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吧 关注:2,407贴子:52,389

回复:『莲蓬鬼话』 [连载]惊悚灵异——《鬼壶》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鞋山峭壁之上,北宋大书法家米芾写的行草“眠云”二字历历在目,笔迹骨格清奇,风樯阵马,沉着快意,不愧为人称“米颠”。
     沈才华腰间缠着一根藤条,一端系于树上,然后手抓藤条慢慢的向下攀援,但他并未注意到,自己没能将藤索系牢靠,软滑的藤条正在一点点的松开……
     “小……小心!”嘟嘟拍打着翅膀,悬停于空中急迫的警告道。
     此刻,沈才华已经凌空接近了山洞口,突感藤索一松,整个人倏地坠下……他还未及惊呼出口,就已经掉落在了石洞前的一块凸石上,之后身子一仰,又往崖下掉去。就在这紧要关头,嘟嘟暴喝一声,一头撞向了沈才华的后背……七八岁的沈才华身体较轻,而嘟嘟是一只大鸟,具有一定的分量,再加上撞击的力度,瞬间竟然把才华的身子硬生生的顶进了石洞内,摇晃了几下,终于站稳了脚跟。
     好险……沈才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定了定神,然后解开了缠于腰间的藤条扔在地上。嘟嘟则扶着洞壁,心脏嘭嘭直跳,口中“呼呼”的喘着粗气。
     鞋山全部由石灰岩构成,据说源自冰河时代,千万年下来,山体内部腐蚀出一个个的空洞,犬牙交错,如同迷宫一般,从未有人探过究竟。
     这个石洞并不大,只有一人多高,洞口望进去数米便已经光线十分暗淡了,雾气缭绕,不知拐向何处。沈才华伸手摸了摸岩壁,粗糙而多孔,上面长满了青苔,雾气仿佛就是从那些细小的孔洞里冒出来的。他不知道,此石洞岩体乃是由一种稀有的鞋山吸水石构成,每当天气阴晴变化之时,吸水石都会溢出白色的雾气,以往山上的僧人凭此就知道要变天了。
     石洞的中间生长着一株手腕粗细的黄褐色植物,上面伸展出数根藤条,爬向洞外,光滑带有紫色,长有对生的墨绿色厚叶,叶面光滑,背面则呈暗红色,其间开着一些喇叭形的小黄花,沈才华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了——“断肠毒母”。
     “这就是‘断……断肠毒母’么?”嘟嘟背贴着石壁,紧张的问道。
     “嗯,就是它,我要把‘断肠毒母’的根瘤挖出来。”沈才华兴奋地说道,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全然忘记了崖上的那根藤条已经脱落,自己已然被困洞中。
     嘟嘟歪着脑袋仔细的观察了好一会儿,最后沮丧的说道:“它,它的根扎在了石头缝里,我……我们拽不出来。”
     是啊,怎么才能从石缝中拽出来呢?沈才华不由得泄气了。
     “才,才华,你看,这石地上的缝隙很……大,下面可,可能还有石洞呢。”细心的嘟嘟突然说道。
     沈才华俯身爬到地面上,眯起眼睛朝着黑乎乎的裂隙中望去,感觉到有阵阵阴风飘上来,嘟嘟说的没错,这下面一定还有石洞。
     “我们找找看。”沈才华说罢,便摸索着往黑暗的山洞深处走去。
     “我……我在前面探,探路。”嘟嘟扇动着翅膀,勇敢的跃到了前面为小主人带路。
    



138楼2009-08-14 17:01
回复
    第九章
         石甬道内朦胧暗淡,但并非漆黑一片,有些极微弱的光线透过石灰岩腐蚀的孔洞裂隙折射了进来,当眼睛逐渐适应了以后,可以影影绰绰的分辨出洞内景物。
         沈才华和嘟嘟沿着甬道走进去十余米后,发现前面分出来好多的岔道,高矮窄阔,参差不齐,空气中闻得到淡淡的苔藓腥气。
         “我们怎……怎么走呢?”嘟嘟回头问道。
         “这边,”沈才华指着边上的一道狭窄的向下斜伸的石缝裂隙说道,“好像可以转到‘断肠毒母’的下面。”
         裂隙斜斜的向下延伸着,沈才华扶着石壁缓缓前行,触手软绵绵、湿漉漉的,那是覆盖在吸水石上的一些苔藓。越往下走,感觉到逐渐宽敞起来了,而且光线也明亮了许多。
         “就是这……这里啦。”嘟嘟一跳跳的前行着,突然止住了脚步,大声叫道。
         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石洞,岩壁上有一条狭窄的裂缝,挤进来少许阳光,洞内景物清晰可见……岩洞顶部垂下一根粗壮的藤,弯弯曲曲接到了满是孔隙的吸水石地面上。长满青苔的石地上有一深凹,大若脚盆,里面满是清水,那根粗藤是从水中生长出来的,淡淡的雾气弥散在地面上,有如云山雾罩般。
         “妈呀,有……蛇!”嘟嘟突然尖叫了起来,纵身扑进了沈才华的怀里。
         沈才华兀的一惊,急忙定睛细看,果然在苔藓上面卧着一条手臂粗的墨绿色大蟒蛇,有好几米长,蛇首微微翘起,褐红色的信子软塌塌的探出口外,浑身不停地微微颤抖着,两只白色的眼睛呆滞的望着空中。
         它是个瞎子,沈才华想,这条大蟒蛇可能就是专门在这儿看守“断肠毒母”的,凡是世间罕见灵株毒草的身边,一般都有东西在守护着。
         “嘟嘟,别怕。”沈才华安慰它道,一面轻轻的将嘟嘟推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该怎么办呢?自己和嘟嘟肯定打不过这条大蟒蛇,别看它是个瞎子,但缠绕起人来可厉害了,自己和嘟嘟都会被勒死的。但是千辛万苦的找到了“断肠毒母”,又岂能半途而废呢?更何况,若是自己将这剧毒的灵药交给寒生爸爸,他一定会原谅自己和嘟嘟的这次出逃,没准儿还会夸奖几句呢。想到这儿,沈才华的脚步试探着向前迈了一小步。
         大蟒蛇没有动……
         再伸出一小步,大蟒蛇依旧是没有动……
         沈才华壮了壮胆儿,向前走了一大步,已经站到了石凹的边缘上。
         这回大蟒蛇终于动了,它竭尽全力的将脑袋昂起,同时艰难的张大了嘴巴,扭动身子向前一跃……可是却一下子扑到在地面上了,紧接着蠕动了几下,蛇身一挺就再也不动了。
         沈才华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大气儿也不敢出,许久,他上前用脚尖轻轻的触了触大蟒蛇,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条不知看守了“断肠毒母”多少年的大蟒蛇,老死了。
        
