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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10027】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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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08-24 01:4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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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8-24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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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劳斯LOFTER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8-24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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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光heniaoWork Text:
        ──僅以此紀念那些相逢的日子──
          一列簡單不失隆重的送葬隊伍才剛過去,車櫺木輪壓過水坑裡令人窒息匡啷聲響,路上行人不約而同穿著黑色西裝,各各行色匆匆陰鬱沉沉,會面也無人出聲招呼,彼此用著眼神示以哀悼。
          剛停雨的地面依然泥濘不堪,行走時即使小心翼翼,沾染黑色鞋面上的泥漬仍不可避免,惹人心厭。
          石磚教堂爬滿了紫滕花開,雨水垂落了幾片慘灰色花瓣落在水坑之中,宏亮鐘聲貫穿了灰色陰霾的天空,空氣的震動聲響鴿群驚慌飛起,白蘭隨手接過從天上飄下的一根羽毛,眺望在烏雲之上的藍天。
          彷彿怕不夠顯眼,即使雨剛停,這名銀白搶眼的男人仍然撐著一把雨傘,簡單的白襯衫白西裝配上得體的酒紅色背心儀表不凡,他一直懂得什麼場所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彰顯。
          一束束開花的白色百合濃烈的香氣嗆鼻,白蘭暗自笑笑,輕車熟路的繞至教堂後面方青磚色墓園,不出所料,滿是宏偉十字架交錯之下凸顯眼前之人身材的單薄,一襲墨黑西裝早被淋了濕,蓬鬆的頭髮也因為濕重緊貼於完美的面頰上,水珠順著曲線優美的頸項,沒入穿戴整齊的衣領之下──澤田綱吉面容平靜的凝著新造的墳。
          笑意加深,他瞇著眼睛瞥過那好比皇族的家徽,貝殼下雙槍交叉的盾牌──這世上還沒有人不曉得這枚紋章的意義,比死神更攝折人心。
          「早安綱吉君。」
          白蘭跨了一步湊了上去,將傘置於兩人中間。
          澤田綱吉面色自若,眼光始終放在墓碑的字體上,彷彿短短的幾個字也能悟出真理,沒回頭用著平靜的語調說著:
          「雨停了。」
          「還沒有唷。」
          白蘭笑意更深,將青年纖細的身軀妥善的用傘遮蔽。
          這一瞬,澤田綱吉回頭,用著破碎的表情望著他。
        逆  光
        Against Daylight
        Paragraph1.
          將手中的乾燥穀物灑往天空,白鴿迅速的飛起集中,翅膀拍動聲與羽毛幾乎遮蔽了陽光,傾斜的日光澆成燃燒的翅膀。
          貝里尼雕像天使所指引的方向,聖彼得大教堂前,高聳的方尖碑,巨大扇形廣場下是如玫瑰綻放的黑手黨教父。
          再也沒有人能比彭哥列十代首領更神聖又更罪惡;更純潔又更污穢;他集合了最好與最壞──種種你可以說出口魔性的美麗。世人都聽說怎麼個年輕約莫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繼承了這樣的位置,純粹王者的血統使之完美駕馭了彭哥列這頭猛獸,更揚起利抓,朝未曾觸及的大陸伸手。
          目眩神迷。
          今天趁興而起突然想散步的白蘭傑索,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樣的瑰麗風景。
          那個男人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裡。
          在白鴿簇擁之下的他,像極了天使。
          在這個無趣失色的世界,就連路西法──也偽裝成了天使嗎?
