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小云的被劫解开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
小云被劫,仙子的侍儿被杀,逼得仙子终于表明态度站到李寻欢一边,反云王。
而杏儿更是居功至伟,一通棒喝骂醒了李寻欢。
“李大侠,我撕下一片裙摆,把你的金字招牌擦擦亮。”
我一直不喜欢范冰冰,却很欣赏杏儿这丫头,这么好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于是李寻欢决定留下,与仙子一同杀它个“日月无光”。
不知道这是否可以视同两人关系的微妙变化,因为自此后,仙子便改口叫李寻欢“寻欢”,见到上官金虹时,上官金虹很是应景的夸赞二人“俪影成双,一对璧人”,连龙小云都说:“看来在我受苦受难的这段日子里,你们的关系有了不少的进展。”
而最大的发展,显然是出现在当晚。
仙子设计让白眉道长带走了龙小云。
“寻欢,为了小云,你也应该做出一点牺牲。”
“任何牺牲,为了小云,都在所不惜。”
“只要一个小小的牺牲,将林诗音彻底的忘掉吧。”
“我愿意去尝试。”
这是李寻欢第一次正面面对林诗音的问题,没有制止杨艳提及,也没有岔开话题。
只是,私以为,以杨艳的聪明通透,似乎不该提出“忘掉林诗音”这样的话,因为谁都知道,这不是所谓的努力和牺牲就可以达到的。
“去爱一个女人,去喜欢一个女人,或者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幌子。”
为仙子叹息,此刻的仙子,当真是抛却了傲气,将自己降到了尘埃之中。
“我不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那就真的去爱她。”
“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愿意去尝试。”
这样的回应,对于李寻欢,实在是一个莫大的飞跃,对比之前的形容枯槁心如死灰,我是那么开心地看到他终于打开心门。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譬如说孙小红。”
“阿飞爱她。”
“你还有别的人选吗?”
“有。”
“是谁?”
“这次行动之后,倘若你我还没死,都还活着,我会告诉你。”
这是唯一一段我会心地笑出声来,连续reply了好几遍,细细观看两人的面部表情和眼神交流,杨艳此刻的试探手法委实不怎么高明,东拉西扯还抬出了小红,所幸的是李寻欢应答的相当到位,大爱。
这一次,是杨艳落于下风,临门一脚之时反害羞起来,第一次见到仙子脸红,心中窃喜。
事到如今,仙子与李寻欢间的感情已然明朗化,我并不认为此刻的仙子可以取代林诗音,但至少,林诗音死后,她是第一个叩开李寻欢心门且为李寻欢接受的人,她是挚友、诤友、爱人,她给他当头棒喝,她给他指点迷津,同时,她也一点点温暖充盈他死去的心。
有人说,没有人可以单独走出爱情的殇,除非是另一个人或者另一段感情,引他走出。
仙子不是横刀夺爱破坏林诗音和李寻欢感情的人,她当真是上天赐给李寻欢的最后一件珍宝,慢慢让他麻木的肢体复苏,让他的心还能感受到世间的温度,所以,李寻欢才会对孙小红说:“不要以为我孤独,大哥并不孤独。”
当小红撞到李寻欢与仙子长亭相拥之时,他说:“你已亲眼看到,我不再孤独,不再沮丧,不管我身在何处,哪怕是死亡的幽谷,都有人陪着我,照料我。”
不再孤独,不再沮丧,自从十年之前李寻欢远走关外,终于迈到这一步,该有多么难。
借用上官金虹的话,眼前俪影成双,一对璧人。如若这样幸福下去,该有多好,李寻欢的前半生如此凄凉如此痛苦,为什么不能让他接下来的日子开心些,再开心些?
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结局时分,看到他衣衫落拓,不修边幅,看到漫天黄纸,萧索挽联,看到一人一坟,一个孤独的活,一个孤独的死。
李寻欢已无牵挂,小红与阿飞幸福相守,龙小云终于与他尽释前嫌,喊出了一声“小李叔叔”,林诗音的死曾经带走他的生命,当他终于有了活转的希望时,杨艳的离去又熄灭了最后一点希望的微光。
我看到镜头慢慢切近他的脸,他的眼底已经没有希望,忽然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此时有人在他的脖子上架一把剑,他甚至不会回头去看是谁,他会慢慢喝下一口酒,慢慢享受喉管被割开的滋味,看自己的血喷涌而出,微笑着闭上双眼。
此时此刻,死亡亦是解脱。
所以全剧终,全剧已终。
这样的结局,让我心痛到无以复加,不为杨艳,只为李寻欢。
我只希望他幸福,不管他身边是林诗音还是杨艳,早知是如此结局,我情愿杨艳永远不出现,如果她不出现,李寻欢的痛苦不会再多一层。
让我看到前半部结束后那个干净而又温暖的李寻欢,即使他为了林诗音神伤。我也不愿看到最后的他。
惊鸿已逝,何处寻欢。忽然想起小红初见仙子女装时说的话,不管是金色彩虹还是惊鸿一瞥,都是不能长久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