        
        
    


    139楼2009-08-14 17:02
    回复
         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及连磕带碰的不知走了多久,沈才华感到腹中饥渴难忍,“嘟嘟,我觉得是一直朝下面走,好像越来越湿热了,不会是到了鄱阳湖底了吧?”他怀疑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黑暗中传来嘟嘟疲惫的声音,“鄱阳湖地……地处北纬30度,这条线上有百慕大三角、埃及金字塔、玛雅文明,还……还有地球上最高的喜马拉雅山和,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反……反正是很,很怪的。”
           “真的么?”沈才华头一次听说这些名词,感到十分的新鲜,遂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嘟嘟,还有什么奇怪的?”
           “还……还有,北纬30度线上生长的姑娘是世界上最美的……”嘟嘟腼腆的说道。
           “墨墨算是么?”沈才华问道。
           “不算。”嘟嘟不客气的回答。
           远处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沈才华精神为之一振,赶紧说道:“嘟嘟,你瞧那边!”
           “好像有……有出口!”嘟嘟顿时兴奋不已的叫道。
           当他俩气喘吁吁的赶到那儿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灯光……
           这是一座宽敞的石厅,有石桌石凳和一张石床,石桌上点燃着一根红蜡烛,在微弱的烛光映射下,可以看到石床上盘腿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老人,白发披肩,蓬头垢面。
           “这里怎么会有人呢?”沈才华诧异道。
           “好……好像是挺可怜的。”嘟嘟小声说道。
           他俩轻挪脚步,慢慢的靠近前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面前的这个老人长的奇丑无比,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和老褶子,两只深陷的眼窝内,嵌着一对白矒矒的眼球,双颊凹瘪,如鸡皮般的脖子四周,生有一圈虬结凸起的紫红色大疙瘩。奇怪的是,这个丑陋老男人的身子却是皮肤光滑细腻,肌肉丰满健壮,如同年轻人一般。
           沈才华和嘟嘟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怪人啊?
           “你……你是谁?”嘟嘟壮着胆儿上前试探着问道。
           “咝咝咝……”那怪人干瘪的嘴唇发出气流的颤动声。
           “老人家,你是谁?干嘛一个人呆在这地底下?”沈才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哈哈哈……老衲正要问你们两个呢?”石厅内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但似乎明显的中气不足。
           沈才华和嘟嘟大吃一惊,这声音不是发自石床上丑老人之口,而是从身后传过来的。
           “是谁在说话?”沈才华战战兢兢的转身问。
           “安息长老。”那声音道。
          
          
      


      141楼2009-08-14 17:03
      回复
           第十章
             沈才华正愣神儿之际,一个枯瘦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飘然落在了面前……这是一个老年僧人,白眉白须,身披黄色僧衣,双目深邃,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怎么又……又来了个苯教的老和尚?”嘟嘟望见了老僧脖子下也挂着一支骨质的瓶子,于是奇怪的发问道。
             “哈哈,”老僧颇为惊讶的看了看嘟嘟,疑惑的说道,“这只大鸟不但识得人语,而且还知道苯教,真是稀奇,老衲安息长老,你们是谁?如何来到这湖底的?”
             “湖底?老爷爷,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鄱阳湖的湖底么?”沈才华问道。
             “不错,这里正是鄱阳湖底。”安息长老回答道。
             沈才华感觉到这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心中已有了几分好感,于是便照实说道:“是石钟山上的彭长老带我们来的……”
             嘟嘟凑到小才华的耳边悄悄叮嘱道:“江……江湖险恶。”
             “彭长老?嗯,他为什么要带你们到鞋山来呢?”安息长老疑问道,听口气好像认识彭长老。
             “我要等‘灵胎’出世,问它一件事情。”沈才华回答道。
             “哦,”安息长老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湖底下的?”
             “我们本来是在山上玩耍的,后来钻进了一个石洞,不知怎么就迷路了,后来就摸着黑走到这里来了。”沈才华说道,心下寻思着江湖险恶,有关“断肠毒母”的事儿还是最好不要说。
             “这山乃是石灰岩构成,孔洞极多,小孩子不该乱串,很容易就走不出去了。”安息长老责备道。
             “那边的老爷爷是生病了么?好像是长了痈疽。”沈才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自幼在南山乡村医院,见过不少生有痈疽和毒疔疮的病人。
             “老爷爷?他可还是个年轻人呢,”安息长老笑了,接着说道,“你这个小孩子也有点见识,但他生的可不是普通的痈疽,老衲用尽了一切方法,六年了,仍不能将其医治好。”
             嘟嘟瞥了一眼丑老人的脖子,轻声叨咕道:“那紫红疙瘩真……真恶心。”
             “这可奇怪了,他怎么有年轻人的身子,却长了个老头的脑袋呢?”沈才华疑惑不解,遂问道,“他有名字么?”
             “不知道,”安息长老回答道,“老衲六年前在京城里遇见他,将其带到这里,直到如今,连一句话也未曾问得出来。”
             “京城?”在沈才华眼里,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
             “老爷爷,您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爸爸是一个很有名的中医,说不定能帮助他呢。”沈才华动了恻隐之心,问老僧道。
             “唉,若是中医能治,老衲又何苦屈居于鄱阳湖底六年呢?”安息长老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看在你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有颗善良之心,老衲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就把此人的来历说给你听听吧,你与老衲邂逅于鄱阳湖底,也算是一种缘分了。但是你要保证,绝不要对任何人谈起这件事情,明白吗?”
             沈才华懂事的点点头。
             “孩子,你坐下来,老衲慢慢的说给你听。”安息长老与沈才华坐在了石凳上,开始讲述六年前发生在京城里的那件往事……
            
