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无法作答•目的】
如果抛开一切辞藻的虚饰,灰房子其实不是什么“忍者尸体保存室”,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上坟墓,而我只是那里的一个守墓人,就这么现实。
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派死气沉沉的样子,我打开二楼的灯,于是里面所有的尸体就都暴露在光明之下。
“就是这个,你看是不是。”我指着那个黑发男子,看向他。
他走近前去,只是看了一眼就无比肯定地道:“是。”
“认识他?”
我们是故交。愿不愿意在这里喝两杯,然后听听他的故事?”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神略带悲伤。
“但说无妨。”我想若不是今日的触景生情,这个故事有可能永远无法出口,跟着他的肉体腐烂掉。他沉默了很久,眼睛盯着装清酒的奶白色的瓷瓶,像是酝酿着什么。
然而他终于开口了。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年少时很好与人相处,”他转而盯着生鱼片,眼神沉寂专注,“他则相反。虽然不是自来熟的性格,但是讲起话来十分的吸引人,似乎再枯燥的话题一经他讲起就变得生动有趣。加之他性情很温和但决不懦弱,为人正派,所以在同事中是很受欢迎。不仅如此,他人长得又十分俊朗——当然,我仅把外貌当做一种可有可无的附加值——且天分很好,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认为他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火影,从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我本以为他会顺着这个话头继续讲他们之间的事,然而他在一口气喝光被子里的酒之后,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这个话题并不敏【哗】感,但是让我一时语塞,无法作答。
他问的是:“如果你的朋友对你特别的好,是可以为之献出生命的那种,但是他却做了让所有人都憎恨的事,不论是他被误解还是确有其事都算在内。那么你知道了以后还会继续信任他吗,或者是与他在一起?”
我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它的答案不同于绝对正确或者绝对错误,而是一个直逼内心的拷问。所有人在这个问题面前都将露出赤【哗】裸裸的本性。
“除你之外,我从来没有朋友。但是如果真要回答的话,那么我想我不会再与他交往。当然,这还要因着实际情况而论,或许我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他也未可知。”我斟酌良久,终于小心翼翼的给出了这个比较中立的回答。
他却微微一笑:“玲子,我问过许多人这个问题,而你同他们的回答如出一辙。我还记得我问他这个问题时的情景:那时我们都是暗部的,第一次组队我就很冒昧的问了他这个问题——你知道,那时年轻总会做出一些可笑的事来,但是我并未因此而后悔——他并没有责怪我的贸然,而是十分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才回答我。抱歉,我多多少少有些啰嗦了,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么?”
我笑着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说:“我想既然我们是好朋友,那就说明他值得我深交。所以说不论他的错误真假与否,我都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既然我们是好朋友,那就说明他值得我深交。所以说不论他的错误真假与否,我都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所以无论他是否真的背叛了木叶,我都会像最开始那样相信他,并且尽我自己的能力维护他的名誉。你可明白?”
我说是。但是心里仍然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分歧点,然而为了省事,我依旧决定不反驳他们的意见。他淡淡笑了一下,把玩着白瓷杯:“而我力所能及的方式只有求你让他的遗体长眠在“功忍”这个房间里,可以吗?”
“原来这就是你跟我说这些的真实目的。”我与他对视,他的目光极其深邃执着,让人不忍心拒绝。
被戳破了阴谋,他只是微微一怔,随即道:“你的坦诚让我——”
“但是你觉得这有区别么?人世轮回有五道:天道、阿修罗、人道、饿鬼道、畜生道,善恶自会有所区分,而你执着于这人世的虚名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关上灯,把他留在黑暗里“明天有一个待处决的忍者到这里受刑,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一起看看。”
他的身影被一片完完整整的黑暗吞没,而我离开了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