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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瓶邪《命运纪事》(接雨村,短,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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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来瓶邪吧,听说最近吧务组又组建起来开始管理了,很开心,把自己的一点文搬过来出一份力。
一楼继续祭度娘~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6-09 16:13回复
    排版出了问题 重发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6-09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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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重发一发完 5k字
      (一)
        跟我三叔跑去七星鲁王宫那年我二十六岁,无知无觉地一脚踩进了那个巨大的圈套中。这之后有几年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直接喊来王盟把大金牙赶出门,事情会不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当然这种假设也无从谈起,后来渐渐接触到某种核心后我才意识到,这个圈套巨大到避无可避,也即是说,我与闷油瓶和胖子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这四个字在我送走闷油瓶后的十年里整夜整夜地在我脑海中回荡,出现的频率仅次于“无能为力”——在及其挫败之时,比如西藏摔下悬崖那次,后者也会抢到前面去。循环往复,无止无息。
        十二年后我坐在福建山区一个名叫雨村的小村庄的院门口,摇着蒲扇安享晚年。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潮,即使是我这样杭州长大的南方人也实在有点受不了,年纪大了嘛,得服老,免得以后关节炎发作起来太不好看。坐我旁边的闷油瓶当然不会有这种苦恼,张大爷对雨村的宁静小生活很是满意,每天活动排得满满当当,上山摘摘菜,打打猎,我也不好意思提醒他村里的野生动植物保护法。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出身东北的张大爷是怎么适应雨村的气候的,反正退休了,胖子也不在,每天我都闲得要死,天天坐在门槛上想东想西。隔壁勤快的大婶很是看不惯我这副懒散的样子,我就跟她讲我四十啦,毕生心愿已了。她说小伙子年纪轻轻骗谁呢。我就撩起袖子给她展示手臂上的伤疤。她很不屑地撇嘴,说你们城里人就是金贵,这点小伤算个什么,又说就算四十也正当壮年。
        勤快的大婶走了以后我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儿,翻来覆去盯着我的疤看了一下午。大多数还是比较能看的,最初几道干干脆脆割出来的伤口颜色已经变淡了很多,怪不得大婶嫌弃我矫情。但有两道没控制住力道,留下来像歪歪扭扭的蚯蚓爬在身上,我自己都嫌丑。当初再深的伤口、再大的痛楚十年下来连我自己的身体都在慢慢忘却,哪能要求不知情的旁人体会。
        从小我就怕疼得要死,十年间是另一码事,放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自残的勇气,我自认是没有的,所以有些事何必继续自己折磨?
        我深觉自己想得透彻,大彻大悟了,只是尚需一些时间放下。于是很是满意地放下袖子,继续思考闷油瓶的环境适应问题。
        一般在家我都穿长袖,闷油瓶又不可能喜欢我手臂上那几道疤,除非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但其实如果真的有我也不可能知道。那干脆换个角度讲,我自己也懒得给他展示,像什么样子,展示我的深情还是展示我的无能?哪个我都不愿承认,索性遮起来得了,眼不见心不烦。十多年过去了,看来我半点没有长进,这个问题我依旧选择回避。
        在雨村的日子过得其实很惬意,我和大婶讲的都是大实话,她不信我也没法。
        天色渐晚,透过薄薄的雾气,西沉的太阳余晖很是柔和,甚至有点杭州西湖边雨后的意思。闷油瓶一般这个时候就会回来,从山上或是村头,拎着当天的晚餐。然后我们就打个招呼,他进屋做饭,我偶尔打打下手,接着是一顿挺安静的晚餐。据我观察,闷油瓶从青铜门回来之后话明显多了一些,我很怀疑是十年里他一个人闷着太久了,所以有了些交流的欲望,这是好事,我当然引着他多说。再之后我洗碗收拾厨房,轮流洗澡,各回各屋,平静的一天结束。
        张大爷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吴大爷,也当然满意。
      (二)
        张起灵二十六岁时在哪里做些什么我不知道,他自己都不可能记得,但我知道他来自东北,并且至少从小到大很长一段时间生长在那边,这就足够了。我得出闷油瓶是东北人的结论时有些惊讶,他普通话说得很好,比我还好,胖子总说我一开口就是南方小老板,再十年也装不成我三叔样。
        现在和他一起住了三个多月,我越来越接受东北老张的人设了,只是依然想不明白他一只雪狍子怎么会乐意陪我呆在雨村。
        我一度怀疑他是出于感激,毕竟不谦虚地讲,是我把他从大门里搞出来的,而雨村又是我一拍脑门点定的地儿,闷油瓶是个很有家教讲礼貌的好青年,于是出于对恩人的感激,甘于奉献地委屈自己呆在这里。
        想明白这条之后我很是过意不去,吃晚饭的时候给他夹了根他自己打来自己烧制的山鸡腿,说,小哥你不用这么客气,这么些天陪我呆在这真是委屈你了。
        他抬起头,有些不解地摇摇头,很慢的说:“没有什么委屈的。”
        我说小哥啊十年不见你现在可太见外了,不习惯的话要直接说的呀。
        闷油瓶放下筷子,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轻声说:“吴邪,你是想赶我走吗?”
