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订版】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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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仅递一眼,他便付之金错刀,赠我玲珑灯燿燿。我愕然,又欢喜,眉梢眼角是温吞放肆后雨涤过的山水明净。我亟亟双手相接,随后将灯柄攥得紧紧,生出轻快好颜色,翘唇而语。
“谢过小公子!”
面对他的问,我点点头,扬首借着戏词笑答。
“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
我拟将他比作眼前的清浅月色,是如出一辙的看得见触不及。我曾于书中跋涉千秋寻他,也尝在梦中奔跃万里觅他。可皆寻觅不得。不得已,不得已将满腔衷情化作一喟“君杳杳何处”的问
而我——
我是庭树新削下的枝,创口还拓着沁人的绿,弭散着最后生机。某一日或许也会枯了萎去,直到……直到他蹑过,发出我最后一声叹息:何故来迟?
幸而,就在此时此刻,终是附丽了答案。
我与他,两相对视间,沦入最深的缄默,缄默下是澎湃的汹涌。
阿兄寻来,我面临着最惨淡的分离时刻。我佯作轻巧地转身,行几步,情不自禁地想要再瞧他一眼。只一眼,一眼就好,不会被发现的,我如此安慰着自己。没成想,他亦停下,我与他的眸光再次对上。我抓住不知何处来的孤勇,化用张先的《系裙腰》,将自个儿最隐秘的少女心怀宣之出口。
“小公子,我客居六合胡同,府有一东池,新荷始绿,尚小如钱。不知可否……可否能共你看藕与莲?”
我提灯一盏,照见青砖斑驳的街道,也炽亮人世间的风月情思。
我惴惴而想,会再见的吧?……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