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樱
街道 八月初七 午时
午时休沐躺在听雨阁的床上准备闭目养神,突然想起昨日所描绘的绸缎图样,而且从入书院之后就未在去绸庄,今日刚好趁着送图样去看看,翻身下床走到案桌前在书本内抽出画有图样的宣纸转身出了听雨阁。
将图样送到绸庄,顺便检查了绸缎以及所做好绸缎上的花样,花样做工细腻,绸庄井井有条,嘱咐一番后满意的出了绸庄。
街道上叫卖声,杂耍声,声声入耳,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便也不急回书院,悠闲的在街道闲逛,买了些所需品以及一面老虎形状的面具,随后被一旁的糖葫芦吸引住了目光,犹记小时候缠着父亲给自己买糖葫芦的情景不觉笑出声。
走到摊贩给了银钱接过一串刚想递到嘴边,忆起父亲的话,姑娘家不得在外丢了形象应该规矩得体,瞬间没了刚刚的兴致,低头看到手中的面具一笑,将面具戴在脸上遮住面容“这样就不会有失体统了。”
抬步欲离开摊贩,在转身之际撞上一人,手中的糖葫芦糖渍沾染在其衣物之上,不知所措“那个...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上官重尧
丨街衢丨捌月初柒丨午时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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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入夏末暑方弭.云踞穹际不现曦.叁日阴晦霏微缘這清风绵雨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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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光透牗照檻映于榻.眉头倏蹙侧首忖度前日父于己言叁日后入明德书院求学事.捻算一来便待明日即往.又想自兄长罹疾来已有数载而父亦益渐年迈颓衰.自知脊上担子甚重遂乃恪己习武精进剑术视数年同一日.如今又入书院求学.赫族后胄皆于此集.須谨承母所嘱托以听学为主旁事慎行…诸多繁冗之事扰绪.难得一好眠.不念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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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傾身下榻踱至窗前.细雨方止略携清寒倒平了心间躁意.薄云覆日寻不真切估着大抵近了午时.待到求学这等暇时定为难寻今儿便稍偷个闲罢.遂摒退侍从只身径往府外.着一身薄墨清灰.凉风拂袂.才卸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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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于繁闹衢间缓行.环顾周身方感真实甚许.唇角微扬.适意闲走并未留心周围行人.倏感胸前一抵顺势望向来人.那人于己言矮约六寸.身形瘦削清丽.面容由一虎形花哨面具掩住.只现一双玉眸楚楚灵动.想来因着没打眼看清来路才撞上这姑娘.心亦有愧遂扶了她肘侧.“无事.姑娘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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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其站稳便退开半步余.复又打量她面系虎形面具手执冰糖葫芦此等稽趣模样.不知怎的嗤笑出声.倒觉此人甚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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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是人是妖…?”言语不掩笑意.
虞青樱
肘被扶而站定后慌忙与其拉开距离,两人似默契般的同时开口询问,微微而愣,随即抿唇而笑“无事,倒是公子的衣衫被这糖渍给弄脏了。”
梨窝浅浅掩与虎形面具之下,留漏在外的眼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抬眸见其不语打量自己,一时忐忑,手轻捻衣角站立不安。
刚想开口询问,听其嗤笑出声,忽忆起自己还戴有虎形面具红了脸,将面具摘下还没开口就闻人笑意之言,脸色一变,有些恼羞成怒,将面具附与脸上凑到人跟前“是啊,我是妖,而且还是虎妖,张牙舞爪那种,公子可怕了?”
上官重尧
丨街衢丨捌月初柒丨午时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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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她软糯瓷音才方瞥见前襟沾蹭一处糖黏.抬手轻掸即拭净.一手覆于腰后启口言道.“此等小事..姑娘无足挂心.”淡笑噙颊.眸光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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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目眄她手中小物.躇半晌续言.“倒是令姑娘这吃食被沾了污尘.怕是不便再食了.”眉目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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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人儿似是将己适才一番无心玩笑言语听了真去.思忖复买一同其赔礼.幸有携铜钱旁身遂取一崭新.那人儿现下倒真愠怒了来.转身将小物递于她前殊不知那人儿已无面具掩容.这般竟直愣撞进那墨玉剪秋瞳. 鸦睫翕然雪肌淡绯.玉簪滴翠坠青丝畔.黛眉轻蹙可读三分恼意亦觉七分可人儿.自小深居府邸习武鲜少识得女子.凝其姣好容颜一时竟看得痴怔良久不曾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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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举着那支冰糖葫芦伫着.半晌轻喃一句.“原来妖是这般好看么…”
虞青樱
闻他温润之语,心中的忐忑安定下来,听得续言自己的吃食,摆手示意“无碍,无碍,想那些为了养家糊口而奔波的人平常吃糟糠喝雨水,我这沾了一点尘土又如何,况且公子的衣物犹如新衣一尘不染。”
话刚落面前一串糖葫芦出现在眼前,抬眸见人痴愣般望着自己,眨眨眼“公子为何如此般望着我?可是我面上哪里有何不妥?”
手在人眼前挥了挥,听其呢喃声,粲然一笑“扑哧,公子,世上哪有什么妖,就算有应该也是庞大无比那种吧。”
路上行人匆匆,空中突然飘起细雨,想起自己出书院以许久恐距末时商女傅的课还有一小些时辰,而街道离书院有一段距离,将手中的物什塞到面前人手里,转身往书院放向跑去,然顿足回头歉意而笑“因快到末时不便带这些入学堂,就麻烦公子有时间将这些小物什送到明德书院交给商女傅就好,我自会去取,至于公子手中的糖葫芦还是公子自个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