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笑奈何
陆雪琪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张小凡,问道:“那叫金瓶儿的女将真的没有丝毫攻城的意思?只是找曾将军打架?”
张小凡看向曾书书,嬉笑道:“兴许是这小子某天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那姑娘爱上了他也说不准。”
曾书书气愤的说道:“你才占了她的便宜!”
张小凡继续说道:“刚才你们打架可就有点花拳绣腿了,看上去更想是在谈情说爱,你敢说不是?”
陆雪琪皱了下眉头,说道:“兴许真的是看上了曾将军。”
曾书书看着一脸认真的陆雪琪有些惊讶地说道:“陆军师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天啊,你们两口子联手欺负人啊!”
张小凡和陆雪琪对视了下,陆雪琪微微一笑,那一笑似是人世间最美的一处风景,带着三分仙气,三分温柔,三分超然脱俗,最主要的是带着一分勾人神魄的柔媚。曾书书愣了一下,有些失神,从未想过这世间会有人一笑便令人失神,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一笑倾城之人。
张小凡敲了下盯着陆雪琪看的目光呆滞的曾书书,微怒道:“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曾书书回过神来,说道:“还不能看看了啊!不是我说,陆军师肯在大殿上向你表露心意,是你修了起码万世的福气。陆军师要是真的嫁给你,那才是真的应了一句古话,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上。”
“嗯!有本事你也去找这么一朵鲜花啊!我看那金瓶儿就不错!”张小凡一点不以为耻,反而有些以此为荣。
说到金瓶儿,曾书书明显的打了个哆嗦,看他的样子但是真的怕了这个叫金瓶儿的女将。
“别闹了。”陆雪琪制止这互相揭老底的两个货,认真的说道:“刚才我说的话不是玩笑之言,这个金瓶儿确实是看上了曾将军,但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曾书书和张小凡看向陆雪琪,问道:“此话怎讲?”
陆雪琪回道:“这个金瓶儿突然出现,并且一来便直指曾将军,如果说不是预谋,其他的理由我是不会信的,再就是,小凡跟她对战,她不应战,说明她的目的性极强,若她是真心,那倒无妨,若她是假意……”陆雪琪看向曾书书不再言语。曾书书心中咯噔一下,他心中清楚,这沙场上毕竟尔虞我诈。他问道:“敢问军师如何应对。”他的语气中少了玩世不恭,却是在真的请教。
陆雪琪提笔书写八个字:“忠于本心,顺水推舟。”
曾书书回道:“多谢军师指点。”
这一场因金瓶儿而生的闹剧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众人散去,各自心中想着心事。气氛多少有些不自然。
入夜,曾书书走出房门却见林惊羽手中提着一坛酒坐在栏杆上倚柱喝着酒,一支弯刀枪静静的倚在他身旁。林惊羽本就天资极佳,在随曾书书的父亲曾叔常习武时便被曾叔常称赞为武学奇才,在沙场磨砺了几年后便将自己所学枪法进行了变化,弄出了这一支弯刀枪,这枪结合了长枪和弯刀的优点,样式虽像戟,但却比戟要轻灵,此枪更加适合马战,枪尖长更利于长枪刺,弯刀更适合于乱战中割伤敌将战马的马腿,可以说是非常的实用。而此刻的林惊羽却是在对月喝着闷酒。
曾书书走到林惊羽身旁,从他手中夺过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问:“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
林惊羽从曾书书手中抢过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口,问道:“这酒如何?”
曾书书在栏杆上坐下,说道:“初入口甘醇,再喝却是带了些苦涩,再饮便只剩下了难入喉的烈。好酒!”
林惊羽苦涩一笑,道:“酒是好酒,也可得,但是,这人啊,却是如这天上月,可望不可即。”
曾书书转头看了眼林惊羽,随即低头问道:“不知,这人是谁?”
林惊羽毫不掩饰,又往嘴里倒了口酒,一字一句地说道:“陆雪琪!”
曾书书猛的抬头,看向林惊羽,说道:“没开玩笑?”
林惊羽点点头,起身,举起手中的酒坛对月,说道:“陆雪琪那一笑,你不也是看呆了吗?如此人间仙子难道你就不动心?我啊,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知道,有些人只能远远的看着,说实话,我挺羡慕张小凡那傻子的,但也只是羡慕,并未嫉妒。今日大堂上,陆雪琪面对张小凡的那一笑,那份只为一人的温柔和她那一句小凡的亲切称呼,让我彻底断了心思。她便是这般女子,她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极尽温柔,也可以为了不爱的人毫不留情,她对张小凡的那一句称呼,何尝不是对我等的劝告?在向我等说她已心有所属。这一笑!这一句!好!”
