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伪码案第八幕 绍贞九年九月 江苏省扬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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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是没有想到，人在西安是要核查账册，到了维扬依然是核查账册。这事儿可真是亘古不变的把柄，我个工部侍郎怕是要率先体验一下清廷各地假账技术高低了。如此在心中自嘲一番，仍是随着承王往盐场去了。】
【承王，这个名号我叫着是如此的陌生，白洋淀水围一别，各自高升。及至如今，又不知是否各为其主？我知晓他领了刑部的实职，颇有些建树，此案若得靖平，一个大清亲王是跑不了的。而我，亦是历练数年，屡得迁擢。至于我们往后，是同路扶持，还是背道而驰，就看这盐场的官僚给不给面子了。】
：郡王爷先请。
【承王来时，先至一步的官吏已然调出盐场所存的全部账册，自泛黄的纸张到簇白的纸张，百千万的墨迹，皆陈眼前。】

临潜1：
（怎么到哪儿都算账）
（哦还跟承王算，跟我打白鹳的那个）
：郡王爷先请。
先煦1：
（嚯，这个觉禅临潜现在怎么这样了）
（我的天，这些账本也太多了吧）
：此案兹事体大，还望各位大人多留心些
临潜2：
（留心不得，眼睛都要花咯，零钱心里苦）
：那敢问郡王爷，此案该从何处算起呢？
（盐砝码谁铸造的啊，咋到了工部侍郎还要背锅，见鬼了。）
先煦2：
（这么多得看到哪年哪月去，我能不能假装在仔细看摸摸鱼啊，这也太辛苦了）
：昨日二十几弟提审那伪造砝码的工匠，招供称为盐商贿赂，现下便需查出所涉盐商有何许人。
（怎么感觉全扬州盐商都在里头了？）
：所涉人员还请各位大人记录于册。
临潜3：
（懵住，这个该怎么查？想来贿赂的只有一个，其后渔利不知几多呢。）
：那伪造砝码的工匠又是何年入职宝苏局？缩小些范围，亦好查些。
（博尔君将离要是在就好了，这人也太多了，复式账我不行啊。）
先煦3：
（这看来看去，主要都是那些人，但又怕有漏掉的，看得人瞌睡都来了）
：伪码重铸于元年，为盐商贿赂工部书吏，由书吏找到工匠所伪制。
（说来说去都是你们工部的锅。冷漠.jpg）
：如今虽已知道涉案为商会之人，总得要有物证才是。
临潜4：
（卧槽这都是江南大家豪门巨贾的名字，这能惹得起？在人家地盘上，不怕吃饭被投毒啊。墙角害怕。）
：先前臣已吩咐随吏往宝苏局调存档，想来不日可得。
（怎么回事明晃晃一个锅就过来了，我就不能不接？承王牛P，捅马蜂窝了。）
：此处砝码尤在，堪为物证，到时与宝苏局铸料比对，若于正两有所出入，亦可为证。
先煦4：
（就查个名册，这零钱话也太多了，这么聊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核对完，心累.jpg）
：那便辛苦觉禅大人了。
（这工匠胆小怕事，倒是一问全都招了，只是这些盐商可个个都是老滑头啊）
：这砝码指向的为那工匠，若是要让盐商认罪，还得让其半分狡辩的机会也没有才行。
临潜5：
（我一个工部的又要干户部的事儿，又要干刑部的事儿，我容易么我。皮笑肉不笑）
：真凭实据在手，便由不得他们招不招了。
（就知道要我们算账呗。行吧，那就算呗。）
先煦5：
（坐了一天腰也酸背也痛，就连吃饭都随便填了填，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委屈.jpg）
：那是自然。
（瞧着这天儿已经很晚了，一问竟已至戌时了，他们真惨，我不说休息，谁都不敢提出来。）
：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大人先早些休息，明日咱们再继续吧。

1、
【至京一路南下，至扬州，已是七月流火的时节，见不着那烟花三月的景致，心中不由有些可惜。然如今也是公务缠身，无暇去游山玩水，倒不如早些查明，兴许还得以在周边晃荡晃荡。兵分两路，列修同信长前去审讯工匠，而盐场处的物证便由我同沉渊跑上一趟。想来白洋淀一别，不久他便外派西安，归来竟已是工部侍郎了。心中不由感慨万千，直道是白驹过隙。】
【虽对这九年的账册有所准备，然当这成堆的文书摆到跟前时，心中不由还是有些犯怵，然如今是我主事，定然只得强装镇定，沉声道了句。】
：此案兹事体大，还望各位大人多留心些。

