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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平x薛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4-21 14:56回复
    不用水仙了!开心得晕古七!
    灯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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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19-04-26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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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枝上春风早,天气正醺甜。东君一临,慵、闲、懒的毛病便迭次祛了去,出门拾翠的愿望愈发强烈起来。
      因着绍贞爷致力文化并蓄,京城各处都纷纷响应。霎时间,兴起了不少活动与民。譬如东华门的灯市也趁此举办了一场盛唐主题的灯会,倒无冗杂的规矩,自备一套有唐一朝的衣衫便可入场。届时还可择一面具,抽一唐人身份以顽。我瞧得有趣,便央了与九兄同去。
      九兄原本备的是一套襦裙、一套圆领袍。我却偏不依,一跺足,指着书房里《旧唐书》,努嘴琅声道。
      “《舆服志》中写明了:或有著丈夫衣服靴衫,而尊卑内外,斯一贯矣。我也要着男装!”
      九兄无奈,敲了我几记头栗,复又命人重新准备过。
      月华如练,我如愿以偿地携九兄行至东华门,褚袍稳四停。我面对架上的排列整齐的面具,一时犯了难,闭着眼随意一点。睁眼一瞧,是我不识得的什么妖怪的面孔。我摘下附在面具背后的卷纸,解开细线。字条在掌心摊开,“太平公主”的字样映入眼帘。听闻野史曾云太平与薛绍初会,便是在一灯市上。我奇这巧合,对阿兄笑道。
      “这可应景了。”
      我本好奇阿兄的所抽到的身份,却被他那造型奇特的面具吸引了去。一问,方知此乃昆仑奴。嗤嗤而笑,却把昆仑奴的模样在心里描绘一番,记了个全。
      我们随着熙熙的人群一道前行,信步把灯观。


      3楼2019-04-27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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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骀荡,虽犹存嫩寒锁梦,但天际已如无暇玉璧一般万里澄澈,地界亦翻腾起回暖的热岚。四九城的冬厚重冗长,但春意也温润可爱。自汗父的金口玉言掷地,京畿便掀起一片争着汉裳的热闹景象,而听闻东华门的唐风灯市繁华盛状过后,我亦不免再起了顽心,一睹为快。
        及金乌西垂,银蟾初照,着了一身赭色圆领常袍,甫至东华门。灯市人声鼎沸,人海潮涌,才堪堪走了几步,便恍若已越过百年风霜,重归盛唐。四遭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眼前不禁迷离起来。眼下孤身一人,无所拘束,又素对魑魅魍魉有些许兴致,遂也从了民风,面戴一张昆仑奴面具,于长街上阔步徐行。
        走马观花般懒懒赏着夹道花灯,心下却兀自细思起民间野史。那些杂说中曾道,太平公主与薛绍二人的情缘便是自花市而起: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而我却是从不信这等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对所谓天降一段风流债,也向是一笑置之。自认自己不够体解风情,却深知这未尝不是耍的一点小小心思罢了——少年郎的情思总是羞于言说,遮遮掩掩着,生怕说出来被人知晓便跌了面子,于是偏把信认做不信,把是说成不是,借口是心非来作个矫饰隐藏,藏掉自己中偶生的一些青涩情窦与憧憬。这是少年人惯用的伎俩,也是独有的狡猾。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4-27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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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市如昼,火树银花合,砌出一派人间富贵的盛世景象。我自小对方向便无甚感觉,总不识路,是以阖府上下并不放心令我单独出门。人头攒动间,我生出惶惶之感,偏头一看,哪儿还有阿兄的身影。
          脑袋一耷拉,再抬起时,已是熨上了满面泪珠。边啜泣着呼唤阿兄,边四处搜寻着“昆仑奴”的面具。我心下惴惴,赌着气胡乱揭起行人的面具来。这个?不是!这一个?也不是!粲然的灯火在我眼里也黯然失色。
          前方伫着个郎君,长身玉立,赭袍风致。那与阿兄无二的爽朗清举燎出了我的希冀。
          我太心急,连疑问上扬的语气都吝啬起来,只直直掷出一句肯定的话语。
          “阿兄!”
          一步上前,伸手便揭下他的面具来。那张面具下的脸庞非属阿兄,却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我被他如漆的眼俘了去,只余下怔然。


