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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之塔》(EH/短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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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陈嘉桦看见摆在桌上的关于田馥甄绯闻的八卦周刊立刻火大。 
“这个……这个是第三关的题目。”布塔尽量对陈嘉桦挤出一个笑脸。 
“这算什么题目!”陈嘉桦几乎要撕碎眼前的绯闻图片,心想,现在竟然连神仙都这么八卦,这些绯闻的资料还真是全。 
从阿bon到小钟钟,从豆导到周董,神仙们的功课做的有够足。 
陈嘉桦绕着放杂志的桌子转着圈子,布塔看着她,心里默默数着,1,2……,三圈之后,她停下来,拿起一本杂志看。 
看关于情敌的杂志,还能看得下去? 
布塔惴惴不安的等着陈嘉桦的下一次爆发。 
“这杂志拍的很瞎诶。”田馥甄把手中的杂志翻得哗啦啦的响,若不是纸质好些,估计早就被她翻烂掉了。 
她盯着陈嘉桦给陈楚河送衣服的那条“新闻”,不过是送了件衣服刚好被拍到,这有什么问题,不过,陈嘉桦,就说不要你当烂好人关心这个帮那个,看看,要是没那么爱心泛滥,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还有DJ事件,还有一直沸沸扬扬的“尊桦”恋,还有以前的黄志玮、暗恋蓝正龙,还有最近的跟师兄签“切结书”、融化“旭旭”……该死的陈嘉桦,真的是三不五时就传出个绯闻,到底把我放在哪里嘛! 
田馥甄越看越气,最后扔掉手中的杂志,走到将她们封印在此的门前。 
门关着,然而可以透过门上的格子看出去。 
外面的天色昏暗,只能隐约感觉到从塔底投射上来的灯光。 
是因为距离塔底越来越远了吗,田馥甄似乎觉得那道光没有刚才那么明亮。 
那天晚上,也是如此暗淡的天色,田馥甄独自在家等陈嘉桦拍戏回来。 
陈嘉桦的生日刚过没多久,戏还在拍,演唱会的事情也在紧张的进行中,陈嘉桦每天蜡烛两头烧,精力和体力都几乎消耗殆尽,偏偏媒体还揪住她和吴尊的绯闻不放,写在她生日的时候两个人脱队很久,不知所踪。 
“我开姐姐男友的车,所以要慢慢开,路又不熟,车上还有助理跟工作人员啦。”田馥甄还记得陈嘉桦跟记者讲过的话,只是看见某日报号称“瞎”的那位的所言所写,心里还是有点闷。 
“老婆,在想什么啊?”陈嘉桦一脸疲惫的坐在田馥甄身边。 
“没有啊,洗个澡放松一下,给你按摩啊。”田馥甄笑着摸摸陈嘉桦的脸颊。 
这段日子,陈嘉桦已经瘦到让田馥甄“不喜欢”的地步,不是真的不喜欢,而是看见就很心疼她。 
“对了,老婆,杰伦答应做我们的演唱会嘉宾了。”陈嘉桦眼睛放光的看着田馥甄。 
“杰伦……你不在意吗?”田馥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 
“我在意的是你,你才是我的唯一。”陈嘉桦在田馥甄额上印下一吻,起身离开。 
我的那些吃醋与妒忌,全是因为你,但是,我从来都不怀疑我们在彼此心中的位置。 
因为放在心里的,只有那个人,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接收到你给我的讯息,只有你能给我的讯息。 
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这是只有我们知道的,放在心底的密码,彼此唯一只给对方的密码。 
“从今天开始,陈嘉桦要对田馥甄一心一意。”田馥甄想起陈嘉桦专注的眼神与坚定的语气。 
“这一关的答案,我想是‘一’。”田馥甄将手中的杂志向身后一抛,在第三层塔的灯亮起的那一刻已经走上通往第四层塔的楼梯。 
丢丢确定塔的灯已亮起,快步跟在田馥甄身侧。


