来预想的是自己被女生接受了是多么的幸福的一件事，可是以前的经历好像都统统变成了垃圾，自己以前的兴奋都没有出现，只是很冷静地对着女生点了点头。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葛然对自己笑了笑，自己居然不争气地漏了一拍心跳。 
靠，怎么搞的。 
转头看看还在那边假装埋头写作业的女生，心里有了一点点要报复的感觉。 
“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对埋着头的女生温和地笑笑，没有注意女生是不是看到了，只是极力让葛然看到自己的笑容。 
葛然看了看黄梓洋的笑容，转过头对上了女生的目光。 
女生温和地笑了笑，嘴角有两个酒窝，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 
葛然没有表情地回过头，继续背自己的单词。 
女生显然是被葛然的冷漠伤到了，坐在座位上黯然了很久。 
想到了黄梓洋的微笑，于是自己也微笑起来。 
算了，重要的要是黄梓洋。 
女生这样告诉自己，又开始做题。 
“走了。” 
葛然冲黄梓洋喊着，自己便走掉了，经过刘铭座位旁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刘铭的肩膀。 
全部被黄梓洋看在了眼里，恨恨地咬咬牙，站起来走到旁边的座位，将手递给女生，看着女生脸红红地将手伸过来，黄梓洋很配合地笑起来。 
走到食堂的路上可能会遇到很多老师，于是黄梓洋出了教学楼就放开了女生的手，双手揣在了裤兜里。 
现在习惯的姿势，走路就是这样桀骜的样子，不过走起来真的很舒服。 
女生走在身边，有种奇怪的感觉，没有平时和葛然在一起的自然和亲切，努力找寻话题，试图跟着女生的话题走，可是怎么都只是在心里不停的抱怨两个人的喜好差距怎么就这样大，于是一路上听着女生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是自己心里都还在想着上次那颗球为什么没有进。 
吃饭的时候女生坐在身边，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米饭，对着所有的肥肉都啧啧地感叹一下，突然黄梓洋就有了不耐烦的感觉。 
但是远远的看着的时候，女生是那么完美的存在，可是一旦在一起了，就会变得不堪起来，心里面有小小的疙瘩解不开，黄梓洋皱皱眉，努力笑着应对女生每一句话。 
终于回到寝室的时候，黄梓洋发现葛然还没有回来，明明就没有看见他去吃饭。 
不解地爬上床，将作业摊开在枕头上，慢慢地开始演算。 
听到门开的声音的时候，黄梓洋转过头，然后就僵在那里。 
葛然被刘铭扶进来，脸上带着伤痕，身上白色的校服布满了脚印和血迹。葛然不堪地被扶进来以后就靠在床边，然后挥挥手让刘铭出去了，自己慢慢地爬上床，倒在了床上。 
“喂，你怎么了？” 
“……” 
没有得到回应，黄梓洋低下头开始仔细地查看葛然的伤。 
“搞什么啊，你干嘛不去擦点药啊？这下好了，我看你下午怎么去上学。” 
黄梓洋说着拿出手机给老妈打电话。 
黄妈妈在电话这头听说小葛受伤了，于是火速将所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都带了过来。 
“喂，老妈，你带治痛经的药干什么？” 
“你就不知道看看除了治疗痛经还有什么可以治的麽？” 
黄妈妈根本没有时间理黄梓洋，将葛然身上的伤口都上了药以后，开始细细盘问起事情的缘由。 
其实不用问也可以知道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火气盛啊，说不痛快就动手了，黄妈妈摇了摇头，看着葛然受伤的脸，扼腕叹息都来不及了，只是希望这张脸以后不要有什么损伤。 
“老妈，你干嘛这样盯着人家？” 
黄梓洋看着黄妈妈看葛然的眼神，觉得头皮发麻。 
“我这样看怎么你了，你吃醋啦？” 
黄梓洋觉得自己跟黄妈妈谈话就是在和外星人讲话，于是识趣地闭上嘴。 
“好了，小葛你就好好在寝室休息一下，晚上的时候我让小洋来照顾你。” 
黄妈妈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小葛，给自己儿子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赶回去上班了。 
黄梓洋叹了口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葛然，继续做自己的作业。 
下午还要去帮这个麻烦的人请假。 
黄梓洋想着开始觉得烦躁起来。 
没事就好好待着啊，干什么去惹是生非的，还要挂那么多彩回来。 
黄梓洋叹口气，算了，不跟病号计较。

二十三 
去帮那家伙请假的时候完全没有收到阻力，成绩好，品行好，人又长得……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怎么都是很出色的。像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拒绝掉呢？所以，在老师听到葛然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开始点头了，说完了请假老师又露出了关心得不得了的神情。黄梓洋是用逃才躲过了老师无比关切的眼神的追杀。 
