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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不佳，看官老爷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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㉒
人会有想为另一个人拉住哗啦流淌的时光的时候。
惯常最没心没肺的时光，也总会在转往彼岸的方向时掏出点儿稀罕的怜悯来。
它可以拄着拐棍，可以眯着眼选择最长也是最坑坑洼洼的，必须要耗费许多分分秒秒才能走完的一条路。
它甘愿来一回不同寻常的步态蹒跚，毕竟它只会有这么一次遂你心的时候。
于是人知道了，时光，总算舍得慢了。
沐浴在被温适感揉搓得稀碎的阳光之下的Bubbles，猫儿一样安分地窝在Boomer的怀里。似乎静静地看着Boomer如何如何用几支画笔，将一张张空白的画纸变成一个个五彩斑斓的小世界的过程，就是她希望见到的，时光被拖慢的证明。
木架画板背对着面向无垠之海的阳台。
Boomer就坐在画板前，手边是一辆放满颜料盒的置物车。为了顺着Bubbles赖在自己怀里不走的小性子，他还专门搬来了相较于椅子来说显得更宽敞些的小沙发。可即便画板与Boomer之间，还隔着一个她的距离，Boomer的作画过程也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
就算Bubbles会冷不丁地亲他一口，就算Bubbles会忽然撒气娇来蹭蹭他的胸口，就算Bubbles会突地冒出些令人羞红脸耳根发烫的话，就算Bubbles会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坏心眼地对他动手动脚，Boomer都只是听之任之，由她胡闹。
在能让人静下心来的怀抱中，于浸润暖阳味道的大海的气息里，Bubbles时常会随着Boomer手中画笔的轨迹想象着还未得以拥有全貌的、一个个像初生婴儿一样的、崭新的小风景。
“Boomer，Boomer，这是阳台外面的海！”
终于有一回，Bubbles从面前已有的画面中“逮到了”令她熟悉的轮廓。听到回答的Boomer眸中潋滟着晶亮亮的光点。像是要奖励她似的，Boomer在扭头睁着星星眼等待夸奖的Bubbles的小脸上落下一吻，随后，他低声问道：
“那…Bubbles觉得还要再往上添点什么呢？”
“我看看！”
不同于前几日的百无聊赖，这位总在他怀里使完坏就伸个懒腰、闭上眼睛小憩的小姑娘开始歪头看向阳台外面的事物，小小声的几句嘟囔昭示着怀中人在细细观察不假。
Boomer眉眼弯弯，笑得异常好看。
“加上有好多颜色的礁石，还有躺在礁石与海滩上晒太阳的小贝壳怎么样？”
“礁石的颜色Bubbles有建议的吗?”
Bubbles抬起两手在Boomer面前比划，“我想想我想想…颜色…嗯…”，她那乱挥的手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仅仅只是因为在男人面前，她有权利拥有孩子气的一面，有权利肆无忌惮地去挥霍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鲜少被允许外露于旁人眼中的天真而已，“对了!暧昧不清。”
“石灰色与深蓝色的暧昧不清，Bubbles想要这样的感觉！”
“...”
听罢，Boomer放下手中沾着颜料的画笔，将Bubbles抱坐在自己并拢好的双腿之上后，他低下头贴着Bubbles的前额，柔声道：
“Bubbles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嗯嗯嗯?是什么惊喜?当事人怎么不知道?”Bubbles笑嘻嘻地顶了顶Boomer的额头。
“我可是头一次听到用暧昧不清替代过渡色的形容。”
“我聪明的Bubbles小姐，还请不要嫌弃这样孤陋寡闻的Boomer”
“不嫌弃哦”，她轻咬一口他的薄唇，继续说:“Bubbles可喜欢Boomer了”
“是”，耳根微烫的Boomer将唇覆在Bubbles的侧脸处，应和道:“你最喜欢我了”
“不过，Bubbles是怎么知道礁石上会躺着小贝壳的呢？”
“我猜的!”
