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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1楼2019-12-15 21:21回复

    @爱新觉罗符京 首先我开了个贴,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大婚贴呢


    IP属地:江苏2楼2019-12-15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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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昌九年岁末,博尔君府门前喧阗不尽,它迫不及待的向世人昭示着这轰烈的盛事,却又似一位垂垂老者,自轿辇渐去后重归于落寞。】
      【我向来敬畏皇权,却依旧难抵它此刻向我肆无忌惮的探出爪牙。门外是觥筹交错的吵嚷声,我轻轻揭下盖头,在莺儿的讶异眼光中,未置一词。几步徐近窗边,在漫天的灯火中,我第一次见到了睿王府的样子。它较我想象中的更广阔些,可这份广阔,却又在我的注视下,显得越发逼仄起来。】
      【桌上摆着玉制的合卺酒,眼风扫去,恰能看见其上所篆字迹。其一侧是,湿湿楚璞,既雕既琢,又一为,九陌祥烟合,千里瑞日月。可惜,此刻满月悬于天,却无人有兴致去赏。便又坐于案侧,自顾斟上一盏酒,一倾而尽,尚未及去品,却闻得门外脚步声渐近。】
      【门扉开合,他立在月光底下,看不清表情。此时的眷恋、猜忌、愤恨,倒似是都模糊了起来,只因这个将成为我夫君的男人,却竟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
      【却也为他斟上另一盏,抬腕向他。】这一杯,敬你陪我以身犯险。


      IP属地:江苏3楼2019-12-16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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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王府难得的欢嚣源于新妇过门,然或因此隅太惯于寂寥,刻下的祥禧盛景更似画蛇添足的纷扰。那日长春一别,步步行来似迫她俯首一般地仓促,请旨、六礼、大婚,距我所盼愈近,我却并无原先所料般欣喜——甚是停于延庆轩外时,尚有些微踯躅,为大幕将开的好戏而吊胆提心】
        【喜婆是一早遣散了去的,她等亦盼着丰足赏银,一刻不肯多留,由是筵席未沾酒气的新郎与茕身独坐的新妇对立,反叫这结成鸾俦的景况格外溟冷。黑曜眄罢,正见两盅玉盏合卺,而案前人显已无心照拂婚约礼成的旧例,樽沿攀着的一抹绛色,乃由她唇脂染就】
        【近乡情怯般,对上新妇平澜沉沉的面容,话音更清醒冷静,藏好了那点未泯灭的爱,只持樽望向她,无声地笑笑】
        勉他人所难,好似并非那样有趣。
        【我曾认定那日一别当破了我待风月种种的盼愿,可见她红妆端坐时,兀尔也觉心鼓擂擂。正因我心知情爱之难割舍,才更难置信她于一瞬的背盟弃约,然由某种意义上论断,我于那一霎起将她看得更清晰,腔前沸沸的热爱也愈发淡漠——她该温绥而顺从、妥帖而出尘,独不该如此孤直难驯。我的喜爱如同镜花水月,叶公好龙一般地只爱天际悬垂的皎月投下的清辉,而非那蟾宫的幽阒凄冷】
        【红烛曳曳,恰柔和了她的眉眼,却未叫我同人背道而驰的心,由是近了一分】
        舍命奉陪,我本也是甘愿的。【将盏中清酒尽数洒于地面,复抬目对去】故这一盏酒,我不喝。


        IP属地:贵州5楼2019-12-17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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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入室,掷下满地清辉,又因这一滩洒落的酒,更平添些许波光。】
          【十数年间,我对这一刻曾是有过无数企盼和想象的。它应当盛大而典雅,隆重而瑰丽,最重要的是,或也正是这一刻,我可以将那些内心曾蕴藏过的爱意,尽数告知于世人。只是,它却如同尚未长成的花苞,在丰盛的雨势下,不得不低下头来。于是渐生入泥土里,变得悄无踪迹。】
          【我闻他说甘愿,却不由得一笑。】他们常与我说,睿亲王端稳持重,虽不近人情,却又最是秉公识礼,这样的人,该当是一位好夫君。只可惜啊——【我抬起头,从半开的窗户中望出去,正与月光相对】就如同这满月一般,人性也总有阴晴圆缺。
          【将酒杯扣于桌案上,站起身,因而与他相向而立。】他们不曾见,或不敢讲,你胸怀城府,刚愎自用,就连你自以为的爱恋,其实也被加诸在这铜墙铁壁之上,看似卑微,实则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如旧年甬巷间,他爱上的是我吗,或者,只是他年轻而丰盈的炙热,恰到好处的被实现在了我的身上。】
          【踏过他倾洒的酒渍,我走到他面前,又如同一位真正的新妇一样,替他轻轻抚平褶皱的衣肩。】
          你瞧,你也并未勉我所难,只是我太过疏懒,不愿再费尽心机骗我自己了。


