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烧香兼废话。
流离亲爱的，这是聘礼。
因为反复看了人设以及漫画中对鼬君的回忆，总觉得AB在许多小细节上已经将鼬君体现得淋漓尽致，下笔后我反而觉得思维枯竭。并不能够在AB之外表现出更多的关于鼬君的美好，因此，这就成了废柴文一篇。泪眼。
这个文艺的题目剽窃自一首歌名，然后我YY了至今没有人设的止水桑，啊止水桑请您看在我将你写得那么好的份上原谅我吧。
然后如果不满意流离你当然有权退聘。捂脸。
那么下来说正经的：
鼬中心，CP不明，是否耽美见仁见智。
还有——
谨以此文献给已逝的鼬桑。哎呀当然所有权还是流离你的。
合掌。

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 张信哲
1.
弟弟出世那年宇智波鼬年方五岁。
母亲待产的那段时间整个家族戒备森严，六月出头的天气变化多端如同孩儿脸，早上还是大晴天，下午却响着闷雷。宇智波鼬端坐在厅堂前正正经经地向父亲陈请今年不过生日的愿望。
宇智波富岳在眯起眼里的赞赏后点头同意了这样的请【分割】愿。
月余后木叶医院被挤得水泄不通。
也不需要其他人来探望，光是宇智波一家上上下下也足够撑爆三层楼高的医院。
那是宇智波鼬第一次见到初生的婴儿。
一丁点儿大的一团血，被护士们抱进密闭间处理一阵后出来便恢复了肉色，眼睛还没睁开，手短脚短一节节如同莲藕，脸颊上两团肉往下垂，含着一片血丝的粉红。
他带着些许清冷的眼眸也不禁透出一丝好奇，在小婴儿被抱进母亲病房内之前悄无声息地闪到护士身后，踮起脚尖偷看了一眼。
适巧对上肉团刚好睁开的眼。
细长的间隙，眼睛还肿肿的，瞳孔却是隐约可见的浓黑。
下一秒，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震破木叶医院的屋顶。
刚执行完任务的宇智波止水一声不响在他身后出现，搭上他肩膀的手指间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清理。
“啊，鼬君看来你不讨弟弟喜欢呢。”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止水却没有理会他的反驳，仅仅是微笑着看着护士怀里的婴儿自顾自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给接下去：“所以以后要更加努力成为好哥哥啊。”
兄弟俩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四目相对的瞬间成了黑白画面。
2.
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在从知道胎儿是男是女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
宇智波鼬还记得自己从家庭会议上听到“不如就叫‘佐助’吧”这样的话后依旧平着五官，散了会议后却偷偷跑去查字典。
对于那么一个小肉团即将会成为传奇忍者这样的事情并无法认真地相信，便对这样的名字未多做深究。
长子背负家族重担，末子需要好好疼爱。
这种观念到底是谁灌输的宇智波鼬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但是这样一句话却一字一字很清晰地印在脑子里。
虽说五岁的宇智波鼬相比起同龄孩子来说已经成熟到无可比拟的程度，然而弟弟的到来还是让原本早熟的他更加有了兄长的模样。
孩子满周岁的时候都要抓阄。
佐助抓阄的那一天天气大晴，宇智波家宅里三层外三层，除却宇智波一族的人外一些纯属好奇的过路者只能在外墙踮着脚尖看那里面人山人海，嘟哝着“怎么比夏日祭还多人”地走开。
当一整排奇奇怪怪的东西摆上桌后，旁边的宇智波鼬用眼睛审阅了一遍。
勺子筷子铲子锅子都是同一个性质的东西，可以移走三样免得弟弟太费神。
目光掠过苦无和手里剑，尖薄的侧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亮白的光点，他掏出一串白布条将边边角角裹好。
剩下的……虽然奇怪了些但是应该没有伤害性了。
佐助被抱过来的时候挥舞着短短的双手双脚，坐在长桌中央看着围绕自己的奇形怪状的东西犹豫了好一阵子，突然手脚并用爬着抓起了一把苦无。
那一瞬间宇智波富岳在众人的赞叹声中点头欣慰地笑。
剩下的细节就只有宇智波鼬看到了。
佐助拿着苦无的一角放进嘴里撕咬，唾液糊了嘴角。
鼬平着目光想好在有做好准备工作，弟弟还在长牙阶段他也一早料到他会选有棱有角的东西，那么如果没有包好布条此刻恐怕哭声已震天响了。
3.
佐助一直到十六个月大的时候才会说话。
在周岁过两个月后宇智波的家长们也曾担心过，一般孩子在七八个月的时候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但是这孩子却一直到十二三个月的时候也只懂得迈着两条短腿到处跑却一声不响。