            
            
        


        142楼2009-08-14 17:03
        回复
             六年前深秋的一天,寒风阵阵,枯叶飘零,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中国大地,京城也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一代伟人毛乂乂世了。
               消息传到了缅甸仰光,有人给大金塔福寿宫安息长老送来了一封信,信中邀请长老务必北京一行,落款人是红孩儿。数日后,安息长老收拾好行装,便带着弟子彭长老和两位护法启程北上了。
               到京城后,首长(红孩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于当晚独自与安息长老密谈至深夜。首长详尽的分析了中国当前的局势以及各派政治势力角逐的情况,请求安息长老助他一臂之力。安息长老最后拒绝了,并告诫红孩儿,天数不可违,若是一味留恋于官场争斗,下场必定是很悲惨的。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极聪慧之士,虽叱咤风云于一时,而最终仍然还是落得个家破人亡。毛乂乂称千古一帝,不也是尸骨未寒,妻侄啷当于囹圄之中么?冥冥之中,业力相报,或迟或早,天道使然,千万莫要强求。
               次日,安息长老谢绝了红孩儿相陪的好意,带着彭长老和随从护法,自行游览京城的名胜古迹。几十年后重返故都,古城墙已毁,街巷胡同面目全非,令人唏嘘感叹不已。
               中午时分,安息长老一行游览到了东单王府井大街,走上了东来顺饭店二楼,找了个临街的窗口坐下,准备吃碗京城有名的老字号东来顺涮羊肉。
               窗外望下去,对面的街上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正在乞讨,拄着一根木棍,白发苍苍,一脸的褶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安息道长的目光落在了老乞丐的颈部,此人的脖子一周虬结凸起,贴着一圈脏兮兮的红膏药,像一面面的落魄的日本国太阳旗,双手枯槁如鸡爪,脚下撂着一只破瓷盆,里面扔着些零散硬币。
               “你看那个老乞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么?”安息长老问彭长老道。
               “没有,弟子愚钝,没看出来有啥不正常的地方啊。”彭长老瞥了一眼街对面的老乞丐,然后回答道。
               安息长老微微一笑,道:“此人骨骼清奇,身形健美,应当是一个年轻人无疑,但他面目苍老丑陋,双目呆滞,又非刻意装扮而成,因此,老衲断定此人必有蹊跷。”
               彭长老听师父一说,再定睛细看,那老乞丐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是啊,怪怪的,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呢。”
               吃完饭后,安息长老一行下得楼来,阴暗的天空中扬扬洒洒的飘落下片片的雪花来,街上那老乞丐仍就佝偻着身子,伸手向路人乞讨着。
               安息长老驻足站立在路对面,静静地凝视着。
               老乞丐双目灰矒矒迷茫的望着路人,每逢有极俏丽的年轻女人途经时,他都会不由自主的伸手裆下,摸摸自己的蛋蛋,喉咙里仿佛在嘟囔着什么……
              
              
              
          


          143楼2009-08-14 17:05
          回复
               沈才华茫然的凝视着空中,双眸显得异常的深邃,六年前被掳走的“祝由十八式”真气重又回到了躯体内,渐与脑颅之内的祝由舍利融和为一体,这些他自己并不知道,只是却感到了精神饱满而有气力。另外,体内的深处,当年鬼婴的野性却也不知不觉的在恢复着……他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爬了起来。
                 “你们这样接生不对,先要将道长屁股上面的毛统统剪掉……”沈才华步履蹒跚的走上前来说道,他自幼在南山乡村医院里,见识过寒生爸爸如何处理那些难产的孕妇。
                


