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看着杰儿,只见杰儿满头大汗,朱红的褂衫已经被汗水湿透,贴在小小的身躯上。展昭松开庞凤的手,走了过去,叫停。笑着说道:“杰儿今天已经练的很好了!休息一会吧!”“可是我还没有练熟呢!我要赶紧把他练熟!”杰儿拉着展昭的手道。看着那小脸,展昭蹲了下来,看着杰儿的汗顺着发丝流下,正欲引袖为他擦拭,一块藕色丝帕送到眼前。展昭抬头一看,只见庞凤正含笑将丝帕递给他。接了过来,爱怜的为杰儿擦了一擦汗,“杰儿可读书了?”“读了,正跟李师父读《论语》呢!”展昭笑着点点头,“那杰儿可知论语里面的一句话:‘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这句话?”杰儿侧着头想了想,我记得李师父说过:“这是子路问政于孔子的!”“那杰儿可知这句话的意思嘛?”展昭问题。“知道!李师父说‘为君者为政,是要有远大的眼光。百年大计,不要急功好利,不要想很快就能拿成果来表现,也不要为一些小利益花费太多心力,要顾全到整体大局。’”展昭满意的点点头,“杰儿真棒,师父讲的都记得很牢固!”说着冲杰儿竖起了大拇指。得到了展昭的称赞明显很兴奋,转身冲着庞凤说道:“娘!师父夸我呢!”庞凤笑着点点头。只听展昭继续说道:“其实这句话最简单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做事情不要急于求成,一味追求速度,如果做事一味追求速度,结果反而会离目标更远,让我们大失所望。所以杰儿想继续练习下去的想法很好,但是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下,等会在来练!若不然身体受不了,到时候病倒了,杰儿想练也练不成了!”“那好吧!朕就休息一会!”杰儿严肃的点点头。
一旁的庞凤看着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杰儿揽到怀里,“今天夏至,娘给杰儿和你师父做槐汁馎饦吧!”“好啊!”杰儿高兴的拍手说道。“不过杰儿不会上树,帮不了娘摘槐树叶子!”嘟着小嘴失落的说道。“槐树叶……”展昭笑着接道,“你们等会!”说完离开后院。不一会就见展昭去而复返,手中还提前剑。来到树下,展昭轻轻一纵身,只见剑锋离鞘,只听刷刷几声,头上槐树叶飘飘扬扬纷纷落下。在树下的杰儿已经看呆。瞪着眼,张着嘴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眼看着一个大树枝要落下,展昭将剑送入鞘中,将杰儿一抱走到一侧,那个大树枝正好落下!
在展昭怀里的杰儿看看满地槐叶还有落下的树枝,又看看展昭,忍不住赞叹道:“师父好厉害啊!”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倾慕之情。“谢谢!”展昭宠溺的和杰儿顶了顶额头,笑着将杰儿放下。对庞凤说道:“我帮你拖到厨房去?”“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和杰儿玩会吧!”庞凤说着,自己从上面折了些叶子茂盛的枝条下来,带去厨房。
“师父,你刚才是用什么把树枝弄下来的?”杰儿的小眼睛鼓碌碌看着展昭中手的剑,问道。觉查到小家伙的心意,展昭笑道:“我是用这清锋剑将树枝砍下来的!”“那我可以看看嘛?”杰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展昭笑着点点头,将剑从鞘中拉出一半,只见剑身寒光闪闪,哪怕是在夏至这热天中,依然让人感觉如至寒潭之中。因有过骥儿小时候有过他无意出剑惊吓过孩子的事情,记得小蝶当时说过小孩子神魂不全,会被惊到。所以当杰儿提出要看着这剑时,他并未全部拉出,生怕惊着杰儿!“那我能摸摸嘛?”杰儿看着这剑忍不住道。“你不怕这剑的剑气?”展昭问道。“这剑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感觉很舒服啊!”杰儿实在忍不住了,小手想摸摸,但是又没有得到展昭的允许,不敢去碰触。看着孩子这样,展昭将剑柄冲着杰儿递了过去,“你握住!”说罢自己的大手覆住杰儿的小手,往外一拉,宝剑出鞘,剑气荡漾,咄咄逼人!