直到小小的他抱着宇智波鼬的脚喊出“哥哥”这样的词语。
关于宇智波家末子比一般孩子迟讲话这件事，宇智波富岳将其归结为宇智波上下的人都不多言的缘故，但是对于为何不像一般孩子那样先学会讲“爸爸”、“妈妈”而是“哥哥”这件事，宇智波富岳一直没有多做解释。
事实上他很清楚，宇智波上下陪着佐助度过这十六个月的人，除了兄长不作他想。
年余前才亲历第三次忍者大战的宇智波鼬对于新生儿的期盼是极高的。相比于那些在战火连绵的时代倒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人们，他更喜欢这种无忧无虑朝气蓬勃的生命体。
因此他对弟弟格外宠爱。
在佐助抱着他喊出“哥哥”之后，宇智波鼬更加愿意将时间花在他身上。
偶尔一次因为牙牙学语的佐助睡觉前自言自语吵闹不停而让他忍无可忍，伸手戳了弟弟的额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见弟弟的五官纠结起来，鼬忍不住柔和了眉目。
所以这种半带戏谑和宠溺的动作很容易便成了习惯。
教未满对岁的佐助结印这件事，完全是突发奇想。
某日宇智波鼬在房内练习结印的时候看到到在身旁的弟弟好奇地跟着自己双手比划着，虽然完全跟不上节奏但能够捕捉到的动作却出奇地准确。
他放慢了速度将结印动作分解，看着身边的佐助挥舞着手脚逐渐跟上每一个动作，身为兄长的人欣慰地平了平眉目。
这大概，的确是有成为神奇忍者的可能吧。
然而先成为传奇的人是宇智波鼬。
在那一辈中最早从忍者学校毕业的那一批只有他一个，年方七岁。尽管与前辈比起来不是最早的年纪，但在毕业标准越来越严格的后来，能够入学年余便以精湛的查克拉及忍术运用成为有史以来毕业成绩最高的忍者，也足够被人口口相传了。
授予毕业资格的那日老师面对着宇智波富岳与有荣焉地微笑，旁人听到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的赞扬。但宇智波鼬仅仅是规规矩矩地给老师鞠了一个躬，表达这一年来承蒙他照顾的感激之情。
老师在那方背着双手满意地哈哈大笑。“始终是大户人家，教养出这样懂规矩有天赋的孩子，实属不易啊。”
4.
佐助被送往学前教育那一年，宇智波鼬开了写轮眼。
代价是任务中与自己搭档的宇智波止水险些被暗算。暗器仅仅是一把带有起爆符的手里剑。尽管在那当下毫不犹豫地奋身相救，事后想起来鼬还是无法相信这件事的发生。
宇智波一族扬名甚早的止水怎么会遭一把手里剑暗算呢。
但是这一切谜底在隔天止水笑眯眯地拍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宇智波鼬的肩膀时被解开。
“诶诶，所谓的被暗算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不可能。”
“所以幻术用太多，自己也会中招的吧？”
“我看见您没有避开的动作。”
“嗯嗯，是啊，所以所谓的被暗算只是我没有避开的动作而已嘛。”
“……”
这么说来，被暗算的原来是他自己。
虽然表面上对于止水这种假遭暗算实帮兄弟的行为抱以冷冷的一瞥，宇智波鼬还是从心底里感激他的。大概是知道自己看待他如亲兄长，除却他遇险其他人是不能激发他的查克拉的，因此用如此拙劣的方法来帮助他开写轮眼。
但仍然心有不甘。
会受如此拙劣的伎俩所骗，是智商上的耻辱。可惜尊重长辈的他并不会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那是他被奉为宇智波一族天才的真正开始。
宇智波富岳满意地看着长子在自己面前自如地控制着写轮眼，心中的谋略有了更加完整的蓝图。而日渐成长的宇智波长子，也在懵懵懂懂之中逐渐领悟了父亲的野心。
5.
宇智波鼬升中忍那一年佐助从熬了两年的学前教育班退学。
通过中忍考试浑身不带一丝伤痕血迹的宇智波鼬刚刚踏进家门就听见母亲的训斥声。尽管温柔，却听得出严厉。
他将佐助领回房，正对着弟弟盘腿席地而坐，双臂抱起。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老师教得不好？”
“……每天都是忍者规条，一点实用性都没有！”
“那些也同样重要。”
“才不是！爸爸说宇智波家族的族规才是我们应该信奉的！”
宇智波鼬看着一脸倔强的弟弟，半晌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那今天开始，由我来教你吧。”
向父亲请求将佐助交给自己之后宇智波富岳领着他进行了一次密谈。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是的，父亲。”
“佐助天分如何？”
“……不算上乘，但我会尽力的。”
“可别因此疏忽了你最重要的任务。”
“……我明白的，父亲。”
所谓的不算上乘，宇智波鼬太清楚那是谎话。查克拉的控制、忍术、结印等等，只需要教一次佐助都能记住，经过反复练习后很快能自如运用。偶尔还会自己变着花样开发属于自己的东西。
因为这样，鼬放慢了脚步。
成为中忍的好处是借口多多，明天要出任务，今夜有修行，而每月几次与弟弟的的训练在半带嬉闹的小游戏中很快也过去，将近一年未有长足进步的佐助逐渐被排在了兄长之后。
宇智波富岳在向外人提及宇智波鼬时总是一脸骄傲的。
宇智波家族本来就人才济济，而宇智波鼬是天才中的天才。
尽管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过哥哥也无法得到父亲的赞扬，在佐助懊恼怨恨的情绪中这一切仍然无损他对自己兄长的崇拜。
因为无法企及，所以更加渴望。

