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许多机缘巧合,我未受封太子,眼前是我的儿子,一霎见到的却是惟叙的影子。继而我耗费了几秒或十几秒用于怀旧,一如许多垂垂老矣的耄耋长者。诚然我正值盛年,只是于青史参与得过多。寻常故事以纸笔写就,青史需用血肉。父亲临终前未来得及予我多少嘱托,只“辛苦你了”四字,已道尽这十多载的冷暖。
将将过去这个冬季多雨少雪。雪时常为我与他人的离别起兴,这纯白无瑕的精灵致使我产生些许畏惧,雨多少令我好受一些,虽然他们及她们都说,这像是上天的哀婉,人间将有悲事。
可人间时刻有悲事,这是活着的人都该明白的道理,和必须接受的现实。
不长不短的、关于过去的遐思徒增开口的难度。我从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忘恩负义者,是故接下来的话题教我倍感煎熬。
汪敏将人带到后悄悄掩了门出去,殿内奉茶的是张新面孔。
“独秀来了。前日问你如今朝中积弊何为首要,思量得如何?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