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闲敲夜船静吧 关注:26贴子:929
  • 16回复贴,共1

[ 残骸:劫后剩余的几贴 ]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竟然有些感谢断网的日子,不断网,就不会存这些了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7-05 07:16回复
    白兔沽酒
    今年除夕宴,不止宗亲,中书门下官并学士翰林皆能列席进贺。我身在六部,并不是掌权的那几个,单按此职事不够朝觐大内;再凭着翰林学士的身份,才能侥幸忝居其中。
    是日傍晚,崔府未熄灯,北风吹彻高堂。铜炉燃上半壁红香,银炭爇得正旺,还焙了一壶暖喉屠苏酒。须面既理,鬓发裁完,一边搓手一边由着鱼娘梳头,朝服叠得齐整摞在梳洗架子旁。回头看宛宛新妆初成,鬓簪金树钿钗,翻黄铜镜里正映出一张可人的小脸。铅华相映,檀粉匀得光洁,螺黛眉间尽是松烟墨色,颊侧斜飞两痕啼红。欲伸手去抚摩,伊横来一泓嗔怒秋波,知是恐乱伊妆面,遂悻悻收回手,直叹:
    “新岁头一回描妆,竟不是为了我。”
    伊早早儿穿戴礼衣,正靠在镜前咯咯笑着瞧我更衣。褪下常服锦半臂,再换上中单并朝服,便像穿上数层袷袄儿一般,整个人又高大了不少。伊往我面前盈盈一站,弓鞋低矮,显得伊更娇小了。扶着伊的肩,稳稳踏上履。隔着几层厚实衣物仍能感受到伊的瘦削,搂过伊来笑道:
    “一直这么瘦,什么时候能做足准备生个胖小子?”
    已不是第一次与她开起这类玩笑,每次都不过是逗一逗便不再提了。这下束缚羁绊太多,难得亲近;手一放开,伊的小嘴儿便撅了起来。把自己平日常佩的香珠悄悄递进伊袖子,又软语腻几句,这才勉强抚平伊蛾眉。
    阖府早是灯火通明,车马早在门前候着整装待发。掀开绣帘前仔细看看了今年的最后一片夜空,只看到呼出的气都凝成白雾,在昏黄灯里渐渐消散。
    ——以上自贴——
    今夜入阁守岁,这贺表乃是阴翰林同中书省几位老学究捉刀,明日元正贺表才是礼部钦命所制。贺表进罢归席,殿上烧着一栏篝火,这下只觉暖风扑面,如在春阴。殿中燕乐起,霎时觥筹交错声不绝。举一杯椒柏酒礼敬同僚,三品官中我较年轻,只好先饮:
    “少者得岁,晚辈这杯不敢辞。”
    饮完,并不急着招人斟酒。宛宛在侧,伊的眼神却上后妃席寻她阿姊了,遂也不扰,犹自研究起五辛盘里的内容。
    (这一天,大雪初霁,本该满目皆是皓雪清芬,银白月色。哪想得,漫天星斗罗布之际,这地上也盛满了流光,那是杯中酒色,比月光更满。我怕那酒色沾衣,拂之不去,只得远远地站着,把酒不能言欢,不如不饮。)
    (我却不算是百无聊赖。早早儿瞧见了他,这殿中千人,世上万人的,却独独瞧见一个他,推杯换盏,春风正得意。多少日子了,是一年两年?还是仅只一把黄粱半熟的时辰?都辨不明晰。只晓得暌违许久,各自不似初见。他应和殷勤,我低眉沉默,中间隔了一场喧嚣的宴,数载光阴。)
    (然而幸而是能渡的,一壶春酒,我与他斟上。)
    杯空了,郎君为何不续。
    (料来当年酒馆中,我方能举杯与他对饮,道一句“以此春酒,以介眉寿”。换如今,那双手奉起白瓷壶,腕子细了,玉镯也挽不住袖,只流一段莹白的光。这壶这杯,没甚么云纹,都是宫中精细花样,这李唐的。)
    工部堂官劝酒一词,又让我想起年关难捱。
    年关,又是年关。这回年关不苦了,再苦苦不过泗州岁月;也不得意了,得意不过慈恩塔下最少年。回首惘顾,却是另一番感受:这道五辛盘,五道香辛料恰是我这三十年——五味杂陈,事事激心。
    什么话都抵不过一杯酒。空樽对月,突然间金波盈盈,摇漾上一堂明光。乍惊,牙白凝脂未染蔻丹,一双好手!目光顺着缓缓上移,看到脸又愣住了。那眉眼似曾相识。细辨,像临着卫春山君描画般。
    “酒多则失礼失言。吾身为礼部堂官,当为诸率,断不可轻薄为之。”
    她不像别人先行礼,更不言纳命之辞,一句反问倒不像宫里人口气。虽拘着礼节,看她无冲撞之意,遂也不究。谢之,奇之,问之:
    “女史尊姓?”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07-05 07:17
    收起回复
      赠琴
      (岁寒,松柏也颤,刚刚抖落的老枝又落上雪,银白的满头。洛浦亭外孤零零的一棵长松,这会子也成行了,银白地融入到枯杨柳的阵列里。我瞧了它半响晨光,心里头不是不急,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饶是有点苍翠的,挨得住整日整日的冷么?)