6.
时光走到佐助正式入学的那一年。
那一个大清早宇智波美琴亲自去了趟集市，买了最新鲜的番茄，做了木鱼饭团。
早餐的香味飘进房间的时候，佐助已经穿戴整齐。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上在玄关处穿鞋的哥哥，佐助奔跑过去坐到他身旁。
“哥哥今天任务回来陪我练习吧。”
“嗯。”
“进入学校后，我会努力追上哥哥的。”
“嗯。鞋带绑好了，佐助。”
“谢谢哥哥。我和爸爸先走了。”
宇智波富岳领着末子走向忍者学校。
本来已经打算向任务目标地行进的宇智波鼬考虑了一下，还是半路折回。站在校外一棵高树上看着站在队伍中聆听校训的弟弟偷偷侧脸望了一下后面的父亲。
他绑紧了护额带，初夏的烈阳炙烤着大地，他只觉得自己黑色的长发像是快要燃烧起来。
佐助在班级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听到了下面细碎的讨论声。
“那就是宇智波鼬的弟弟啊。”
当其时尽管对无法追赶上哥哥的脚步感到懊恼与愤怒，被这么下了结论的佐助还是高兴到三魂七魄都飞散了。
所谓崇拜，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矛盾的分化总不会是一瞬间的事情。
宇智波富岳对长子的怀疑在他第三次拒绝参加家庭会议的时候达到了顶峰。然而无论如何发怒试探，端坐在面前低着头的宇智波鼬依旧只是平着声音说“明天有任务”。大概是不愿意相信这样优秀的儿子会有除了家族以外的考虑，做父亲的终究还是将心中诡异的想法暂压了下去。
隔夜宇智波鼬去找了一趟止水。
躺在屋顶喝酒的宇智波止水看到瞬身出现在一旁的人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
“第三次了哦。”
“与您的纪录比起来还相去甚远。”
“哎呀，谢谢你的夸奖。”
“但我的确是有任务在身。”
“嗯嗯，我知道啊，队长。”
宇智波鼬有时候也会疑惑，像止水这样的人怎么在宇智波家生存了那么长时间。
瞬身止水是在他之前被誉为宇智波一族最有天赋的人。但止水与一般宇智波家族的成员并不相同，尽管执着于宇智波家族的尊严与自豪，却从不因此对家族以外的人表现出任何不屑的情绪。对着谁都那么和蔼可亲的止水，在与鼬的第一次见面时，就给当时年纪小小的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仰慕止水的天赋，鼬自小便很爱跟着他到处打转，止水从未表露出不耐烦的情绪，认真地教耐心地讲，从为人处事到忍术器量，他从止水的身上吸收到的最多。虽然渐渐也发现止水并不像表象所表现的那般中规中矩，他却反而更加喜欢私底下爱喝酒爱调侃有着爽朗大男人性格的止水。正因如此，他视止水如亲兄长。
止水是个正直的人，一切行为皆出于心，没有给自己留下遗憾的余地。唯一一次见过止水表现出后悔的情绪是因为他。
宇智波鼬还记得那是止水正式被宣布收入暗部的一天，他在练习场地见到还是少年的止水，想要上前说声恭喜，可所有语言都在看到止水悲愤的眼神后滚落肚肠。
止水蹲下身对他说对不起。
“为什么？”
“我不应该教会你太多。”
“可是我也想像您一样成为天才。”
“太过优秀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
“那也总要等到成为优秀的人，才能够体会吧。”
那时候止水只是笑，有些苦涩地。“无论如何，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教你任何东西了。”他站起身，阳光割裂了他眉宇间的忧伤。“今天开始，请停止进步吧，鼬君。”
可一切已经太迟。
凭着优秀的遗传和优秀的领悟力，宇智波鼬的成长已经不可遏止。
止水渐渐独来独往，多次拒绝参加家庭会议，在暗部挑任务，这一切构成他不再受重用的原因。而当家族的人将目光从止水身上移开企图寻找下一名宇智波家族的希望之光时，宇智波鼬已经成长到超乎他们想象的强大了。
止水那时候的悲愤宇智波鼬也终于明白。
暗部并不是止水想涉及的组织，相比起为木叶高层效劳，他更愿意加入象征着家族荣誉的木叶警务部队，但彼时他身不由己。鼬后来听到的理由与止水当年听到的一模一样。


