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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Flashback(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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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铃希


1楼2009-08-19 11:56回复
    《Flashback》 
    他独个儿坐在房间内,抱著结他对著眼前的电脑屏幕,尝试读解著被程式化成图像形态的音波。 
    下意识地拉开右手边的抽屉,摸两摸又收手,他差点忘记自己戒了烟。於是转移到桌面,拿过精致的玻璃杯子放到嘴边,杯中物又是什麼时候被一饮而尽。 
    於是他闭上眼,整个人靠在生硬的椅背上。有时候,连他都无法辨识这种精神状态,像思潮涌起,却无法抓住任何一条尾巴,是错挫败、或是迷茫。 
    最终他放下结他,按下电脑的关机键,没存下任何资料。拿过杯子站起来走出房间,在经过起居室时从柜子里拿出未开封的葡萄酒与开瓶器往阳台走去。 
    他把酒瓶、杯子都安放在地上,半蹲在前小心翼翼地以开瓶器将酒打开,这时他总算在街外灯光映射下把瓶身给看清楚,虽然没听过名字但总像是不错的酒,大概是在上一次巡回演出时收到的。 
    他把酒倒进杯子里去,带著醇厚的声音与味道。站起来倚著栏,轻尝了甘美的一口,寂然享受著夜的宁静。 
    但思潮不减。 
    他涌起很多念头,百般情感,此刻该如何倾诉又从何处诉起。有想过拨通电话,打开通讯列却选不出一个合适的对象,总觉得时间上不切合,或是觉得自己的事情太琐碎…有无数个理由可以推却。 
    终究他还是停留在画面某个位置好久,久得酒都要在杯子里风乾,然后缓缓地把脸埋进胳膊中,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麼,为什麼苦恼,是否太过紧张明天乐团即将迎接的周年演出、还是害怕自己没能赶上作曲进度、结他技术久久未得突破、此刻没能找人倾诉… 
    还是他太过想念那个人。 
    闭上眼,他看见对方。 
    如果要追溯到遥远的昨日,他唯一不会忘记的是那场闷人的大雪、糟糕的自我介绍与彼此腼腆的笑容。 
    他忘记带伞,结果大雪让他在车站前站了许久,后来对方终於在人潮中窜出,正面往他走来,他审视著对方,好半刻才能在几乎冻疆的脸上剂出一点笑容。 
    「你还好吧?」对方撑著伞走过来,目光中溢出点忧心的神色。 
    「没事,他们只叫你一个人来?」 
    「对。」 
    「还真过份。」 
    对方腼腆地笑著,伞子打下来的淡影与笑容的弧度让他不自觉自己顷刻间有点走神。 
    那是乐团刚找来了一名新结他手的时候,对方在路上跟他作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叫葵。 
    「你的名字…」葵问。 
    他回过神,盯著对方的脸好一会儿,好半向亦说不出一句话。 
    在小小的练习室里,对方的演奏最终得到了一致的认同,他打算上前握个手表示鼓励,最终却是唯一一个坐在练习室的角落里一言不发的人。 
    离开的时候对方还是忍不住撑著伞追上来,问他是否觉得哪里不满意。 
    他摇摇头。 
    「那麼…」 
    「我叫丽,」他看向对方,「请多多指教。」 
    两手双握,他记得对方的手比他小,却非常暖和。


