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净
她叫秋,于深秋出生,在一座叫未名的大山里生活,母亲自打小便出山不见,父亲常在她面前谈念外面的世界精彩,即便是他们都没出过大山。所以这辈子她所期待的,就是能去外面的世界看尽人世繁华。
他叫文抒,一个在未名大山中守林人的儿子,他的愿望就是能够永远地守护这座大山。他的父亲于守林的第二十三季的春天去世,在父亲下葬的那一片枫叶林中,他发誓守护大山如眉眼亲近,也是尽了父亲的遗愿。
他们在一座山,却从未相遇,那是因为一个在山腰,一个在山顶 ,一个常居家中,一个常在山顶仰望星空。
只不过,秋常在家前的坝子边对着大山唱歌,她大概是希望能将自己的声音随山一阵又一阵的回音飘向远方。
也不知是哪一次的歌声,飘向在山顶看云彩的少年的耳朵里,这声音含杂太多,似不经意地挑拨这少年的好奇,这位守林人的儿子开始不局限于山顶,他思忖着。。。
听说山上有大片山楂树,也该结果了,于是秋和父亲打了招呼便背着背篓向山上奔去。天空放晴,文抒见此,算了算日子,也该去看看父亲了,从手缝间见太阳,也被那阳光刺了眼,但不可否认,阳光很暖。
秋的家境困难,穿在她脚上的廉价布鞋早已被山路上铺的小石子磨得不成样子,空中的暖阳不知在何时已变成烈日,晒得秋连连叫热,“这太阳热得可真过分,都入秋了还没歇着。”找了处绿荫坐下,用手扒拉着脚上的口子,从脚尖传来的刺痛感让秋不由得发颤,“得,这次是真坏了,看这个大破洞怕是缝不上,老爹这次该买鞋了吧?”嘴上嘀咕着,脑子里却想怎么找布去缝补,毕竟家里是真困难,抬头四周环顾,山楂树没找到,倒是见到一大片枫叶林,正逢秋日,那枫叶纷纷扬扬,还在树上窃窃私语,地上的金黄,叶尖的露白,满树的枫叶,鼻尖的芬香,给她以视觉及嗅觉上的冲击着实强烈,她不禁哼起歌。
待他来到这片枫叶林时,听到的便是那绕耳的熟悉的歌声,沿路走向林深处,看到的便是一个坐在铺满枫叶的地上的女孩,她的歌声清脆以至于迷恋了风,风将她的皮圈带走,留下的只是那随意挂在耳畔的发丝。小女孩的背影瘦小但声音有力,此刻正背对着他看这枫叶林中的水潭。
一步步向她走近,他的心跳似乎在为他的行为做出代价,跳动剧烈,但内心憧憬着与女孩的交流。终于,她听见异声转过头,他们相见。
秋正歪着脑袋细细打量文抒,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男孩正拿着一篮子的柠檬,黝黑的皮肤在细看之下会发现有丝丝被灼烧的痕迹,头发上的汗珠正颗颗向下方的睫毛滴去,身体看上去清瘦,像个文弱书生,但配上此时他的笑容,更像个被阳光眷顾的男孩,感觉极暖。文抒喜于言表,原来最幸运的事情不是在山顶上看到云彩,不是在秋收季节丰收,而是遇见了在山顶听见的唱歌的女孩,他好似一下找到知音,不敢眨眼,怕她消失不见。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俩的眼神就如同对话,一个静听,一个诉说。
终还是文抒开了口,“你的脚。。。”便无下文,那双刚指完秋有口子脚的手还在双腿两旁抖,眼神却直直地盯着秋,秋笑着摆手向他示意没事,想着原来是个腼腆的孩子,便伸出手,“叫我秋。”男孩没握手,眼神儿朝地上飘去,“文抒”,不知为何,他见这个女孩就像变了个人,不敢在她面前大声嚷嚷,在她注视过来时原本注视她的眼睛又会不自觉地移开,这真是个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他在心里排腹。
第一次的相遇并不奇怪,他们很自然地成为了朋友,于是,在秋的生活中多了一个文抒陪伴。
“你住哪的?”“山顶上有我父亲盖的房子。”“怪不得。。。”秋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我说,要是今天不上山来,还见不到你呢!”文抒开始仔细观察坐在一旁说话的秋,头发随着倾斜的身子随意地飘荡,不长,有一股似嫩草的清香在她身上围绕,细长眉眼加上小嘴,正好配得上清秀一词。
“你呆啦?”她笑了,眉眼间涌现满满柔情,文抒回神,摇头道抱歉。
也是,都说同病相怜的人能成为知己,自打小来,秋因家境困难就根本没上过几天的学,而文抒在父亲去世后便一直守山,两个又是大山里的孩子,自然是有的话题聊。
“咦,你的母亲呢?你父亲走后就你一人?”“嗯,我一个人。”他没有过多地聊这个话题,秋知趣,便拍拍他的后背,“一个人咋啦?更自由!我就想一个人,还没人管。”文抒没接话,正细细侧耳倾听。
“山顶好玩吗?我还没去过。”说完便被文抒拉住手向山上走,“我带你去看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将地平线照亮,感觉更像人们苦苦寻觅的黄金宝藏,那里,看似大山的尽头,却是秋向往的自由。
两人在遍野花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独特,在一座被野花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