曾书书,起身,拍了拍林惊羽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惊羽转身将手中的酒坛塞到曾书书手中,凄惨一笑,说道:“不用担心,今日之后,我已无奢望。兄弟还是兄弟,不过他们大婚之日,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说完,林惊羽转身,提枪而去,嘴里念了句:“卿为佳人,一笑倾城!哈哈,奈何一笑!”
曾书书看着林惊羽离去的背影,叹了句:“这世间,难关无数,最是难过的,便是情之一字。”他将坛中酒一饮而尽,呼道:“好酒!”
第二日,不出所料,金瓶儿又拿着她的双刀来到北门关叫阵,而出战的依然是被张小凡严令逼出来的曾书书。此刻二人在阵中打斗正欢。
“你有完没完了,有些时间你多看看书,学学女红不好吗?”曾书书用枪荡开金瓶儿的刀,气急败坏的问。
金瓶儿挽了个刀花,笑嘻嘻的说道:“女红?我这么粗糙的手指可干不了那个活。我呀,只能耍耍刀。”
曾书书看着面前的金瓶儿,看着她笑嘻嘻的模样,只觉得恨得牙痒痒,却又没什么办法,他也想一枪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从小父亲就灌输的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让他又处处留手,每天只得陪着这个疯女人瞎折腾。
金瓶儿看着曾书书看向自己的目光,心中竟是咯噔了一下,随即,她用更加妩媚的声音,近乎撒娇的说道:“曾将军,你若真的想看奴家,就跟奴家回营,奴家脱光了给你看。”她这话说的又酥又软,说完还不忘对着曾书书做了一个勾手的动作,当真是风情万种。
曾书书愣了一下,随即喝道:“无耻!”随即策马出枪,枪风凛冽,夹带着主人的怒火一同向金瓶儿刺去。金瓶儿见曾书书不再与自己玩闹,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双刀横在身前,勉强接住曾书书的这一枪。随即她驱马后撤,忍住虎口隐隐的疼痛,说道:“你真的要杀了老娘啊!这么用力!我死了,你岂不是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曾书书听着金瓶儿脱口而出的话,心中竟是微微一痛,他手上的动作也缓和了下来,金瓶儿趁着如此空当,撤回阵中,说道:“不跟你打了,以后再也不跟你打了!”说完竟真的撤军而去。曾书书看着金瓶儿远去的背影,挽了一个枪花,将枪收回,胯下被张小凡嘲讽是土马的战马发出微微的嘶鸣,随即,曾书书率兵回城。
回城后,张小凡看着闷闷不乐的曾书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动情了?”
曾书书看向张小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小凡叹了口气说道:“别的不说什么了,就想说一句,如果真的放不下就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要不然会后悔的。”
“报!”有士兵传来战报:“敌军已拔营,正在撤军!”
张小凡看向曾书书,曾书书摇摇头,说道:“我累了。”说完便走回内堂,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小凡看着曾书书,又是叹了口气。
金瓶儿回营后,便下令全军拔营撤退,白虎问道:“这是又闹哪出?”
金瓶儿冷眼看了白虎一眼,说道:“就是撤军,回家!”
白虎问道:“玩够了?”
金瓶儿回道:“什么天下大事,什么丰功伟业,老娘不稀罕!”
白虎阴恻恻一笑,说道:“沙通天有你这样的女儿,我该说他是幸运还是家门不幸?”
金瓶儿看向白虎,冷哼一声,说道:“那老头,也就只是生了我而已。我跟他谈不上什么关系。”
白虎假装叹了口气说道:“沙通天可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伤了你这宝贝女儿,他可是真的把你当做掌上明珠呢。”
金瓶儿呵呵一笑,说道:“玩够了,玩够了!老娘要回家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白虎,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准备回皇宫。
白虎看着金瓶儿,微微一笑,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在金瓶儿的命令下,大军撤退,而白虎也悄悄地向陈国在沙国的秘密会所而去。
回到京城皇宫的金瓶儿再也不提去前线的事了,竟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宫中学起了女红,这让沙通天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也没有去过问,也就由着金瓶儿的性子去了。
北门关,张小凡和曾书书,林惊羽三人正在研究着地图,他们清楚,这场战争只是暂时的停了下来,最终,还是要再次燃起烽烟,而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时机成熟之日。
身处乱世,这片刻宁静竟是显得那么的短暂,一场大战已经悄然揭开序幕,但这场大战的导火索,却是令所有人都有些措不及防。三分天下的格局也因此而打破,究其原因,不过天道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