          6楼2019-04-27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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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灯之余,我忽而透过面具窥见不远处一清秀人影曳动,于乌泱泱的一片平平之辈中尤显格外出挑。他在其中穿梭,似雏雀越过山林一般小心翼翼。而不知是林下漏的清淑月光,还是街角溢的璀璨灯火搅乱了他的视线,引他一时乱了阵脚,茫茫然在人海中踯躅前行,又将接踵而过的人逐一揭开面具,但始终露着惶惑失措的神情——我想,他约摸是要寻什么人罢。细思之时,亦不觉放缓步履,终驻足于他身前。
            他逐渐向我靠近之时,借过花灯折来的烁亮微光,我才将堪堪看清了他的模样——连带着缀在他眼角的晶莹泪珠,都似女子额间花钿一般流光溢彩。他身著男儿衣裳,却分明有着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女皮相,以致我一时错怔。忽回神时,面具已被他陡然伸手摘下,此厢更是将他眉目容颜全然摄入眼中。正欲言时,闻他急切唤声“阿兄”,顿时证实自己方才的猜想,亦知晓他是迷了方向。似乎有些不忍他再度失望的恻隐之心,遂将原本略微蹙起的长眉渐而舒展,擢了一派温和笑意。
            “这位公子,您想必是找错人了。我不是您的阿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4-27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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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顷刻间四周阒然,我听闻得见的,只咚、咚、咚的捣鼓声儿——那是胸膛左侧敲击出来的。不仅如此,眼里挨山塞海的人群也皆被模糊了去,他是其间唯一的色彩,明且媚。我屏息凝神,生怕呵出的气息会惊扰住他,如同对待捧在掌心的晴日霁雪,担忧他随时会消匿不见。
              他真好看,非是俗气的好看,濯濯如那春月柳。我原该用这世上希世之珍、连城之宝的字眼来赞他。可这一瞬的我,脑袋空空无物,只能用好看二字俗气地在心底夸他。
              我连忙抬袖拭泪,揣着的那一点小女儿心思,令我不愿让他瞅见自己垢面的模样。色蘸芳菲,耳畔升霞,赧然道。
              “我是在寻昆仑奴!我阿兄便戴着昆仑奴的面具!”
              我忽然悟了千年前的太平邂逅薛绍时,该是怎样的心境。“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不足言以万一。他笑起来的眼睛,连天上星、树上灯,亦不足以相媲。


              8楼2019-04-27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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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张抬起了袖角,像躲藏一般地将泪花拭去,似是想要掩盖方才的失仪,但纵是露出了明丽的笑,也如何也遮不住那明晃晃的两道泪痕。而我却觉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几分好笑又可爱,竟也不觉随着将笑意著得更深。
                再度看他时,他两颊隐约有粉霞攀迭而上,表露出了女儿家才独有的羞怯之色,像极了乍暖还寒时候,翠峰山尖那一点粉嫩的雪,多一分太重,少一分又嫌太寡,是恰到好处的纤阿娇柔。而我觉这番痴想委实僭越,又急忙撇开思绪,略微颔首隐去所思所想。
                “昆仑奴?”
                闻其言,一时未曾反应过来,还略低了眉眼敛起笑意,稍加思索片刻,才思及自己所戴面具正是昆仑奴不错。原是如此,我与他发阿兄,戴了同一张让他迷惑的面具,才让他混淆虚实了——又抬了抬视线,眸光仍是放得柔和,唇角亦提勾出体谅的薄笑。
                “昆仑奴仅仅是一张面具罢了。面具后面的人脸,通常都是是不同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4-27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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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颔首称是,垂下眼帘,又忍不住悄眼看他。抿唇而笑间,可窥娇痴憨态。我不好意思地扶了扶头上的面具,既为自己认错人而难为情,却又为因此遇上他而喜不自胜。
                  他是阿兄的同类,是生在淇奥之畔的竹,外附圭璧之姿,内盛松筠之节。我生锈的脑子因着他的温润一笑重新注入了活泉,他令我想起了同时代的《春江曲》。我与诗中女感同身受,也觉这漫天灯火怎会如此璀然坏了一池静澜水色。低头又扬首对上他的眸,声若蚊蚋,口犹讷讷。
                  “今日得见公子……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皎月当空,我全然将阿兄抛在脑后。我羞于直视,便怯生生地看向他身后悬着的宝灯——上绘着鹿与鹤,下垂珠络,以喻“六合同春”。