她搂着Boomer的脖子，两腿晃晃悠悠的，当啷在男人身侧。
Boomer眼疾手快地护住了Bubbles的腰部，之后故作惊讶地问:“这么厉害?是从阳台看到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小贝壳”Bubbles吐吐舌头，“是因为太阳哦，深色的礁石上有好多在太阳底下显得亮亮的小东西。Bubbles小的时候就想和姐姐们去沙滩那边捡捡贝壳串成手链呀，项链呀什么的，只是一直没有空余的时间去。”
“太阳经常把Bubbles最喜欢的送到Bubbles面前，比如说与Boomer重逢的那天，”Bubbles将两手放至男人的面颊边，灿烂的笑容像小孩子得了糖果一般。她边揉捏着Boomer没什么肉感的脸边说:“Boomer就像是被阳光簇拥着一样来到了Bubbles面前”
“而也我喜欢小贝壳。大大方方的太阳公公都把最好的，Bubbles最喜欢的Boomer送过来了，那这一次铁定不会吝啬再给Bubbles一些小物件吧”

她捧住男人的脸，清脆地唤了他一声“Boomer!”
“嗯?”
那双天蓝色的眸啊，因为得到了回应，只片刻便被喜悦涂抹得流光溢彩的。
“你是太阳带给Bubbles的，最珍贵的宝物。”
“...”
——
突兀地，心脏有种被揪得死紧的窒息感。
——
在男人因为唇上柔软的触感而拉回思绪之前，他只会略蹙着眉头，可同时却保持着唇角扬起的样子，去对她展露万般无奈的笑意。
至少Boomer从不曾有被劣等感完全吞噬的一天。
他肌肉绷直的手臂不自觉地扣紧了Bubbles的腰肢。还在男人眼里傻笑的姑娘下一秒便被他用唇夺取了用言语表露情深的可能。向她的索求渐渐有了无止尽的意味，越是往后，这索求便越是蛮横。
女人出于本能的退缩被他忽然摁住她后脑的大手强制叫停。缠绵的吻克制不了男人腹部抽搐至胸腔的空洞之感，趁着只有他还睁着布满痛色的眼睛之际，他轻悄悄地由着不该出场的泪珠滑出眼角。
他动了自私的念头，想到死都不愿放她走的念头。
——
虽然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
两次？三次？还是更多次？被吻得晕晕乎乎的Bubbles到后来哪还有心力去数，好容易感觉到摁住自己后脑勺的大手松了力道，她脸蛋酡红，睁开蒙了层水雾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凝着面前带了点严肃表情的Boomer。
“你…你好像在生气？”
“是有点”他应道的同时，抓住她搁在自己胸前的手做十指相扣的样子，随之加点力道将其向Bubbles的后背别去。不等Bubbles再反应些什么，他低头埋到Bubbles的锁骨处轻轻一咬， “还敢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对我动手动脚？”
本就脱力的Bubbles浑身一个激灵，连不经意间窜出齿间的声音都因此而变了个调。
Boomer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继续用凉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颈肩处的肌肤。红透了脸蛋的Bubbles用另一只还没被他桎梏着的小手推着Boomer的脑袋，Boomer则趁势攥紧了她细小的手腕。
“…Boo…mer，要滑下去了”
他并不理睬她的求饶，贴上去的唇更是从开始的浅尝辄止到刻意用力留下痕迹。带着诱哄的目的，他边用唇瓣摩挲着她的肌肤，边坏心眼地说：“别乱动，摔下去我不负责”
“你…欺负人！”
“欺负你怎么了？”Boomer难得霸道了一回，“Bubbles难道忘了这些天是怎么欺负我的吗？知不知道忍耐有多辛苦？”
“明明…明明是…自己定力不足…还怪我…”
“吼吼~”Boomer挑眉，接着去完成这项播种草莓的“特大工程”。而刚开始还和自己死犟着的小姑娘啊，也终于因此，以旁人肉眼可见的状态迷糊了起来。
“…停下…真的要滑下去了！”
“可是我还没有原谅Bubbles怎么办？”他已经辗转于她脖颈附近的唇缓慢地开合着，并在之后将其上柔软的肌肤含入口中，用舌尖轻轻地舔舐。
“呜..！！”
没有Boomer护着她身体的手臂，颤栗着的Bubbles眼看着就要向后倒去。她是这么的狼狈，反观一脸没事人模样的Boomer，那副表情，那些还不停止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动作，倒是真的不打算帮助自己。
静待着Bubbles咬住鱼饵的Boomer，怎么都没想到接下来回应他的，竟会是一向让自己手足无措的、Bubbles的哭声。
“呜哇！！Boomer…你hundan ！”
仅此一声，男人顿时脊背僵直并松开了束缚住Bubbles的两手。紧接着他快速托住Bubbles将将要下坠的身体。