            152楼2009-08-15 13:31
            回复
              “无需剃毛的……”道长忍着疼痛摆了摆手。
                   两位护法没有理睬道长的反对,一人按住他的身体,另一人手持剪刀“咔嚓嚓”将道长胯间的阴毛全部一扫而光。
                   “可以了,”沈才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拿热水来,清洗产妇的屁股。”
                   “老和尚!快将东西给贫道。”贾道长气急败坏的叫道。
                   安息长老俯下身来,从自己的颈上取下那支灰白色的骨质瓶,郑重的托在了手上,骨瓶比彭长老的那支大了两倍有余,颜色也洁净了许多,同样的,骨瓶上面也雕刻着一个“卍”字符号。
                   “贾道长,老衲言而有信,苯教的‘返魂水’就交给你了,但是希望你能用它来行善事,万万不可害人。”安息长老叮嘱道。
                   “老和尚放心,贫道拿去是要做一件天大的善事,”贾道长一把拿过骨瓶,攥在了手心里,随即高声说道,“你们都到大殿外面去吧,贫道要自行分娩。”
                   两位护法撂下热水盆和剪刀面面相觑,目光瞅向了安息长老。
                   “好吧,老衲知道贾道长法力高深,我们就在殿外候着,静待灵胎降生。”说罢,安息长老挥挥手,与彭长老和两位护法一同离开了大殿,来到了寺门外。
                   此刻天色昏暗,雷电交加,大雨如注。
                   贾道长望了望沈才华和嘟嘟,伸手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胯间,苦笑了一下,说道:“唉,贫道没料想分娩灵胎竟会如此般遭罪,否则的话早就另想办法了……你俩也出去吧。”
                   沈才华此刻突然冒出了一股江湖侠义之心,扶危解困济世之义,他坚决的摇了摇头,不由分说的说道:“道长爷爷,你是个盲人孕妇,一个人生孩子不方便,还是由我来接生吧。”
                   贾道长心想,反正是一个不懂事的乡村小孩子,索性就随他去了,于是开口说道:“好吧,你们且闪过一边,贫道要开始运气了。”
                   沈才华挽起了袖子,手里握着剪刀,目光落在了道长黝黑的屁股上,可是一时间却犯迷糊了,产道呢?道长的产道在哪儿呢?
                   “没有产……产道,可能是屙,屙出来的。”嘟嘟眨着眼睛分析道。
                   贾道长没有理睬他俩的胡言乱语,两只手掌先立于左右胯旁,手心向上,慢慢抬升到胸前交叉,右手叠放于左手之上,然后长长地吸足了气……
                  
              


              155楼2009-08-15 13:34
              回复
                贾尸冥道长的全真玄天气功中有一名为“丹田九式”的功法,此刻他真气正运行于任脉,任脉是奇经八脉之一,起于会阴,上出毛际的深部,沿腹内上过关元穴到咽喉至颏下,走面部深入眼内,为人体“阴脉之海”,全身阴经皆会于此。他先行抱丹田,随后转、晃、操、击、折、搓、提丹田,周身真气充盈,连身旁的干草叶都被阴风吹起,在半空里旋转着。
                     沈才华后退了两步,眼睛盯在了道长鼓起的腹部,原本小小的肚脐眼儿渐渐的胀大了,内里呈现出粉红色。须臾,那圆圆的肚脐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洞,紧接着洞口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宛如碗口一般,里面则漆黑一团,看不见内脏……
                     沈才华和嘟嘟相对一视,作声不得。
                     就在此刻,道长使出“丹田九式”中的最后一式,名为“喷丹田”,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喝声,双手一齐向前猛推,“啵”的一声,一个小如寸许的黑影自肚脐洞内被挤飞了出来……
                     “哇……”随着一声新生儿的啼哭,灵胎降生了。
                     灵胎落在了干草堆上,浑身湿漉漉的,一道闪电划过黄昏的天空,大殿内瞬间亮如白昼,沈才华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灵胎如同一个小人,手脚齐全,面色红润,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喜爱。
                     他扔下剪刀,赶紧上前拾起灵胎,入手温玉,但仍是粘嗒嗒的,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婴儿放入温水盆内,轻轻的洗去其身上的污物。
                     大殿外面等候的众人听到了婴儿的初啼,都跑了进来,彭长老点燃了蜡烛,大家围在水盆边惊奇的望着这个奇异的小人。
                     烛光下,灵胎睁着一双白矒矒的眼睛,似有一层白膜,细看之下,双瞳呈现出玻璃花状,原来是个瞎子,先天性失明。
                     “竟然是个残疾!”彭长老失望的瞥了一眼依偎在草堆上,带着墨镜仿佛虚脱了的贾道长,说道,“这肯定是遗传。”
                     “快给我看看……”贾道长有气无力的请求道。
                     沈才华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掌捧起灵胎,递到了贾道长的面前。
                     贾道长伸手摘去了墨镜,双目笼罩着一层翳白,但随即眼珠一转,露出了黑森森的瞳孔,目光锐利无比。
                     安息长老等人暗自里吃惊,这贾道长原来并未失明,竟然是伪装成瞎子的……
                     贾道长接过灵胎,犀利的眼光刹那间变得柔和了,一种强烈的母爱油然而生,他伸出了嘴唇,轻轻的在灵胎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嘟嘟挤上前来,歪着脑袋瞅了一眼,瞧见了灵台胯间长着个小鸡鸡,于是自言自语道:“是……是个男的。”
                     沈才华爱不释手的摸摸灵台光滑的小身子,说道:“道长爷爷,现在可以向它提问题了么?”
                     贾道长点点头,回答道:“这个自然,灵胎降生就可以遥感预测了。”
                     沈才华大喜,忙清了清喉咙,紧张的小声问道:“灵胎,灵胎,你知道墨墨她在哪儿么?”
                     灵胎白色的眼珠转了转,突然间口眼歪斜“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同时口角还流下了口涎。
                     “坏了!是个痴子……”彭长老惊呼道。
                    
                    
                    
                