      (眉一横,把琴弦拨,奏出一个泛音来。)
      (雪又扑簌簌地落一些,枝上将将要见着点绿,又停住了。琴声也无以为继,香是点上了,可人没来。谁晓得雪又降下来了呢,这样冷的天,谁还会来呢,为赴一个不合时宜的约?)
      @崔珝
      今年起愈来愈谨慎,无有防合,不出列戟乌头门。这些天朝中皆是太平事,私会甚少,不必事事便衣。十年后概没有简衣出行的少年心性,夜深忽梦时,心潮久难平静。今次观雪之约恐怕是最后一次附庸风雅罢!
      休沐日,沐浴穿戴齐整,掐着时辰启程。像是平白堕入壶中天一般,上下四方无不在雪间:门外正是好一个十方琉璃界!澄透新雪之冽寒,抵不过合身蒸热。便快意纵马,北风煞紧,也吹阔锦帽貂裘。急风入喉,酒尚难暖,长歌是不成的了。然而天无日月,怎堪辨辰光几晌?
      风雪将我送到洛浦时,它与我都停歇了。须眉蓑笠上都是层薄白,浑与江天一色。早备好的船还得我亲自渡,持棹拏桨,仿佛一个钓雪的渔翁。鱼娘则在后生起行炉,温上好酒。水天两岸之间渺渺静静,芥子孤舟像行在溟蒙云气之间。斯时,烧酒也喝了两口,肚肠也暖了三分;襟带当风,豪气生发。一味快舟近岛,欲探那世外方寸。
      刚登岸,便有琴声相闻。槛外立定,倒不好意思扰了,只站着听。隐隐有一寒鸦绕树,噢,有枝可栖。
      这时便有雪从树上落下,正掉了我满头满面。还未及抖雪,一听便知是《风入松》,自顾激切地三两步入亭——泠音却止了。香扑面,小友正抬头惊异看我。大概,我看起来太像风雪夜归人罢。
      “哈哈,不弹了?正是我这渔樵不识伯牙弦间流水高山,辜负一番雅意。”
      才拱了手,雪也不掸,兀自倾身嗅那香。才一会儿,霜白须子又褪为乌青,挂上水珠。回身笑:
      “竟是你卫氏云梦泽的新香,早先往崔府也送过,我没要。家里向来是冷香,任是何人都不准熏衣。”
      @卫玉裁
      (椅桐梓漆,上悬七弦,这会子被一双纤瘦的手按着,透不出半点儿清润音色。琴轸嵌着碧玉,流了冷光。他来,我石青的袖上忽地落花六出,无端地沉。我只得抬首瞧他,眼光也映见他发须,一瞬冰消雪融。)
      恰相反,你来了,才有这一曲。
      (瞧见他须,不由又递过帕去,不叫他沾一点到琴上。这场景有些熟悉,仿佛与他相识这些时光,画了个圆到回了初见。只垂眸。)
      可惜无歌无舞,不弹了。该你来。
      (香是卫府的香,他是萧家的女婿,我只得笑。)
      那你避远些,莫要回去叫人闻出来。
      @崔珝
      鹤氅压上一身瑞雪,此刻也得解去襟带,又得小心不污他琴案。递他酒时,一手正按住轸上系的那些穗子,倾身半侧视之:好儿郎!他生得像清风朗月,端似竹林一贤,正是玉树谢庭的五陵子弟,此刻要共鸥鹭忘机。
      “伯牙之所以为伯牙,只是因为世上有子期啊。”
      耳畔风入松处,大雪初霁。随着云破天开,笑也愈有晴意。他不起身,我自然不辞不谢,袖手旁观样:
      “换我弹,保不齐是碣石调。要看歌舞丝竹,何必赴君之约!既是嵇阮共游,岂若高谈转清。”
      更不避其香薰,反倒离那香近了一步,随口又问:
      “什么时辰了?我迟到,你罚酒就行。”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7-05 07:19
      收起回复
        码头送别
        “洛阳没有灞桥,上哪儿折柳?”阴学士长叹一声。
        昨夜一场暮夏雷雨那样扰人成眠,以致独坐到天明——与我去泗州那年一样。清晨乘舆行至洛阳水驿,刚掀开帘子,扑面便是一阵浥雨轻寒;看到鱼娘扶我上码头时,阴翰林笑话我:“满腹心事这么一压,青苔再滑都绊不倒您崔公。”
        我跟着笑。
        船夫正费力张展那积水淋漓的风帆。绳索刚结开,便抖下半阵余雨;来不及抬袖遮,幞头湿了一角。无视船夫道歉连连,一言不发地重上码头。
        笑不出来。
        商船来往,弹指间到了几艘,又走了数艇。什么船都有,粮船、盐船、客船。而我这挂上了“钦命江南道采访使”的坐舰,总归也是今日在洛阳起锚的千百艘船之一。什么大官,什么将相!船夫早该司空见惯了,当年隋炀南巡的煊赫,如今谁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其实洛河上只有两条船。一船熙熙,皆为利来;一船攘攘,皆为利往。我与粮与盐,唯一的区别在于:吃它们时是治世,啖我肉时是乱世。
        或者不,啖我肉时,只能说明我不得民心;而什么时候百姓得靠洛阳储粮接济了,那才是真乱世。
        我顺手抛下一把柳叶,晨风散开涟漪。初秋的柳叶能指望什么好形儿?更何况洛阳没有灞桥。
        正有个人来请我上船:“崔公,要开船了。”