    2楼2009-08-19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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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2 04:3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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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会想起乐团结成不久后接二连三的演出,对方在台上都表现得非常沉静。偶尔他走过去打个眼色示意,便来个简单的结他对弹。他曾经怀疑有否看错,在刺眼的舞台灯光下那朦胧的笑容。 
      后来甚至相约到某个人的家写曲子,一写就是整天,虽然偶尔大伙儿都会被电动吸引然后把手头的事情丢下。但那的而且确是段值得怀念的快乐日子。 
      他记得有次对方为著编曲问题争论了半天最后狠狠地把杯子摔到地上,大家都不敢噤声,只有他站起来说了句,「你最好给我冷静点。」 
      结果有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交流,直到下一场LIVE到来,对方走到上手位置,把脸揍近他的耳边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作势在脸上亲了一下。 
      是什麼时候开始二人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每一次LIVE都渐渐让他们习惯了那种带著玩味的逗弄,有次对方更打趣地道,说不定他们可以结婚了。 
      他那时还撑著腿大刺刺地开玩笑,我可不能给你生孩子。 
      对方把烟叼在嘴边,托著头似是沉思了一会,然后笑著说,不要紧,单是照顾你一人也有够我受的。 
      后来乐团的事业有了突破性进展,工作有了规律,还有经理人逐渐追加的各种日程安排,边强逼自己去进步,边面对每一个迎面而来的挑战,大家闲玩的时间少了许多,变得成熟了,打打闹闹的场面也甚少出现。 
      对方似乎比他更热衷於技术与器材配备的进步,大家私下约会的地点由百无聊赖於街上游荡转变为於乐屋认真研究各种器材,再也没有多余的闲话家常,取而代之的都是工作上与音乐的话题。 
      他开始暗暗期待LIVE的到来,甚至会去期待对方的笑容和互相交流的短暂时光。 
      有时他会担忧对方於台前后的落差,却没有勇气去了解,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去判断。 
      直到有次巡回演出,他俩被分配到同一个房间。午夜时坐在床上开始喝酒抽烟谈天。 
      那是良久以后,他再次让自己沉醉於酒精与对方冷静的语气当中, 
      一直待到那声音开始颤抖。 
      他从来都未尝过成为别人心目中最重视的一人时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随后的日子,他有想过好好反省,要怎麼回报,或是怎麼面对。解决方法不像一条算式,最终亦未必会得出解题,他并没有作出适当答覆。


      3楼2009-08-19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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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化妆室里,服装助手小心翼翼地协助他俩穿上冶艳的服饰,腰封收紧,他上身再挺直一点,尝试深吸一口气。 
        他感觉到灼热的视线,他看过去,对方摆了摆手,「走来看看。」 
        他不甘示人,穿著木屐迈开第一步,然而脚步却被下摆束紧,一不留神就失了重心向前倒下去,他闭上眼。 
        结果他当然没有倒到地上去。 
        脸上触到和布带粗糙的质感,他睁眼抬头,对方正正接住了自己,几乎是环抱著他的。 
        众人皆舒了口气。 
        他的心却无法舒缓地一直激烈跳动。 
        他看著对方的脸,笑道,「额头露出来了呢。」 
        「不错吧。所以你看到才看到失神了?」 
        「胡说。」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穿著花魁和服拍摄结他手对谈特辑。 
        引擎发出了隆隆的低沉响声使人耳鸣,起飞前的五分钟,他把身窝进椅背中,把随身听的音量扭大,迷失於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当中。 
        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椅边的扶手。 
        然而他依然感到满身绷紧,有点烦燥地摘下听筒,他有点泄气。 
        他瞄了瞄身边的那个人,似乎正专心一致地阅读著刚在机场买的器材杂志。他纠结了半天才悄悄地低声嚷了对方的名字。 
        「嗯?」对方抬头,「怎麼了?」 
        「我…」 
        他顿了顿。 
        广播响起了扣紧安全带的提醒,窗外的景物开始缓缓的向后倒退。 
        「你看这个,」对方指著杂志上一支印著裸女图案的结他,「超性感的,我盘算著买回家给艳做个伴呢…你说好不?」 
        他白了对方一眼,「你好无聊。」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知道麼…」 
        他听著对方胡说一对没头没脑的烂笑话,啼笑皆非。 
        但他却不自觉忘记了恐惧。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欧游。


