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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炸开在天际，喷泉洒出水花，流浪歌手拨弄着吉他炫出一段solo，阳光帅气的男生踩着滑板像风一样穿行……
纪浮生拎了满手购物袋，站在路灯下，在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里，按下元辞阙的脖子，和他接吻。
路过的有人唏嘘，有人吹着口哨，他笑着退开，下巴抵着对方的肩头。轻声笑道：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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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双休，又近新禧，人群摩肩接踵，与纪浮生钻进商场再出来时，无不是大包小包拎了满手，还要空出一指与对方若即若离相触，哪怕沉默着，也有几分慵懒的心满意足。
顺着纪浮生的力道低下头来，一个吻冰冰凉凉，渡来的是彼此的体温。未来得及闭眼时，瞥见他眼睫上一星未融的碎雪，再去看时，便只剩对方眸中朦胧的雾气。
元辞阙抿了抿唇，只当未听见旁人起哄，将一手纸袋窸窸窣窣地全都交付另一手，为纪浮生理好围巾后，顺势拉住纪浮生缩在大衣里的指尖。他认真时眉峰稍稍蹙起，在将纪浮生的手握在掌心后，便舒展出几分浅淡笑意。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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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浮生当时便笑了，昏黄的路灯自头顶倾泻而下，透过额前随意散落的发丝，打在他眼睫眉梢，轻而易举便映照出那飞扬眉宇。
他收紧了交握的手，抬起头，灯光落进眸里，如万千星辰坠落人间。
“上庭可都讲究证据。”
他的眉梢轻挑，丝毫不曾遮掩眼底的狭促笑意。
“元大律师来举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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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有群星璀璨。二人并肩往停车场走时，路灯在发顶明灭流连，碎雪层层叠叠覆上松枝，使绿植也有了新年的厚重。元辞阙勾着他的手指，道
“不知阁下要人证还是物证？本人怕是要避嫌了。”
站定在车前的那一瞬，元辞阙松了指，一点余温沾在金属把手上，自然而然地打开车门，挟着寒风坐上副驾驶。待车门锁好，他才倾身给了纪浮生一个吻，余光内霓虹灯斑驳模糊。
若论其他什么，物质的太轻浮，精神的又太飘渺，惟有记忆，总是不可磨灭
“过往岁月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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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交扣着手指，从熙攘的人群走到静谧的停车场。一手经了风雪寒凉，指尖难免有些僵硬。而另一只，却被人握在掌心，用体温去暖，到如今行了一路，连血液都仍是温热，便如同胸腔之下，心口处跃动的暖意，从那年告白，至如今，从不曾散去。
纪浮生拉开车门，也不着急去系安全带。只转头看着副驾驶上的恋人，仿佛对那一个答案分外执着。然后他等来了一个吻，等来了一句算是甜言蜜语的情话。
车内不曾开灯，只有远方街道上的灯影霓虹映照其间，落在元辞阙的眼底，琥珀色的瞳孔中流光溢彩，漂亮得让人心惊。
过往岁月在那斑斓色彩中铺陈。
阳台上依偎在一处的低语，每日睡前醒后的那一个吻，他望过来的眼神，柔软的笑意，甚至是争吵之后的退让，便如每一日家中长颈花瓶里的那一支红玫瑰，绚烂而热烈，从来都是深爱的代名词。
纪浮生唇角轻弯，微微抬起头，在那挑起的眼尾落下一个亲吻。尔后再退开，系上安全带，插入车钥匙。他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对方，将眉梢轻轻一挑，笑意在眼底浸染。
“可那只能说明过去的你爱我。”
他又开始了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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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悄然启动，流光溢彩的霓虹，在他眼底交织破碎，元辞阙系好安全带时，汽车已平稳行驶在宽阔大道上，长夜未央，恰是车水马龙的时候。
这世间有千万人，他们偏偏与彼此相逢，不差一分一秒。元辞阙侧首望他，思量许久未果，便只认认真真答
“我不曾变过。”
——爱你也不曾变过。
轿车停靠在影院的停车场，元辞阙先一步下车，待纪浮生推门时，已候在他门外，随后是熟稔地扣好衣领围巾，将十指紧扣。他们并肩走在旁人的注视之下，坦然而从容。
影院内灯光晦暗，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于无人处，又落下一个不着痕迹的吻，元辞阙压低了声音，却能让纪浮生听得清清楚楚
“过段时间，我们去英国旅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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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回答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情趣。可他太过认真的表情，却轻而易举让这句话变成了最诉衷肠的字句。
这就是元辞阙。
纪浮生打着方向盘，拐过街角。霓虹与灯光在车内流溢，映照出他带笑的眉眼。
哪怕两人是决然不同的存在，也从不影响他对这个男人欣赏与青睐。
所以在车停稳，他放开手刹时，再自然不过地牵起对方的手，俯身在那手背上落下一个亲吻。
“我也一如往昔。”
昏暗的电影院是爱情滋生的温床。一切暧昧与亲昵被遮掩在黑暗里，尽情放肆。
纪浮生双手交叠在前一排空置的椅背上，懒散地趴着。听到这句话时，转过眸来，影片正式播出，浅淡的光影落在他的侧脸，将那漂亮的轮廓勾勒，微微挑起的眉梢一展无遗。
“好啊。”
他应得轻松，仿佛对方刚才所说，当真只是一次出行的邀约，而并没有深意。
“不过你打算直接跳过求婚的流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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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辞阙怔了片刻，身旁人的坦然猝不及防。他刚想开口，影院内恰好安静下来，他只于昏暗中侧身环住纪浮生的腰身，挟一声叹息，闷闷道
“原本是个惊喜。”
但那一瞬的欣喜仍然真切地存在着。他们一路走来，算不得容易。元辞阙固执而坚定，在和家里周旋的时间里，他常常失去一切能和纪浮生联络的方式，在书房独自跪着的时候，他都没有一瞬间的动摇。
于是他在纪浮生身后，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看着纪浮生的侧容，声音轻却仿佛掷地有声
“那么，你会答应吗？”
何况他是一个求稳的人，明知没有法律效力，但——仪式是庄严的见证。他在这件事上没有半分玩笑意味，甚至一时有些忘了这是在电影院，一个本该亲昵相拥、放松心情的地方，清晰地说
“你有拒绝的权利——如果你接受，我可以通过别的法律途径，将一切国内合法夫妻应有的权利以书面文件形式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