        我当时就僵在那了,这闷油瓶子长进不小,十年前就会用“带我回家”来博我同情,现在已经进阶到反呛我赶他走了,也不想想我有那个能力那个胆子吗?
        我只好尴尬地笑笑,说那怎么可能,这院子是向村长买来的,现在国家可是有政策保护,小哥你要是喜欢,一直在这住到往生极乐都行,不过那时候我和胖子估计陪不了你了呵呵。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6-09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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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哒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6-09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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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说完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可能是年纪大了说话越来越不过脑子,刚想再说句什么挽救一下,闷油瓶摇了摇头:“不会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不会是指什么,只好接下去,说那当然了,小哥你长命千岁,哈哈哈哈。
            他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吃完饭收拾桌子的时候他突然说:“吴邪,见外的是你。”说完就很是潇洒地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脏碗。
            第二天下午我照例坐在院子里思考人生的时候想,昨天得出的结论的确是漏洞百出,只一条就能反驳:我二十六岁时第一次和闷油瓶见面,他就好意思晕我身上,可见闷油瓶并不是什么见外的人,便更无什么感激好谈。我深感挫败,觉得十多年学生时代的理科逻辑被我忘了个干净,由此又可见,我是真的该退休了。
          (三)
            今天下午,雨村不负其名地下了场雨,不大,但绵绵的雨丝非常的稠,氲得仿佛整个村子都被雾气包围,让人很不舒服。我不能例行晒太阳发呆,只好呆在房间里整理这两天拍的照片。
            闷油瓶今天又是一大早就出了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留了做好的午餐,让我到时候自己热一下。这几天他显得非常忙碌,常常一整天都呆在外面,我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这很奇怪,从长白山下来后我们在雨村已经住了三个多月,不管他在做什么,闷油瓶一定会回来和我一起吃饭。虽然很疑惑,但我并不打算干涉他的行动,他想做些什么、回不回来吃饭都应该出于他自己的意志,更何况我也想象不出这小破村能有什么对他造成威胁的情况。
            我平时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就是摄影,我也不管技术如何,想拍就拍,随性得很。上个星期小花来雨村观光,说是非常向往这边山上清新的空气,硬要我带他游览后山,以尽地主之谊。
            事实上我自己也只是刚来雨村时去过两次后山,之后懒散惯了就再也不愿意出门,直接拒绝说他想要免费导游找我还不如找闷油瓶,更何况就这小土包在您小九爷眼里估计比蚂蚁窝还不如,就别作了。
            小花很不客气,把行李往闷油瓶房间七七八八堆了一屋,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说:“吴邪,***还能不能有点人样,今天你必须得和我一起出门。”
            我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逛了逛小土包,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我还有摄影这个爱好,于是带上了照相机,打算顺便拍几张大好河山。小花见我光拍风景,很是不满,此人臭屁得很,非让我给他拍照,可我又没学过人像,只好一通胡拍。
            今天我忽然想起来这事,打算把小花的照片修一下发给他。照片导出来我才发现我的技术实在太糟糕了,小花那么好看的人都能拍成如此蠢样,我忽然又想,如果是闷油瓶呢,会不会也照出来一脸傻笑?不过闷油瓶不喜欢笑,照相的时候就更不会了。
            我又想到闷油瓶了,我不是很乐意一直想到闷油瓶,我还没有放下,于是他依然和无能为力连在一起,像一个诱人的黑洞,旋转着吸引我回去,回到那些永远存在着的梦魇中。
            雨停了,天色已晚,闷油瓶还没有回来。我觉得不是很舒服,也忽然间不想等他,打算早点睡觉。我躺在床上,困意照常没有袭来,过了不知多久,我听见院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昏昏沉沉睡着了。梦里,我在西藏的雪山间不断下坠,我大叫胖子小花甚至黑眼镜,无人回应,最后我落在一双手臂上,同时听见了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梦里我没有回头,但在惊醒时我恍然听见了小花临走时对我说的话。
            他说:“吴邪,你该放下了。”
            放下什么呢?我当时什么也没说,现在我可以回答了。我放不下,永远放不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6-09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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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对闷油瓶有一些超越了一般同伴的情感,和我对胖子,对小花都不一样,也不可能一样的那种。不过那是在十年间的事,闷油瓶还在门里不知死活,我还在烂泥里摸爬滚打,所以我并没有刻意去理会,结果就是回过神来时它已如藤蔓般枝繁叶茂,无从着手。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承认自己的判断不甚客观——我对闷油瓶的神出鬼没过于在意,并认定其为他不甘平静、想要离开的征兆。十年太长,光阴磨练了意志的同时更能磨平意志,我不再年轻,于是再不敢去想,更加患得患失。
              闷油瓶是一个很坚定的人,一旦他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和他在一起的十多年里我已经非常深切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活得过于纯粹,从前我被这一点深深吸引,然而就继续维持雨村脆弱的平静生活而言,却不知是好是坏。我不清楚他如果察觉出我的异常后会作何举动,也毫无先例可参,于是便只有小心翼翼的伪装和不抱希望的等待。
