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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音是被疼醒的。
当双眼触及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时,绝望之感便涌上心头。她想爬起来,奈何动弹不得,等到好不容易能曲动一下指尖,触摸到的也是一片湿冷。一滴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莲音这才感到如坠冰窟的冷意袭来,她开始不住的发抖,而那钻心的疼痛又使她不得不再次晕厥。
“把她给我弄醒!”
尖利的嗓音之后,便是淋头泼下的冷水。莲音被激醒后终于模模糊糊的见到了些光亮。
“王兄呢?”那人把她吵醒后仍不罢休,还在叽叽喳喳聒噪不停。“快把王兄找来,今日这事我是懒得再管了。哼,一大清早就开始不得安宁。”
一阵耳鸣惹得莲音皱紧了眉头,她眨着眼想要聚焦视线,眼前却始终像蒙了一层雾一样。晕眩时两个黑影窜到她身侧,蓦地一下便将她提起。方才趴着还好,此番拉扯,终于让那麻木的知觉逐渐恢复过来,莲音被寒冷和疼痛寝的难忍之时,才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漆黑湿冷的撰壁上挖出几道凹槽,唯一的光源也是来自于绑架在其上的火把。这不大的空间里分别在东西头预留了些狭小的空位,前方还立着铁栏围成的囚门。中央一根粗壮的木柱上绑了些麻绳,上面余留着已经干涸的瘆人血迹。莲音偏头,余光扫过之处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据。
她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乌日娜嫌恶的瞥了她一眼,随后讥笑到。“放心,你奸夫就关在你隔壁牢房。”
莲音开始还未读懂其话中的含义,直到目光随着对方的指引望去,便不由得瞳孔一缩。
铁栏的另一侧,阿辛正奄奄一息的半靠着墙壁,他的外衣上满是血迹。
莲音面色惨白,她本已不忍的想要回避目光,奈何记忆的画面却如泉涌一般挤进脑海。
她仿佛回到了那间充斥着陌生气息的房子,即便是住了半年之多,陈设也尽量布置的与馆中她的闺房相似,她还是无时无刻的感到隔阂。以至于回忆里的自己也如此刻的自己一样,在慌乱过后无法抑制的感到惊惧。
乌日娜并不屑于对一个下人进行肢体接触。所以她是吩咐另外几个小厮拖着莲音出门的,且就算他们起初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也都因那两个丫鬟的说辞而打击到消无。这个女人已是肮脏至极,他们厌恶不及,怎会怜悯。
一路上被蛮力拉扯着,纵使膝盖已近被磨损流血,莲音自始至终也只皱着眉一声不吭。
没有料想中的求饶与哭叫,乌日娜方才还神采奕奕的,这会脸色又暗了几分。
她特别不喜欢倔的。
莲音被拖拉至院中,此刻她正被人死死擒住。
“抬起头来!”
她不应。
啪的一声,身旁的小厮扬起手就狠狠的扇过去一巴掌。“贱婢!公主喊你呢!”
莲音惨白的面颊上霎时浮起一道红印,又兴许是被指甲划到了些,连带着嘴角都渗出丝点血珠。可就是这副狼狈凄惨的模样,却惹得在旁漠然观看的几个下人脸上挂起幸灾乐祸的笑。就连那下手的小厮都不觉愧欠,只洋洋得意的瞧着她低卑的样子,觉得自己是替公主殿下行了天大的好事。
莲音仍未动弹,于是又落下几声脆响。她也只在被打的头晕目眩之际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呜咽声抓去了些许注意力,微微抬眼望去,正是阿辛被捆绑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真是一对‘情深’的奸夫淫妇啊。”乌日娜挑眉,瞟向莲音的目光似是一道利刃。“莲音姑娘,人赃俱获,你可知私通在大凤可是重罪?”
视线仍未从阿辛身上转移,莲音瞧见阿辛那茫然焦急的神色,心中更是酸涩不止。
她思量一瞬,再不沉默:“回公主殿下,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奴婢是清白的。”
“清白?”乌日娜左右也没想到憋到现在才开口的莲音竟是如此严肃冷漠的解释着,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显得方才她使的种种手段都不过是儿戏一般。她堂堂国之公主,何曾被一个下人施以这般态度。“已经有丫鬟亲眼所见你被褥上的落红了,在王府十数以上的下人面前,你也不敢做多的反驳,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公主殿下。被褥上有血迹,除了落红之外还可能是月事所致。再说这私通的罪名向来不是随意定夺的,自古以来除非当场捉奸,依据其他的片面之词实在不足以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