                156楼2009-08-15 13:36
                回复
                  第十四章
                       山西河东黄河风陵渡。
                       春寒料峭,岸边向阳的坡地上已经冒出了嫩绿,堤上一簇簇桃花含苞待放,村后背风的山坳里,几株老杏树的枝头上则已挂满了粉白色的花朵,有蝶儿飞舞其间,黄艳艳的翅膀,煞是好看。
                       镇东的老槐树上落着两只黑乌鸦,“嘎嘎”的呱噪着,入耳甚是凄凉。那座青砖布瓦的高墙老宅内,正房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骨瘦如柴,两颊深陷。
                       “妮子,把地柜里面的那个包袱拿来……”老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爷爷。”身旁一个六七岁、梳着一根长辫子的小姑娘应声道,孩子的脚边蹲着一条黑色的老狗。
                       小姑娘身穿一件藕荷色花袄,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水灵灵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只是脸上长了些雀斑。她按照爷爷的吩咐,用力的掀开沉重的地柜木盖,从里面拎出来个包袱,转身回到了床边。
                       “妮子,打开它。”老人嘴唇颤抖的说道。
                       小女孩解开了包袱皮,露出一件老羊皮袄,皮袄里有一张金黄色的丝方巾,那方巾上织着一只模样恐怖的血红色大跳蚤,此外还有一只琉璃小瓶,绘有一座金顶的宫殿,瓶口是密封着的。
                       “妮子,这些东西是六年前腊月里一个寒冷的夜晚,有人连同你一道送来的,你那时只有一岁多,包裹在这件羊皮袄内……”老人吃力的说道。
                       小姑娘噙着眼泪站立在床前,默默地听着。
                       “爷爷没有看见来人,天寒地冻的,就把你抱回屋里来了,”老人胸部剧烈的咳嗽着,然后接着说,“这件老羊皮袄很普通,是咱们山西的东西,而那块黄丝巾就很奇怪,不似中土之物,尤其是上面画的这只血红色大跳蚤,让人有些发怵,所以爷爷一直不许你打开这个包袱。还有个小玻璃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由于是封口的,爷爷也就没有打开过。”
                       小姑娘端来一杯水,递到老人的面前。
                       老人摇摇头,继续叙述道:“爷爷估摸着这些东西一定与你的身世有关,因此一直保留着。现在爷爷要走了,不能再照顾你了,”说到这里,老人深陷的眼窝内淌下了眼泪,“妮子,镇政府答应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爷爷,妮子不要去别人家,要永远陪着你。”小姑娘的泪水终于流下来了,呜咽着说道。
                       “唉……爷爷又如何舍得妮子啊?只是已经油尽灯枯,不得不走啦。”老人痛楚的表情难以抑制,紧紧地抓着小姑娘的手,许久,许久……
                      
                  


                  162楼2009-08-16 00:15
                  回复
                       老人睁大的眼睛渐渐的凝滞了,嘴唇微微抖动着,吐出了最后几个字:“风铃寺……顶针……”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爷爷死了,空洞的双目呆望着空中,眼角渗出了最后一滴晶莹的泪珠……
                         老宅内传出来妮子凄厉的恸哭声,街坊邻居们都知道,那个鳏居多年,性情古怪的郭老头死了。
                         妮子哭了很久,慢慢的松开了爷爷逐渐僵硬的手,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里握着一枚古铜色的顶针,那是一直戴在爷爷手指头上的,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这是一枚黄铜顶针,表面有很多凹进去的小坑,是在缝补衣物或是纳鞋底时顶针屁股用的,乡下很常见,家家都有。
                         妮子轻轻的抽泣着,一边将顶针与那支小琉璃瓶包在了黄丝方巾里,加上羊皮袄重新包好,放回到地柜里,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床边,就这么一直呆呆的望着死去的爷爷。
                         自己童年的记忆里,那个腊月夜晚之前的事情都早已经淡忘了,她与爷爷在这所老宅子里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十分清苦,但却是觉得很幸福。尤其是刮风下雪的夜晚,躺在爷爷的身边,摇曳不定的油灯光下,听他讲述一些恐怖的鬼故事,有着一种惬意的温暖和安全感。
                         “妮子……是老郭头过世了么?”院子里有人在问话,嗓音耳熟,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径直来到了正房门前。
                         门推开了,一个带着眼镜消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妇女。
                         妮子记得,几日前这个男人曾经来过家里,同爷爷商量收养自己的事情,他是风陵渡的镇长,叫做郭有财。
                         “我瞧瞧,”郭镇长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说道,“人已经硬了嘛,唉,干啥还死不瞑目呢?”说吧,伸手按在老人的脸上一抹,合上了眼皮。
                         “来来,你们赶紧找找,弄件新点的衣服给老郭头换上。”郭镇长吩咐道。
                         几名妇女立刻动手翻起衣柜和地柜来,旧衣物扔得哪儿都是,其中一位满脸横肉的女人拽出了地柜里的那件包袱。
                         “那是我的!”妮子扑上前去,奋力夺下了包袱。
                         那女人瞪了妮子一眼,转身又去翻其他的东西。
                         “好了,赶紧点,要不胳膊腿儿太硬了,就更加不好穿了。”郭镇长不耐烦的催促道。
                         妮子怀里紧紧地搂着包袱,噙着泪水默默地望着那几个妇女七手八脚的扒掉爷爷的内衣裤,掰胳膊拗腿的换上了“装老衣服”。
                         “好了,回去喊人来,今天就装棺下葬。”郭镇长点燃了一根香烟,松了口气说道。
                        
                    