69楼2009-09-22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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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在塔里吗?”与丢丢并肩拾级而上,田馥甄好奇的问她,有点不确定她的身份。 
    “我跟布塔原本就负责看守这座千寻之塔,帮助世间的人通过考验。所以……我们几乎每六十年才可以见一面……。”丢丢说着低下头去,若是可以换得天天相见,这神仙不做也罢。 
    “那……你们也是神仙喽?”田馥甄的眼中透出一丝兴奋。 
    “海神说我们尘缘未尽,道心不坚,要我们在这里守护。”丢丢说着引田馥甄进入第六层塔。 
    “这……”进入第六层塔,田馥甄就愣住了,这里压根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摆设。 
    “这就是第六层塔的题目。”丢丢对田馥甄点点头。 
    “题目就是什么都没有?”陈嘉桦疑惑的看着布塔,布塔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 
    “难道这一关的答案是‘空’吗?”陈嘉桦嘟着嘴说。 
    “你确定吗?这已经到第六关了。”布塔有点着急的说。 
    “当然不确定。”陈嘉桦双手交叠当作枕头垫在头下躺在地板上,看着第六层塔顶的椽木,现在,唯有它是能看得到的东西。 
    这一关的答案到底是什么,陈嘉桦想着,很累很累,渐渐垂下眼皮。 
    “嘉桦,嘉桦。”陈嘉桦一直听见田馥甄喊着她的名字,拼命挣扎着睁开眼睛,田馥甄正一脸怒气的看着她。 
    “馥甄,我……我们不是……。”陈嘉桦正想解释什么,田馥甄却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要走。 
    “快点,我们要迟了。”即使是演唱会换衣服,陈嘉桦都没见田馥甄这么着急过。 
    “你要拉我去哪里啊?”陈嘉桦一边努力跟上田馥甄的节奏一边死死抓住她的手,怕一松开就会走失。 
    她们走过一条巷子,经过古旧字画店,穿过老字号的点心店,路过杂志社,闪过中药铺,飘过电视台,每过一个地方,田馥甄就顺便塞给陈嘉桦一样东西,等到达空空如也的广场的时候,陈嘉桦已经再也拿不动手里的东西,不由得全部扔在地上,因为行路太急而喘着粗气,也不自觉的放开了拉着田馥甄的手。 
    “嘉桦,你还记得这里吗?”田馥甄背对着陈嘉桦说。 
    陈嘉桦环顾四周,轻轻牵起田馥甄的手。 
    “馥甄,我要跟你在一起,放下所有,跟你在一起。”陈嘉桦说完,将田馥甄紧紧拥在怀里。 
    当我把所有都放下,才可以把你抱紧,当你手里什么都没有,才可以安心的依偎在我怀里。 
    陈嘉桦感到眼角一阵冰凉,睁开眼,原来是眼泪流过脸颊。 
    “你怎么哭了?”布塔蹲在陈嘉桦身边说。 
    “没什么。”陈嘉桦擦擦脸上的泪水,站在第六层塔的最中央,伸开双臂,闭上眼睛。 
    “馥甄,现在,我一无所有,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陈嘉桦用尽力气喊道。 
    “这塔的两边是……”布塔本来想说,这塔的两边是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的,可是,陈嘉桦的话并没有讲完。 
    “如果愿意,就告诉我,这一关的答案是‘有’!” 
    陈嘉桦的话音刚落,第六层塔被灯光照亮。 
    她回头看看布塔,随即冲向塔顶。


    72楼2009-09-2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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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田馥甄比陈嘉桦先到达塔顶。 
      “我来了!”陈嘉桦尽量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两人相视一笑,既而紧紧拥抱在一起。 
      “呃。。二位稍微克制一下可以吗?”布塔着急的说。 
      “恩,时间快到了”丢丢也在一旁提醒。 
      “是吗?”陈嘉桦抬眼看看放置于塔顶的沙漏,确实几乎要全部流到下半层的样子。 
      “最后一关的题目是什么?”田馥甄问。 
      “你们看上面。”布塔指指半空中,大家都看向半空中,像海市蜃楼一样,空中出现了一个幻象。 
      “那就是将来你们可能经历的种种。”丢丢解释道。 
      幻象里,陈嘉桦和田馥甄在吵架,看似吵的很凶,于是各自伤心难过。 
      田馥甄一气之下离开了陈嘉桦,独自落寞,她们的所有联系也就此断掉。 
      陈嘉桦按照家里传统的观念嫁人,相夫教子,喜欢小孩子,却不能跟小孩子好好相处,也跟对方吵架,却再也不能从这个角色抽离。 
      田馥甄一直没有结婚,四处漂泊,偶尔用酒精麻痹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痛哭流涕。 
      几十年之后,两个人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孑然一身的田馥甄因为疾病而躺在医院里,身上插着各种治疗用的管子,陈嘉桦也只能由孙子用轮椅推着来看这个她曾经深爱的人。  
      “若是这样,你们还愿意在一起吗?”布塔问两个紧紧依偎着看完整个过程的人。 
      “愿意!”她们看着彼此的眼睛一起说道。 
      “因为有个地方是相通的。”陈嘉桦说。 
      “因为再也不怕失去什么。”田馥甄接着说道。 
      “即使最后我们还是要分开又怎样呢?我们要的是现在,是此刻我们想要在一起,是我们心的指向。”陈嘉桦握紧田馥甄的手。 
      “太多的事情是靠理性思维,只是现在,我们想听听我们心跳的声音,想跟着我们的心找到答案。”田馥甄把头靠在陈嘉桦肩上。 
      “所以,答案是?”丢丢有些期待又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个人。 
      “是‘心’。”陈嘉桦指着田馥甄心口的位置,田馥甄笑着点点头。 
      塔顶的灯亮起,整座千寻之塔终于灯火通明。 
      可是找遍整个塔顶也没有找到出口,眼看时间马上就到了。 
      “怕吗?”陈嘉桦拉起田馥甄的手放在自己心的位置,田馥甄笑着摇摇头。 
      “心是通的,就算以后永远留在这里,就算一定不能见到,我也能时时刻刻感觉到你的心跳。嘉桦,今天早晨,我本来跟你商量再去云南玩的,我……。”田馥甄一定把这件今天最想告诉陈嘉桦的事情讲出来。 
      “等等,云南,千寻塔……。”陈嘉桦想起云南的导游向她们介绍千寻塔的情况。 
      “这座塔为什么要叫千寻之塔?”陈嘉桦拉住布塔问。 
      “寻是古代计量用的,塔有千寻,是说恋人要走过千寻之路,经过千寻考验才可以修成正果。”丢丢抢先说。 
      “塔有千寻……。”陈嘉桦重复着丢丢的话,突然想到什么。 
      她看看田馥甄,田馥甄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们冲到门口,打开因为谜题的解开而自动解开封印的门,凭栏向下张望。 
      每一层塔外的巨大灯罩上都清楚的写着对应答案的那个字。 
      “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个人一一读出上面的字。 
      “轰”的一声巨响,随着她们读出最后一个字,身后相对方向的门自动打开一道缝隙,沙漏里的沙子也在瞬间停止流动。 
      “恭喜你们哦,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布塔笑着说。 
      “我们才应该谢谢你们吧。”陈嘉桦认真的看着布塔和丢丢。 
      “我们要走了,你们不来吗?”田馥甄问道。 
      “不,我们要留下来,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塔啊。可能有一天,我们会想要出去看看,那时候我们一定会去看你们的。祝你们幸福。”丢丢微笑着说。 
      “谢谢!”陈嘉桦和田馥甄说着转身走向那条通道。 
      将要走进通道的时候,田馥甄回过头说:“也祝你们幸福!” 
      通道很暗,路也有些湿滑,陈嘉桦抓紧田馥甄的手,小心翼翼的走着。 
      从斑驳的门出来,门被自动关上。 
      两个人同时看向天空,阳光依旧耀眼,看看时间,竟然不过24分钟的时间。 
      “喂,你们怎么在这里?”陈嘉桦的朋友从海边找过来。 
      “我们,我们在商量一件事,”陈嘉桦笑着在田馥甄同样漾着笑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准备去云南旅行。” 
      ——————————————END——————————————