          IP属地:江苏6楼2019-12-17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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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怀城府、刚愎自用——一语道尽的寡薄情义,早已为尔后经年交困拟注】
            【不可否认有一霎心绪弗宁,它源自我以至亲至诚之心交托的爱人,源自她淡写轻描而来的厌鄙,与我生来所历并无不同。亦由是,我拟想赋会于人的出尘俄刻幻释,唯余怅憾寥寥】
            你所说的我,何尝不是你自己——
            【俯睨她停于襟前纤幼的手,赤朱丹蔻妖冶至极,如鲜血浸就】
            你自认的情爱风月,我也曾笃信不疑。你背信于我不谈,旁的种种,难道不是你的自以为是?【甚无意触及她发肤,仿若这样亲密的媾接亦叫人作呕】博尔君悬月,既入睿王府,你所言所行皆要同我相系,我的种种劣性,落入旁人目中,亦是你之不齿难言。
            【语有谑意】莫把自己瞧得太高尚了。
            【早岁武曲入命的凶断得步步验实,我此一生被弃数次,早已不忿于是,不豫所在莫过他们寻来作替的人低劣太甚,任是种种皆不得与我比肩。他们的愚择,终要为来日恚悔伏笔】
            说到施舍,本王素不吝啬。【周步几许,错开与她交叠的重影】你将是睿亲王嫡福晋,是这府邸上下尊崇备受的正妻,但【折身复顾,眄向她孱瑟身形】除了这个名头,任何旁的东西,你都不配有。
            我知你恨极皇家铚权,不屑我穷逐利贵的做派,我偏要将你囚于利锁名缰的牢笼——你我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是也才去将她搂入怀中,任其高髻珠翠临于脸畔,而人双耳伏贴胸前,于无边幽阒内,那颗心枯乏的跳动清晰可闻,与低沉的话音相衬】
            博尔君悬月,我们的第一年来了。


            IP属地:贵州8楼2019-12-18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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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他为何要同我谈起背信,这样艰深笃定的口吻,倒一时叫我惶惑起来。可我并无意去争辩,因心底最柔软的一寸在蔓延的火势中渐渐枯萎,而后又长出疤来,变得丑陋不堪。】
              【他并未否认我所述的劣性,这难得的共识却又不免显出无端讥讽。但他说的没错,当我迈入睿王府门时,我便同他产生了避无可避的牵连,在博尔君姓氏的背后,更刻下了爱新觉罗的禁锢。恐要让他失望的是,我实在并不害怕这一损俱损的羁绊。】
              【正妻、尊崇、门楣,我为这冰冷的字眼抛去一睨。】你以为我想要什么。【我十分清楚,他是无情之人。即便旧时我曾无意窥见过那诚挚的爱慕,但时日愈久,却也更因此笃定这一点。我无法违背命运,亦不愿在这权势面前伏低,想来这也就是我与他之间最无可转圜之处了。】
              【这并非是一问,便也未曾赘述答案。】
              【他的胸怀宽厚而冰冷,似有些衣香袭来,与故去的片刻回忆搅缠的一块儿,引得人心更为沉闷。越过他的肩头,目光正与外头铺天盖地的喜庆相遇,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其后冗长的生命一叹。】
              你既不吝施舍,还望,【我怀上他的腰,于其身后交错相扣,枕于他胸前的面容又似是在笑】叫这死别来的更晚些。【我如何不明白,他怎会轻易放过我。】
              【稍一仰头,抬手极为耐心的描画他的眉。】否则,我在地府门前等你太久,连恨都要忘了——


              IP属地:江苏9楼2019-12-19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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