就这紧张的表情，哪还有他刚刚欺负人时的神气劲，“我hun dan，我hun dan，Bubbles不哭了，不哭了”
她揪住Boomer的衬衫，想也不想地就将眼泪什么的往上抹，“你还，你还生不生我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惊慌失措的男人哪还有心神在意自己衣服上到底多了些什么不可状物，“Boomer哪舍得生Bubbles的气啊。”他捧住她红彤彤的小脸，紧拧着眉仔仔细细地看着还在“呜呜哇哇”个不停的Bubbles，“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消的肿，Bubbles再哭可就和小金鱼的眼泡旗鼓相当了。都怪Boomer，Boomer现在给Bubbles打几下消消气好不好？”

“我又没生…生气！才不打你！”
可她仍旧抽抽嗒嗒的样子并没让Boomer觉得这话有多少可信度。就现在的状况，真的是愁坏他了。天晓得Bubbles哭起来要怎么哄，除了让小姑娘“自愈”，他哪里有办法止住这受了莫大委屈的哭声。
Boomer愁眉苦脸地替她抹眼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组织成句。
“你不是…呜呜呜…你不是说还没原谅Bubbles吗？！”
“都是Boomer在使坏，Boomer骗Bubbles的，真的。Bubbles别和Boomer计较，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原谅Bubbles？！”她不依不饶，还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Boomer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再将话音放低放软，全然一副Bubbles想怎样都无所谓的神情，“都说了是Boomer在使坏，Bubbles别理…”还不等他说完，Bubbles便拉住Boomer的衣领，凑上去照着他嘴唇的位置就是吧唧一大口。
“唔？！！”
源于Bubbles的突然袭击还没让Boomer跨过此时令自己心悸的那道坎儿，嘴被死死堵住的他突地瞪大了眼睛，因他实在无法忽视女人游走在他胸口附近的小手。Boomer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轰”的一声将脑内的千头万绪扫荡得干干净净，以至到了连渣都不剩的程度。
而就在他愣神的当口，小姑娘轻而易举地扯开了在这方面毫无“心理建树”的他的衬衫。
被一通乱咬过后，欲哭无泪的Boomer仍然感谢自己那根顽强的、与欲望抗争着的、就差一点点便断了的理智之弦。
啃也啃完了，舔也舔过了，俨然一副吃饱喝足模样却还是吸着哭红的小鼻子的Bubbles凝着…嗯…大概是在自己身下的Boomer，启唇道：“快点说…Boomer要怎样才可以原谅Bubbles？！”
这发号施令的气势，容不得一直处于茫然状态且还未能够从被Bubbles压在身下的境况中回过神来的Boomer拒绝回答。
“…我…这…”
“快点说！！”
耳根烫红的Boomer清了清嗓子，之后小心翼翼地抬眸对着Bubbles闪烁着泪意水光的眼睛，“其实，就是想让你跟我去海边。我是打算…捡捡贝壳。”末了，他观察了下Bubbles的表情，在求生欲的强烈要求下，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喜欢的，我都想给你。”
“就…这个？”
“就这个。”
闻声的Bubbles像如释重负一样地重重撞进了他的胸膛。
Boomer直起身子将哭闹过后的小姑娘圈进怀里，兀自叹了口气后，他低声问：“Bubbles刚刚算是，钓鱼执法吗？”
情绪平复下来的Bubbles靠在Boomer怀里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唉”他用下巴抵住她的脑袋，自己脖子那边一排新鲜热乎的牙印此刻有种火烧的灼热感，“我怕是坑蒙拐骗的行家…”
莫名的，Boomer产生了一种名为“带坏未成年”的罪恶感。
“只要和Boomer去海边，Boomer就不怪Bubbles之前对Boomer的…叫什么来着…嗯…耍流氓是吗？”
“…怎么还是这个问题…”Boomer不好意思地勾勾唇扯了抹尴尬的笑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岔了，他总感觉小姑娘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己呢…
要是早知道Bubbles并不像先前那样抗拒外出，他怎么会想采取这种流氓方式连哄带骗地带着她去海边。不说还没把小姑娘搞迷糊哄她答应了，自己倒还被撩得一身火。唯有这些天的铺垫没有白费这一点，让偷鸡不成蚀把米的Boomer稍稍好受了些。