          他步伐輕快走到教父身邊,手上拿著拜見禮兩球冰淇淋。
          「好久不見,綱吉君。」
          「午安,米爾菲歐雷的老闆。」
          澤田綱吉說話的表情沒有聲音來的訝異,專心於那隻跳入他掌心裡的鴿子,旁邊一名拿氣球的女孩好奇的望著,他笑笑招呼那女孩過來,把飼料倒在女孩的手心上,示意女孩耐心的等待,沒多久,一隻小白鴿跳入女孩的小小的手上啄食,兩人相視笑了出聲。
          「綱吉君還真有興致呢~」
        綱吉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後起身,很輕的笑著,「你不也一樣?」
          「是啊,要不要吃冰淇淋?」
          「我的手髒了。」
          「我可以餵你唷。」
          本來只想說說笑,那面容秀美高不可攀的彭哥列首領卻低下頭舔了冰淇淋一口,距離驟然緊縮,青年身上淡雅的氣息讓白蘭下腹一陣緊縮。
          「好甜。」
          教父蹙起眉頭不是很滿意的舔過嘴唇,口腔滿滿都是甜膩暈人的味道……也只有嗜吃棉花糖的米爾菲歐雷首領跟小女孩才喜歡這樣的東西,正這麼想的同時,抬頭對上紫眸浮現一絲難受,完全不曉得在米爾菲歐雷老闆面前任何無防備的表情都是一種邀請。
          白蘭傑索突然拉住他後一手順勢環上他的腰,另一手扣住他的下顎,銀白髮絲劃過眼前,嚙咬唇瓣後緊接著就是一道法式深吻,激情的索取舔舐每一處,貪婪的壓榨所有肺葉裡甜美的氧氣。
          所有關於澤田綱吉的一切,他都想要。
          就在世界上最宏偉的天主教堂前,兩個站在黑手黨頂端的BOSS相互擁吻。
          白蘭略為焦躁的想要探索更多,接吻換氣間並未察覺身下人的動靜,嘆息接吻已經無法滿足時澤田綱吉一腳踢了上來。
          饒是反應快的踉蹌退開那一腳才沒踢到他的下腹上,但教父並未就此收手,反剪過他的雙手將他壓制在地面。
          「你還有遺言要交代的嗎?」
          朝思暮想的玫瑰色紅唇吐出不留情面的低語,白蘭傑索不改他一貫不正經,仰頭大喊:
          「啊,綱吉君,我投降!」
          金棕色的眼眸看過男人一眼,方才兩人的行為已經造成不小騷動,在這麼多人目擊證人下教父放開了米爾菲歐雷的老闆,拂袖而去。
          澤田綱吉,別於纖細外表給人的印象,是徹頭徹尾鐵錚錚的實戰派高手,絕頂的腦袋智謀與強大的實力,教父之名當之無愧。
          「綱吉君──」尾音加重拖長更令人厭惡,剛經歷生死攸關的男人不知道澤田綱吉忍下多少念頭才沒殺了他,寡廉鮮恥四個字一個都不會寫,依舊追上前:「該不會生氣了?剛剛的吻只是開你一個小玩笑而已。」
          「那還真是有趣。」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口氣略嫌敷衍的說道,順著坡度往教堂方向走去,此刻彷彿沒有扯閒話的心情。
          「呵呵,因為今天看見綱吉君真是太高興了,每次約你出來都約不到,甚至連手機都打不通,就算是我也會覺得這樣太過分唷!」白蘭追了上去,將綱吉環攏在自己身旁,兩人形色親暱,看上去像是一對完美的戀人。
          「看您這麼悠閒的樣子,真難想像米爾菲歐雷快將彭哥列踩在腳底下了。」對於透過衣料融進身體中的溫暖無動於衷,字字句句都是諷刺,殊不知是沒聽見話中調侃的意涵或是太過有自信,白蘭面不改色笑嘻嘻的接口:


        4楼2019-08-24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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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我有一群能幹的下屬呢,綱吉君你也知道吧,我是坐不住辦公室的那種人。」
            要是每個BOSS都這麼輕鬆那鐵定這世界人人都爭著當老闆。不悅想過這念頭,澤田綱吉對白蘭傑索並未加以理會,而早就習慣綱吉冷淡的男人也並不因此打退堂鼓,不失格調的追問著:
            「今天綱吉君怎麼有興致來羅馬?觀光、上教堂、還是專程來看我?」
            停下腳步嫣然一笑,教堂前高聳的石圓柱對比兩人的渺小,澤田綱吉這麼說著:
            「跟你閒聊並無妨,是你的話也許能看清楚答案。」
            「瑪竇福音記載,耶穌對掌管天國之鑰聖伯祿(San Pietro)曾經這樣說過:『你是磐石,在這磐石上,我要建立我的教會。』然而不過才百年,教會便用撒旦在荒野誘惑耶穌的神祕奇蹟權威來統馭大眾,以愛感化眾人的標誌已然失落,你不覺得──同樣事業發展都如此困境的黑手黨……跟教廷的末路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原是以自衛隊型式出發的黑手黨如今掌握了半個國家經濟命脈,本意扭曲變質,家族就是信眾,這是個信仰多元紛亂的時代。
            「──現在處境簡直就好比當年十字軍東征,這看法在身為米爾菲歐雷的首領您的眼中又是如何?」
            「啊?」白蘭驚訝十足的看著綱吉,銀紫色眼底是戲謔的眼神,「我可跟綱吉君不同呢~我的信仰是很虔誠的喔~」
            男人直直朝綱吉看著,臉上換上侵略十足的表情,橘黃色的光線下白蘭左眼下爪紋刺青妖魅的可怕,「因為我可是一神論信仰者呢。」
            世界基石之一象徵廣袤海洋的瑪雷指環擁有者,有著絕對的『知識』和『火焰』。
            「棋盤尚未終結棋局看似無章,不過當棋盤上只剩下一個王時,誰是神不就呼之欲出了?」白蘭俯在綱吉身旁,在他耳邊將字句悉數曖昧吐出,「那麼,只剩下一個問題了,聰明如你,親愛的澤田綱吉,願意讓我吃下國王嗎?」
          Paragraph2.
          這是世人所難以料想極盡低調奢華的晚宴。
          比所有的夢境都還要盛大,比你的認知更為震撼,今晚有榮幸拿到這場公告世界邀請函的皆是獨據一方位高權重者。今晚是裡世界力量的一次大洗牌,現今彭哥列領導者,King of Vongola即將迎娶富比世(Forbes)排行榜前十名企業家之女,雄厚的財力未來隸屬於澤田綱吉名下,這筆財源以茲推動彭哥列在世界的活動。
          換而言之,
          教父將更有影響力,無遠弗屆。
          金錢可以買斷權力,權力可以帶來更多財富,兩者相輔相成,兩大集團的結盟雙方皆是贏家。
          然而這場迷幻的旖旎之夜,彭哥列卻沒有邀請道上相傳與之不合的米爾菲歐雷家族,不管是真正有爭執或只是道聽塗說,以米爾菲歐雷如今的聲望和勢力不邀請該家族是十分不明智的行為,利益家們站在旁邊謹慎分析,他們雖不能明白眼光宏遠料事如神彭哥列十代首領的用意,眾人仍可在此嗅到這樣的味道──未來必以彭哥列和米爾菲歐雷兩黨派為首,展開一場震撼世界級別的腥風血雨。
          白蘭傑索搖下車窗表明身分時,他並未受到門房守衛太多的刁難,車子開進庭院停在雄偉大門之下,他下車仰望這棟極富歷史文化藝術價值的建築物時,他笑了,勾人心魄。憑著米爾菲歐雷的名諱,就連昔日的霸主也要讓色三分,當他目中無人拿著一束白玫瑰,踏入這個從他整個人乃至一根頭髮都不歡迎的宴會時,所看到是這樣的情景:
          會場看似可以隨意進出但各死角警備森嚴,彭哥列自豪的暗殺部隊隱蔽氣息在各處警戒著,而十代首領的守護者──嵐之守護者與雨之守護者左右站在首領正後方,保衛周全下的首領正享受著宴會的美好。
          現在恰巧晚宴中段,在音樂流轉與美酒催化之下,澤田綱吉正與之身邊的幾位女士調情。
          他一出現在舞池邊上,嵐之守護者如鷹翠亮的視線緊跟他不放,有太多理由可以說明白蘭傑索是不折不扣的危險份子,無論他的首領用著溫和的嗓音說著不會有問題,獄寺隼人依然保持警戒。守護者向前彎腰在教父耳邊代了句話後退下,澤田綱吉饒有興味得暫停與身旁女士的談話,朝他所站的方向大方望上一眼。
          看樣就連他今晚不請自來也在澤田綱吉的計算之中。沒有邀請函獨自一人來到敵方地盤可以稱作自殺行為,眾人好奇打量的眼光讓他立場瞬間為難。
          可是,他並不是這麼的──在乎。
          「晚上好,白蘭傑索閣下,您錯過了晚宴第一道表演。」
