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家小徒儿疗了伤,白子画便回了塔室,心中久久难平。
----师父,你不知道,小骨一直不敢说,小骨喜欢师父,师父你是不是很生气,是小骨的错,小骨不应该,可是小骨真的没有办法,我真的去努力过想忘了师父,可是,可是…
白子画闭上眼睛,脑中是小骨揪着他的衣服,哭得无措的样子。
师父,小骨该怎么办,你告诉小骨,该怎么办……
他确实是对她的感情有所察觉,只以为是孺慕之情,可是过了这两年,她就要十九岁了。
白子画眼中哀伤不已,其实他没有对小骨喜欢他有多么生气,他对她纵容成这样,是不是…
不可能!
白子画对自己的感知震惊非常,这千年的运筹帷幄,就在那么一瞬间,全数崩塌。
不敢相信无法确定,白子画出去便飞到三生池。
挽了袖子,左臂沾上了几点绝情池水。
只那么一瞬,白皙如玉的手臂上大片红痕,一种腐心蚀骨的剧烈疼痛侵袭到四肢百骸。
好痛…
纵是受过多少伤,都不及此刻深入灵魂的痛,像是要将他吞噬了一般,白子画紧咬牙关,额上渗出冷汗来,痛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小骨…”
他控制不住想去唤她,可是每唤一声便多疼一分,脑海中来来回回,都是她的身影。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伤情,他是她师父,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
“小骨…”
白子画疼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半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师父,我做了桃花羹,想让你尝尝。
----师父,我给你束发吧。
----师父,小骨喜欢你。
手臂上越来越痛,白子画忍不住闷哼一声,强撑着飞回绝情殿。
实在是受不了蚀骨之痛,白子画回到房间刚关上门,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失了知觉。
“师兄你醒了!”
“嗯…”
白子画刚开口就是一声轻哼,手臂上的伤好了些许,大概是上过药了,微微有些清凉。
“我睡了多久了?”
笙箫默一叹:“本来给小花花疗伤耗费了大量真气,再受了三生池水的伤,你这一昏迷,都十二个时辰了,你就打算,半点也不和她说?”
白子画忙转头:“不能让她知道。”
“你动情了?”
“…”
“好吧,我不多问了,不过…以后,你可别再一个人撑着了,长留的事,不还有我呢么?”
笙箫默微微一笑,用合上的折扇拍了拍白子画的肩,以示安慰。转身,离开。
白子画抬眸,墨眼里大片水光,竟是有几分无奈与不甘。
若是他可以顺从心意,那该多好?
花千骨昏昏沉沉睡了大约莫有两天,终于悠悠醒来。
唉,前天想运功试试进登堂境界的,不料真气不济反而受了内伤,晚上做饭时就出了幻觉昏了过去,应该是师父把她带回来的。
师父呢?
花千骨收拾好立马跑了出去,白子画正站在桃花树下,白衣单薄似是结了层薄霜。
跑过去站在他身后三尺,停了步不敢上前。
“师父。”
风拂花树耳边全是桃花落地的声音,冥冥之中似是有人叹了一声。
…是她听错了么?
白子画转过身去,莲步轻移缓缓上前。
不是不可说 是我不敢说
一步一微笑一步一伤心一步一劫难化作飞蛾扑火
花千骨见他眼中与平日大有不同,心中顿时一空。
因为爱上你 我便没了我
让一切都随风散落
“前天你练功受内伤,现在好些了么?”
花千骨点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师父,你…”
白子画眼中一黯:“我没事。”
不是不可说 是我不能说
相拥着承诺别怪我懦弱情不容你我舍我护你而活
“哦,那,弟子,告退。”
花千骨微微失落,转身离开。
看着花千骨离开,白子画恍然失神,站都站不稳了
因为爱上你
我才成了我
共你沉没
闭上双眼,泪落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