        我再往码头街市望了几眼。林立店铺刚从沉睡里苏醒,人渐渐多了。
        而我始终没看到我想见的那个人。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7-05 07:20
        收起回复
          @梁__昭 @卫玉裁 才知道你换ID了,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我找到的残片大多都是和你戏的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07-05 07:23
          收起回复
            @贴吧用户_7tJNA5U 您來瞧一眼。當不上考官亦無妨,只是恰好把以前的東西找出來了些。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07-05 07:26
            回复
              夺宗子剧情
              澄启八年末,天下官吏四年任期结束,京官外官皆云集神都述职、卸任、交接。
              进奏院呈文宣公兖州刺史孔奏章,请封公子。
              崔景返洛。
              小崔密报萧党动向,隐晦提出苦肉。
              小崔召对,公开提出立后,被皇帝鞭挞软禁。
              数日后崔颉返洛,得知小崔受难,气急交加。崔祎相劝。
              崔景认为时机已到,鼓动三弟崔祎趁朝廷铨选之时夺礼部权。崔祎为难拒绝,但由于恐惧崔氏被崔珝一人拖累,仍然依靠多年人脉暗中把持住了礼部关键岗位,并得以升迁。
              萧相暂时搁置对小崔的不信任,萌生了小崔失去皇帝信任再无利用价值的想法。遂暗中以心腹插手礼部事务,欲取代小崔遗留势力,此时却发现崔祎早已先发制人,以为是族中授意,遂认定崔家乃铁板一块。联系上最近崔氏有后妃入宫,大有追赶之势。因此联系窦相,联手紧盯崔氏下步棋,静观其变。
              礼部忙于升降变动,普遍无暇顾及文宣公的奏章。孔家被晾数月,无奈派家族四代主干成员入京。以觅婿为名,求声名为实。
              春节过去,开春了。
              洛阳多日大雨,数坊被上涨的洛水及通济渠淹没,居民需划船出行。交通险阻,工部受责。
              礼部青黄不接时(老员工排挤走,尚有相当多新职员不熟悉业务),却即将面临澄启九年大祀,更被皇帝责成祈晴。再加上文宣公继承者一事,几近瘫痪。礼部本有足够多的临时工备选,但本着“只要办实事的人不会倒,萧党就不会倒的想法”,萧相最终决定再次利用旧棋子(时间太紧,来不及调熟悉业务的人掌礼部权,更何况崔祎从中作梗;还不如继续强调崔珝乃萧相门生的事实,凭小崔那种尊师重道、从不与人撕破脸的个性,也无法声明反驳),动用御史喉舌出面干预,使小崔免于定罪。
              与此同时,育才探望小崔。
              数日后小崔官复原职,归家当晚,雨夜被崔颉罚跪祠堂。
              次日由礼部主导,祈晴三日,设坛礼天。雨霁。
              文宣公一事在小崔力促之下顺利完结。
              旋即,神都内外大祀,各族须推宗子主持祭祀。有孔家宗子任刺史、继承者任县令的惯例在前,大唐上下所有望族的宗子自此被官方允许扩展权力,不再只负责祭祀,还可以统领族人,把持当地政治大权。
              崔澄引诱全族适龄男丁一同科举,此中尤以崔珝长子既明最为积极。由于朝廷规定回避直系亲属,此举相当于威逼崔珝放弃澄启十年科举知贡举职。
              崔景听闻崔祎派去礼部的人误打误撞帮到了崔珝,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三弟崔祎的不可靠,便决心抓紧最后一次机会亲自夺宗子继承权。崔景身为现任宗子,然而自己的嫡子族序第二且无官职,很可能将要大权旁落到二房。遂利用现任宗子身份召开全族大会,名义上是讨论祭祀事项。最终公开宣布长子崔澄将要科举入仕,有自己多年为官的名誉铺路,相信他会平步青云。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7-05 07:28
              回复
                (扬州两首诗,仅余一首零一句)
                风如薄锷雪如钱
                急风厉雨发京洛,快水轻舟不需回。
                杜宇来歌难劝住,行人自饮八百杯。
