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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志】次生演替(501柯哀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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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朋克AU,致敬《银翼杀手》及《银翼杀手2049》。
1w8+ 是个糟糕的科幻故事,关于夭折的相遇、命运和拯救。
501柯哀日的贺文,现放出。
PS.和谐词汇找不到,很痛苦,部分章节放图片了,很抱歉影响阅读体验了……


IP属地:北京1楼2019-05-02 20:12回复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5-02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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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5-02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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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5-02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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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5-0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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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3
            工藤新一在房间里呆坐了一个小时,没有开灯。夜色里的霓虹光屏连绵地照亮整座不眠的城市,深蓝的波光粼粼里窗帘的格纹被投射到空白墙壁上,让他想起珍贵海洋纪录片里珊瑚投在海沙上摇曳的影子。那枚银质硬币上是一串代码,接驳器扫描通过导入实景完毕,他只要戴上头盔样的设备就可以开始着手调查这件对他至关重要的新案子。然而接驳器前额处的显示灯早进入了待机状态,莹绿色在呼吸间一闪一闪,他也没有要戴上的意思,只是盯着那绿光发呆。
            自从他醒过来,突然之间巨量的信息事件朝他涌来将他淹没,那种越发强烈的不对劲形成巨大的焦虑笼罩了他,在这个夜晚突然亦是意料之中地降临。失去记忆的突发事件,上司突然指派的任务,对事件知情却无法正面回答他的服部,拥有多重身份的赤魔,短时间内两次遇到的茶发女人,冥冥之中有什么将这些人和事连接到一起,但逻辑链条碎得七零八落,他拼不出一个正确答案。清晰而连贯的人生里陡然遭遇变故,就像被火灾毁于一旦的森林,厚厚灰烬下是尚且保留完整的土壤,只能怀揣着仅存的记忆等待一场也许不短暂的次生演替。
            他深呼吸,将纷乱的情绪思路暂且搁置一边,拿起接驳器对准颈后的芯片条码戴了上去。短暂的电流**感过后他睁开眼睛,仍然保持相同的坐姿,房间里的陈设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透明的窗户外面糊满了广告,有几张甚至飘进了房间;原本朴素的床和桌椅被各式各样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东西占领,很久没有整理过的状态。电灯变成漂浮的UFO,原地缓缓旋转。两个月没来,他付费的扩容空间已经到期,现在卧室衣柜门后的密室应当进不去了。他摇摇头,转身出了家门。
