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录事巷被塞个小纸条，直怼在怀里，末了还挤眉弄眼，等人去后展开纸条，哭笑不得。
次日早朝，躬身下车时从袖口掉出来，这才又想起来。待漏院前遇魏郎，弯指弹过纸条，递给他，“瞧瞧，有意思。”

待漏院来的挺早，先去吃了碗茶再回来，没待一会就瞧见先生来了。
将纸条夹住，打开来瞧，乐了。
卷起来走到先生身旁，方才的笑意还未消散，“您从哪儿得到这些玩意儿的？”
“还挺逗，”有些感叹，“要是发纸条的人知道您身份，估计就遁了。”

“我当时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是不是底下有人官德不修，或者地方有什么冤情，一路夹着走，到车上一看……”
摆摆手笑，当时关于朝事国事什么都想到了，还是抓漏掉底。
“不过留着它，的确是想买份答案看看，那如果是真的，你就要有政绩了。”

先生前面说的可能，确实是他这个权位该思考的。不过要是自己被塞纸条，第一反应就是不接。
“可别再来个科举案吧，”说话间带点笑意，后稍微正经了几分，又说，“若答案是假，那就是有人想趁着科举，兜售所谓答案，骗人钱财。”顿，看先生，“这是欺诈。”
想了想，问，“是不是该派人管管？”

寒窗十载，栽在上面可惜。
“保不齐，你上次那个买官案，也是后来才翻出来的，”与他并身入内，过门槛时习惯弯腰提袍。“总之警醒些吧。”
“派两个人，和开封府打个招呼，再跟着皇城司去抓人，抓到了先放在刑部大牢里。”

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他无论什么时候说的话都是很有道理的。至少，在自己的记忆里，他说的都是切实有理合用的。
颔首称“是”，不是敷衍，“待朝议结束就去安排。”
再看看手上纸条，想起上回的秦氏，此时已没有当时那样激动的情绪。也许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
只要时间够长。
“最近天气反复，时冷时热，”在分别站位之前提醒他，“先生注意暇时保养啊。”

并身朝里走，要奔前去，一桩小事随寒暄落定，他有后话，停住侧身，示意他继续说，及到“保养”二字，眉心舒展。
在他执笏的手上轻拍，“好。”
“科考时城中外地人多，刑狱要仰刑部与开封府，你也不要熬得太晚。”

点头，稍有一点笑意随着颔首的动作消失。
“您放心。”
对于议定之事放在心上，只待朝会结束便去执行。

落叶二分，转身向前去，一件从心上过的小事，更多是偏向趣事，这样的年纪被当成举子，是啼笑皆非了。
拢住怀中春末的暖，正见待漏院窗角挑立一枝春。

尚不知此事会有如何的发展。
只希望，纸条只是个乏味日子中的插曲。
而不是祸殃初露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