                    164楼2009-08-16 00:53
                    回复
                      棺材多年前就已经预备好了,是槐木的,又重又厚。在民间,一般都用杉木来打棺材,从来没有人肯用槐树来做,据说“槐”是“木鬼”,死后要尸变的。可那郭老头性情古怪,非要用槐木的不可,所以村民们也就不理睬了,只是作为茶后饭余的笑料而已。
                           郭家的祖坟位于后山坳的向阳坡地上,向前望得见黄河环绕如带,后靠有高山藏风聚气,听说风水还是不错的。村里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风言风语的私下议论道:“郭家坟地若是风水好,怎么到了老郭头这一辈儿连个子嗣都没有?”
                           郭镇长指挥村民将郭老头匆匆的埋葬了,竖起了一个大坟包,也没有立碑,只是在坟前撒了些黄纸钱,时至中午,人们纷纷扛着锄头铁锨离去了。
                           “妮子,我们回家了。”郭镇长对长跪在坟前的妮子说道。
                           “我要在这里陪爷爷。”妮子回答道。
                           “算了,有财,不要管她了,那边大家还等着你开酒席呢。”那个一脸横肉的中年女人拽着镇长的胳膊说道。
                           她是郭镇长的老婆,抬棺材出村的时候,邻居大婶悄悄地告诉妮子说,就是她家收养了妮子。
                           坟墓前只剩下了妮子一个人了,她蹲在地上一张张的捡起散落的纸钱,凑在蜡烛上点燃,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她默默地烧着,心中感到了有种莫名的恐惧,爷爷,妮子好怕……
                           黄昏了,冰冷的山风顺着山谷吹来,其中隐约听见有野狼的嚎叫声。妮子浑身发抖,嘴唇青紫,已经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最后给爷爷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叨着:“爷爷,妮子明天再来陪你。”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回家去。
                           镇东的老槐树下,散落着一些红色的炮仗纸皮,空气中闻得见淡淡的火药味儿。自家的老宅门前人影晃动,刚迈进门槛,一股炖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正房和东西厢房内灯光绰绰,酒气熏天,碰杯声、划拳声不绝于耳。
                           “妮子,你怎么才回来?”厨房门后突然闪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娘,正是镇长老婆。
                           妮子呆呆的望着屋子里的人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到厨房里去洗碗?”镇长老婆厉声训斥道。
                           “这……这是我的家呀。”妮子哆哆嗦嗦的疑问道。
                           “打今天起,就是郭镇长的家了,我们好心收养你,你可要听话懂规矩,听见了么?”那女人上前揪住妮子的胳膊,硬是把她拽进了厨房里。
                           厨房内已经换上了大灯泡,明亮耀眼,妮子眯着眼睛望去,有帮厨的师傅正在翻动着马勺,肉香气阵阵袭来,已经多久没有吃肉了……妮子想不起来。
                           地面上撂着两只大水桶,里面已经浸泡了满满的碗碟和数不清的筷子,水面上飘着一层脏兮兮的油花。
                           “妮子,还愣着干什么?快洗呀,下一桌还等着用呢。”镇长老婆板起了面孔,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
                           妮子眼噙着泪花,伸手到了桶里,皮肤随即变得油腻腻的。
                           “啪嚓”一声脆响,她拿捏不住,一只八寸大盘子摔在了地面上,裂成了碎片。
                           “你这个死妮子,连个盘子都拿不住,你不要吃饭了!”镇长老婆暴跳如雷,大声叫骂道。
                           “住口!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妮子呢?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养女嘛,今天乔迁之喜,别把孩子弄得哭哭啼啼的,败兴。”郭镇长出现在了门口,皱了皱眉头,生气的责备道。
                           “妮子打烂了盘子,我看她是有意的。”镇长老婆分辩道。
                           “我不是有意的……”妮子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好好,别哭啦,你还没有吃饭吧?老王,”郭镇长招呼烧菜的师傅,“你给妮子盛碗饭,多加几块肉。”
                           妮子止住了哭泣,眼巴巴的看着王师傅拎着勺子在锅里舀了几块红扑扑、颤微微的五花肉放进了碗里,遂以感激的目光瞥了一眼郭镇长……
                          
                          
                          
                      


                      165楼2009-08-16 00:55
                      回复
                           第十五章
                             妮子端着碗,躲到了柴房里面去吃,那里拴着家里养着的那只老黑狗,它的名字叫大黑,已经跛了一条腿,是被镇长给关起来的,说是怕吓着大乖和二乖,他俩是镇长的两个儿子。
                             大黑大概知道了老主人死了,两眼发呆,无精打采的匍匐在地上,嗓子头不时的“呜呜”低鸣着。
                             妮子夹出两块香喷喷的肥肉来,堆在大黑的嘴边,可是它连瞅都不瞅一眼。
                             “唉,大黑,妮子也难受,可是不吃饭就没有力气,没有了力气,明天就不能去陪爷爷了……你吃吧,明天带你一起去上坟。”妮子安慰着老黑狗。
                             大黑仿佛听懂了小主人的意思,伸出舌头将肉卷进了嘴里,嚼都没嚼一下便直接吞落到了肚子里。
                             “你等着,”妮子看见大黑肯吃东西了,于是把碗筷一放,说道,“我再去给你弄点骨头来。”说罢,拿着畚箕推门出了柴房。
                             她先来到了东西厢房内,几张桌子上早已是杯盘狼藉,几个醉醺醺的汉子仍在划着拳,嘴里“五魁首呀六六六”的喊个不停。桌子和地上丢弃着一些啃剩下的猪骨头,妮子很快就装满了一畚箕,赶紧端着跑回了柴房,堆在了大黑的面前。
                             “吃吧,咱家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妮子对大黑说着,一面端起了自己的饭碗。
                             “妮子,吃饱了赶紧过来干活。”庭院里传来镇长老婆的喊叫声。
                             “唉……”妮子赶紧扒拉几口,将碗里的饭菜吃完,回头望了一眼大黑,匆匆的推门出去了。
                             干完厨房里的活已经是深夜了,妮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正房,她一直是跟爷爷睡在一起的。
                             “妮子,从今天起,你去睡西厢房,郭老头的床和被褥已经搬过去了。”镇长老婆趴在卧室内一张崭新的大床上说道,戴眼镜的郭镇长正在给她“咚咚”的捶着后背。
                             “妮子呀,正房我和你养母睡,东厢房给大乖二乖睡,你一个人睡整间西厢房也不错嘛,”郭镇长嘿嘿笑了笑,随即柔声说道,“从今以后,你要喊我们叫爹和娘,明白吗?”
                             妮子默不作声,扭头便出了房门,含着眼泪朝西厢房走去。
                             “你看看,这死丫头太不懂礼貌了,非得好好教训一番不可。”屋子里传来镇长老婆的斥责声。
                             “算啦,等过两天她习惯了,自然就会叫的。”这是镇长的劝慰声。
                             “哗哗……”东厢房门口突然出现水流的声响。
                             妮子回头一看,镇长的儿子大乖和二乖褪下了裤子,正站在屋檐下撒尿……
                             妮子一头冲进西厢房,扑倒在了床上,“爷爷……”失声恸哭了起来。
                            