            硬币上标注的地址是一栋灰扑扑的危楼,摇摇欲坠的破烂样,绕着楼缓缓踱步一圈,果然在破旧的砖墙上看到了鲜红的“拆”字。他查了关于这栋大楼的各种资料,新的房地产商拍下了这块地皮,决定采用爆破拆除法直接炸掉危楼再建新的建筑。爆破时警局出动了部分警力防止围观群众过分靠近爆破地点以至受伤,按流程还要派人进楼巡视确保楼内没人。爆破时间是两个月前——工藤新一的目光一凝,正是他出事时段附近发生的事情。这两件事有没有什么联系?听服部的只言片语,似乎自己也是在爆炸中受伤——那么自己也与这件事情有关?赤魔怎么知道——算了,赤魔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他站在门口愣了很久,晃晃脑袋走进楼里。这栋楼的复原做得相当了不起,灰尘在黯淡光线里飘飞,呛人的痒意直直钻进工藤鼻孔,让他在虚拟空间里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喷沫花洒一样在厚积灰尘的地面上留下深色原点。这一低头他便看到有几串杂乱的脚印,被后来附上的灰尘盖得几乎看不出痕迹,仔细辨认下是通向楼梯间方向。他在一楼里随意地转了转,写字楼的破旧房间个个紧闭,门口更加看不出脚印痕迹,就算有人走动也会是那几串脚印到来之前的事情。他想了想,沿着脚印上楼。
            他发誓他这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幕。爆炸冲击导致扭曲的门半敞着,门框上融化的铁水在门的内侧淌下错乱的深色河流,泼溅在焦炭色的剥离的油漆裂片上。茶色头发的女人仰着头,被绑着端坐在椅子上,嘴上有胶布撕开的痕迹,地上散了几根磨断的绳子,但很显然,爆破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解开捆住脚的绳子。其实应该是女孩,没有冷艳妆容和高跟鞋,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姑娘,海水蓝色的眼睛此时轻轻闭着仿佛睡着了,嘴角若有若无地弯起来,与紧皱的眉头矛盾极了。是绝望吗,是最后的时刻遇到什么让她能够微笑起来?泪水大约早被热浪蒸干了,并没在AI光滑的脸上留下泪痕。
            他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巨大痛苦猛地击中心脏,连呼吸都困难。工藤新一作为警察的人生里见过无数的遗体,死于五花八门的天灾人祸,在各自未竟的生命里猝然遭逢惨剧,狼狈且悲惨,他其实早应该习惯才对。这栋楼的主人为了复原场景想必花费了巨大的时间精力,大约是出于纪念的心情留下了她去世前最后的样子,没有选择呈现尸骨无存的惨烈现场。房间里空空荡荡,正对着门的窗户紧闭着,想来砸烂玻璃爬出去应当还有一条生路。他思绪乱乱的,匆匆瞥了一眼陷入永眠的女孩就出了房间。完全一样的长相,那么他之前遇到的是复制人吗?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即将爆破的废弃大楼里?又是谁绑架了她,要这样害死一个人?赤魔说有两个死者,还有一个在哪里?无数的问题在脑子里发酵膨胀,那种直面濒死之人的震撼仍然在轰击他的大脑,认识的人在眼前死去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一个正常人类感到难以接受的痛苦。
            走廊里依然布满灰尘,那一串若隐若现的脚印蜿蜒前行,停在隔壁房间门口。也是不需要钥匙就能直接进入的房间,房门轻轻掩着,危险且诱惑,一个蓄势待发的陷阱等待猎物自动上钩,可惜工藤别无选择。
            进门就是一台电视,台式,厚重的立方体机箱里塞满了落后的集成电路。太古老了,比深红竞技场里的古董玩意儿还要古老得多。电视柜下面还有几乎同样古老的DVD放映机,工藤新一能认得出来都要归功于从前积累的冷僻知识多,去过古代发明展览博物馆才知道这些上年头的东西叫什么名字,绝大部分现代人根本猜都猜不出来这东西的用途是什么。
            工藤新一坐到电视对面的破烂皮沙发上,缝线处崩开了,翘起来的半块皮萎靡地瘫在一边,露出里面发黄的填充物。茶几上的竹筐里躺着两张银色圆形薄片,中间还有一个小洞。光碟……?他不太能确定,之前博物馆展览出来的碟片全是碎到只剩一点的残品,他小心地卡住边缘和中间的小孔,对着光线晃一晃看到上面泛起他熟悉的彩虹色。是碟片,他确定了。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出现这种老古董是什么意思,工藤非常困惑,如果脚印的停顿意味着这里与案件有关系,或许播放碟片能够获得进一步的线索吗?
            他决定试一试。打开DVD机,在上面的按钮上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按后终于成功开启,拿了那张油性笔写了“MissM”的碟片放在弹出的碟槽里面再小心翼翼推进去。电视他一样不会开,遥控器的使用方式无论什么年代对于人们来说都太过复杂了,只好在屏幕侧面的按钮上也一通乱按。滋滋啦啦的雪花屏持续了一会儿终于开始成像,他先看到地面,镜头再上移到天花板,视角非常直接自然,就像——就像这段录屏是从人脑里导出来的真实记忆影像。
            几乎没有声音,他调大音量,终于能听到一点紧张地轻轻喘气的声音。是谁的声音?是谁的记忆?