“别打岔”，Bubbles用手指点点他的下巴，“和Boomer去海边，Boomer就不生气了？”
“可以这么理解。”
虽然他没有这个意思，但Bubbles既然能够接受这样一种描述形式的“鱼饵”，那他也不必再自寻麻烦另找别的方法了。
——
看似傻傻的，他的小姑娘啊，是不是知道自己是何用意呢？
——
带着这样一个足以刺入心脏的想法，男人熟稔地将深意埋进无尽的眼底。如今他只需要将自己曾留在面前人印象中的样子延续至时光走到彼岸的那一刻。
于是阳光正好，于是微风也正好。他托住女人的臀部将她高高抱起。当他眸光闪闪地仰头看着心上人的眼睛时，他的唇边，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浅浅的笑。
“请问这位美丽的Bubbles小姐，可否赏脸陪在下去海边散散步呢？”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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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城，也还是很不给面子地将自己最漂亮的夜景收了回去。低低沉沉的夜幕，仅有着大片大片厚重到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呼吸不畅的阴云。
月亮，该是被夜城这座排外的城市给藏起来了。
Boomer牵着Bubbles的手，从出门时的黄昏走到了现在。
而盛夏于特定的时间段带给人的闷热感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个时候。
Boomer抬头看看天幕中那浓一片、浅一朵的阴云，略有庆幸今天的夜城没有下雪的这一事实。
穿过三两人群，走过那些他们从没有走过的小路。被Boomer牵着手的Bubbles忽然于某一刻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裙摆向着特定的方向扬起又落下，她将一直以来视线的中心从Boomer身上挪到了她自己的眼前。
无垠的暗蓝色的海只消片刻便挤进了她的眼帘。
Boomer带着Bubbles一步一步地下了台阶。因为穿着凉鞋的缘故，那些软乎乎的细沙像是在对每一位初到这里的人打招呼一样，热情地穿过了她凉鞋的镂空部位，并成功地钻进了鞋子里。
痒痒的，暖暖的触感，让Bubbles觉得这沙滩上的细沙们有好好留住白天那来自太阳的见面礼。
清凉的海风徘徊在天幕与海面之间，以极温柔的方式吹散了刚还留存于这一方天地的闷热感。
Boomer将Bubbles柔和的神情尽收眼底。随之，他蹲下身子，轻轻解开了Bubbles凉鞋的鞋扣。
“Boomer？”
“嗯”，他应了她的轻唤，又笑着问她:“要不要光着脚在沙滩上走一走？”
不待Bubbles能被自己预料得到的回答响在头顶，Boomer已经站直了身子，且手中正拎着几秒钟以前还穿在她脚上的凉鞋。
“先斩后奏？”Bubbles细眉轻挑。
Boomer将两手背在身后，在Bubbles的话音刚落地的一刻，他便已低头，将吻印在了她的前额。
才反应过来的Bubbles面颊红烫。自己那颗安置在胸腔里的心脏啊，也因为Boomer先前的动作猛地柔软了下去。
“现在，我可以亲你吗？”明明都得逞了，Boomer竟还边笑着问她边往后挪了一小步。
现如今正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头顶冒着热气的自己的他，又不嫌话多地添了一句：“我只喜欢这样的先斩后奏。”
“///”
“怎么害羞了，今天也没少咬我啊？”Boomer歪着头，旁人眼里这样人畜无害的笑容理应是最让人感到舒适的，可偏偏他就是不嫌够地还伸着手指了指他脖颈的位置。想起下午那会儿她自己干的“好事”，Bubbles浑身一颤，想都没想抬脚就往海的方向奔跑。
打个洞把自己埋了吧!脸红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如是想着。
Boomer轻声笑笑，紧赶慢赶地跟了上去。
隐在夜色中的海开始慢慢地讨好起客人来。
柔柔的海浪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吻着Bubbles的脚板。鲜少有外出经历的Bubbles抑制不了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在转头得到Boomer点头以示的应允之际，她提起裙摆往更深一些的地方走去。
Boomer自然不会任Bubbles一个人前行。他会跟在她的身后，并不打算与Bubbles离得有多远。
