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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11-23 19:20回复
    【时至入冬,内务府送了新裘,我分明不爱红的棕的,倘若是纯色最好,没有也罢——这白字黑字这样些年,今岁倒往我这儿送了一件棕色鼠毛。】
    【我前日正与定妃揪了内务府的错儿来,岂能不知这是故意找我的麻烦,然到我这样年岁,竟也没有与他们据理的由头,气的三两日未曾出门——问安也省了,假模假样的告假病了一场。】
    【是日得了一日艳阳,叫捉衣替我拾掇要穿的衣裳,凝神静气的汤药是日日在煮的,一股药渣的滋味,只饮了一口便罢。摆手道。】
    拿下去——难喝的要命


    2楼2019-11-23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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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入景仁前,有心问了一声裕妃可去昏定。盖因心怀他想,头一次盼那宫娥予我个肯切答复,她亦通晓人愿般告知妃母抱恙,由是再拿捏了推揣多遍的说辞,提步入内】
      【仰山堂难得的静,今朝东君煦照下,隐有巽风送来甘草微苦,如是反衬得那身骨不豫的说辞添了几许分量。仆侍揭过软帘,但报一声睿王问安,末循音撩袍矮身,如常道】
      儿子给额娘请安。
      【早非稚岁小儿,经年帝王加恩在身,也挣得于妃母跟前多舌的底气。目一瞬,接过小鬟手头的药碗,托于虎膺内,再添】
      近来儿子忙于公务,鲜能侍奉在前。额娘身子不爽,为何也不叫宫人说与儿知?


      IP属地:贵州3楼2019-11-2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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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镇日——从不说好话,要好的不多,见面便可争三两句话的倒有一堆,更何逞是那些咬牙切齿的“死敌”。有些不对付自然是天生的,我也没有法子同她们心平气和。】
        【这几日的清闲又实在无趣——我如何能在这样的无趣里,将更为无趣的、更寡言的费扬阿唤来跟前?只是母有疾,子岂能不知,哪怕这疾是空穴来风的疾,也要他等于熙熙攘攘的口中殷勤探望。】
        今日来的倒这样早。
        【让捉衣沏了一壶茶,先为我倒上一杯。】本也无虞,找个由头偷两日的懒惰罢了,噶录玳都瞧出来了,你怎么瞧不出?


        4楼2019-11-23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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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伏膺儒教般效那母慈子孝之道侍疾,却于语隙止了搅动小匙的手——药味确是难闻,浓墨一样的汤碗里,朦胧地映出眉头虬乱作出的一字川,更叫平潭再沉,掩去来时光曜】
          【噶录玳?不过是纵溺于裙钗里的幼子,她也是狭见至极,才拿来同我相较】
          您的话真真假假,岳弟尚有暇光分辨,儿子可没有。
          【是以药碗又置于托盘之内,眼一乜示意宫娥撤去。我与她、与幼弟的龃龉经由年月的洗礼更似天堑横亘,不缺刻下这点虚与委蛇的弥偿,只因尚有愿请未道,且温吞了脾性,再言】
          今日来还有一事要问额娘——【话音一滞,去觅她面色】是儿的婚事。


          IP属地:贵州6楼2019-11-23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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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母,他是子。天爷赐下的恩典在我二人之间却算不上恩典,所谓血浓于水,也不过堪堪浓于清水,倘若是煮开的茶汤——我觉他古怪又阴沉。未开蒙年岁里的揽怀夜哄早已在他的沉默之中消磨殆尽,我兴致来时做一个“额娘”,兴致去了,便只是“额娘”。】
            【同音同词,怎么就天壤之别?于是挑一挑眉。】
            这种事,端看有心与无心——你不承认?
            【靠着引枕搅了搅茶汤,无声一句嗤笑,懒同他计较话中的险恶。一口热茶送入肚中,才觉得周身的懒骨有一瞬重新回过神来,洋洋四动。】
            【哦——无声的应了一句,好似出了口,又好似并没有,好整以暇半晌,竟然不见下文,仍问。】
            什么?然后?