      73楼2009-09-2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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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旅记》,送给灭灭、师父和哥哥,禁转勿po,谢谢
        原文链接:http://tieba.baidu.com/f?kz=625631075


        74楼2009-09-22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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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恢复正常速度,继续平稳的在法兰西境内穿行。喜欢途中的感觉,无论以何种方式旅行,旅途总是让人有更多安静思考的时间。时间在流动,途中的人也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窗外景色,可以把思绪拉得很长,也可以在下个瞬间因为某个一闪而过的地名回到当下,於是轻轻扬起嘴角。“馥甄,我以为,此刻你正在离我万里的地方,那麽远,可是,晚上,当我闭上眼的时候,你就我眼前,很近,笑得很好看。原来,你从不曾远离我。”我看着嘉桦msn的离线留言,一时打不出一个字,只是低头看着停在键盘上的手,浅浅笑着,既而悄悄闭上眼睛。 
          “馥甄,在做什麽?”嘉桦绕到我身后,看我在桌上摆满牌。“塔罗。”我拿起一张翻开,是hermit。“这个是?”嘉桦拧着眉跟牌上身着长袍的提灯长者对视。“这张牌是隐士。”我拿起牌解释道。“隐士……就是住在城堡里的那种吗?那你去欧洲会不会遇到隐士啊?”她说着将我手里的牌抽走。看她脸上好奇的表情,想到前面的赌约,似乎也可以给她一个扳平比分的机会。“我们打赌吧,看我能不能遇到隐士。我赌我能遇到。”“你什麽时候开始这麽喜欢打赌了啊?”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坐在我身边。“就从我,赌上我的生命开始。”“是赌上我们的生命。”她的手轻轻滑过我的脸颊。 
          “我自己随便走走。”吃过晚饭,跟朋友们打了招呼,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夜幕下的城市褪去暑气,一切都变得闲适起来。一路经过的小店,擦身而过的陌生人,追着球急速跑过的小孩子,站在路边焦急等待的年轻人……,这些组成了所有的城市。刚在河边的长椅坐下,就有条黄金猎犬跑到我脚边。它似是有些累也有点热了,就那样静静的趴下吐着舌头。我摸摸它的头,有时候,动物是比人来得容易接近吧,我对狗就是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Ruby。”满头银发的老人追过来,还不时回头张望,看到Ruby安静地趴在我脚边,向我露出一个微笑。我点头示意,她也笑着点点头,转身按原路返回,直到迎上迟迟赶来的同伴,牵起她的手慢慢走到我身边坐下。她们只会简单的英语,但是我们聊得很开心,特别当我知道她们在一起四十年的时候。“Good luck!”两位老人向我道别。看着她们相互搀扶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女人和女人之间,除了眼泪还可以有笑容,除了八卦还可以给彼此力量,除了嫉妒还可以相互包容,除了小气还可以给予对方基於理解和了解上的细腻情感。某些选择,也许会对别人产生影响,但却与心相关,只有自己才知道是否背弃了自己的心,是否值得,是否能够一直一直向前。 
          “嘉桦,第二个赌你又输了哦。”欧洲之行的倒数第二天,我在电话里对嘉桦说。“哦?你真的有遇到hermit?”她满是质疑的语气。“我真的有遇到,这件事我回去再给你细说,你打算输给我什麽啊?”我带点得意的说。“我不是把这辈子都输给你了吗?”她讲过这句话,电话两边,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十秒钟。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隐士吗?小隐隐於野,大隐隐於市。我们就按我们的节奏生活,按我们的方式小心维护我们的爱情,在众人的注视下亦如隐士般的幸福着吧。 
          “终於弄好了?”Jasmine看看满桌被我遗弃的照片。“恩,终於可以回去了。”我合上本子,开始收拾照片。“想回去?你来的时候可不是这麽说的,我以为你不想回去呢。”Jasmine拨弄着那些照片。“出来久了就想回去了啊。”我小声嘀咕。“好像你从来没有送过嘉桦这种礼物吧。”Jasmine拿起照片,又看看旁边的本子,那是我这十几天的印记。每到一个地方,用相机记录下看到的景色,贴在本子里,在空白处写下心情,这是我要送给嘉桦的礼物。“为什麽很多照片都要故意空出一个位置?”Jasmine奇怪地问,她拿起几张照片对比。“那是给嘉桦留了位置,下次,我们要一起来。”我说着收起照片,打开包包放进去,刚好看到歌迷送的那张我跟嘉桦的合照。 
          “送你我到过的欧洲。”我把本子递给她。她接过本子,像个孩子一样新奇的边看边问这问那。看到某张照片,是两个远去的背影。“这是谁啊?”“这就是我遇到的hermit。”我浅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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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楼2009-09-22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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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单独送给哥哥的文,禁转勿po,谢谢
            原文链接:http://tieba.baidu.com/f?kz=634735619