            宫野志保醒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完了。这一个月以来的逃亡生涯超乎想象的艰辛,她不知道迫近身后的脚步声到底来自谁,只得草木皆兵地三天两头转移阵地。深居简出,跟明星一样全副武装出门只买食物,用上所有的反侦察手段,结果还是栽了。警方四处贴出的那则招聘公告就是在变相招揽也是通缉她,谁都清楚会是个有去无回的去处。无论对警方还是对组织来说得到她都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得不到就要毁灭,干脆做绝不留后患。
            她没有联系小泉红子,虽然她知道以小泉的能力保住她一点问题也没有。不想连累别人,一个人能够活着就活下去,活不下去就算了,反正活到现在除了姐姐没有人在乎过她,只有姐姐——她咬咬牙,下定决心。且不说当前几乎必死的局面,被组织抓回去的话留给姐姐的记忆复制方法就不能保护她了,要么逃要么死。
            嘴被胶带封起来大约是为了防止她呼救,四肢被捆在椅子上,她艰难地拧过头去看窗户,紧闭着,不知道打碎玻璃的话能不能出去。她看着门心里一凉,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被人细心地用铁水焊起来了,就算有人赶来救她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打开门。
            她住的地方附近有一栋即将爆破拆除的楼,用脚想都知道这是一个完美的不必大动干戈即可干掉眼中钉的方法。没人会进来查看,没人进得来,等待她的似乎只有一种悲惨的死法。先试试能不能自由活动吧,她开始用仅存的手链一点点去磨绳子,进展缓慢,她同时还要承受灭顶焦虑和恐惧笼罩的精神压力。
            楼下似乎有人起了争执,她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
            “为什么爆破前不检查一下楼里是否还有人在呢?万一导致死伤了岂不是政府的责任!”
            “你管那么多干嘛,上头下来任务是这样,我们负责的就是拉警戒线。你要是敢进去要一起死的!给我在外面老实待着!”
            “人呢?!刚刚明明还在的!”
            寂静空旷的大楼里脚步声激起的回音越来越近,“有人吗”的喊声越来越近。她喊不出来,只能拿椅子不停地小幅度敲击地面,声音很小,她想那个英勇的警察一定听不到。
            “有人在里面吗?”突然声音的距离近到不可思议,近在咫尺,一墙之隔,声音坚定而温柔,一滴水从云端极限跳跃轻飘飘地落地,一滴血筋疲力竭地循环后终于抵达热烈跳动的心脏,他说,“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手得到解放了,她终于撕下嘴上的胶布,开始试图解开腿上的绳子。“别管我了,你走吧。”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嗓子都是哑的,撬门未果后脚步声渐渐转移到了隔壁,他同时向她喊,“我从隔壁房间爬过来砸玻璃。你坚持住,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下面已经有人在兴奋地倒计时,她笑了笑,认命地闭上眼睛。她看不到陌生的英雄,只能听见窗户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闷响,是重物敲击的声音。“对不起。”她轻轻地说,近乎呓语。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画面一下子消失,恢复了雪花屏。工藤新一僵坐在原地。那个声音,不是他惯常听到的头骨传播音色,而是在录音里听到过的,空气传播给别人能听到的他的声音。他和这个警察有着一模一样的声音。另一张碟片上写着“MR.K”,他颤抖地换进DVD机里,没过两分钟他就冲出了房间跑向隔壁房间,向窗户下面看去。
            一具尸体,身形他看过千千万万遍,穿着他穿了多少年的警服,就那样狼狈至极地倒在地上。
            他退出房间,在尚未完全被爆炸毁掉的门的外侧,脏兮兮布满指纹的把手上找到一个相对清晰的指印。按照工藤新一的记忆,他三岁的时候偷偷玩违禁品鞭炮被炸到过手指,右手大拇指的指纹至今仍有一小块缺失。他对着那个如今虚拟的却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有一小块残缺的指纹,浑身颤抖着将手指放了上去。


            IP属地:北京8楼2019-05-0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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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4
              “现在请告诉我答案吧。”
              声音从休息室的内间里传来,不是小泉红子的声音。他早该知道这一切就是一场连排练都完美的话剧,设计完善的圈套,楚门的世界,从头到尾不过是为了让他亲眼看到、认识到、知道,真正的工藤新一早就死了,他只是一个复制人替代品而已。那枚硬币和那栋楼苦心孤诣的复原,哪里需要什么警察的救世主才能侦破呢,只需要看一张DVD而已。
              “死者有两名,一名女性死于爆炸,名字是宫野志保,在此之前是已知最优秀的记忆制造师。还有一名男性死于坠楼振荡破裂造成脏器内出血,身份是一名警察,名字是,”他痛苦地舔舔嘴唇,“工藤新一。”
              听到了答案的灰原哀推开内间的门走出来,在上次小泉红子的座位上坐下。和宫野志保一模一样的脸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恍惚间又回到了那间灰暗的停尸间,万物皆静,虚拟空间的数据流和代码汇聚而成的少女闭着眼悲惨地微笑。眼前人此刻看向他的眼睛却水雾蒙蒙,情绪被遮掩得相当巧妙。当真是情报交换,她很干脆利索地交代:“我想你一定也已经知道了,我就是你要找的记忆制造师。”
