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疏离的照顾
军训就这样在郑允浩坚持的那种疏离的照顾中结束了。
第一天的班会课,老师要同学们推选班长。于是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依旧坐在最角落的郑允浩身上。他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进来的状元呢。
可是郑允浩对这些目光,却不予理睬。他如常地摆弄着手里的MP3,一言不发。老师刚要开口,郑允浩却突然站了起来,“我没兴趣。”
金在中感到郑允浩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很快地离开了。金在中屏住呼吸,并在同一时间听到老师问:“那金在中同学呢,愿意吗?”
如今,金在中不再是老师眼里的累赘,草包了。他同样是特优生,虽然是以全市第6名的成绩进入的,但他在这个班级却是第二。仅次于郑允浩。
金在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脑海里却突然想起初中正式复学后的第二个星期日搭公车时的对话:
那天,金在中想去学校复习,那是节假日,所以公交车上的乘客很少。
公交车司机一眼就认出了金在中,“你的眼睛好了?!”
金在中很疑惑,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是的。”
公交车司机继续好像和金在中很熟的样子地和金在中说:“你那哥哥可真是关心你啊,你那时候看不见,他跟我打了招呼说请我小心照顾一下你,可是你每次搭公交车他都还是不放心,总是默默地跟在你后面,看到有什么障碍就提前帮你扫清……”
“等一下,”金在中瞪大了眼睛,“哥哥?”
公交车司机倒是没注意金在中越发疑惑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是啊,他每天看你上车下车过完马路才会回头离开呢。一直持续到上个星期你的眼睛好了。”
金在中皱了皱眉头,他的确是有那么一个星期复学心切,眼睛没好就往学校跑。因为奶奶还要摆摊做生意,只带了金在中做过两次公交车后就被金在中说服让他自己坐车了。
哥哥?金在中很自然地联想到了那个医院里的少年。会是他吗?只有他知道自己要逞强复学。
可是后来,金在中终于知道这个哥哥到底是谁了。
真相总是来得太快,以至让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金在中准时上学,公交车司机很开心地和金在中说:“你哥坐在后排。”
金在中往公交车后座扫了一眼,而坐在那里的只有一个男生——郑允浩。
可是后来当金在中试图问郑允浩是否在医院见过自己时,郑允浩却回答说,“没去过。”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在中很确定,医院里的少年就是郑允浩。否则这一切都说不通了。一样的声音,同样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融进风里的沉默。
思绪回拉,老师冲金在中微笑地点了点头。她很喜欢金在中,就如金在中也喜欢她。
后来啊,那是多久之后了,似乎是在大学寝室里,郑允浩笑着温柔地揉搓着金在中被理发店老板不小心剃坏了的短发,“你啊,只要对方对你好一点,你对那人得死心塌地。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金在中甜甜地吐了吐舌头,不加辩解,但心中却说着,哪有,让我死心塌地的明明只有你一个而已。
金在中甜甜地吐了吐舌头,不加辩解,但心中却说着,哪有,让我死心塌地的明明只有你一个而已。
高中的学习与初中的有很大不同,很多同学不太适应,成绩一路下滑。金在中很怕自己也出现这种情况,于是开始心无旁骛地埋头苦读。
有不明白的题目的时候就去问郑允浩,郑允浩每次都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随意地看了眼题目,便唰唰唰地在草稿纸上写上解答。
金在中是打心眼里佩服郑允浩的,但有时候也不免有些不服气,于是啊,有一次,金在中故意拿了一个从报纸上摘抄下来的全国高中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去问郑允浩。
而后者也只是看清题目后,有些古怪地看了金在中一眼,然后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整整一满版的详细解题过程递给金在中,还不忘附带一句,“这种题目,钻研起来没什么意义,你自己看思路吧,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这是金在中认识郑允浩以来,郑允浩说的最长的一句话。金在中突然觉得很甜蜜。因为同桌告诉金在中说,郑允浩从来不和别人讲题目也,除了你。
那个题目,金在中没有看解答,他把那张写满了答题思路的纸小心地收藏了起来,他没有告诉郑允浩,那个题目是高三的竞赛题,他们还没有学到那里,里面用到的大多数数学符号他根本就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