            78楼2009-09-22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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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不了》是为了庆祝911成军八周年的一次撞车文,恩恩,一共十篇,偶只能po自己的出来了,呵呵呵,其余的文,大家想看去甄心爱桦找好了,恩恩
              原文链接:http://tieba.baidu.com/f?kz=641601393
              《逃不了》文集链接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642077725


              87楼2009-09-22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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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不了 
                八月末,这座城市刚刚进入初秋,一场秋雨过后,终有些凉意。 
                固定的日子来到固定的咖啡馆,今天大概是什么节日吧,客人比平日多出几倍。 
                新来的water招呼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还好有预订位子,不然就很难在这个于我来说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到这个咖啡馆喝咖啡。 
                刚坐定,water就带了另一位客人来。 
                “不好意思,小姐,今天客人比较多,您可以和这位小姐坐同一桌吗?” 
                若是在别的日子,我肯定热情答应下来,只是今天…… 
                皱起眉看看四周,确实已经没有位子,于是勉强点头。 
                点过咖啡,就转头看向窗外,我对同桌的人是谁没有丝毫兴趣,即使这个日子对我来说仪式的意义早已大过想念,但是很不情愿有人打扰。 
                两杯咖啡同时端上来,water错把我的Mocha与同桌的Cappuccino搞混,放下咖啡就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本想叫water把咖啡换过来,可是今天的客人真的很多,就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推向同桌的人。 
                “Mocha不错啊,你也可以试试Cappuccino。”同桌的人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咖啡,我不由得眉头紧锁。 
                咖啡,我除了Mocha之外只喝清咖,何况,我绝对不愿意碰这里的Cappuccino。 
                看着对面女孩似乎很享受的喝着原本属于我的Mocha,我真想再重新叫一杯。 
                可是,这样就有失礼貌,也不符合我不浪费的原则。 
                犹豫之下,终于,将推出去的咖啡拉回自己面前。 
                肉桂、奶泡、咖啡,Cappuccino通常的组合,对于我是新的尝试,一直未敢作出的尝试。 
                我尽量不去想这杯咖啡先甜后苦的味道,也不去细细分辨肉桂粉甜中带辣的独特。 
                只是一杯咖啡而已,而且,有些过甜,我这样告诉自己,用来掩饰那些厌恶与紧张。 
                “怎么样?还不错吧。这里的Cappuccino……”女孩不厌其烦地向我推销这里的Cappuccino,我怀疑她是不是个托儿,又或者故意跟我作对。 
                “这里的Cappuccino很独特,因为用了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的肉桂粉。”我替她讲出她想讲的话,这家咖啡馆的Cappuccino原本就以此闻名。 
                女孩笑笑,轻轻理一下搭在额前的刘海,看向别的地方。 
                我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全部因由这杯Cappuccino。 
                轻舒一口气,把脑中的杂念摒除,再喝一口咖啡,没有了刚才的过分甜腻。 
                我始终还是热爱牛奶跟咖啡,其实不管怎样的组合都能接受,除非我刻意拒绝。 
                偷看一眼对面的女孩,嘴唇紧闭,眼神放空,若不是偶尔动作,几乎如蜡像一般。 
                当然,可以算是比较精致的蜡像,放在家里收藏也许不错,但是如果要朝夕相处必定很难。 
                稍稍牵起嘴角,她正好将视线看回我身上,我便低头搅拌咖啡,不想与她对视。 
                一杯咖啡喝完,我起身付钱,走出咖啡馆,没有再跟那女孩多讲一句话,甚至不想加一句再见。 
                陌生人的定义就是原本陌生且一直陌生下去,我不愿与人多打交道,不是必须时常接触的人,之前的便都过去,之后的便都变成之前。 
                晚上刚刚躺下要睡觉,悦然打来电话。 
                “喂,陈嘉桦……”她讲过我的名字就开始大哭。 
                “怎么了?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我站起来,随时准备换衣服出门。 
                “我在车上……马上到家……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悦然断断续续地讲着她跟他今天发生的事情。 
                听到一声报站,我知道悦然离家大约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于是稍稍放心,静静听她哭诉,偶尔搭一句话,让她知道我在听。 
                快到家门的时候,悦然挂掉电话,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我愣愣地把手机放在床边,关了灯躺回床上,满脑子与悦然有关的情景。 
                秦悦然,我要怎样,才能从你身边逃开。 
                “你好,我是秦悦然。”一个超级灿烂的微笑挂在女孩脸上。 
                她长得普通,大喇喇的,典型的北方女孩,却让我对她第一眼就印象深刻。 
                因为同路回家,我们很快就混熟,成了整日黏在一起的朋友。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喜欢上她,同班的第一年,她从不化妆,头发是比我还要短的板寸,我们,更应该像哥们儿才对吧。 
                第一学年结束的夏天,她开始留长发,开始打扮自己,越来越出众,让我时常想要停下来偷看她。 
                新学期开始,她告诉我,她喜欢上一个我们共同的朋友,原来那些改变都是“女为悦己者容”,我不断地开她玩笑,实际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与难过。 
                第几个,我不想去数她是我喜欢的第几个女生,只觉得她跟以前喜欢的女生很不一样。 
                那段单恋无疾而终,我的暗恋持续发酵。 
                我们是如此不同的个体,可是却能从彼此身上获取力量,只有从彼此身上才能获取的力量。 
                “嘉桦,嘉桦!”我正在完成最后的工作,对旁边的打扰置之不理。 
                最后调试,确认没有问题,我关上电脑,抬头看着前面的接待,等着她交代工作或者发火。 
                她大概也知道我的脾气,只是一时忘记我的习惯,没有多讲什么,叫我去前面处理工作。 
                营业厅的检修台上,放着一台我们公司最新款的notebook,我没有看顾客的样子,直接坐下打开电脑,询问顾客的要求。 
                “我觉得C盘的空间不用那么大,就请人给电脑重新分区,但是很多快捷键就没法正常使用了。” 
                这个声音,很耳熟,究竟在哪听过。 
                我边检查机器边在记忆库中搜索,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又回想一遍,终于想起,是昨天私自喝我Mocha的女孩。 
                “我只能用机器自带的系统盘恢复到开始的状态。”我的职业要求我遵守公司对机器的设置,虽然技术上我可以帮她达到一举两得的效果。 
                “哦……那电脑里的数据……”她皱起眉头沉吟着,完全没有昨天的霸道与挑衅。 
                “机器留下来,明天来取。”我说着站起来要她跟接待去填单据。 
                看着她将信将疑地走出店门,我微微一笑,拎着机器走回工作室。 
                她不知道,我那么容易心软,就是看不了别人为难的表情,特别是女生。