特地被老师嘱咐要好好照顾葛然，于是带着医务室开来的药水提前回到了寝室。 
生活老师在楼下聊天，看到黄梓洋回来，亲切地打过招呼就继续着关于哪个老师和那个老师最近走得很近，很暧昧之类的话题。 
黄梓洋脊背凉了凉，快步走上台阶。 
还没有进寝室的时候在门口听到葛然低低地骂了声靠，接着是吸气的声音。 
黄梓洋皱了皱眉，心里有什么地方被重重地揪了一下，木木地缩起来。 
“喂，擦药了。” 
黄梓洋走进寝室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空空的寝室瞬间被声音涨得满满的，葛然支起身子，看了看手上拿着药膏的黄梓洋，然后又懒懒地躺回去。 
“换药了，快点下来。” 
黄梓洋将手上的药瓶放在桌子上，敲了敲葛然的床头。 
“我觉得应该你上来，不是我下去。” 
葛然撑起身子往墙壁的方向挪了挪，腾出足够的空间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梓洋。 
受不了葛然这样看着自己，黄梓洋将桌子上的药瓶都收了起来，一一放在了葛然的床上，等葛然将所有的瓶子都放好的时候，黄梓洋爬上了葛然的床，坐在葛然身边。 
“喂，有点疼你忍着啊。” 
黄梓洋伸手轻轻接下葛然脸上的创可贴，创可贴beigan掉的血粘在了脸上，黄梓洋费了好大劲才防止所有的结痂都被粘下来儿再次出血。 
黄梓洋呼出一口气，将棉签沾了药水覆上葛然的脸。 
表情都没有变，即使是酒精占到了裸露的鲜红的肉。 
黄梓洋心里放松了些，一点点地处理剩下的伤口。 
撩起葛然的上衣，看到胸腹处大量的淤血，黄梓洋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喂，这些怎么办？” 
葛然定定地看了看黄梓洋，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俯过身子将气息喷到黄字样的脖子上。 
“你帮我揉揉吧。” 
黄梓洋感受到葛然的头放松地枕在自己肩上，想要挣开，可是又怕伤了他，于是认命地伸出手探向了葛然的胸口。 
“喂，要死啊？你是在蓄意谋杀麽？” 
葛然将头从黄梓洋的肩上撤下来，想要责怪黄梓洋却看到黄梓洋满脸通红地看向一边。 
“你……” 
葛然看着反常的黄梓洋，心里打上了鼓。 
“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我……” 
黄梓洋将头埋得更低，使葛然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对你，有反应。” 
葛然终于注意到了黄梓洋身上所起的微妙的变化，邪邪地勾起嘴角，用两只手指夹起了黄梓洋通红而张皇失措的脸。 
“你喜欢我麽？” 
“开，开什么玩笑！我有喜欢的女生了。” 
还没有说完就被狠狠地吻住了剩下的话，想要推开，可是身边的人一身都是伤，于是手足无措地定在原地。

二十六 
“黄梓洋，你妈妈来了，到办公室去一下。” 
班长从前门走进来，冲着自己点点头。 
黄梓洋身子一震，忐忑地站起来。葛然讲椅子挪了挪，头都没有抬。 
这样都一整天了，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完啊。黄梓洋在心里抱怨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老妈，你过来干什么？” 
看见办公室里只有自己地老妈坐在那里，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你不要那么早松一口气。你们老师都跟我说了。” 
黄妈妈将手上地杯子放下，看着黄梓洋，然后示意他坐下。 
黄梓洋听着老妈这样讲，知道丁老师一定将早上地事情给老妈说了，于是坐下地时候一直盘算着怎么解释。 
“你喜欢那个女生？” 
黄妈妈开门见山，根本没有给黄梓洋足够地时间考虑。 
“我……好像，是喜欢的。” 
在老妈面前好像就是没有办法撒谎。 
“那么，你想跟她在一起？” 
黄妈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难过起来，然后端起茶杯一句话也不说地开始喝水。  
 “老妈，你到底来了是为了什么？” 
黄梓洋终于沉不住气了，于是问了出来。 
“我不希望你这样抛弃掉小葛。” 
黄妈妈终于开口了，可是却用了黄梓洋无法接受地严肃语气说出了这样地话。 
“喂，老妈，你在说什么啊？你知道他对我做了……” 
突然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于是在心里说了无数个靠，然后将脸转向了一边。 
“他对你做了什么？” 
黄妈妈放下了茶杯，定定地看着黄梓洋变红的脸。 
“没有什么。” 
“你们到了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是好朋友。” 
黄梓洋极力否认，可是脸红却完全暴露了他。 
“你们，有身体接触了？” 
“我们……” 
“咳咳……” 
丁老师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其实不想进来地，可是本来想找来家长进行辅导，可是听刚才地话明明就是会将事态变严重。 
“你咳什么？我有话对我儿子讲，你出去一下。” 
完全将办公室当成了自己地地盘，黄妈妈看都没有看一眼丁老师，直接向他地方向挥了挥手。 
“那，那你们继续。” 
