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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春风和煦，暖意熠熠生辉，驱走寒冬，早已换上一派勃勃生机来。绿柳芙蕖，临水照花，亦是分外鲜明，微风动，迎面而来，伴着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斜靠软塌之上，轩窗微启，翻动着案桌上的墨卷，声响于耳侧环绕，黛眉一弯，余光瞥了一眼，并未搭理，继续手中的活计，早先于声儿吵闹，非得要纸鸢，自个动手绘制一个，想起宝儿和还儿，便依着样子一同各做了一个来，只是花式不同，有青鸟图案，大雁图案，和蝴蝶图案三种。）
（。只是进入最后的关头，扎入竹签内，又采用细小的棉线牢牢固定，逐一又用浆糊其固定四周于竹签上，以免飞上天空后，四处散了架去。）

（七年的春日来得仿佛比往年更早些，月前晨昏定省还须披上一件小斗篷，此下业已换上了单薄的新衣。这日自乾清折返，路经启祥，问过小宫女，知康娘娘这会儿正在殿内，一时起了兴致，轻手轻脚地踱入空翠）
（门是半掩着的，足留出一块儿可供人进出的间隙，侧身钻进去，正瞄着康娘娘的背影，辨不清手上在做些什么。侍立的小宫女自是瞧见了我，正要张口之际，朝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三两步走近了，一双手挡在她眼前，声调儿压得极低，徐徐递进耳畔）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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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窗微启，伴着微风入面，青丝飞扬与耳际，微微有些痒意，停止了手里的活计，只葱指绕着青丝，绕过明档别与而后，然还未来得及继续手里的动作，只惊觉眼前忽然一阵黑，倒也不知是谁顽皮，竟也闹这一处来。想起幼时，亦是欢喜这般同额娘身侧打闹，只如今想来，亦是好似在昨日一般。黛眉一弯，嘴角一抹笑意加深，然待低低沉音入耳来，心中有了猜度，只并未言明，故作犯难的颦了颦眉，沉思一会儿才道 ）
“嗯——会是谁呢，让我猜猜——是不是弄春——？”
（。分明是稚嫩的音调，自然不是弄春传出来，心中已然有了想法，只是生了兴趣逗一逗她，自然不会这般简单道出来。）

（极慢地摇摇头，凑得更近了些，一字一顿地）我是——会吃人的大老虎
（满心欢喜地绕到她身侧，这才瞅清桌上的一应物件儿，虽尚未完工，却也足可见其精致）这纸鸢真好看，是扎给谁的？
（虽是有此一问，答案也不言自明，月前与钟声一处在御花园顽时，似听她提及过一句，康娘娘会亲手给她扎纸鸢玩儿，这会儿亲眼见了，难免羡慕有余。额娘自也从来待我极好，只是这等小孩子家的玩意儿，一向不大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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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梢微扬，嘴角笑意不减，开口以弄春吸引她，过不见其应对，稍纵才听她一字一顿道一句吃人的大老虎，言罢便松开了我的双眸，往我跟前落座，眼观其容，稍稍倾身往她跟前一递，道 ）
“我瞧着是一直可爱的小老虎——”
（。葱指自她琼鼻而落下，轻轻刮过，伴着一句老虎言辞落了音来，然她双眸盯着案桌上的纸鸢瞧着入神，见她拿起一个蝴蝶的来，歪了歪脑袋渡她一笑，道 ）
“送给一只会吃人的小老虎的。”

（前岁出过宫后，方觉禁城之内，实在不比宫外有意思。坊间的玩意儿多得很，京郊好景也是一处胜似一处，只可惜出宫时辰有限，每次总不得尽兴。而身处宫中，无非与姊妹同去御花园顽乐，去得多了便也没了意思）
真的？（这会儿听康娘娘说送我，原有些沮丧的心绪又消失殆尽。出宫之时，在朱雀街也看见过摊上摆卖的纸鸢，活灵活现的，只是和面前这个相比，又显逊色了）
（拿起大蝴蝶细细观来，又不敢使力唯恐弄坏）这样精致的一个纸鸢，要做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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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下儿女成双，倒也是羡煞旁人，只有时候始终觉得声儿一人在宫内陪着我，似乎亦是有些寂寞，因此瞧着宝儿和钟还能够陪伴一二，心中亦是委实有些感恩，自然一些常常给声儿准备的物件，一并准备三分，连着他们两个。低了低眉眼，将手里最后一处尾巴补上浆糊，粘贴于竹签上，道 ）
“当然，康娘娘何时骗过你？”
（。瞧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跟前的纸鸢，半点不移动的，自然知悉我这番劳作并未白费，而她也是着实欢喜，心中的悬石已然是放下，只听她询问的后话，才笑意更甚道 ）
“不会，其实呀很简单，只是绘制图案时候稍微麻烦些，我的小老虎也要不要试试？”