              闷油瓶又是一天未归,我隐隐察觉出他是在故意回避和我相处,是因为上次晚餐时的不欢而散吗?于是闷油瓶单方面地开始了和我的冷战?但他并不是这样任性的人,所以这个首先排除。我不是很想想下去了。
              我和闷油瓶应该谈一谈,无论是作为同伴还是室友,我都有这个资格和义务,鉴于等待闷油瓶主动实在不太现实,打破僵局的人毫无疑问应该是我。
              平静不会长久,破裂随时会发生,可能就是明天,甚至就是今天晚上,所以我忽然开始恐惧,我知道我不应该躲避,但我仍然奢求着,结局来得更晚一些。
              我想起我曾经无数次推演过的结局,和曾经深信不疑的“命中注定”,如果有最糟糕的结局,那么就是现在。
            (五)
              事情的转变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在两个星期的早出晚归后,闷油瓶忽然恢复了正常的作息。
              那是一个很明媚的,雨村很罕见的完全的晴天,我早上起床后发现闷油瓶正坐在餐桌边。我佯装无事地在另一边坐下,主动和他打了招呼:“早上好啊,小哥。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用同样正常的语气说:“早上好。”说完,继续喝粥,仿佛之前半个月无事发生。
              我不是很能接受他的态度,半个月以来积压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摔了瓷碗,盯着闷油瓶,一字一句咬得很紧:“我以为你会说好久不见之类的话呢,这种话你不是很会说的吗?还是说,在张家族长漫长的人生中,十五天过于微不足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6-0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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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我不该拿这个激他,哪怕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闷油瓶愣住了。从长白山下来后我很好地收敛了自己的戾气,他从没见过我发病时的样子。可我早不是十年前的吴邪,无论闷油瓶接受与否,这样发病的暴躁的疯子才是真正的我。
                如释重负般,我感觉浑身上下异常轻松,看来我早该这么做的,不去挂念那人的想法,不必压抑自己的天性。
                闷油瓶站起来了,好,离开这,再不要见面,我恶狠狠地想,是啊,我要结束这场闹剧了,以最滑稽的姿态。
                他站在了我面前,阳光从门口投在他身上,面孔看不真切。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想象着他眼神中可能有的一切:怜悯,淡漠,疑惑,无奈。我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脚步声没有再响起,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肩,闷油瓶蹲了下来,与我平视。他很安静地看着我,他的眼里有一些很深的情绪,十年前我估计会猜测,但现在我看不出来。他说:“吴邪,对不起。”
                “你为什么对不起?”我强笑,“如果是为了前几天的缺席,你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他沉默了,似是斟酌语句,然后说:“有些话,我很抱歉没有更早对你说。”
                “那你现在也可以不说。”我说,“没什么是一定要说清楚的,从前是这样,现在也可以。”
                我盯着桌上的闷油瓶熬的白粥,碗刚才被摔在桌上,碎出一个豁口,乡下的瓷碗确实不够结实,不知道能不能补一下。
                “小哥,我刚才脾气不太好对不住了啊,我不是冲你的,你别介意。”我起身想先离开,闷油瓶抬手按住我的肩,我知道他没怎么用力,但我挣不开。
                实话说,这种僵持的局面我很久没遇到过了,好歹这几年也算是混出了点名堂,也就是这个闷油瓶子会这样不用力地制住我。
                闷油瓶的手还扶在我的肩上,这个姿势很容易四目相对,他竟然很淡地笑了,说:“雨村很好。”顿了一下,又说,“和你在一起。”
               这个姿势有点别扭,他收紧了搭在我肩上的手臂。这是一个很坚定的拥抱,似是在证明些什么,却又似是稍纵即逝。
              (六)
                后来我问起闷油瓶,当时是什么意思,他并不肯回答。很久以后我才回过味来,对于这个传统的东北大家长而言,估计从一开始答应来雨村同居就是他的默认。两个并不坦诚的人命中注定撞在了一起,中途必然多有歧途,但幸好结局,足够美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6-09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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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6-09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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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06-09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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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爱了!大张哥真的是喜欢就是喜欢的人,但也不会直说肉麻的我爱你这种,就是用隐秘的动作,神态,不一样的行为来表达,顺便求问……大张哥十五天究竟干啥去了x?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7-0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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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9-07-02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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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9-07-02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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