只是看着面前娇小的身影，他不知道从心底涌上来的那股无法形容的感情是开心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些。
——
很快，他连她的背影都会失去。
——

Boomer眸色一沉，嘴角的笑意涩涩的，正发着苦。
温度适宜的海水很快便漫到了脚踝的位置。后知后觉的Boomer弯下腰将裤腿挽得高了一些。然此刻，不知怎么的，他忽觉眼部刺痛得厉害。为了缓解这令他额头布满冷汗的疼痛感，Boomer不得已眯了眯眼睛。
好在腿边就立着一块低矮的礁石。Boomer摸过去，将手中拎着的凉鞋放好后，自己也倚着礁石借机缓一缓。
刺痛感渐渐消弭了，Boomer刚为此舒了一口气，便就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角顺着他面颊的轮廓线滑落下去。
他伸手胡乱擦拭了一把，待睁开眼睛后，摊开在眼前的两手上正沾着黑乎乎的东西。
不对，似乎只是相较于自己灰白的手掌，手上的液体才会显得更黑一些。
热热的宛若泪珠一样的东西还在继续跳出眼眶。Boomer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好一会儿，随后平静地抬起手闻了闻。
夜幕中沉沉的阴云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
Boomer低下身子，用手捧了几捧水花往脸上泼啦。大概清洗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听到了Bubbles惊喜的叫喊声。
抬头望去是已然转身向着自己走来的Bubbles。本就好看的她一笑起来似乎将一概美好的形容词都揉进了唇角扬起的弧度里一样。
随着Bubbles的靠近，Boomer宛若嗅到了她的发香。
鼻尖萦绕着的恶心的味道与天幕中遮挡一切光亮的阴云都渐渐地散没了。
Bubbles说着什么开心的话到了他跟前。随后，他已彻骨冰凉的手被Bubbles小小的手紧紧握住。顺着Bubbles另一只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见了多了几点白的黑色的夜幕。
Bubbles说，星星出来了。
他听着，微笑地点了点头。
之后Bubbles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他所倚靠的礁石身上。Boomer的手也不能幸免地被她牵起来放到了某一个黑黑的凸起上。
Bubbles又说，这里有好多棕红色的小贝壳。
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声虽有些短促，但仍然同往日那般饱含着对心上人的爱意。
Bubbles拿起其中一个贝壳举到自己眼前，带着兴奋与喜悦，她说:“Boomer，我们去捡贝壳吧!这些礁石上有好多好多呢!”
而出乎Bubbles预料的是，这个带她来海边之前就告诉她，自己会为她捡贝壳的男人竟摇了摇头。
他勾着唇冲自己微微一笑，眼里有着只对她无保留展露的、难以言说的柔情。下一秒他拥她入怀，以极其温润又带着点蛊惑意味的声音对她说，等下回有月亮挂起来的时候，再来捡贝壳好不好?
她嗅着他身上沾染的海的味道，在不假思索地答应着他的同时，又自然而然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捡贝壳要在有月亮的时候?
他说因为只有那样，贝壳才发着光，才是她喜欢的，被光芒簇拥着的样子。
“对呀！”Bubbles开心地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身，补充道:“那这样就更像Boomer了!”
“...什么?”
“带着小星星的天幕，和躺有被月光打磨得亮亮的小贝壳的礁石，好看得都像是Boomer的眼睛。”
“...原来...如此”
——
就连喜欢这些的原因，都是自己啊。
——
男人眼角衰颓的褶子里，蓄满了Bubbles看不见的咸涩的泪水。
他想起他曾一度将自己一眼便能望得到尽头的生命用灰暗去形容。
毕竟他以为人生再糟也就这模样了，即便再过分，横竖就是一条命的事，还能过分到何种程度呢?
只是如今，他才见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灰暗。
其实他并不清楚从始至终都在接受的彼岸是何模样，
会不会，比他眼里只剩下的一片荒芜要好？

第三部分第22节共5个楼层，分别是2018...2019...2020...2021...2022，如有吞楼现象，劳烦嘀嘀渣渣绘一声，渣渣绘截图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