                88楼2009-09-22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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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桦。”悦然看我在发呆,突然喊我。 
                  “恩?”我回过神来,满脸问号,忘记她刚刚讲到哪里。 
                  “没事。”她低头吃东西,我一脸无奈。 
                  “陈,嘉,桦,三个音节呢,你不觉得叫起来很有趣吗?陈嘉桦?”她笑脸盈盈地晃着我的手臂,我冲她很假地一笑。 
                  早就知道她的恢复能力如此,跟昨晚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找我倾诉一下便把不痛快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为什么你越是开心的时候我就越是能感觉到你的悲伤。 
                  “喂,不开心就讲,别憋在心里。”我喝一口咖啡,续杯的咖啡,未加糖和奶,快餐店的咖啡有够难喝,但至少是咖啡,我就可以勉强接受。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我没事了,就是……” 
                  此后的两个小时,悦然又将她的惨痛经历陈述一遍。 
                  听着她的唠叨,我时常就走神去想别的事情,反正,只要记得隔几句话答应一句,让她知道我在听就好。 
                  我们就这样在快餐店从六点坐到九点半,咖啡续了几杯我已经记不清楚,反正咖啡对我只有催眠的效果,不怕失眠。 
                  每次续杯都是她去,她知道我是嫌麻烦的人,看到一群人围在排队的地方就会不耐烦。 
                  看着她跑去续杯,我歪着脑袋想着我们的关系,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明明是都是她在照顾我,纵容我。 
                  不管我们因为什么事有矛盾,总是她先开口,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过去。 
                  若是在我心情不对的时候,她就算一直求着我陪她去吃饭,我也坚决不会妥协。 
                  可是她又总是对我依赖,喜欢躺在我腿上睡觉,喜欢对我撒娇,喜欢不经意地给我个拥抱,亲亲我的脸颊。 
                  拥抱远比做(和谐)爱重要得多,做(和谐)爱多半是基于生理需要,拥抱则是源于心灵上的相互慰藉。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逃不开谁。 
                  “这里的咖啡……”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不满地说。 
                  “下个周末去喝咖啡吧,请你啊。”悦然把被她撕成小块的优惠券都收拾在托盘里。 
                  “哦,好。”其实我想问为什么是下个周末,可是,有的喝就好,反正,最重要的日子过去,只能再等明年。 
                  “弄好了,你看一下吧。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再讲。”我把电脑打开,给她看。 
                  “这个……”她试过几个快捷键,又打开C盘的属性。 
                  “怎么,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笑笑,让顾客满意,也算是我的守则。 
                  “没有,中午了,请你吃饭吧,算是补上你的那杯Mocha。”她说着签好单据,关上电脑。 
                  “好,那就不客气喽。” 
                  跟客户搞好关系,也属于工作范畴吧。 
                  我自我安慰着,也不晓得是有功即可受禄或者单纯不想对她拒绝。 
                  “你是作家?”吃过饭,我喝着我最爱的Mocha,坦白我的“罪行”。 
                  “你有看我的稿子?”她的脸黑下来。 
                  “我只是把你的稿子暂时放在移动硬盘好修你的电脑,有看到题目,没有偷看内容。”我解释道,她生气的样子蛮有趣的。 
                  “哦……”她拖着长音白了我一眼,抬起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那天,你是在等人吗?” 
                  “恩?没有。”我不喜欢被人看穿心事,也不想提起那天的事。 
                  “那……你相信宿命吗?”她的视线依然没有收回,更像在讲给自己听。 
                  “宿……命……”我翻起眼睛看着天花板,“就是像……高版本的系统可以兼容低版本系统的操作程序,但是反过来就未必?”大概把我的脑子敲开来,就能清楚的一眼看到里边的线路,宿命对我来说,只能这样去理解。 
                  “恩?”她被我的话逗笑。 
                  “你看看这里,能看到吗?”她靠近我,翻过自己的鼻侧,隐隐能看到一道小小的疤痕。 
                  “这个是?”我只顾看她的那道疤痕,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才发觉与她近乎零距离,赶紧向后靠在椅背上。 
                  “某次跟爸妈吵架,走得很急啊,就摔倒了,鲜血直流,缝了几针。”她笑着说。 
                  “哦,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我知道女生最在意什么。 
                  “那时候,除了去医院就不怎么出门。有次去换药,在医生桌上的镜子里看到黑色线缝的伤口,心想这下完了。走出医院的时候就一个人边走边哭。后来突然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然后擦干眼泪,打车回家。”她说完,有点小得意,喝了一口Cappuccino,笑笑地看着我。


