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琼乱影，缀素白江山。
揖梅园簇雪沉枝，几痕胭红零星涂画。
我来时人影稀疏，于散逸清馥间，寻得几缕衣香，望向来人，迤迤然礼过
“明瑞公。”
轻衣缓带，添雪狐裘，拢在绒毛里，眉目凭添冷寂，语却温然如常
“今岁梅花开得好。”

梅与雪一向般配。
【——倘若开在盛春之际、万红丛间，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泯然于众”，是一些人的追求也是另一些人的不甘心。】
就像“谢学士宴谢学士”，相得益彰。
【我向他略一笑】

“明瑞公今日心情好。”
因着只言片语的玩笑，眉心稍舒。
他与我二人虽皆为官员，于这须臾闲散时刻，却可稍暂忘却“侍郎”的名衔。
偕行往细雪洲
“昔日明瑞公晓某以字，某却忘了礼尚往来——某字溪，还望明瑞公莫要见怪。”
而他或揭过不提，或已无意中知晓，谢溪都不在意，只是倏然想起，辄顺心一提。

我以为我惯来心情不错。
【这样的时节是文人墨客的最爱，不至于太冷。人却也不多。于是清清静静看景，还可以热热闹闹求一场唱和。】
【龙图阁修得差不多了，宋辽议和了。无论文治武功，是谁都能松一口气了。】
看来我或许还是显得太苛刻。

噙笑温然
“随口一提罢了，不曾觉得明瑞公苛刻。”
谢溪却是待谁都疏离。挑了话锋
“既谢学士宴亦是品香会，明瑞公亦焚香熏衣，不知可有见解？”

见解谈不上。
【我一向觉得，不是必有什么见解才能用香。就像茶，也是一样的。而更加推而广之，读书不也是这样么。】
【它只是一种状态。】
【——或许它更富有象征。】
慢工出细活，平心静气，消磨时光吧。
谢郎呢？有什么高见，也不要藏私啊。

“合心罢了。”
幼出商籍，是无从接触“品香”这一消闲事的。惟有母亲细密针线内，一点粗糙香料。
后来便也附庸风雅，苏合詹唐，应时而异，皆是则一拣选。
“到底因人而异罢。”
“或许人也是一样的，世间百味，人各有其本味，是涩是甘，时常不同。”

用香这件事——
【我颔首算是同意他这句话】
它虽然看起来很招摇，但也很私人。
【尽管或许对于我来说它现在处在“并不完全私人”甚至于“完全并非私人”的状态。但是，这或许又是我的另一种努力的目标了。我不能归咎于香料本身。】

择香常曝人之心性，是以颔首称善。未过心，从善如流般道
“明瑞公说的是。”
融雪清冽，淬透襟袖。如来时未携一味，与之并行至席间，各自作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