          溫潤柔和的男性嗓音眉睫間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澤田綱吉向前走了兩步,身上披風流蘇摩擦發出質地優美的聲音。甫自說話,宴場上賓客才恍然大悟這一擅入者身分,紛紛驚訝之餘莫不後退一大步,人海分開,宴場兩端兩大集團首腦互相對峙。
          「久違了,親愛的綱吉君,自羅馬一別你變得冷淡得多,連今天的溫馨小聚會都不邀請我,真令我傷心。」刻意狎暱的稱呼表示兩人關係非凡,捧著花束才剛走三步,彭哥列兩大劍豪之一雨之守護者的劍打碎他手中的玫瑰。
          「放肆!」嵐之守護者高聲厲喝,手中的槍對準白蘭,氣氛揚起一陣恐慌,貴女彼此交頭接耳,面色不安,紳士們強作鎮定,但是手不自覺顫抖已經出賣他們。晚宴上就只有澤田綱吉一人依舊神色自若,並未受到來訪者影響。
          「沒關係的,山本、隼人,我早料到如此。」抬手,澤田綱吉示意他的守護者放輕鬆,「請諸位繼續享受美好的夜晚,看樣子白蘭傑索閣下與我有點誤會要談,容我失陪。」
          「澤田大人……」那名再過幾日就是彭哥列王后的女人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澤田綱吉刻意低下身在她耳邊說了些話,稍後那女人臉紅笑開,眉稍的憂愁也紓解開來。
          白蘭刻意插了進來拽住綱吉的右手腕,不帶好意的朝那女人輕蔑的笑著,動作帶有強烈佔有的意味,「晚安,這位美麗的女士失禮了,請容許我借一下妳未來的丈夫。」
          被抓著手腕的教父並沒有掙扎,氣定神閑的看過白蘭,「看來米爾菲歐雷首領還該學學禮儀這一堂課。」
          「是嗎?我以為綱吉君不是很在意那種小事呢──」白蘭執起教父的手,在眾人驚呼與守護者欲殺人的眼神下親吻他的手心。
          「新興家族都是沒有教養的野狗嗎?」他微笑,聲音低啞。
          「別這麼說,與其當你手底下的忠犬,還不如當可以隨意進入你房間的貓。」
          兩人一前一後在所有賓客驚嚇的眼神中離席。
          從未聽聞,這兩大家族的首領關係是這麼的……駭人聽聞。
            × × ×
          一出會場,本來帶著嘲諷笑意的白蘭表情轉為陰騖。
          「彭哥列這棟房子果然很大,來了幾次還是搞不清楚你房間怎麼走,綱吉君,這附近有空房方便談話的?」縱使綱吉正順從他的意思與他離席,仍然死命扣緊對方彷彿稍稍用力就可以折斷的手腕,因為各種理由……好吧他失態了,看到那女人分享澤田綱吉的笑容,他就想將她撕爛。
          「這裡,到是你有沒有知覺你今天的行為會帶給我不少麻煩?別忘了我們立場是敵人。」揉揉太陽穴疲憊的說話,指著一間暗房。
          白蘭沒有接話,依照綱吉指的方向打開是一間休息室,此間房間是專門給下僕臨時休息用。今晚的繁忙休息室裡沒有其他的人,環視四周尚可以接受,白蘭一邊問著這房間隔音如何另一邊確實的將房門上鎖。
          「隔音還可以──你又想做什麼?」
          「上你。」說話之際動手解掉身上背心領帶,「你不跟著脫?」
          「…………失陪了。」看來要跟這名已經精蟲上腦的傢伙展開一系列理性對談已經不可能,澤田綱吉很冷靜的轉身。
          「小、綱,」那名笑容奸詐的白毛狐狸從後面抱住了他,咬上他的耳朵,用著一貫曖昧的語調低喃,氣息噴灑在他的頸項。
          「我想要你,全部。」
          就算眼前是場活地獄也未曾皺過眉頭、出入死像慘狀的殺戮戰場談判協調總是一派輕鬆遊刃有餘的姿態……這樣的澤田綱吉卻對這句話有感覺,身體僵硬無法掙脫男人的懷抱。
          只有白蘭能──了解……
          只有白蘭──明白……
          男人的誘惑是多麼真誠和溫暖。
          他們正逆光而行。
          …………


          5楼2019-08-24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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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他不怕死……但──