              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腰上别着的枪。他发誓,那个瞬间他并没有意识到、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拔出枪来直接杀了她完成任务,他只是有点不安,潜意识里想到任务的条件反射,想到复制人恶性暴动事件和他维护治安的责任、想到这是不得不做的事,一种本能反应,全都合理合情合法,他可以找出千千万万个理由来辩解他此刻的失神,此刻的,对于对方而言有生命威胁的愚蠢的冷漠的行为。
              他不是故意的。
              但是气氛无可辩驳地冷下来,对面女孩子的神情一黯,藏在神色里的某种小心翼翼像是蜂鸟盘旋着离开有人靠近的花朵,那一点侥幸、一点不抱期待的希冀,一点最后的挣扎琉璃一样碎了。果然,我早该知道他会怎么选择。灰原哀想,慢慢地、慢慢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的样子,歪着头的苦涩笑容莫名刺得他心口一痛,“我知道你的任务是杀了我,能否宽限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善后呢?我不会逃跑的,你很清楚。”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哑口无言。“我不是……”他说不下去,看见她第一次向他摆出戒备自卫的姿态,向他示弱,他摇摇头,不知是在否认自己的话还是在希望对方放下手,换了一个话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复制人的?
              “一开始就知道,”她看对方没有立刻枪决她的意思,把手放下来,眼睛却不再看着他了。“不仅知道,还要立刻替宫野志保用她的记忆去工作,去为他人制造新的记忆。有点讽刺吧,”她笑一笑,“赋予我记忆的人是她的姐姐,技术不是很好,所有情感方面的记忆都导入得很失败,只有记忆制造方法这里清晰得不得了,所以不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你用不着担心自己会出什么问题。”
              他不太清楚她是不是在讲一个不太高明的玩笑,但这显然不是适合开玩笑的场合和话题,他突然愤怒起来,对她不合时宜的玩笑,对自己无法对是加害者前先是受害者的她表达愤怒本身而愤怒,“……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声音嘶哑,“你完全没有必要设计这么一整个事件把我耍得团团转,这样很好玩吗?”
              “因为我不希望你到死之前都在作为他人活着。”她冷冷淡淡地回应他的怒火,这样一字一句说。
              “我想你从来不清楚活着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一瞬间灰原哀觉得有点疲惫,甚至真的开始觉得小泉说得对,自己在做白费力气的无用功,那个人才不会领她的情。他那么敏锐,对事物本能地好奇的一个人,就算她不把事情始末送上门让他自己发现,他未必不会从服部平次竭尽全力但其实漏洞百出的说辞里发现什么端倪来。那你为什么要怪我呢,她想。
              虽然我也不清楚,这点她没有说,可是谁又真的清楚呢,“挺悲哀的,以别人的记忆,别人的样貌,自顾自地这样活下去。不过当然可以这么做就是了。”不如说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能有这个选项而已。她看着他怒气上涌的眼睛这么想,“你可以叫我灰原哀,我自己起的名字,你也可以给自己起一个,如果你不愿意继续被我称呼为工藤先生的话。”
              我一直以为我是人类,真的,我的记忆连贯而清晰,哪里都没有断档,我从醒过来以后一切如常地处理事情,我没有任何一点的不适,我从没想过我根本不是我以为的“我”。你这样残忍地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有什么感受?他的胸口堵得很,恶狠狠地想,也对,复制人本来就情感缺失,你没有情感记忆,所以你没法共情我,你这样冷漠——可是你自己不也是复制人吗,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他痛苦地捂住脸。
              “你可以叫我江户川,”他苦笑,“那是工藤新一最尊敬的推理小说作家。”
              “江户川先生,如果你想知道一切,”如此熟悉的开头让江户川表情一僵,她从硬币筐里摸出来另一枚银币递给他,“看完了之后可以决定要不要杀我,或者说,什么时候来杀我。”她看看他的表情,似乎误解了那一点僵硬的原因,“这可不是求情,我就在这里恭候大驾。”
              “再会了,江户川先生,祝你前程似锦。”
              灰原哀一回到家就看到小泉红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铁青地瞪着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你是不是疯了?!”见到她回来小泉红子一下站了起来,罕见地疾言厉色对她吼,深红色的头发被抓得凌乱像是在喷火,“可以啊灰原,你真是出息了,黑进我邮箱篡改预约还找理由把我支走,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做的那个传送硬币,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
              “我会死。”灰原哀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反正本来也没几年好活,不如成全了他。”
              “那我呢,灰原哀,那我呢?”小泉红子看着她,她的声音里是真真切切的痛苦,“你走了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她沉默了一下。“……我不是宫野志保,你的挚友是她不是我。”
              “你还敢再没良心一点吗,”小泉红子气得胸口起伏,眼眶红了,“情感记忆就算再缺失也不至于——”她醒悟过来,“你故意的,你想气走我,是不是今晚你就打算动手?”