                  11楼2019-04-27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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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抬了眼帘,便轻易觑见他别到发顶的面具,正欲细看,视线却无意接触其一双澄澈眼眸,那似教泪濯得干净无尘了,内里却仍蓄着一汪滟滟秋水,仿佛再多受一点风吹雨打的委屈,便可以盈出来。他举手投足间,更若娇娥体态丹铅弱质,无一星半点我这类男儿郎的浊流之气,而是干净清爽的明俐。他声线更是轻柔娇怯,不觉骨酥。我有些疑心他乃女儿身,却又有所顾忌,不敢开口去询,只又挽了谦逊笑弧,承下他的夸词。
                    “公子谬赞了。我观公子眉清目秀,气质不同,倒衬得我平平无奇了。”
                    诚然,此话为肺腑之言。我生怕自己尚不配位,他若为曹衣出水,我却非吴带当风。然闻他后半言,却若服了定心丸,有些乍形于色的雀跃,却因风骨中的矜持而又按捺三分。
                    复而见他再度低垂眉目,怔怔惬望着身后,我遂略旋过身去,惟见高悬的玲珑宝灯,是“鹿鹤同春”,好兆头——天下皆春,万物欣荣,而金风玉露,亦于此处相逢。
                    “那个灯——不妨便卖予小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4-28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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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无意赏灯,而今却甘愿豪掷银钱,着人将其摘下。郑重其事将那如意宝灯交予面前萍水相逢的文弱君子,垂在宝灯尾端的珠络坠子亦在交接时随风微动。明晃烛光筛过繁复纹样,投在他面上的光影乍隐乍现——此一瞬,半片星宿若从天畔而降,皆投身落入他频频含笑的眼眉,纵是银烛烧空,火树银花,都不抵面前人笑意明璨。
                      我觉这是一份痴,更是一份执,我琢磨不透,也强抑不住左肋下那一寸不大安分的悸动。我想,若要明白透彻这些复杂的滋味,则需请教一下初遇洛神的东阿王。而这半晌的思绪游离使我再度乱了神,竟不觉喃喃开口,几近要道破心中猜想。
                      “你莫非是——”
                      点到为止的停顿,使问话戛然而止。委实觉自己过分鲁莽冲撞,只忙歉意低眉,将视线躲闪。
                      “恕在下唐突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4-28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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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宝藏???下一贴我势必更加认真的好好回!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4-28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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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订版】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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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仅递一眼,他便付之金错刀,赠我玲珑灯燿燿。我愕然,又欢喜,眉梢眼角是温吞放肆后雨涤过的山水明净。我亟亟双手相接,随后将灯柄攥得紧紧,生出轻快好颜色,翘唇而语。
                          “谢过小公子!”
                          面对他的问,我点点头,扬首借着戏词笑答。
                          “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
                          我拟将他比作眼前的清浅月色,是如出一辙的看得见触不及。我曾于书中跋涉千秋寻他,也尝在梦中奔跃万里觅他。可皆寻觅不得。不得已,不得已将满腔衷情化作一喟“君杳杳何处”的问
                          而我——
                          我是庭树新削下的枝,创口还拓着沁人的绿,弭散着最后生机。某一日或许也会枯了萎去,直到……直到他蹑过,发出我最后一声叹息:何故来迟?
                          幸而,就在此时此刻,终是附丽了答案。
                          我与他,两相对视间,沦入最深的缄默,缄默下是澎湃的汹涌。
                          阿兄寻来,我面临着最惨淡的分离时刻。我佯作轻巧地转身,行几步,情不自禁地想要再瞧他一眼。只一眼,一眼就好,不会被发现的,我如此安慰着自己。没成想,他亦停下,我与他的眸光再次对上。我抓住不知何处来的孤勇,化用张先的《系裙腰》,将自个儿最隐秘的少女心怀宣之出口。
                          “小公子,我客居六合胡同,府有一东池,新荷始绿,尚小如钱。不知可否……可否能共你看藕与莲?”
                          我提灯一盏,照见青砖斑驳的街道,也炽亮人世间的风月情思。
                          我惴惴而想,会再见的吧?……一定会!


                          18楼2019-04-28 21:17
                          收起回复
                            ------------------------------------下面的你可以不看啦,全是我重新修订的


                            19楼2019-04-28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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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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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绍贞爷致力文化并蓄,京城各处都纷纷响应。霎时间,兴起了不少活动与民。譬如东华门的灯市也趁此举办了一场盛唐主题的灯会,倒无冗杂的规矩,自备一套有唐一朝的衣衫便可入场。届时还可择一面具,抽一唐人身份以顽。我瞧得有趣,便央了与九兄同去。
                              九兄原本为我备的是一套襦裙。我却偏不依,一跺足,指着书房里的《旧唐书》,努嘴琅声道。
                              “《舆服志》中写明了:或有著丈夫衣服靴衫,而尊卑内外,斯一贯矣。我也要着男儿装!”
                              九兄无奈,敲了我几记头栗,复又命人重新为我准备过。穿上圆领袍的我,还真有几分俊俏后生的模样。我满意极了。
                              月华如练,我如愿以偿地携九兄行至东华门,褚袍稳四停。我面对架上排列整齐的面具,一时犯了难,闭着眼随意一点。睁眼一瞧,是我不识得的什么妖怪的面孔。我摘下附在面具背后的卷纸,解开细线。字条在掌心摊开,“太平公主”的字样映入眼帘。听闻野史曾云太平与薛绍初会,便是在一灯市上。我奇这巧合,对阿兄笑道。
                              “这可应景了。”
                              我本好奇阿兄所抽到的身份,却被他那造型奇特的面具吸引了去。一问,方知此乃昆仑奴。嗤嗤而笑,却把昆仑奴的模样在心里描绘一番,记了个全。
                              我与阿兄随着熙熙的人群一道前行,信步把灯观。


                              20楼2019-04-2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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