        4楼2009-08-19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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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楼2009-08-19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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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舞台中央,射灯与上万双眼睛正注目於自己的身上。他心脏几乎要乱跳一通,忆起练习过无数次的SOLO、失手的应对方法,直到对方不知什麼时候跑到自己身后,才得以安心。 
            他回忆乐团刚结成的日子,昼夜期待下一次LIVE来临,由害怕找不到下一个演出机会,到现在工作多得几乎处理不完,这些充满欢笑和汗水的辛酸回忆,在他站於这个梦想演出地方的台中央一一涌现。 
            他抬头,舞台灿烂的灯光像星火,他紧靠著对方的背,猜想对方此刻的心情是否与自己同样。 
            那刻的自己,已无遗憾。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完成了最完美的バレッタSolo。 
            未成年最后一个和弦在鼓声中收结,他站在上手区低著头,眼里涌出了突然袭来的激动。明明在台后跟大家说过不会哭之类的说话,他并命紧闭上眼,滴下来的是汗是泪他不知道。 
            他抬头发现大家都在哭,竟然在上万的支持者面前除下一直紧守的形象,好糗也好难忘。 
            像是无数个属於夏天的青春烙印,在握著团员的手跳起的一刻,漫长的演出终究也告一段落,收进了回忆的盒子之中。 
            他与对方击掌,给彼此一个深深的拥抱,他说,「辛苦了。」 
            他不会忘记此刻於舞台感受的一切,永远不会。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於武道馆演出看到一生难忘的景色。 
            演出前他依然头痛欲裂,体温计显视出药物仍未对身体起直接效用,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上眼。 
            他不希望身边的人担心,更不希望成为大家的负累,纵使昏昏沉沉,他还是勉强对前来慰问的人挤出笑脸。 
            离演出的时间还有一小时,他低头练习著曲子作热身,休息室只有他和对方两个人。 
            「你还好麼?」 
            他想答没事,不用担心。可是他拿著拨片的手垂下,久久没有答话。 
            时钟的齿轮转动声逐接放大。滴答。 
            对方脱下了练习时用的随身听,静静的看著他。 
            「我好辛苦。」他答道。 
            「……对不起,我什麼都不能做。」 
            「不,已经足够了。」 
            那次是他第一次拖著病得几乎跨掉的身体踏上舞台。 
            烟雨迷漫,他在雾中尝试悄悄窥看对方的脸。那张轮廓深刻,他即使闭上眼也能从黑暗中描绘出的脸孔。 
            他不确定是否看到对方的笑容,那朦胧的弧度,无数次出现於舞台上,那是一种微妙的情感,甚至能够追溯到初次,那个漫天粉雪的除夕日,他撑著伞走来,在淡影下展露的温和。 
            他仰起脸,有一刻他衷心感谢这个舞台,令他与对方相遇。 
            他没有遗忘雨的味道。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在雨中演出。 
            哄动的演出落幕后,他们回到台后,仍未能从兴奋的心情当中冷静过来。他看到那个人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走过去,良久才挤出一句,「你…还好吧?」 
            那人始乎有点惊讶他的慰问,眼神却很快变得缓和,「谢谢你」,对方答。 
            他腼腆地笑著,很快又回到大伙儿那边去。 
            回家后甚至纠结好不好发个什麼短讯去问候,最后还是劝自己把多余的思绪统统抛到脑后。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於新宿街头渡过了短暂的哄动时刻。 
            在群众的欢呼声中,事务所举办的演出终究要告一段落。他初次穿著传统服饰演出,想起了第一次穿和服的狼狈样,不禁暗地嘲弄自己。 
            对方向自己走来站到旁边,想起了第一次全事务所举办的LIVE也是同样,他最终有点犹疑地牵著对方的手跳起。 
            他的手依然非常暖和。 
            「新一年也请多多指教。」他说。 
            他看著对方,重新认真地把那侧脸刻印於记忆之中。 
            那次是他们第一次以LIVE迎接全新的一年。


            6楼2009-08-19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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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他数算著,就这麼自己的人生,就和音乐、这个乐团、与那个人走过了七年漫长的路。 
              每一刻的悸动,他都好好地收在记忆之中,偶尔放在曲子里。他害怕,他真的害怕敌不过时间的冲涮。他怕会忘记什麼一直珍而重之的回忆,或者他朝忘记与对方共同拥有的片段。 
              其实他更害怕的,是对方会忘记自己。 
              如果一切像酒精般蒸发。 
              那一瞬间,反覆积压的思绪像要从哪里溢出,他把脸埋得好深、好深,直到自己的呼吸开始颤抖。 
              他终於尝到当别人成为自己心目中最重视的一人时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然后电话震动,他回过神看著屏幕,久久未能平伏。电话依然没有放弃无声的呼叫,他终究按下了接听键。 
              「丽。」 
              话筒里传来了沉实温和的声线。他随即吸吸鼻子。 
              「我刚想起你。」他说。 
              「我也是,」对方顿了顿, 
              「明天就是LIVE了,早点睡吧,夜了别在阳台上吹风。」 
              他像投降般摇摇头,然后又没头没脑地笑著。 
              「你也早点。」 
              「嗯,晚安。」 
              「晚安。」 
              三月午夜的微风淹没了嘴边的恬笑,他仰起脸,街道两旁的斑斓星火都映在眼中,顷刻间化幻成舞台的光影。 
              他等待著、期待著抓住於未来的一瞬、未知的悸动。 
              《全文完》


              7楼2009-08-19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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