              没能瞒过小泉红子,灰原哀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他救过我。无论如何我不能忘记这一点。”
              “他救的是宫野志保而不是你,你不是刚刚才说过吗,你们不是一个人,那你何必替她还债!这个男人也已经不是工藤新一了,她欠债的人已经死了,你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这一段时间你躲得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他不可能找上门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死在他手里!”
              “小泉,他的记忆来自工藤新一,警察的救世主,我亲自植入的,我知道他的推理能力有多厉害。就算我们这次不主动送上去,他也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我不想那样无声地死去啊,和他真正作为仇人面对面你死我活。我不想看着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为别人而活,在察觉到不对之后也没有回转的余地。警方为了赶尽杀绝不惜制造暴动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没道理不对他的失踪起疑心,若是高层比他先查出来他的真相,他要怎么办?这个对我说过“我来救你了”的男人,我要怎么办?
              “那他也有可能明天选择不杀掉你,你们可以一起逃亡——总还是有可能的!”
              “要赌概率吗,赌一个自认为人的复制人有没有情感?”灰原哀轻轻地说,“我想让他手里没有血,干干净净地选择接下来的人生。”
              “你给我死得体面一点,不要把我屋子里搞得很恶心!”小泉终于忍不住哭了,眼泪狼狈地滑下脸颊,她却仍不愿意服软,“我会让你回来的!我一定会!”
              “那就不是我了呀,就像我不是宫野志保一样。”
              小泉红子站在原地,浑身都在颤抖。她最后抱了抱她,太用力了,这份情感和力度都是,灰原哀几乎呼吸不了,心脏受到钝击般沉重地闷痛。
              她摔门出去了。灰原哀躺在床上,手向上伸入虚空,不知在和谁打招呼,或是告别。


              IP属地:北京9楼2019-05-02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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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5-0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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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5-0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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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5-0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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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0
                      灰原哀醒了。
                      过程有点缓慢,视锥细胞的感光能力最先恢复,强光照射下视网膜积累起逐渐浓烈的橘红。触觉、嗅觉、听力,说不好先后,床单的棉麻质地,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当啷一声,她猜测是止血钳落在金属托盘里的声音。这些信息流沿着中枢神经飞速流入大脑处理成纷繁的感觉,她的睫毛开始轻抖,眼珠无意识地转动起来。
                      无影灯被谁关掉了,眼底尚存视觉残留的光斑,她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男人声音在对旁边的人说:“她醒了。”
                      脑子里乱乱的,记忆纷乱无序,有无数个早晨醒来的相似印象走马灯地晃过,但此刻这个苏醒的过程是如此生疏和艰涩,她甚至荒谬地觉得:
                      这是她第一次,从死物的制成品中剥离开来,被未知的造物者赋予思维、生命、灵魂,然后睁开眼睛。
                      END.
                      [1] 以干雪莉酒为基酒的甜味鸡尾酒。
                      [2] 茶红色的鸡尾酒
                      [3] 《银翼杀手》著名台词
                      [4] 化用自《银翼杀手2022大停电》。


                      IP属地:北京13楼2019-05-0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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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发图片太憋屈了。
                        大概这种题材没人看的,我捞一下我自己。


                        IP属地:北京14楼2019-05-02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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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撈我自己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5-03 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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