2、
【既已分工下去，只需仔细核查即可。这坐在桌案前，刚拿起那账册，瞧着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不由回想起当初还在上书房的时日，随即暗自打了个哈欠。忽闻沉渊所问，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清了清嗓，佯装镇定。】
：昨日二十二弟已于大牢提审那伪造砝码的工匠，其招供称此事为盐商贿赂，现下还需查出所涉盐商有何许人。
【这仔细瞧去，好似这扬州所有的盐商皆已包括在内。说来也是，此般暴利之事，又有谁不想沾点荤腥。铺陈纸笔，复续。】
：所涉人员还请各位大人记录于册。
【如此白纸黑字，还愁那群老狐狸赖账不成。】

3、
【这九年账目虽繁杂，但细细看来，来来回回皆是那些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只得死撑着挨个对照，生怕有漏网之鱼。】
：伪码重铸于元年，为盐商贿赂工部书吏，再由书吏找到工匠所伪制。
【说来皆是工部管理不善方造成如今这局面，若非彼时他尚未入仕，否则定要好好敲打一番，至少回京一顿酒是免不了的。将文书翻了页，再娓娓续道。】
：如今虽已知道涉案为商会之人，总得要有物证才是。

4、
【原以为同他解释清楚，便能安心查这名册，不料她一句接着一句，好似三天三夜也聊不完，这般聊下去，这名册得何时才能核对得完？心下不由暗叹了口气，然终是安耐住心性，笑对了句。】
：如此，便辛苦觉禅大人了。
【这工匠未见过甚市面，尚未用刑，便全给招认了，然这些盐商不同，皆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若非铁证如山，想必不会轻易认罪。】
：这砝码指向的为那工匠，若是要让盐商认罪，还得让其半分狡辩的机会也没有才行。

5、
：那是自然。
【这一语毕，他总算是未接话了，终是松了口气，埋身于那宛如浩海的文书里头，待抬眼来时，竟已是夕烟袅袅。旋身问过，已至戌时，遂起身活动下筋骨，可谓是腰也酸背也痛。垂首瞧了瞧在座的人，暗自发笑，我这不提出歇息，竟谁也不敢说出口。这做了一整日，想来也都累了，遂扬声道了句。】
：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大人先早些休息，明日咱们再继续吧。
【一时窸窣一片，各自寒暄毕，离。】

临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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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兹事体大，但总不能将历年盐引逐本清查，到时与盐课司、海道桥关卡、运司总局等一一复核，便是来百八十个账房，都要累得见阎王。待大致翻过账面题注，乃是将近十年的账本，依旧不是一笔小数目，索性开门见山问道】
：那敢问郡王爷，此案该从何处算起？
【其实问的时候也不敢气势太盛，只因万般不对都起源于工部督造盐砝码疏漏。虽说九年前的工部侍郎是何人我并不知晓，但这后果如今变成我担了一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分明没犯什么错，缺先有了“将功补过”的意思在的。】

临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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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涉案盐商记录在册，怕不是要把全扬州大大小小的盐商全都记下名来了。没见过这般的架势，一时竟有些愣怔，觉得面前浑然是个棘手的刺儿球，全是破绽又无处下手。想来代表出面打点的也只有一个，其后渔利不知几多。】
：那伪造砝码的工匠又是何年入职宝苏局？缩小些范围，亦好查些。
【顺手翻了翻账簿，还是复式记账，委实新潮了些。若是余容兄在就好了，这看账委实不是我的强项。且涉事人员众多，借贷出纳混乱，一时之间要想厘清，并不容易。】

临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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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盐课司处报备，多是江南大家、豪门巨贾的名字，其中几人富贵闻于天下，京中亦曾听闻他们大名。此时我们正身处人家地盘上，如此大动干戈，倒怕被记恨了。诚然承王是不会怕这些的，清完这桩案子有他平步青云的日子呢。心中暗暗叹气，面上不发，回禀道】
：先前臣已吩咐随吏往宝苏局调存档，想来不日可得。
【虽说我于此事并无底气，但承王言语之间直指工部，心中到底微有不虞。】
：此处砝码尤在，堪为物证，到时与宝苏局铸料比对，若于正两有所出入，亦可为证。

临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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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扬盐商能牟暴利，除却朝廷法不责众，自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便是在此处做抚台、督宪，都不能说完全罔顾这些盐商的利益。当真要叫他们认罪，说到底那一斤七两八钱的“面子”，得留好了。】
：真凭实据在手，便由不得他们招不招了。
【若说天底下最吃力不讨好的，或许就是眼前我手上的活计。一个工部出身的又要干户部的事儿，又要干刑部的事儿，容易么？但是承王在上头坐着，我也不便异议，硬着头皮打起算盘来，而后抄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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