              他卻更想陪伴在他身邊,哪裡都不離開。
              「回頭見?」
              「回頭見。」
              隨著驅動瑪雷戒指的力量到了極限,他身軀一點一點的消失,白蘭傑索的一生如夏日最後盛大的煙花殞落,劃破夜色引起世人喧嘩後,卻是連一點存在都不留,事如春夢了若無痕。
              這一生,便如此,也許十年之後人們還會用感慨的心情談論這個曾經顛覆世界樣貌的人,但百年之後註定連名字都被遺忘。
              其實,他要的不是世界,而他所求的,曾經得到了。
              直到最後,澤田綱吉一直寧靜注視著他,能死在最心儀人的懷中,就算煙消雲滅存在什麼也沒留下,那也……
              Arrivederc.
            Paragraph5.
              白蘭傑索消失後,澤田綱吉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仍是一遍漆黑,手向上伸展觸摸到是木質硬板,稍微用力推開,耀眼逼人的光線跟著打開的隙縫闖進絕對的黑暗之中,白晝的日光刺眼使他暈眩的三秒,重新睜開後他回到了熟悉的世界。
              身軀感覺沉甸甸的呼吸短淺,指稍移動不甚靈活,坐起之後血液奔湧流進大腦,腦門傳來陣陣嗡嗡暈眩的聲音,眼前景物不受他控制的晃動兼伴隨著劇烈的頭痛。
              方才的情景恍若隔世。
              先拿出懷錶確認時間,他很快整理出頭緒,在婚禮現場白蘭朝他胸口開槍後到他第一次醒來有一段記憶消失,現在已經回想起來,白蘭對他開槍是特殊彈,而在他身體進入假死狀態的時候是白蘭保護他的意識。
              在假死狀態的時間裡,他的意識活在白蘭創造的空間裡,因此他的傷不會好。
              那麼……
              既然他醒了,代表他的計畫既成功,也徹底扳倒他的對手。
              這場以世界為賭注的結局,他將自己以籌碼豪賭一把後將了白蘭一軍。
              卻並沒有得到真正的喜悅。
              記載米爾菲歐雷暴行的記事本上面的字詞隨著白蘭的離開而消失,過去發生的種種雖然比夢境還真實,但終歸還是一場嘆息,如同蜉蝣般在虛無短暫的人生中,激起浪花,終歸平靜沉默直到無法發聲。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明白也不願意理解,他卻可以知道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究竟在考慮些什麼──同樣是肩負73一環的他們看透了世界的本質,澤田綱吉甘於承受奉獻其一生,白蘭傑索則對世界的既定法則提出挑戰。
              有人曾經說過,他和白蘭兩人十分很相像,即便如此他們的選擇仍就不同,在這條路上同樣的把自己逼到某種絕境後,是破壞規則還是服從規則,決定兩個人最大的分歧點。
              每次所有步調和思緒都被這個男人嚴重打亂,就算白蘭是千夫所指心思狡詐的罪人,他一次也未跟著眾人的意見否決他。
              這又是什麼呢?
              澤田綱吉四肢僵硬的起身,胸口脹得難受,呼吸越加越發激烈,眼下他顧不得了身體的狀況如何,在未深想之際,便拔腿起身──
              剛清醒的腦袋還沒恢復清明,縱使如此他相信一件事情:
              那麼目中無人的傢伙不可能會死。
              疾行奔跑著,比在沙漠迷失已經的旅人還更渴望在漫遍黃沙之中出現綠洲,或在浩瀚的星斗中找到方向的北極星。
              白蘭一定站在某處嘲笑著心急如焚的他。
              他回到白玫瑰爛漫開遍的那座花園,花海中雅致的別墅,白蘭口中的Neverland──
              白蘭傑索一定在那邊等他,然後會一如既往牽著他的手說綱君,你又遲到了。
              啊,是了是了,因為白蘭一直在等他啊,所以還會一直等下去吧?
