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我的小豆芽去世了,看到它的时候,它蜷缩在一条长长的排污沟内,唤了两声,没有抬头,虽然习惯于它这样桀骜不训,但这一次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小小的毛球跟在身后,屁颠屁颠的跑了,因为我看到了它脑袋上的血渍。震惊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我开始庆幸,庆幸以后走路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生怕踩到某某的小脚,也不用耗费心神和卡路里,喂它牛奶,缠着伙食团的同事把肉肉剁得细细的,更不用大热的天,蹲在水管下面,给它涂肥皂,和可恶又可怕的跳蚤较劲,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我没有像其它人一样,谈论侦察它的死因,也没有站出来,解决它的后事,任由它弱小僵硬的躯体,被人抛进草丛亦或是垃圾堆,甚至没再看一眼。笨笨的小豆芽,就这样去了,消失了,和捡到它的时候一样,一个人,不,一只狗,静静地来,静静地去。做为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主人,也许在这个时候,红眼拭泪,才是符合气氛符合身份正常涌现的东西,可我没做到,也做不到,我短暂的人性和模糊的感情,才刚刚萌芽,已被扼杀,水分不足,哪来的眼泪?小豆芽,不要怪我无情,乱用余光中老师的一句话:“离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谁在外头?谁又在里头?”。既然外头的进不去,也不愿进去,里头的又出不来,还要被永生永世的封存,又何必搞什么坟墓,写什么墓志铭,不如就化作泥土,随风飘散,免了圈缚,免了坟牢,这都是为你好!不过是生老病死、爱憎会、求不得,任何人、任何生灵,都会经历的,包括传说中法力无边的神,淡定…淡定。
终,于。
我浅显的回忆和似是而非的失落定格在了一个闷热的夏日,一条长长的排污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