（因是养尊处优惯了，自个儿向来不大爱动手，平日里就连吃个核桃，也要宫人先剥了皮儿再呈上，委实有些犯难，然而架不住她相邀，一则康娘娘是个极好的人，不好拂她心意，二则闲来无事，确是个打发辰光的好法子。打定主意，朝她一点头）好呀，只是我第一次学，怕做得不好
（口中这样说，瞧着康娘娘的纸鸢业已扎成，手上已有些迫不及待，只是满桌的材料摆在一处，不知当从何下手）便做个小老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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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里见惯了哪些小丫头们都是喜欢兔子，猫儿之流的，便在制作纸鸢的时候，选择的也是蝴蝶，青鸟这类图案，若非今日同她说起亲手绘制的事儿来，到不知还儿丫头竟然欢喜小老虎，眉梢一弯，便是点了点头，将案桌上已经制作好的三个纸鸢递送给弄春收好，这壁便展开一旁的宣纸和笔墨，道 ）
“首先呀，我们得先绘制出小老虎的图案来，你自个来试试？”
（。眉梢一顿，将她揽入怀中，便有将笔往她手中一递，努嘴示意她绘制图案来，握住她的小手背，一点点够了小老虎的样子出来。）

（说来也奇，平时在如意馆作画，因是无人在旁，总能信手拈来，这会儿反倒局促起来，一笔一画也都谨慎。不曾亲眼见过小老虎，除却从闻舟所讲的故事里听得，至多是在话本子中窥来一二，凭着印象绘出小老虎的头来，小手被她握在掌心里，将余下部位描摹清晰）总算画完了——只一张纸片儿，好像也飞不起来
（对着自己的作品左瞧右瞧，还算差强人意，绘制图案尚且只是头一遭工序，想来更为繁琐的还在后面，思及此处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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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指附上她的手背，温润的触感触及于心底的柔软，想起早前亦是这般教授声儿学习作画，浮现于眼前。眉梢微扬，嘴角笑意冉冉，当见其动作时，颔首点了点头，便顺着她自个的思路来作画，转眼间便是一只幼虎于展现于眼前，虽还有些稚嫩，却也可见其寻常练过绘画的功底，赞许道 ）
“画的真棒，栩栩如生的。”
（。说着便又握了握其手背，沿着边缘做了简单的勾勒，最终才停下笔触，然听闻其询问，盈盈笑意低首瞧她一眼，又努嘴示意前面的竹签，道 ）
“当然还得固定起来呀，不然一张纸可是飞不高的。”

（笔交到她手中，手便空闲下来，双手支楞着下巴，一边看她勾勒形状，一边与她闲话二三）康娘娘入宫前，春日里也会常去放纸鸢吗？
（依言将小老虎沿着边缘裁下，去除多余的部分。竹签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执方才画好的小老虎，比划了几下，皆是不成样子，瘪了瘪嘴，索性将一应物什妥善搁下，巴巴望着她，俟其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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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一笔落成，在仔细瞧瞧时，瞧着小老虎的模样，亦是能够看得清楚，虽比不得外头买的手艺，但重在于自个动手绘制，意义自然也是不同。停下手中的笔墨，搁置与一侧，眼帘微抬，将她小脸蛋瞧了一瞧，眉梢一顿含笑道 ）
“这是当然呀，每每春日，便同其他姊妹一道，寻野外旷地，各色的风筝飞翔在半空，让人目不暇接，你看都来不及看的。”
（。说着便接过她手中的竹签，将一些毛躁的地儿磨平，适才取了棉线，与她跟前比划比划，道 ）
“你瞧，我们先两根交叉，固定成十字，这样就就相对会比较稳固一些。”

（京中风光，早前是见识过的，循她所言，也可依稀窥得入宫前的自在生活，只可惜她说的每每，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脑中思绪翻涌，目光却定在一处，耐心观察着她的动作，看似容易得很）那，我来试试
（也学着她的样子，将两根竹签交叉在一处按住，取来裁好的棉线，却苦于腾不出手来固定，又有些捉襟见肘，一边倒腾着手上的棉线，一边歪着脑瓜感慨）嗳，人要是能有三只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