                  89楼2009-09-22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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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帅哦!”我还她一个大大地笑脸,心里却有点心疼这个女生。 
                    我们还算是陌生人吧,可是,此刻,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们正在把自己过去的种种交付彼此。 
                    “我得回去上班了,这是我的名片,电脑再有问题就来找我。”临走的时候,我还是做了件跟我的工作相关的事。 
                    “好,我再坐一会儿。” 
                    我从窗外经过,她正看向门口出神,我这才想起,她总是坐在只看得到门口的位置,我总是坐在背对门口的位置。 
                    这,也算是一种宿命吗。 
                    田馥甄,我重复着她在维修单据上签下的名字,不管怎样,我都要与这个名字有联系了。 
                    “嘉桦,明天去喝咖啡吧。”看着馥甄的短信,我闷闷地托着下巴发呆。 
                    这些人怎么都这样,喝咖啡也要选同一天的吗。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我的短信还没编辑好,悦然的电话打过来。 
                    “喂,陈嘉桦,明天他要到我家吃饭,所以……” 
                    “知道了,你好好招待人家咯,别欺负他哈。”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陈嘉桦你……” 
                    “好啦,挂啦,我还在忙,改天再说。” 
                    挂掉电话,心里一阵不舒服。 
                    爽约这种事对我们来说无比正常,甚至到达之前十分钟也可以因为某些事推掉,但是这次,我有种莫名的害怕,似是明天见不到悦然就永远都见不到一样。 
                    沉思了一会儿,给馥甄发短信约好时间地点,才发觉我们这两周以来见面频繁,什么时候起,我们竟然已经变成很好的朋友,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沦陷。 
                    “明天是我的某个节日,记得带礼物,就是上次我给你推荐过的CD,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节日,还是“我的”,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多半是想要那CD吧。 
                    我也不多问,满口应承下来,送她礼物,本来就是很开心的事情。 
                    下班特意经过音像店,买了她要的CD,又多加另一张她说过的CD,一起包好,放进包里。 
                    她听的音乐、看的电影、喜欢的书都很有品,我也都很喜欢。 
                    甚至不知道怎样开始,就有想要买礼物给她的冲动。 
                    礼物是要送给合适的人,送合适的礼物给合适的人是一种享受,看着自己也喜欢的一样东西被不合时宜的人买走则是很难受的一件事。 
                    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多与馥甄相契的礼物。 
                    以前走在街上,路过那些店,都没有要停下来买些什么的想法,现在,却总是在想,这个手链馥甄戴上会很有感觉,那条围巾馥甄会很喜欢,甚至于这会是馥甄爱看的书,那会是馥甄想要的杯子。 
                    我从来都没见过哪个女孩像馥甄这样见到礼物会有那样的欣喜,我是对礼物没有需求的人,即使很高兴也不懂得怎么表达。 
                    她那种溢于言表的开心,会让送礼物的人也跟着开心异常。 
                    回到家里,拿着礼物用力地回忆我送给悦然的礼物,却怎么都想不到。 
                    我有送过她礼物的吧,一定有才对,可是,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印象。


                    90楼2009-09-22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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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才必须开始等,所以,我还不用等到明天,我迅速穿上外套,从桌上抓起钥匙跟手机跑出门去。 
                      我不能就这样放你离开,我还有那么多礼物没送给你。 
                      你知道吗,每一年的那个日子,我会在那家咖啡馆坐着等她,等她会偶然想起那个日子,我们因为上大学而不得不分开的日子,我要等她也会在那个日子想要来这家咖啡馆坐一坐,我始终,逃不开她。 
                      可是此后,我记得每年的这个日子,是因为我们在这一天相遇。 
                      你会坐在面向门口的位置,你喜欢观察那些进进出出的顾客,也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想见的人。 
                      我会坐在背对门口的位置,我喜欢看你频频看向门口的样子,也能够在第一时刻避开你瞪我的眼神。 
                      我的Mocha,你的Cappuccino,你就如我手中的Mocha,我想用今后的日子来品尝,遇见我以后,你喝Cappuccino就是因为你喜欢肉桂的味道,不需要再记住它等待的爱情物语。 
                      我按照脑中记忆的地址找到馥甄住的地方,兜兜转转了许久,才找到她家门。 
                      按门铃,没有人应,干脆敲门,还是没人来开。 
                      我皱起眉头看看周围,又对照门牌,我绝对没有走错。 
                      正在犹豫不决,馥甄的短信传来。 
                      “嘉桦,临时决定,今晚就走,马上飞机就要起飞。你还记得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吗,我当时看你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觉得整间咖啡馆里数你难以相处。宿命就是这么奇妙吧,如同我必定要在今晚离开。” 
                      我舒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陈嘉桦!”悦然打断我的话瞪着我。 
                      “怎么了?”我一脸茫然。 
                      “你一直在跟我讲馥甄、馥甄,到底要讲到什么时候?” 
                      “啊?有吗?”我怎么都没注意。 
                      “你知道吗,你开始经常性的讲馥甄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果然……”悦然白了我一眼说。 
                      “哦,不然,你跟你老公分手,我等你?”我明白她的感受,亦如当年大学一年级,我听她介绍她的新朋友。 
                      “不用,你还是想想怎么过家里那关吧。”悦然说着看看时间,准备离开。 
                      “不怕啊,馥甄早就跟家里说明,否则就不会自己跑出来了。至于我家,你会帮我去说的吧。”我冲她眨眨眼说。 
                      “帮你……才怪。”悦然说完站起来,走出咖啡馆。 
                      今天是她订婚的日子,我硬要拉她出来,送她订婚礼物。 
                      终于,我可以清楚地记得,我有送过她一件礼物。 
                      “不好意思,小姐,今天客人比较多,您可以和这位小姐坐同一桌吗?”这词很耳熟,一定在哪里听过,我皱起眉抬头,对上她的眼神。 
                      我忍不住笑起来,起身紧紧抱住她。 
                      “你……不走了吧。”我讲出一直想对她说的话。 
                      就算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偶尔我还会飞去跟她见面,这也是我的最大心愿。 
                      “恩……看宿命喽。”她偷笑一声说。 
                      “宿命就是,你再也逃不开我了。” 
                      ————————————END————————————