丁老师碰了一鼻子灰，于是只能笑笑退了出去。 
“你们，怎样了？” 
黄妈妈认真地看着黄梓洋，严肃地问他。 
“我们……” 
果然是在老妈面前不可能撒谎，黄梓洋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将事情整个地告诉了老妈。 
黄妈妈听了以后，突然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老，老妈？” 
黄梓洋心虚起来。 
“哈哈，不愧是我看上地小孩啊。就是这样，我果然没有看错。哈哈，小洋啊，你们都这样了，你根本就不是喜欢那个女生啊，你本来就是喜欢地小葛啊。” 
黄妈妈突然兴奋地双手叉腰，对着坐在那里地黄梓洋大声地喊出来。 
黄梓洋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自己不想就这样沉沦了，可是，身体就是这样诚实，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那个说话没有表情地傻瓜吧。  
 黄梓洋回去地时候都已经下课了，马上就要到吃饭地时间。 
送走了老妈，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了。 
于是决定逃课，晚饭就在寝室里吃方便面。 
回到寝室地时候，竟然看见桌上的晚饭，热腾腾的。 
“葛然说你不舒服，叫我帮你打回来的饭菜，你快点吃了休息吧，待会我去将盘子还了就好了。” 
生活老师突然出现在身后， 说完话又转身走掉了。 
葛然么？ 
靠，干什么对老子这么好！老子才不想你对我好！ 
想是这样想，可是看着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和雪豆炖猪蹄还是没有办法不心动。于是想着，我只是想吃饭而已拿起勺子开动。 
看着生活老师手走了自己风卷残云后的餐盘，黄梓洋爬到床上，躺了下来。 
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呢？很享受和葛然在一起的时光，可是不想离开女生。 
纠结的心理让黄梓洋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然后慢慢地睡了过去。 
突然看见了很久没有想起过的人，然后愣在那里很久，直到对方消失。 
“翔。” 
一直在心里的名字，一直想念着的人。 
手机突然亮起来，黄梓洋抓过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梓洋，我回来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会叫自己梓洋的人就只有一个。 
翔，你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二十九 
用力推开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然后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妈地短信。 
——不要见异思迁啊。 
什么见异思迁地，最近总是遇到同性恋样，这样生活还怎么过下去。 
连自己喜欢的女生都不可能接近了。 
黄梓洋抬起头，看到翔盯着自己地眼睛，脸红了红，然后不自然地端起杯子，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样告别。 
“我只是……” 
听到对方开口，于是才将头稍稍抬高了一点。 
“我只是，看到你，很开心。对不起。” 
翔摸了摸鼻子，不自然地将目光放到一边。 
“啊？哦，没事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靠，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亲来亲去地没事才怪了。 
黄梓洋觉得自己真是有失做男人地尊严，于是站起来，对翔欠了欠身，然后抬头正视他。 
“我要走了，今天还是旷课来地。” 
于是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 
突然就被拉住手，一脚踏出去没有来得及收回来，于是重重地跌进身后人地怀里。 
手臂用力地收紧地时候，黄梓洋反射性地挣扎起来。 
“放手。” 
这次是完全没有颤音地收尾，黄梓洋拉开翔地手转身定定地看着他。 
“不要像对待女人一样对我。” 
翔愣了愣，然后无奈地摊了摊手，坐回到沙发上。 
“翔，你走了那么久去了哪里？” 
“在UCLA上学。” 
“嗯。” 
突然就找不到话题，本来有很多地话要跟他说，可是刚刚发生地一切将所有准备好地话全部掖进了肚子。 
沉默了很久，翔突然朝黄梓洋走过来，黄梓洋紧张地看着他，直到他在自己面前一米地地方停下来。 
“你还要上学是吧？” 
像是央求黄梓洋回去，可是声音还是忍不住透露出了无奈和留念。 
“嗯。” 
“那我送你吧。” 
翔擦过黄梓洋身边，走到了门口，手扶在门把上。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你，知道你回来地时候，我真地很开心，可是这不是我要地结局，你一直是我最为敬重地和喜欢地人，可是，我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样地。” 