                            
                            
                            
                        


                        166楼2009-08-16 01:00
                        回复
                          夜深了,妮子坐在床上,轻轻的解开了当年伴随着她来到风陵渡的那个包袱,摊在了面前。
                               那块黄色丝质方巾上面的血红色大跳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的诡异,两根短粗的触角,嘴巴上长着一个尖利的口器,腹部是一节节的,两条后腿强壮而有力。肥壮的身体上还有许多倒生的硬毛,令人皮肤一阵麻酥酥的。
                               自己的襁褓之中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呢?
                               她又拿起了那只小琉璃瓶,瓶口有黑灰色的铅封,瓶子表面是一副彩绘,画的是一座海上宫殿,蓝色的大海,黄色的城堡,尖尖的金顶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树下有一个大胡子老人在盘腿打坐,工笔细腻,十分的逼真。
                               妮子轻轻的摇了摇瓶子,隐约的感觉到里面好像有物体在晃动。
                               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呢?妮子好奇的想着,可是她又不敢冒然的打开封口。
                               爷爷曾经讲过一个渔夫与魔鬼的故事,说的是渔夫在海里撒网,捞上来一个封口的瓶子,他好奇的将其开启,结果跑出来一个魔鬼,把渔夫吓个半死。后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哄骗魔鬼又重新钻回了瓶子里,渔夫赶紧把瓶封盖上,扔进了大海的深处。
                               妮子轻轻的放下琉璃瓶,又拿起了爷爷从不离手的那枚黄铜顶针,“风铃寺……顶针……”她的耳边响起爷爷临终时的呓语,爷爷……你想告诉妮子什么呢?
                               “喔喔……”村里不知谁家的公鸡在啼鸣,鸡叫头遍已经夜深,妮子打了个哈欠,抱着包袱合衣睡下了。
                               黎明时分,妮子做了个梦,梦见了琉璃瓶上的那座城堡,宫殿的大门前,有一个缠头赤脚的大胡子老头,将自己交给了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然后说了些离奇古怪的语言,自己一个字也听不懂,之后那个男人将自己抱在怀里走了很远很远……
                               “天亮了,妮子起来生火啦。”一个女人嘶哑的喊叫声,惊醒了妮子的怪梦。
                               妮子赶紧爬下了床,将那个大包袱用力的塞进了床底下,然后推门出去。
                               “赶紧到厨房劈柴烧火去,大乖二乖还要吃了饭上学去呢。”镇长老婆衣衫不整的站在正房门口大声说着。
                               妮子低着头朝厨房走去,她心中想着赶紧生火热饭,今天还要带着大黑去给爷爷上坟呢。
                               昨夜还留有不少的残羹剩菜,妮子也不管甜酸苦辣,将它们统统的倒在了大铁锅里,然后生起了火,“咕嘟嘟”的煮了起来。
                               “妮子,你这是煮的什么菜,这么难吃?”镇长老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凶巴巴的说道。
                               “我和爷爷每次有剩菜时都是倒在一起热的……”妮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糟蹋这些好东西了……猪脑!”镇长老婆兀自忿忿不已。
                               “哎,将就吃吧,今天有富复员回来,我们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了。”郭镇长一面吃着饭,一面说道。
                               “你打算让他住在咱家里?”女人眉毛扬起问道。
                               “这个……我弟弟是自卫反击战的功臣,工作安排是风陵渡镇的公安特派员,每月工资开现钱,还有残废补助金。”郭镇长陪着笑脸回答着。
                               “咳……”女人被一根鱼刺卡住了,脸憋得通红,郭镇长紧忙起身,手指头伸进她的嘴里去拔,哈喇子流了一下巴。
                               妮子偷偷的溜出去到了柴房,解开了大黑的绳索,带着它出了老宅,一路向后山坳跑去。
                              
                              
                              
                          