                      92楼2009-09-22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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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逃不了》的后续吧,送给加加滑,禁转勿po
                        原文链接:http://tieba.baidu.com/f?kz=645561648


                        93楼2009-09-22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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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下午她还有课,我先到旧屋准备。 
                          本来有很多想法,一进门却脑袋空空。 
                          难道我要搞得像偶像剧的剧情一样吗,才不要呢。 
                          清理掉上个星期落在冰箱里坏掉的食物,在心里盘算好今天的菜单,深吸一口气,塞一块巧克力在嘴里,出门采购。 
                          我尽量让自己跟平日没有什么差别,虽然还是有些紧张。 
                          从我十分钟吃掉三块巧克力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我有多想掩饰自己的紧张,紧张的时候吃巧克力,是我改不掉的恶习之一。 
                          她进门的时候,我已经对着餐桌发呆了二十分钟。 
                          她貌似是赶来,吵着早上没吃早饭,洗洗手就开始吃东西。 
                          我暗自笑笑,别人眼里的淑女,私底下大抵不过如此,若真是饿了还要惦记淑女形象而装矜持,那应该叫傻女才对吧。 
                          吃完饭,我特意没有开电视,没有开音响,只是泡两杯咖啡,一人一杯,对面而坐。 
                          “师姐?” 
                          “田喜碧,你是想死吗,叫我师姐。” 
                          “任师姐……还有几个月你就要毕业了……” 
                          “怎么?舍不得师姐我吗?” 
                          “舍不得,因为……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Hebe……我们……” 
                          “如果你从没想过是这样,那你可以想一下吗;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吗;如果你想说,我们都是女生,喜欢,跟性别、年龄、职业、地域……这些有必然联系吗?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想怎么办都可以。” 
                          那晚,她没有用冷笑话缓解气氛,也没有冲我撒娇或是拿我当小孩子似的帮我理头发。 
                          她喝了一口咖啡,盯着桌面,许久才抬头看我。 
                          “田喜碧,你不能扔下我……” 
                          她难以把话讲完,只剩哽咽。 
                          我把椅子挪到她旁边,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任师姐,你真的很爱哭诶。” 
                          我从没想过我们可以一直一起,随时准备明天可能出现的分手,只是在心里希望那天晚点到来。 
                          一句话,一个晚上就可以把自己交给对方,却没有人可以保证能够终老。 
                          与她在一起才几日,我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有些畏首畏尾,不安全感持续发作。 
                          看她整日与平常无异,只是每天黏在一起的时间拉长,每日都回旧屋,我稍稍安下心来。 
                          偶尔赖床,被她敲着脑袋“训斥”,心想每日饭还不是要我来做,实在太乱的屋子还是我来收拾。 
                          虽然她训人的样子也是“你的样子”,教训的词听起来总不顺耳。 
                          于是偷亲她一下闪进客厅,抓起背包迅速换鞋出门。 
                          在门外冲她喊一句:“别忘记锁门,我要迟到了,中午想吃什么或者去小吃店,短我。” 
                          背后传来她的尖叫,估计改天邻居又要找上门来。 
                          管他呢,所有担心的情绪统统抛开,我只要我们的现在。 
                          那个预期中的暑假还没有过完,两边家里的人就知道了我们的事。 
                          反对来得那么迅疾而强烈,超出我的想象。 
                          我可以理解家里人的考虑,只是不能接受他们要我们分开的要求。 
                          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压垮我们,为什么要屈服于外部压力。 
                          看着她一直哭,心慌又烦乱,我是否有权利要求她像我一样坚持。 
                          跟爸妈大吵一架,负气从家里跑出来,无意中摔倒在楼梯上,鲜血直流。 
                          边跑向医院边给她打电话,等她赶到医院,鼻翼上的伤口刚刚缝合。 
                          她帮我处理剩下的事情,跟我打车回旧屋。 
                          靠在床上,我只能保持半躺的姿势,呼吸困难。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反而想一个人,不想看见她,不想被她照顾,这伤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她想是怕我在屋里憋坏,一定要我出门走走。 
                          一星期之后我才答应出门,口罩、帽子、墨镜,遮得严实。 
                          路过楼下的小吃店,老板给我们打招呼,我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下来。 
                          受伤这几天,我一直没掉一滴眼泪,只是这里,是我们最常来的小店。 
                          我还记得某个冬天的晚上,很冷,我们一人一碗面吃得高兴,心里很温暖。 
                          任家萱,要是只剩下伤,剩下痛,那就离开我吧。 
                          知道她家里已是诸多不满,能够自理我就要她回家去住。 
                          伤养好,没有留下疤痕,心里却已经伤痕累累,再没有能力装下什么。 
                          我们在一起半年的日子,我约她在我们最常去的咖啡馆,分手。 
                          我早已刻意忘记我说了什么或者她又讲了什么,却总是想起那天放在桌上的黑巧克力,留在她唇上浅浅的奶泡痕迹。