            7楼2019-11-23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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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弦外之音,乃意指男儿志在四方八表,本不当囿于云窗雾槛;而她却拈来“有心”之辩,实则两厢意违、夏虫语冰。或由当真落了她口中无心的判词,刻下连逞口舌之快都慵怠——无非会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妇人愚拙至斯,心下倒庆幸她不曾将我拘于方寸】
              【仕途种种,我有文师、有君父,不当求索于她;纵是旁的,睿邸立于禁外,她知晓得少,自也难能置喙。只婚姻一桩,父母命媒妁言的旧例于天家亦适用,于宗法教规,我合该来问上一声,至于她准允与否的分量,自然无力左右我所期所想】
              儿子有意请命皇父,指婚博尔君氏悬月。
              【抬目向她】月前中宫排宴选阅帝胤福晋时她也在列,兴许您见过。


              IP属地:贵州8楼2019-11-23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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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尔君氏。】
                【这个姓氏叫我意动,倘若是从前时候,我尚且认为景仁的高主儿将有造化问鼎坤宁,那时连带愉妃也叫我高看,谁知世易时移,敬妃稳坐高台,却要修一修苦禅,好似蹩脚的信徒闭门不出,连带博尔君氏此等尊荣姓氏也失了高姓。】
                博尔君氏,【我将此有一念,未留下什么情面,冷哼一声儿。】如今的博尔君还有什么值当宝贝的地方?敬妃倒是个宝贝,然大阿哥不争气,她自己也不争气——往些年死了个祖宗,后头的小辈儿们在万岁爷跟前儿能说话的都没有,你娶他们家的格格?
                【一锤定音。】哪怕是个天仙也不值当


                9楼2019-11-23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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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为权略自谋,博尔君确非上策:富察如日中天,然牒下已有宝王,纵非嫡出,那中宫心向自也要攒着一门荣宠,又怎好将泼天权势假手姻缘?赫舍里、觉禅,一为金銮宴上皇父赐许,另一乃我自请纳娶,虽前者有长宠不殆的宜妃与郑王,后者却曳曳于廷,我借怀璧的心许,早攀一桩亲】
                  【至于博尔君,它如同史册中枯朽旧闻,只堪陈言务去四字。可它又那样特殊,牵系着我平生少有的心动——然不得于刻下道尽】
                  正因如是,儿子才意在博尔君。【信口拈来的纵横术,于俄刻间铺陈为一番说辞】儿子府中成宪、庄淑,皆出长戟高门,虽不及后族之隆威,业足以昭赫帝赉。自古君王忌惮党同,党同二字又脱不掉姻亲牵系,儿子无所倚仗,【自哂蹇困,嘲她未能为我庇佑】更无胆量触此逆鳞。
                  【才又平平渡去眼风,续道】
                  博尔君有龙骧名楣,如今道衰,又怎知就此崩殂?博尔君氏母为皇玛嬷嫡亲的女儿武端姑母,眼下朝中又有郎中将明屡膺拔擢,虽不及故岁显赫,然于儿子,乃屈蠖求伸至明、至上之择。
                  【她欲借机攀附高枝,少不得要请出另一尊佛】遑论——儿子闻得,肃王将过门的嫡妻亦为博尔君氏。


                  IP属地:贵州11楼2019-11-23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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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19-11-23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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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氤氲的鹤雾正于她指掌间袅升,我敛目旁睨,兀念畴昔老师府中论道时,也是这般情境。只可惜,那旧岁之景,乃他授业解惑,引我揣情揆彼、参悟人性,然眼前人一语否了我经年汲营,反倒取过肃王讥诮——她又怎知,我欲一此身孑然立足皇胤,需另费几许工夫殚精竭虑,如何忍得言语为钺,向至亲骨肉戳心灌髓?】
                      【藏于宠辱不惊的面色下,唯我自己晓得,打降生以来头一次这般恼,无关我本身,却关博尔君悬月。可惜,我披受她的诋斥时,尚需逞一份强】
                      您说得对。【眉一展,迎上她语中谑意,颜色倒从容】文章、弓马、政绩,我哪点输与旁人?我都不输。若说输,我输在母家非朝中肱骨,输在不是富察、赫舍里、温都——
                      【于生母膝前,我为避风波,素难以今日权变锋出之态相对,然眼下早不顾尊孝礼数,更不知隔墙有耳,只将风雨洗礼成的萧砺风骨示于她前,叫她谙得,她囚作笼中雀,我却已是击空的隼】
                      这一身金镳玉辔,哪里不是儿子自己挣来的?仰山内楚璧隋珍,您敢说,没有儿子出的孝敬?便是不论这个,【鹰目不匿蔑意,倏尔笑喟】儿子长至今时,诞辰几时、身长几许、口味几何,您恐都不晓得罢?既然您都不晓得,又如何评断儿子所虑是对是错?
                      【话音戛然而止,平素嘈闹的仰山内头一次这般死寂,我看向她,良久才添】
                      温柔乡是甚么地方?儿不知。或言,拜您所赐,我从不知“温柔”滋味。
                      【复顾她一眼,提步欲离。我闻额娘身畔侍奉的捉衣姑姑的挽留,只作未闻般步履匆匆,弄得软帘上珠玑互粹,好一阵琳琅乱响】


                      IP属地:贵州14楼2019-11-23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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