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铜镜，涂了很厚重的胭脂。那不讲章法的手艺，涂得白皙的脸上，又浓又密，像摆在蜡白馆里的皮人，脸上是毫无生气的，只好以胭脂水粉作为慰藉，强添几分生气。）
（实则是抽嗨了。）
（南巷的烟贩子，很会做我们这行的生意，拿着货，秤斤卖，不忘嘱咐几句：“武松打虎，也讲三碗不过岗！您用好货，掺进炉香里，爷们儿些个，就离不了这温柔窝！”几个姐妹，犹犹豫豫，到底是买了些去；我也买了不少，断不是做皮/肉生意，只顾着自己玩乐，每似快乐神仙。）
（我太好这一口了，大管烟具、小巧火具，面面俱到，样样精通。鸨妈笑话我说，若日后出门改行，搞个教学班子，倒可炉架上做功夫，……我是不屑，做这样的生意的。）
如芳，你去看看，薛先生来了嘛？
（这房子的烟味儿，久久飘散未去；我脸上的粉，揩得到处都是，但薛先生不在乎这些，——我便只用从榻里起身，使唤如芳，去侦查一下客人的消息。）

我在都察院认真工作，你却在家抽大烟离婚！

鸽子只能括号里离婚哈

【又一日，提着鸭脖来了。】
【从院门出来，迈过胡同口的枯井，沿着壁踱几步，便到她家，这条路我走了月余，已很熟悉。门前正探着个小脑袋——是如芳。照旧地，先给小姑娘一小袋碎糖。日光从树间跳下来，顺着少年挺直的鼻梁，在地上生出影子。】
【初见春风时，我便晓得她的嘴，与蜀地的姑娘们同样厉害，心也像她们——又软又烫。她是我的邻里，当初租宅子，是她叉着腰，瞥向那个糊涂的掮客：“二两三钱？就骗骗这傻子吧！”】
春风，吃鸭脖嗦！
【剩下的话，被满室烟味儿堵住了。】
【她是个好姑娘。若说有什么缺点，是抽的水烟味道太怪。那股腥腻的云雾，好像永远都存在——为什么我在四川，从没闻过这么呛的烟？】
【油纸包搁到案上，伸手去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