                          95楼2009-09-22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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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馆里人很少,我坐在我们分手的那一桌对面,脑中慢镜头回放。 
                            那天她有哭吗,谁先开口,怎么结束,还有她离开的背影。 
                            很多事都已模糊,可是,我自此喜欢坐在面向门口的位置,可以看得到她进来,她离开。 
                            Cappuccino还是我的最爱,这里的肉桂粉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即使去过那么多地方,尝试过不同的口味,还是最爱这里的Cappuccino,如果以前是因为她,现在则多半是因为咖啡的味道。 
                            我也一直将巧克力带在身边,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纪念。 
                            她,已经离我而去,随着时间,随着心情,随着看到的人和事。 
                            我还是爱她,只是这爱已转了性情,也许,终可以变成永恒。


                            96楼2009-09-22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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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做心理建设,刚进门的人从我面前闪过,坐在隔壁位置。 
                              瞥了她一眼,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她一定是这间咖啡馆里最难相处的人。 
                              不仅难以相处,还破坏了我当下的心情,罪无可恕。 
                              看她偶尔皱起眉头的样子,大概也是满腹离愁别绪之人,可是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看外面耀眼的阳光,明天要开始工作,今天就与所有灰色的情绪来一个简单的告别吧。 
                              第二天中午,当我抱着笔记本进入咖啡馆,一眼就看到昨天破坏我情绪的那个罪人。 
                              还是昨天的位置,还是昨天的表情,还是与昨天一样的Mocha,以至于让我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在此从昨天坐到现在。 
                              我撇撇嘴,这世界上,果然有比我还要固执的人。 
                              没时间想她的事情,我要开始一个整理的工作,整理我这两年来的手稿,出我的第一本书,这也是我回来的主要原因。 
                              打开文档,按照标题的时间逆序而上,看到我存入这个笔记本的第一篇文,那篇没有发表过的文,告别这座城市的文。
                              “Selina,明天我就要启程开始一段旅程。 
                              与你分手的这一年来,还是时常想起你。 
                              那天听一个师姐提起你,说你一切都好,便安心。 
                              你以前二十年从没离开过这座城市。 
                              知道你要一个人去那边的时候,有些许担心,虽然明白,最后无非是一切安好。 
                              没有你的日子,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很慢。 
                              极少回旧屋,更不敢自己去小吃店、咖啡馆,当然再也没去我们的栖息地。 
                              我没有听你的话,没有跟家里妥协,我做不到。 
                              开始想念天上最疼我的奶奶。 
                              若不是她留给我旧屋,我也不能跟你度过我的生命迄今为止最难忘的一段日子。 
                              若不是前些年出租旧屋的租金,我应该早就维持不了生计,现在也一定无家可归。 
                              可是,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一个家,怎么会没有家人。 
                              Selina,我对这里已无留恋,亦不想让日子过得乏味,尽管渐渐接受和习惯失去你的事实。 
                              所以,当我知道有一份要四处旅行的工作,便欣然接受。 
                              明天就要出发,今天故意从咖啡馆路过,如果我没看错,你是在那里跟别人喝咖啡吗? 
                              你没看到我,我也未作停留,我能想到你喝咖啡时的一举一动。 
                              Selina,我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可是,我的心,似是要留在这里,等待,奢望你能回来,哪怕你的回来是为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亲爱的,再见。”  
                              我微笑着看完当时让我几乎郁闷至死的文字,过去那些种种,现在终于可以坦然以对。 
                              我爱的人很好,我,大概也很好,这样,对我们来说,也算圆满吧,也许,是当时的我过于执着。 
                              两年的时间,换来一个重获新生的田馥甄,我真的是赚到。 
                              再看给杂志社发的第一篇稿,有些幼稚而自我的文字,不晓得主编经过怎样的思想斗争才决定发稿,应该怕开天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感觉到身边有人路过,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是那个固执的家伙。 
                              她的背影有些落寞,却有种可以安抚人心的力量。 
                              可惜我从不写小说,不然,也许她就是我下部小说的主人公,一个固执、难以理解,有着伤感过去的人。  
                               
                               
                              一连几天都在咖啡馆遇到她,固定的时间,固定的程序,如机械一般精准。 
                              我开始对她好奇,却绝不会主动与她相识。 
                              始终,我是十分怕生的人,尽管这些年一直在不同地方与陌生人打交道。 
                              她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部的所有对她来讲只是空气。 
                              偶尔看到她的微笑,瞬间的微笑,难能可贵,又很温暖。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将自己禁锢起来,拒绝外人闯入,她一定是个有深层秘密的人。 
                              这日傍晚走出咖啡馆,觉得少了什么,想起今天她没来。 
                              回家翻看新闻,才知道上一周是法定节假日,难怪她可以天天去咖啡馆。 
                              我本想我的观察对象会就此消失,我该收起我无聊的好奇心认真工作,她又在隔周周末出现。 
                              我几乎想立刻走过去跟她攀谈,却只是暗自笑笑作罢。 
                              那种事情,绝无可能发生在田馥甄身上。 
                              于是继续工作,不时抬起头看她一眼,直至她离开。


                              97楼2009-09-22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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