                笑谈两岸生苍袖,春到南零万壑雷。
                云压蓊蓉三千里,渡江始见一线开。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7-05 07:29
                回复
                  【澄启五年科举省试第二场题】
                  注意!引用时请注明出处,若未注明,一旦查出即作抄袭处理,答卷无效。
                  御史台:奏章——假设情景预设中的情况被一御史得知,试以该官员的身份拟奏章劾之。(可文可白)
                  大理寺:推理——假设情景预设中的国子监祭酒被御史弹劾,停职接受调查。你是大理寺官员,在调查中发现四门学学生的水分非常大,每月旬考合格率远远低于国子学、太学;学内豪强者众,且攀比成风。如果你想以此为突破口深入调查国子监祭酒受贿的案件,需要如何收集证据?事实有可能是怎样的?
                  刑部:判词——在上一场策论预设的情景中,假设大理寺查案已毕,皇帝令刑部复核。试以刑部官员身份上疏。给已经停止的国子监祭酒拟判词并量刑。(可文可白。参考:永徽律疏)
                  户部:策问——前有租庸调制,中有两税法,后有盐铁税,各有其盛衰兴亡。从宏观层面看,一切经济结构的改革都有什么样的发展规律?
                  鸿胪寺:剧情——试以东瀛遣唐使、留学生及留学僧来华为主题设计一出五幕剧本(写明大致剧情走向即可)
                  门下省:奏章——皇帝某日下令火化(梵语:荼毗)某早殇皇子并为其建造浮屠塔,请以补阕官身份上疏反驳此令。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9-07-05 07:31
                  回复
                    天子纳庶母?!前朝后宫专栏吐槽
                    汪控福音!史上最全哈士奇喂养指南
                    秋冬时世妆:北境极寒地,流鬼风来袭!
                    尚服局大乱斗,
                    你种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畅想萧薛二公的退休情趣
                    神都盛行萝莉控:解构青涩之美
                    【江南专题】
                    独家披露
                    江南好,最in俏佳人——大唐织染使专访
                    【封面人物】橘子熟了,来烤烤吧——科举考场,等待与你邂逅
                    广告页:
                    润州香醋。崔尚书倾情代言,臣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就是这样酸爽!
                    苏州乐云楼。极品小美人们急缺缠头绢,一睹芳容只需998!
                    洛阳安家计划。买婚房,送旧都蜜月游,蜜月旅游+婚纱摄影+完美婚房 一步到位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07-05 07:32
                    回复
                      他讽谏之态,七分类我,三分像宛宛,却十足十地不像我们。淮生从未这般忤逆过,他的父母也从未这般忤逆过。一番责难下来,面色沉静,唯扶着屏几,强忍着怒气。
                      “阿耶痛啊,痛你的圣贤书全已读忘了。阿耶不是你的至亲?昏因不为合两姓之好?”
                      零散言语下来,已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在淮生身上我赌了半世,如结果令人失望,又该归咎于谁人?
                      “去赫声濯灵跪好,罚一个日夜!


                      IP属地:德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9-07-05 07:34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