“木叶警务部队已经由我们宇智波一族掌控了。现在缺少的是一座通向权势顶端桥梁，而暗部就是成为这座桥梁的必经之路。”
在宇智波家族，天才，就等同于通向权势的桥梁。
7.
那个晚上月亮很圆满，白晃晃的光铺陈下来，止水的身影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
一杯接一杯，有一句没一句。
宇智波鼬第一次喝酒是三年前。彼时他刚成为中忍不久，第一个A级任务与当其时已是上忍的卡卡西和止水一同征战。让木叶当其时最扬名的三位天才合作的结果是敌人被极其轻松地解决，比起预定的时间任务提前一天完成。
完成任务的晚上卡卡西和止水去了一趟小酒馆，回来的时候两人手里各一瓶清酒，杯子却有三个。宇智波鼬垂眸看着卡卡西给自己的杯子斟上清酒，半晌正式地道了谢，却还是郑重申明了“我还未成年，不能沾酒”这样的立场。
卡卡西转向止水。
“你们宇智波家族有这么乖的孩子存在？”
“……哈哈，宇智波家族的孩子都很乖，除了跟你混太多的我”。
“嘛，男人上战场厮杀下来用几两酒洗净心灵是很有必要的。当初我才八岁的时候就被人灌过酒了。”
“这不是什么光荣历史，实在没有必要重复提起，卡卡西桑。”
当时表面上这两个人并没有勉强他的意思，可是转个眼卡卡西拿着一个杯子递给他说“不喝酒就喝点水吧”的时候一脸童叟无欺。止水在一旁笑眯眯没有一点提示，年纪尚小的宇智波鼬还不太知道卡卡西的为人，便深信不疑地接过道谢一仰头灌下去，结果被呛得喉结都快咳出来。
因为喉咙如同火烧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宇智波鼬自此是滴酒不沾。即使敬如兄长的止水不止一次效仿卡卡西想要暗算他，无数次往他喝水的杯中注入清酒，但在喝下之前止水的小动作未曾有一次不被看穿。
可止水执着于此，即使反复失败也要反复尝试，闹到最后鼬只要与他一起，就不喝任何东西。对于这种情况出现数次后止水发现了问题，奇怪地询问他为什么与他在一起就不喝东西的时候，宇智波鼬只是平着眉目看了他半晌，临时将快到嘴边的“您别装傻”给换成了“免得您和我都耗费太多精神”。那当下之水笑得声音传了宇智波家宅十里远。
直到天色真正暗下来，止水忽然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
“佐助怎么样了？”
“很好。进步的速度不快。”
“他会怨你的吧？”
“忍者身来就是要背负怨恨的，这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止水微笑起来，月光落在睫毛上凝聚出亮点。
“如果与家族理念相合，所谓的天才会真正过得很快乐吧。”
“可惜你和我都不是。”
“不过，你怎么知道佐助不是？”
月光在脚下爬过，宇智波鼬看着不远处夜色下美丽的河水。
“我不关心是不是。只是这样的担子没必要让他来背负。他可以快快乐乐地过完属于他的童年，然后再去拾起家族的骄傲。”绝不让佐助重蹈覆辙，想起宇智波家的时候心里涌起满满的自豪。他的愿望，仅此而已。
止水望着天顶的圆月笑起来，月华落入瞳孔中画出一圈白色。
“所以，并肩作战的就只有我们了吗。”
“平衡两边的势力不容易，迫不得已必须选择的时候可能不可避免。不过，”他弯起嘴角笑得很爽朗，朝宇智波鼬伸出长满老茧的右手，“还是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可惜没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了。
止水与家族计划对立的立场过于明显。
宇智波鼬执行完任务回到畅谈的屋顶时已人去楼空，他摘下狸猫面具往下看，微波荡漾的河面上血腥的飞溅成为宇智波鼬记忆里关于止水的永恒，带刀的杀手离去的时候止水拖住了他的衣袖，从杀手衣服上撕下来小小的团扇标志在止水手掌中染上点点鲜红。
这个夜晚宇智波鼬拥有了万花筒写轮眼。
他的愤怒无法控制，那一瞬间河面激起层层浪花，黑色的火焰沿着浪花起伏燃烧至杀手身旁，席卷的一路全成灰烬，他看见杀手的披风罩住脸和全身，从黑色火焰中逃离的时候右半身火焰鲜明，踉跄了几步后终于还是在不远处坠落山崖。
止水被他从水中捞起，花尽最后的力气对他做最后的交代，又咳着血让他将他推落河中。
“就这样好了。”
“他们给的遗书也不要扔掉，请将它塞进我的口袋中。”
“尽管你我都知道这是杀鸡儆猴，但还是请维持表面的假象吧。”
“在一切没有走到避无可避的情况之前，请你忍耐。”
“宇智波曾经是这样伟大的一个存在，我愿意为了它牺牲一切。”
“……哪怕是成为家族的叛徒。”
宇智波鼬木着一张脸将已经没有呼吸的止水推下了河。他看着他脸朝下身体往下沉，只留下卷发尾端在清澈的河水间飘荡。他在月光下握紧了手中那一块绣着团扇标志的残破布料。那一瞬间河面激起千万层浪花，如同细碎的枝叶从天而降，没入黑色的火焰中。他忽然想起八岁那年他怎么开的写轮眼。
可这次就不仅仅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了。