                          167楼2009-08-16 01:02
                          回复
                            夜深了,妮子坐在床上,轻轻的解开了当年伴随着她来到风陵渡的那个包袱,摊在了面前。
                                 那块黄色丝质方巾上面的血红色大跳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的诡异,两根短粗的触角,嘴巴上长着一个尖利的口器,腹部是一节节的,两条后腿强壮而有力。肥壮的身体上还有许多倒生的硬毛,令人皮肤一阵麻酥酥的。
                                 自己的襁褓之中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呢?
                                 她又拿起了那只小琉璃瓶,瓶口有黑灰色的铅封,瓶子表面是一副彩绘,画的是一座海上宫殿,蓝色的大海,黄色的城堡,尖尖的金顶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树下有一个大胡子老人在盘腿打坐,工笔细腻,十分的逼真。
                                 妮子轻轻的摇了摇瓶子,隐约的感觉到里面好像有物体在晃动。
                                 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呢?妮子好奇的想着,可是她又不敢冒然的打开封口。
                                 爷爷曾经讲过一个渔夫与魔鬼的故事,说的是渔夫在海里撒网,捞上来一个封口的瓶子,他好奇的将其开启,结果跑出来一个魔鬼,把渔夫吓个半死。后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哄骗魔鬼又重新钻回了瓶子里,渔夫赶紧把瓶封盖上,扔进了大海的深处。
                                 妮子轻轻的放下琉璃瓶,又拿起了爷爷从不离手的那枚黄铜顶针,“风铃寺……顶针……”她的耳边响起爷爷临终时的呓语,爷爷……你想告诉妮子什么呢?
                                 “喔喔……”村里不知谁家的公鸡在啼鸣,鸡叫头遍已经夜深,妮子打了个哈欠,抱着包袱合衣睡下了。
                                 黎明时分,妮子做了个梦,梦见了琉璃瓶上的那座城堡,宫殿的大门前,有一个缠头赤脚的大胡子老头,将自己交给了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然后说了些离奇古怪的语言,自己一个字也听不懂,之后那个男人将自己抱在怀里走了很远很远……
                                 “天亮了,妮子起来生火啦。”一个女人嘶哑的喊叫声,惊醒了妮子的怪梦。
                                 妮子赶紧爬下了床,将那个大包袱用力的塞进了床底下,然后推门出去。
                                 “赶紧到厨房劈柴烧火去,大乖二乖还要吃了饭上学去呢。”镇长老婆衣衫不整的站在正房门口大声说着。
                                 妮子低着头朝厨房走去,她心中想着赶紧生火热饭,今天还要带着大黑去给爷爷上坟呢。
                                 昨夜还留有不少的残羹剩菜,妮子也不管甜酸苦辣,将它们统统的倒在了大铁锅里,然后生起了火,“咕嘟嘟”的煮了起来。
                                 “妮子,你这是煮的什么菜,这么难吃?”镇长老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凶巴巴的说道。
                                 “我和爷爷每次有剩菜时都是倒在一起热的……”妮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糟蹋这些好东西了……猪脑!”镇长老婆兀自忿忿不已。
                                 “哎,将就吃吧,今天有富复员回来,我们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了。”郭镇长一面吃着饭,一面说道。
                                 “你打算让他住在咱家里?”女人眉毛扬起问道。
                                 “这个……我弟弟是自卫反击战的功臣,工作安排是风陵渡镇的公安特派员,每月工资开现钱,还有残废补助金。”郭镇长陪着笑脸回答着。
                                 “咳……”女人被一根鱼刺卡住了,脸憋得通红,郭镇长紧忙起身,手指头伸进她的嘴里去拔,哈喇子流了一下巴。
                                 妮子偷偷的溜出去到了柴房,解开了大黑的绳索,带着它出了老宅,一路向后山坳跑去。
                                
                                
                                
                            


                            168楼2009-08-16 01:05
                            回复
                              第十六章
                                   “你的职务是公安特派员,行政关系隶属于镇政府,业务归县公安局指导,工资四十八元六角。风陵渡镇很小,这你是知道的,主要工作任务是黄河渡口的治安与安全,另外还有一项秘密任务。”郭镇长呷了一口本地的堆花酒,面色泛红。
                                   “什么秘密任务?”弟弟有富不解的问道。
                                   “古墓。”郭镇长神秘的说道。
                                   “古墓?”有富更加诧异了。
                                   “你知道‘风后冢’么?”郭镇长又替自己斟满了杯子。
                                   有富笑了笑,道:“当然知道,小时候我们不是常在‘风后堆’那儿玩的么?传说是埋葬远古轩辕皇帝大臣风后的地方。”
                                   “不错,风陵渡就是因为风后陵墓在这里才得名的,据县志记载,原来是的确有风后冢的,高二米,周三十米,冢前还有明万历三十八年立的石碑,不过在日寇侵华战争中,日军盘踞风陵渡,庙及碑刻尽毁,风后冢也被夷为了平地。”郭镇长解释道。
                                   有富饶有兴致的听着,嫂子在旁边剥一只鸡头,挑出鸡脑喂二乖吃,据说小孩子食了鸡脑,学习成绩就会上去。
                                   郭镇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醉醺醺的低声说道:“这绝不是传说,风后确实埋葬在风陵渡,不过我们找不到而已。”
                                   “都过去几千年了,风后早已化为尘土,老百姓只当是个古老的传说,难道还有人惦记着不成?”有富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是我们惦记,而是有人在打‘风后冢’的主意。”郭镇长悄悄说道。
                                   “谁?”有富问。
                                   “这就是你公安特派员要弄清楚的秘密任务了,县委秦书记亲自嘱咐我的,”郭镇长严肃的目光直视着弟弟,郑重其事的说道,“最近风陵渡一带,出现有外地口音的人,他们昼伏夜出,有村民走夜路,曾在荒僻的山里遇见过的,手里还拿着洛阳铲之类的工具,十分的可疑。”
                                   “是盗墓的?”有富警觉的说道。
                                   “嗯,”郭镇长点点头,继续说道,“县委秦书记,就是我岳父,他要我盯住了这些盗墓贼,随时向他汇报。”
                                   有富思索道:“一般盗墓贼都是冲着古董和金银珠宝去的,我想不出与风后冢有什么关系,几千年前黄河流域还是部落氏族社会,也许有些原始石器之类的东西,但也没有多大的商业价值呀。”
                                   郭镇长嘴巴凑到有富耳边,轻声说道:“可以肯定,他们是在寻找风后冢,岳父说,这可是京城里来的消息。”
                                   “京城?”有富此刻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
                                  
                                  
                                  
                              


                              172楼2009-08-17 01:0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