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长大,在三年级的一天罗丝突然意识到了这点。她恐惧地捧起镜子看自己的脸,她的模样也脱了型,往更尖锐的角度成长过去,仿佛要弥补小时候和母亲的过分相像。从那个时候她开始放下头发,剪了刘海,多米尼克笑她开始爱美了,她学着每一个敏感的青春期少女一样掩耳盗铃地为自己辩护。
阿不思总是在空余的课间找罗丝聊天。他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给罗丝看一封封不同女孩写给斯科的情书,然后两个人用那里面各种酸人肉麻的话语逗斯科。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不再麻木,多了少年的利气,他大部分时候会和他们一起笑,有时候会被逗得生气。罗丝觉得很好玩。
罗丝不是没有追求者,但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所有想打趣她的人都讪讪而归,追求者也是来的快去得也快。五年级那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她迎来了第一个忠诚的追求者。大家都说罗丝·韦斯莱是高岭之花,只与看得上的人玩的好,对爱情不屑一顾,有人偏偏不信这个邪,每天给她送love note和小礼物,从圣瓦伦丁节送到五一劳动节终于将她磨动,答应了赫奇帕奇的黄金击球手在帕迪芙来一次约会。
生理上的变化必然而快速,但比起生活里青春期少年少女的态度心情简直不值一提。必须承认,有一名帅气的追求者让十六岁的她有些心动。金发,迷离的蓝色眼睛,六英尺高,有一张美国青春校园片男主角的脸蛋,拉文克劳七年级的利昂·帕森是无数女孩的梦中情人。她喜滋滋地出了门,忘记了阿不思同她说的斯科皮换季发烧,躺进了校医院。
他们的约会不算有趣,利昂问了罗丝很多关于波特家的事情,未免会牵扯到韦斯莱家。他过剩的好奇心让她烦躁,像与雨果对话一样幼稚。她寻了一个理由离开,想偷偷去结账时却被告知账已经买好了,签在了马尔福账下。
她出门以后看到了靠在墙边的斯科皮。他眼眶红红的,不是因为哭过,而是因为病楚。他被动地让罗丝量了体温,她得垫起来一点才能够得到他的额头。罗丝软磨硬泡,把他磨回了霍格沃茨。为了把他拽回医务室,她抓着他的手,一如以前的无数次,她从来都没有想太多,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姐姐会对弟弟做的事情,但是在校医翼门口他的手却扯不开了。她扯着嘴角开了几句玩笑,问他怎么了,他却说这不关你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到处都在传他的流言蜚语,今天是斯莱特林的凯瑟琳,明天是赫奇帕奇的阿黛拉,她看男孩的脸庞,下巴越来越瘦削,眼眶陷入,鼻子坚挺,抿着血色很浅的唇瓣。他从小就有些女像,和他温和的性格匹配极了,成长冒发出来的坚毅硬化了他的线条。他一下拔高了不少,这也是罗丝突然发现的。平常总是靠得太近,他乖乖地坐着,让她忽略了他长大的事实。她明白了什么,心里有一些想法在试图喷涌而出,害怕地甩开他的手跑开了。
这不应该。
他们度过了尴尬的五月,两个人基本没有说过话。考完期末考,阿不思察觉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拉着两位好友到霍格莫德。在韦斯莱笑话商店里,阿不思拿了一剂改良迷情剂,放到斯科皮鼻子底下,挑逗他闻到了什么。男孩没什么表情,撇开了好友的手,大步走出了商店。
“我亲爱的姐姐,你对我们的小少爷做了什么?”阿不思对罗丝挤眉弄眼,推搡着她的肩膀让她出去看看斯科皮到底怎么了。
他在小巷的尾巴抽烟。她插着口袋走过去,手在口袋里颤抖,质问他这新的恶习。“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不说话,她便给自己接话,“或者说你又要说这不关我的事?”
“Rose,”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烟雾让他的面容模糊不清,“I smell Rose.”
2.
罗丝第一次到马尔福家是在六年级暑假。七月中旬是斯科的十七岁生日,本来她没有太想去,莉莉抓着雨果闹腾着要去,阿尔威逼利诱下她还是决定去了。
西南部最近是阴天,横排的乌云被压得离地面很低,让人有一种踮起脚就能摸到云的错觉。莉莉穿了一件藕粉色的纱裙,红色的头发挽起来插了一朵玫瑰金百合的头饰,对她来说一切都是有热情的,她转着圈子,已经在想条华尔兹的舞步,玛丽珍式小高跟鞋鞋沾上了雨水也不怕。罗丝走在最后面,她从赫敏的衣橱里面随便拿了一件浅色鸡尾酒裙,半袖。放假前她手臂上添了一道新生的伤口,有点深,还在慢慢结深色的痂。
客人们列成了队伍, 斯科皮在门口,接过一个又一个礼物,接受一些祝福的话语。莉莉突然紧张,摇了摇姐姐的手,小声说自己忘记准备礼物了。罗丝把那份三个月前就准备好的礼物袋子拿给了莉莉,让她送这份就好了。莉莉不好意思,说她没送礼物怎么办,罗丝便说她与斯科熟络一些,没有关系。前面的阿不思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四个人时,罗丝与斯科皮点点头,便撇开了眼睛。余光里她看到他欲言又止,脸上的喜悦表情一下就冲得烟消云散。
莉莉喜欢舞会,她在毫无顾虑地入场之后就开始了社交活动,拉着雨果窜来窜去,认识新的朋友。罗丝始终板着脸,她拿了一杯水喝,没有了弟弟妹妹,阿不思也不再做出其他的表情,罗丝沿着一条走廊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