              就算等煩了,一個親吻或是下午的約會,不就有理由足夠繼續等下去了?
              如果還要問他為什麼這麼想?兩人互像戀慕是多麼顯而易見的事情。
              但是──
              澤田綱吉到達熟悉又陌生的山谷的時候,除了白色玫瑰隨風搖晃開得漫漫瀾瀾之外,其他什麼都已經不在。
              美麗蒼白的面容是未有的哀働,玫瑰金底的眼底迷離茫然,白色花瓣隨著他走動的步伐揚起,狂傲的風雷將之席捲到了雲端,爾後天空下起白色的花瓣雨,乍看像極為冰冷的雪。
              白色的西裝與白色的花與白色的天融為一色,澤田綱吉蹲跪在花海之中,徒手折斷一株玫瑰,玫瑰上的尖刺劃破修長的指節,紅色的血液滴在白色花瓣之上將之染得通紅。
              那人除了這片花海,其他的沒有留給他。
              「…白蘭……傑索──」怕自己被失望席捲全身,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喊著這個名字,是道歉還是奢望救贖已經分不清楚。
            讓我帶你離開。
              當初的未了的情話猶言在耳,戰鬥結束了,他可以離開了,請你帶我走吧。
              「…帶──」
              他好想離開這裡。
              「帶──我走……」
              已經沒有該死的責任告訴他要為此付出所有,他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
              「帶我走,白蘭────!」
              他第一次請求,也是他第一次脫力狂喊白蘭的名字,卻像懲罰他之前多次拒絕白蘭似的,這次已經沒有人會回應他。
              晚了,他遲到太久了。
              「你不是說只要我喊你的名字的話就要帶我走了嗎?現在你又在哪?回答我!」
              請求的語氣、命令的語氣、期望的語氣、卑微的語氣……他朝天空吼著、問著、要求著,雙手高舉到極限,握緊後放開,另一端已經沒有人願意牽住他的手,在細聲的告訴他:
              『綱君,跟我走。』
              「哈、哈哈哈──」
              他無力的躺臥在花海之中,玫瑰尖刺劃破無垢潔淨的面容,流出的血液代替教父不輕彈的眼淚。
              啞然失笑,低低比哭泣更痛人的笑聲迴盪在空氣裡,無力之中終於明白,那個人跟他說再見的事實。
            Paragraph6.
              What's in a name? 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
              (名字又算得了什麼?玫瑰不叫玫瑰依舊芳香。 )
              孩童們牙牙學語軟軟的音調唱著童話故事,森林中有一座被荊棘覆蓋的城堡,美麗的公主就在城堡最高的那座塔上沉睡著。
              騎著高大駿馬的王子無懼一切的勇氣突破壞心魔王的障礙,王子走上高塔,一見面便被公主睡容吸引,情不自禁的輕吻公主玫瑰般的雙唇。
              王子說:「讓我帶你離開。」
              公主醒了,睜眼所見的王子是每晚她夢中的那個人,她放心的將手交給王子,漾起一抹如同花開美麗的醉人笑容,用著足以比擬黃鶯的音調說著:
              「我願意。」
              童話故事在此打上HAPPY END,美麗的公主與勇敢的王子過著怎麼幸福又快樂的後半生我們不得而知,時光與回憶駐足在最甜美與不真實的時刻,千秋散盡鉛華,又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後的故事了。
            ×
              十年後。
              荒野無人知曉,地圖未標示的地方,穿著白色西裝的男子闖入這片沉睡很久的山谷。
              時光沒有在教父臉上留下太多痕跡,澤田綱吉拿著一包棉花糖放在白大理石砌成的墓碑旁,視線掃過石碑上BAKURAN印花字體,他露出很淺的笑容。
              墓塚是空的,白蘭傑索並沒有留下有形的物品給人埋葬,白蘭死之後米爾菲歐雷家族也自行毀滅,情勢一面倒,當時連替白蘭舉辦葬禮意願的人都沒有,是澤田綱吉走到白蘭的臥室裡,取了一本他看過的書和幾支筆、幾封信和手機代替他遺體下葬。
              他依舊是教父,經歷那場戰役後,更被謳歌為拯救世界的英雄。
              「──Ciao,好久不見,這次替你帶這牌子的棉花糖還喜歡嗎?」
              安安靜靜,沒有人回答他。
              「真搞不懂這種甜食有什麼好吃的……」打開那包棉花糖,捏起一個送入口中,過甜酸澀的味道一滿整個口腔,搖頭後把那包棉花糖放回原處。
              折了一朵白玫瑰拿在手上,愛憐的親吻過花瓣,望向天際,一隻鳥劃過天空鳴叫,澤田綱吉猶豫了一下,爾後開口:「對了……一直都沒告訴你──」
              低身親吻光滑潔亮的墓碑。
              「我愛你。」
            For stony limits cannot hold love out.