展昭握着杰儿的手,吃劲帮他拿着剑。同时仔细观察着杰儿的神色,这把清锋剑自打师父赠于他之后,多年来随他斩奸除恶,到了西北之后,又随他征战沙场,死于剑下的人不计其数,生怕这剑气和血光之气影响了杰儿。“师父,你看这还有两个字呢!”杰儿指着剑身上的两字道。“这是干将二字!”展昭答道。“干将?”杰儿侧着头,眨着大眼望向展昭。这孩子确如小蝶所说,长得很像自己。五官几乎和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脸型更酷似小蝶。展昭将剑收回鞘中,抱着杰儿倚树席地坐下,给他讲起干将、莫邪剑的故事来!
故事讲完,杰儿再次好奇的看向展昭手中的剑,稚声的问道:“师父,你说干将、莫邪是一对剑,那莫邪剑呢?”“莫邪剑……在我师妹手中!”展昭答道。“那你师妹呢?”杰儿的好奇心起来,追问道。“我师妹……”展昭看向杰儿,“杰儿,你想不想学爬树?”展昭转换了话题。有些事情还是要等孩子大了才能告诉的。“师父会爬树?”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转移的。展昭笑着点点头,“要不要学?”“要!我早就想爬树了,可是在宫中周哥哥,还有黄保嫫都不让。有一次我站到椅子,被书房的李师傅看到,板着脸好好训了一通周哥哥!说周哥哥引诱妄佞!”说着杰儿委屈起来。“周哥哥是谁?”展昭问道。“就是我宫中的总管!”杰儿道。展昭明白他说的是弘徽殿内高品周怀政。心中感叹,生于宫禁的孩子自幼就缺了自由。特别是杰儿这种,尚在襁褓之中就登基为帝的,更是被周围的严密的保护。于亲情上,小蝶做为母亲虽然爱惜疼爱他,但是宫中礼教规矩,以及小蝶自身还有政务要忙,对于孩子的照管自然会比寻常人家的母亲要少许多时间。因此身边日常照顾的太监宫女保姆反而成了比父母要亲近的人了。“杰儿今天可以爬树,师父教你!你也可以做平时在宫中不让你做的事情!”展昭笑着说道。“真的嘛?”杰儿高兴的要跳起来了。“来,试试爬这棵柳树!”展昭指着一旁的一棵大树说道。
小小人的使劲抱住粗大的树干,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上爬着。展昭从下面托住了他的臀部,帮着他一起使劲。并且指点着爬树的要领。经过几次尝试,杰儿已经掌握了爬树的方法,可以不用展昭托着自己就爬到一半了。只是在继续往上爬,却因人小气力不足而不成了。只是这孩子有着一股的倔强劲,虽然爬不动了却依然紧抱着树干。展昭问道:“还想往上走?”“嗯!”杰儿点点头。展昭轻轻点地,跃身而起,抱住了正在树上的杰儿,然后又借树干之力向上一纵,径直落在了一个大大的枝叉上。展昭捡了个粗壮的枝叉把杰儿放下。站在树枝上的杰儿往下看去,惊奇的叫道:“哇!好高啊!我竟然站的这么高!”展昭笑着对杰儿说道,“你看到那柳枝,你可以摘下几条,我给你编个帽子!”“好!我去摘!”说着杰儿趴在树枝上,顺着爬了过去。摘下几枝柳条,然后很是得意的冲展昭招招手,“师父,你看我摘下好多!”展昭笑着比出一个称赞手势。就在杰儿要退回的时候,又发现了新东西,“师父,你看这是什么?”展昭凑过去一看,笑道:“这是蝉!会在夏至日这天从土里钻出来,爬到树上开始鸣叫的!”杰儿点了点头,展昭顺手捉了一个蝉,递给了杰儿:“要玩嘛?”杰儿接了过来,放在手里看了看。展昭指给他,这是蝉翼,这是蝉头部,下面这是蝉呜叫发声的地方。杰儿认真听展昭讲着。待到展昭讲完,杰儿说道:“师父还是把它放了吧!我都知道,也看过了!”展昭笑着摸摸他的头,将蝉放回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