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什么洪流击中,凯德微颤了下身体,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张名片被小心地摆在电话机上方的书架上,靠着大部头的《埃达》,毛茸茸的猫头似乎有笑意。
看了太久,以至于闭上眼都能感觉到它模糊的轮廓。
凯德将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轻轻靠在书架上。
阳光从厚厚的窗帘后面透进来,在白色的地板上投下明亮得过分的光晕。
一个上午,站在这里犹豫了那么久,想着该不该拨号,想该说什么,想来想去竟然中午已过。也好,最起码是很容易找到理由拒绝的时间。而自己,也不用考虑那拒绝的真假。
公然的虚伪,承受不了便最好完全忽视。
最终还是用手机拨了号,不明白自己干嘛要站在电话机前。线路通的那刻脑子里却是空白的,机械地喊了那个名字,然后机械地对话。而听明白了他的处境后,要判断该做些什么,并不用花太多时间。
公事化地料理完毕,挂了机依然站在那里拿不准该不该走开。手机就放在桌面上,黑色的冷冷的光泽。继而继续看着眼前这只猫头,直到手机又亮起来。
那么现在,该说什么呢。
那句话自己反复想了很多遍,在最突兀的时刻,终于脱口而出,语调陌生得不像自己的:“愿意一起吃饭吗?”
沉默。
“好啊,你在哪里?”
微笑隔遥遥时空,将两个侧面拼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