8.
宇智波鼬给了佐助无数的下一次。
伴随着“下一次”的总是戳额头的动作。莫名地看着弟弟纠结的五官，就好像感受到他快乐的内心。不需要隐藏什么情绪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尽管他戳额头的目的并不在于看佐助纠结的表情。
从木叶高层处正式受命的当天他带佐助去了一趟常常一起练习的树林，教了他手里剑。
回程的时候消耗过多查克拉的佐助一脸疲惫。
他将他背起来，佐助在身后不停地说着话，可他对于佐助的所有要求都依然用了“下一次”来回应。后来耳旁传来他低落的声音。
“嗯……反正时间还很多，只要偶尔在一起也足够了。”
宇智波鼬想起那时候佐助即将开学，因为练习扭到脚，也是他这样背着他走回家，他似乎说过因为他们都会开始忙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多了”这样的话。那时候佐助也是这样趴在他背上，说了与今天一样的话来回应他。
可终于还是退无可退。
想到这里，宇智波鼬的呼吸就低了下去，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漏下来，铺了他一身的光斑。
9.
日子行进到预定的那一天。
大清早在母亲的饭菜香中醒过来，穿戴整齐后出厅堂用早餐。在玄关穿鞋的时候佐助从身后跑上来，说着“哥哥今天回来教我练手里剑吧”。宇智波鼬转过头看着几步之遥的弟弟，目光有一瞬间柔和了下来，他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佐助便高兴地奔跑过来，却在他戳额头的动作下捂住疼痛处纠结了五官。
在“每次都被骗”这样的懊恼中听到哥哥的声音分外柔和与宠溺。
“对不起，佐助，下次吧。”
“下次下次，哥哥每次都这么说！”
佐助看见兄长微笑起来。他朝自己伸出手，佐助在他身旁坐下来。
“吃完早餐了吗？”
“还没有。”
“今天在学校，也要认真听老师讲课。”
“我会的啦。”
“衣领歪了。”
“谢谢哥哥。哥哥，做完这次任务就陪我练手里剑吧。”
他的五官柔和下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并没有答应。
“佐助。”他认真地看着弟弟，用这么久以来最真挚的语气，“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兄弟。我是作为你必须跨越的障碍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不要放弃超越我的信念。”
鼬在佐助的目光中站起身，侧脸笼罩在清晨朝气蓬勃的阳光中，然后对着他柔和了眉梢眼角。
“妈妈叫你了，那么，进去吃早餐吧，佐助。”
“……嗯！”
那时季节来到了夏末。他看着晨光从长廊一侧漏进来，佐助在一片金黄的灿烂中向里屋奔跑。他想着下一次再戳佐助的额头，就是你死我亡的时刻了。
10.
执行任务前宇智波鼬去了一趟慰灵碑，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寻找相熟的姓氏或名字。却最终没有收获。
那个晚上月亮跟止水死去的时候一样圆满。
一束束月光照下来，围着冰冷的石碑画出一圈白色的光晕。他在碑前放下一束花。
