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铺天盖地的艳红,若说十里红妆也不为过,为着这场喜宴也着实妆扮一番,皆因额涅说我到了要说亲的年纪,真真儿叫人烦不胜烦,这回却不肯听她的,只梳了寻常发髻,穿了一身得体的衣裳便出了门,原不过是走个过场,何必喧宾夺主惹人烦呢?
往来恭贺之声不绝于耳,由主人家引进门去,瞧着周遭皆是红光满面,人来人往,不觉也被这喜庆劲儿给深深感染着。
4.随意寻了个地儿坐,原不必讲究的,京中贵胄之多,却也有认不全的,眼瞧着边儿上坐着一人,年纪相仿,却不似旁人那般跳脱,只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桌上的摆设。
侧过头去,上下将她瞧了一番,衣着倒是不凡,也略有几分姿色,只眉宇间带着些风轻云淡,实在是难得的妙人儿,忍不住便道:
“这位姐姐,有礼,可是独自来赴宴的?这儿可有人?我坐这里不妨事吧?”
6.眼瞧她初时怔愣,又立时变了脸色,二人寒暄一番,互相认过,这才放心的落了座,只听她那句问,心下转了几个弯儿,摇摇头道:
“并不是呢,原是熟人,过来贺过,也是礼数,难得有缘,且饮一杯酒吧?”
这宴上人虽多,可相熟的没几个,这个时辰大抵都还没来呢,满场子也寻不到几个投契的,难得竟误打误撞的逮着一个。
8.她竟也是个实心的,原想与她互酌一杯酒,也算是认识了,孰料她竟不肯,正恼怒,却听她问那来往的仆妇要了一杯奶茶来,原喝不惯这个味道的,额涅虽是出身蒙古,也惯饮奶茶,我却不喜,故她复来敬,摇头拒了。
“我竟闻不惯这味道呢,姐姐莫非出身蒙古?倒与我额涅的口味一般呢。”
10.原以为她也是打蒙古来的,却并不是,说到京中有名的几个小食店,竟也如数家珍,激动之余不免手舞足蹈起来,实在滑稽,也乐得交她这个朋友,
“甜又来呀——那可是个极难得的好地方,里头蜜饯果子甜煞人呢。”
只瞧她身量纤纤,却不想对吃倒别有一番见解,忍不住打趣儿道,
“原来是遇到了吃货堆里头的行家,瞧你这般苗条,我竟是走眼了呢!”
12.她说起一番话来倒头头是道,凡事都能讲出个所以然来,也着实叫人佩服了,若说起来,几个相熟的姊妹,各有千秋,秉性亦各不相同的。
“能吃是福,何况以你这样的身材,便是再吃也胖不到哪里去的。”
二人你来我往一番,聊得倒是极为投契的,席面已开,竟是埋头苦吃,顾不上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