              (就連堅不可催的真理也阻止不了什麼。)
              將手中的花丟向墓碑,在尚未落地的時候恰巧的刮起一陣風,花朵被吹進灰藍色的天空裡,而天邊不遠處正架起一道彩虹。
            END.


            8楼2019-08-24 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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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很久很久以後
                我喜歡整體性的永恆,
                也喜歡沒有瑕疵的完美,
                你問什麼是整體呢?
                那就是從出生明白的直到死亡。
                我沒有經驗過死我卻可以知道死亡,
                我擁有一生整體性的知識,
                可以這麼說:那是美麗的──
                寧靜的、不變的、和諧的,可以超越光年橫渡過整個宇宙。
                越是純粹越具有力量,
                這卻不是我所認為的完美。
                完美又是什麼呢?
                你跟我的下午或著零碎的時光,
                牽著手一起變老,
                陽光細細曬了你一頭金光卻奪不走你的笑容,
                如此耀眼閃爍……
                到那個時候,
                我終於可以闔上眼睛,
                我知道的,你會一直都在。
                「白蘭…白蘭傑索──」
                那個聲音恍恍惚惚的傳來,還是第一次聽到那個人用著這麼坦率的聲音叫著他,熟悉到足以落淚的感覺,曾經希望能再一次聽見這個人喊他的名字,他好想一直以逗弄這個人為樂趣,偏要讓他口中的米爾菲歐雷的老闆改成他的名字,啊,那是哪時候呢……?
                緩緩張開眼睛,眼皮卻有如千斤重,眨了幾下世界才落定眼前。
                環型會議室中澤田綱吉坐在他正對面,清秀端正的面容在眉間有著不散的嚴肅,然後,百年難得一見的,他的這位敵人,對他露出難得無防備的笑意,簡直難以直視:
                「你是打瞌睡嗎,在重要首領間談判的會議上?」
                他張開嘴想說什麼,澤田綱吉已經起身走過來,將涼涼的手放在他額頭上:
                「……不舒服嗎,看起來怪怪的。」
                他好想告訴他真的不舒服,胸口的刺痛穿過整個人,眼淚彷彿可以隨時落下,慌張的緊握綱吉的手,排解他的不安似的輕輕的吻著那雙手。
                別再放開了。
                「沒事嗎,大家都在等你,還可以嗎?」
                他點點頭,真的很不舒服,在澤田綱吉攙扶下起身,他身邊的人有很好聞陽光的氣息和鳶尾花香,偶爾與人並肩行走,其實也蠻不賴的。會議室的門敞開,逆光下他看見優尼、嘎瑪、桔梗、鈴蘭、正一、石柳、幻騎士正在門後等著他。
                「白蘭大人!」有人這麼叫著他。
                這些人是他的世界。
                他輕輕勾起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跟著綱吉走出門外,在門關起來的時候,他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會客室笑了。
                BYEBYE
                門扉關上的聲音彷彿落雪,悄然無聲。
              END.


              9楼2019-08-24 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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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完结


                10楼2019-08-24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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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4-27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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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5-20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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