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对话】
1爸爸来了？
2来了，你外官调回京，要好好做事。
3儿子知道。
4赵氏的死，太可惜了。夫人跟我说，你总要有几个妾伺候着。过一阵子也可续弦，我看中了淮海郡王家的闺女。
5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淮海郡王家的高氏很好，我非良偶。
6是夫人的意思——你的鹤弟，与折氏感情蜜里调油，她念你形单影只，又有一大堆孩子，肯定得续弦啊。
7非亲妈，也能善待孩子吗？我不信。您知道，我自个儿也知道。我自幼发愿，不愿意让孩子们跟我一样。
8（愣住，底气不足地）在我与姜氏心里，你跟鹤儿是一般无二的。
9您扪心自问？？？有没有良心啊（我不信，我真不信）算了，此事容后再议。
10（飞快点头）好，走了。

速开！！

【寺棣正念至“安得倚天剑”一句，那“跨海”之音未出，他已启唇呼道，祖父——】
【我亦由其声，顾而看向青石的门槛处，崇义公恰同来觑我。蛰存，他说，近来可好？我遂拂袍理袖，长揖道。】
爹，今儿您怎来？冲霄不曾知会与我，儿无有草备。
【复将其引去堂中席，自拣他下首的酸梨大椅坐定。眼梢窥至踯躅的寺棣，又命他随侍者归园。】
冲霄，给公爷看茶。【抬眼续问道。】爹还是照旧一盅霁后紫笋茶罢？
【是我未冠之时的旧俗。其后我辞汴京，下楚州，除却年节，与他再无父子的殷勤往来。——他当知晓缘何而起。】

（垂眸叹。）
不妨事。不过瞧瞧你罢了。
（他或许对我有怨，由外放始，至赵氏的弃世而兴。这一重重的、于他眼中无可分辩的，终究向我袭来。）
我当年千挑万择，方为你定下楚州。那是极好的历练处——
（却短了医药。是以药石罔灵，留不住他的发妻。）
后来的事，谁也料想不得。（暗叹三声。）蛰存，勿溺与儿女情长事，报国当为你一等一的要务。

【他目光所及，是官场，是仕于君王的不贰臣。我几乎发舌欲问，爹可曾记我尧山柴氏，也于数载之先作得社稷主。】
【此言甚逆，即使在府中也说不得。谁知那处是官家耳目？遂高声道。】
爹所言，儿自当谨记。
【他好的是玄黄，是息尘无霜；而诲我时，却时时刻刻地叨念着，溺于仕宦台阁的江河。言尽于哂。】
爹喜老庄——怎的与旁玄客不同？【复振掌，扬颚笑。】儿在楚地结一道人，他偏说文章经济皆无用，不如他问道所成。

（我佯作不察他的凌声，我所来为赵氏。只悲戚言。）
赵氏的事，属实是我柴家之过。
（我年少记楚州那地界，荒凉如废邑。我万不该，使她伴鳌儿同去。）爹不知如何有颜面、到地下再逢老王爷。
（他肯将娇女许我庶子，我却误她。姜氏匿鳌儿的家书，也耽了长媳病去寿数折。）
你身周也无妾。不如，我将芳月予了你。她很妥帖。
（此事儿本该由其母来言，而姜氏与他失和，阮氏虽生其身，却位卑不足体。又道。）鳌儿，赵氏已过身三载，你合该择吉续弦，她在那头也不愿瞧你伶仃罢。
（续言道。）我瞧着淮海郡王府的七女，可堪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