“是……有喜欢地人了么？” 
没有转过身，依然保持着之前地姿势。 
“我……” 
“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黄梓洋听到这样地问题还是不自觉得想起了不该想起来地人。 
“我……” 
“是男生么？” 
翔突然转了过来，温柔而落寞地笑了笑。 
“我以为，你可以等我回来地。” 
然后将黄梓洋领到门边。 
“你回去上课吧。以后我会到你家看你地。” 
然后就带上了门。 
“可是，我不会放弃地。” 
黄梓洋转身地时候，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愣了愣，还是走下了楼梯。 
靠，怎么会想起那家伙，除了脸比较好看，身材比较好之外还有什么好地，脾气又怪。 
想着地时候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坚决地回答自己喜欢女生而微微失了神。

三十 
“报告。” 
本来是不想走前门进来的，可是不知道是谁无良地将后门关上了。 
“哦，黄梓洋同学啊。今天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你怎么来拉？我以为你移民了呢。” 
靠，这BT地看我不顺眼地傻X。 
看着讲台上一脸恶心笑容地丁老师眯起眼睛看着自己，身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地冷汗。 
老妈，你居然没有给我请假！恨恨地咬了咬牙。暗地里将手指捏得喀喇喀喇响。 
“唉呀呀……黄梓洋同学，你什么表情啊？难道是丁老师说错了么？” 
“老师，他妈妈让我给您请假因为您得手机欠费停机了打不通，而您又是在上课过后才来得，我就想下课给您说，可是，他这么早就回来了，所以……” 
故意在这个地方停了停，看见丁老师得脸色开始变得不怎么好看，于是接着说下去。 
“所以老师，是我的错，我没有告诉您。” 
完美地给了丁老师一个台阶，等着他下来。 
“哦，这样啊。那么黄梓洋同学你坐回座位上吧。以后记得要提前一天请假啊。” 
丁老师笑了笑，然后无比尴尬地开始上课。 
“喂，你到哪里去了？” 
“我妈真的让你请假了？” 
“嗯，早上来了一个电话，你去了哪里？” 
“一个朋友家里。” 
故意淡化了朋友两个字，顺着就带过去。可是葛然听出了黄梓洋声音里面的东西，看了看黄梓洋。 
“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我……” 
“要我告诉伯母么？” 
“不要不要。” 
葛然看着黄梓洋突然紧张起来的表情，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喂，到底怎么了？” 
“我……我被……＃￥×※◎” 
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小，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人听得到的程度。 
“什么。” 
很久没有听到过的一句号结尾的问句。葛然好像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就是……就是……我被……强吻了。” 
黄梓洋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的话，自己都觉得无比羞耻。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告诉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告诉他了，心里却变得踏实起来。 
“嗯。” 
“嗯？” 
黄梓洋不确定单单一个嗯字就是葛然对整件事的回复，于是抬起了头。 
“知道了。” 
葛然低下头，开始看手中的单词书。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我说我被一个男人强吻了！” 
连着一口气将上面的话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翔么？” 
“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妈说你去找一个刚刚回来的朋友，你以前做梦的时候也叫过他的名字。自然联想。” 
葛然连目光都没有投向黄梓洋，这让黄梓洋觉得比被男生亲了都还要大的难过。 
“你一点都不关心么？就只是这样淡淡地嗯一声就完了？” 
“又不是我被强吻了，我为什么……” 
后面的话被黄梓洋愤怒地拳头扼杀在了胃里。 
真正生气地时候使出全力打中了葛然地腹部。 
“干什么？！” 
葛然被莫明其妙地打了，不愤怒怎么可能。 
“你完全都不关心，我怎么样了都不管，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黄梓洋埋下头，捏紧了拳头。 
“你才不明白，我，怎么可能……” 
黄梓洋抬起头，看见葛然狠狠地咬住自己地嘴唇，本来红润地嘴唇几乎被咬出了血。 
“怎么可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