“虽然从这块石碑上认不出前辈们的脸，但我还是想说声感谢。”
“没有你们的话，宇智波鼬也会在那场战争中死去。”
“知道你们安好地长眠于此，我也心安了。”
“请就这样继续平静下去。”
——我会守护这个你们牺牲了自己才维护下来的和平世界。
血溅四面白墙，父母亲惊讶的眼神永久印刻在了脑海里，他平着目光袖着双手环视满地尸首，鲜红顺着刀面扭曲地攀爬，在刀尖凝聚出的血滴摇晃着没有落下，月华透过门缝漏进来，淹没了他的双足。
他走出门，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门牌上的团扇标志，直到它不染一丝血迹及灰尘。那一刻他想起了第三次忍者世界大战中在漫天战火中被抛离危险区后看见前来营救的忍者倒在血泊中的自己，想起了止水咳着血说“宇智波曾经是这样伟大的一个存在，我愿意为了它牺牲一切”，想起了佐助在晨光中奔跑的身影。
转身看见佐助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站在高高的电线杆上，圆月就在身后，为他铺陈了一条未来的道路，是一地朦胧的亮白。
他看见远处慰灵碑反射出清冷的光，石碑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绝大部分人的相貌以及事迹都已经被遗忘在岁月行进的步伐中。留下的唯有冰冷的名字和为木叶牺牲的那份壮烈。
只是即便如此，有朝一日他死亡后，“宇智波鼬”这个名字也不可能被镌刻于上。
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护额，庄重地戴在头上，在佐助视线范围内侧过木然的脸，然后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背离他消失在月夜。
因为宇智波鼬是逃忍。
唯有这个，已盖棺定论。
0.
那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对战。
当周围一切都成了废墟，他在尘土飞扬中走向佐助，血从口中流出，他费尽力气地伸手，轻轻戳了弟弟的额头。
他看着弟弟缩着肩膀，眯起了眼角温柔的微笑。
“对不起佐助……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雨水淅沥沥落下来之前宇智波鼬如布偶般倒下。
尘土朦胧了佐助的眼睛。
——END——
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在生长
                                   ——《白月光》 张信哲

摊手，刚才一次性发说太长需要审核，只好分段。如果百度以后吐出来了，烦请吧主删掉重复的几楼。
话说最近命中审核的几率真高，笑。我都要入黑名单了吧。

=v=辛苦
待吾辈慢慢看=v=

路过……=-=

我感动了亲爱的T T

写的真不错

阿祭这老姑娘……终于是嫁出去了么【泪流满面】

流离你不需要太感动。
你知道的，我搬凳子喝茶翘双手静待你的嫁妆。
把楼上路过的都报过来MUA一下。

……
恭喜我们的阿祭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