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瑟瑟,飞雪纷扬。)
(定省前刻仍是彤云密布的天空,出时再望已成洋洋洒洒的鹅毛雪花。双手拢握于袖中,自暖融的殿宇迈出,就连裹得密不透风的锦裘都挡不住最初的一霎寒风。幸而暖炉才添过新炭,颈间的细绒亦终非伪物,渐渐便回暖了。锦夏稍稍落后半步于身侧撑着伞,雪落有声。)
(“啪嗒”、“啪嗒”...“飒飒”......"哒哒”。落雪伴着风声,而后是花盆底叩地的脆响。近至足下,远至拐角的另一端。凝眸而望,原不止我,尚有一姝于前相候。)
祺妃姐姐安。
(直至近前并肩,方颔首昭礼。既得她一声虚情假意的“妹妹”,便也从善如流地称她为“姐姐”。经年累月的相看两厌,合该是相对无言的漠然,纵然心底在望见那抹渐行渐近身影的瞬间就涌起不耐,可目之所及是她那蕴笑的花容月貌,便仍要心口不一地与之周旋。)
谢您关心。原是想着快些回去好躲一躲。
(是为她那一句不知真情亦或不过做戏的提醒,若为着周全,自然要同她道谢。左右不费什么心思,顾着面儿好看罢了。轻拢了斗篷,俄而再添,眉目温平,似寻常闲叙。)
说来只恐您笑话——该怨我这身子骨忒不争气,一落雪便只顾着躲,倒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雪景。
(月前果贝勒府的讣闻引起心头大恸,将养小半月以后才渐康复。不过底子原就亏损了,显见得瘦削许多。入冬前才量体裁衣,如今业已成宽袖肥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