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s,sincerely
斯莱特林那个叫潘西的姑娘用压得不是很低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叫我“老处女”、“欧巴桑”时,我其实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但我没有偏过头看她,我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甚至事后想起那时的情景,我笑了,用那张一贯过于严肃的脸,笑得十分不好看。
我还没小气的因为被学生嘲笑是老处女和欧巴桑而扣她学院的分,何况她说的并没有错。
我不习惯照镜子,就像不习惯打扮一样。圣诞舞会前我将一向紧盘在头顶的发髻放下来,让头发披在肩上,对着镜子中明显老了的自己,紧绷的面部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老实说,笑容在我脸上冷淡生硬,没有色彩,我极瘦,穿得下任何一款礼服,但我不习惯它们,就像不习惯微笑。
我记得我让罗恩•韦斯莱出来和我一起示范华尔兹时表情严肃声音冷硬,说“把左手放在我腰部”这句话时,语气和说“下周之前交上十九英寸长羊皮纸的论文”没什么两样。那些孩子当时揶揄戏谑的嘲笑表情和韦斯莱一脸“倒霉”的表情,我看在眼里,觉得并不复杂。
我是死板的人,像刀刻的磨石,中规中矩,棱角分明。年轻时就是这样,而现在我老了,尽管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老的,但干瘦脸颊上的皱纹告诉我现在我更像一棵古树,树冠花白,挺拔庄重。
我的一生都交给了这座城堡,和他的主人。
从米勒娃,到麦格小姐,再到现在的麦格教授,格兰芬多学院院长。
现在能叫我米勒娃的人,真的很少了。
我不清楚有一天我会不会变成麦格校长,但我害怕这个称呼,在我有生之年,我不希望它变为现实。
或者说我害怕,在我有生之年,会有不能再对柠檬雪糕高傲地嗤之以鼻的日子。
我是麻瓜出身的,但聪慧且有天赋,成绩突出,冷静孤高。之所以欣赏赫敏•格兰杰,是因为那个女孩和我真的很像。
像我这样有智慧且严格规矩的人,应该进拉文克劳,但事实上我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分院帽坚定地喊出这个名字时,我是惊喜甚至雀跃的。
也许因为他那时正是格兰芬多的院长,我始终记得他代表霍格华兹来我的麻瓜家庭接我时,穿着暗红的斗篷,目光安宁柔软。
他问我要不要一块柠檬雪糕。
在很多年以后,那是我已经成为麦格教授并担任格兰芬多院长一职时,是我不再叫他邓布利多教授而直接称呼他阿不思时,我问过他,为什么我会被分进格兰芬多而不是拉文克劳。
他笑,让福克斯啄他的手指,声音清淡但虔诚。
“决定你归属的不完全是你的才华,而在于你的内心。你有一个属于格兰芬多的灵魂:勇敢、坚强、执着、忠诚,还有爱。这个城堡之所以伟大,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东西能感应人心。我乐意把格兰芬多的精神交给你去传承。
那时我还年轻,我并不清楚那些遥远而伟大的精神。
我只记得一个词——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