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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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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不谈爱情》
是的我来擦屁股填坑了,三年前的坑。文风像断层一样变得乱七八糟,但试试吧,毕竟难得还有想表达的东西。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1-28 12:30回复
    打回原形.
    我应该记得一个星期六。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以至于张三峰给我打的电话差点被淹没在一片轰鸣声中。后来我头痛欲裂地醒过来,看清屏幕上晃眼的来电记录,也看清右上加粗的“5:13”。
    张三峰说:“对不起啊美嘉,我们真的可能不合适。就像你以前对我说的,感情的事儿勉强不来……你我都是一时冲动,我相信肯定还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的。”
    他的语气很淡,还带有一种想要摞电话的急不可耐。理智提醒我他在美国公干出差的这一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丝毫没有顾忌时差就拨了过来。估计是想尽快解决掉糟心事。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如果让两个月前的他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他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抑或是反过来,他如今想到过去曾疯狂追逐我的画面,又会不会感到悔不当初。
    当然隔着听筒我不能笑出声。于是我扫了一眼窗外乌泱泱一片的天空,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结束了这通电话:“说『我不喜欢你所以往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就够了。你废话实在太多了。”
    事后曾老师抱着两瓶百加得对我嚎道:“不错啊美嘉!你成长了!”
    我看他喝到东倒西歪,只好伸手扶住他:“如果你去给诺澜接机那天有我一半干脆,你和一菲姐不就早成了。至于拖到现在?”
    一旁同样醉得不知所云的一菲也乐呵呵地冲我笑:“他就一怂货!指望他,老娘下半生都不要过了!”
    话是这么说。然而实际情况是在接机后一个星期的昨天,曾老师在台里组织的饭局上喝多了,终于向诺澜坦白了一切。而诺澜也理解这份长达七年感情的厚重,选择了全身而退。
    之后曾老师借着未退的酒劲儿跟一菲姐深情告白,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像疯子一样在公寓楼下嘶吼。引来一部分看热闹的,一部分辱骂他没素质的。剩下一部分,就是我们几个,连拖带拽地把他弄回公寓。一菲姐趴在窗边哭得不能自已,远在赞比亚的展博接到电话不顾时差不惜开流量看现场转播。
    把曾老师安顿好已经近三点。也就是说,我仅仅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张三峰的电话吵醒了。
    扯远了。总之第二天我们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了庆祝七年贤菲恋修成正果,大家都请了假,从早上一直嗨到现在。局散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我和他们俩。恋爱中的人最爱了解别人的感情进展,一菲就问了我和张三峰怎么样了。我如实告诉她,我刚跟张三峰表白他就去了美国,隔了两天才记得在凌晨轰醒我以一大通废话来拒绝我。
    于是就有了她和曾老师拉着我,结果自己喝得不分东南西北却还宽慰我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场景。我反驳说我能这样反应,说明我根本不会为他而死。她神志不清,可说的话却一针见血:“那……嗝!只能说明你其实也没多喜欢他……嗝!”
    然后她就吐在了曾老师身上。曾老师一个激灵就醒了,之后便是一系列乱七八糟附加他们打情骂俏的甜蜜场面。
    我看着曾老师把一菲姐安顿好才默默离开的背影,忽然又想起自己曾经看到关谷悠悠而做过的春梦。看来上年纪了,喝酒之后总归是头脑不清醒。我决定去阳台上吹一吹风,好让一些念头暂时滚出我的脑袋。
    在一片连月亮都摸索不清的黑暗中我看见附近有一小块儿光芒慢慢黯淡下去,紧接着是一阵短暂的哀叹声:“喂……Gina?!喂?!喂?!”
    “靠!这山寨机真熄火了?!”是吕子乔的声音。
    我打开手机,顺着光线看清他的脸,然后点开手电筒朝他对准。在成功收获到他的求饶之后慢慢收了手。他声音停下后空气一时凝固,气氛很是尴尬。
    还是我先开的口:“你手机坏了?”
    他说:“今天Anna和Annie为了我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把它摔到酒杯里去了。”
    “你活该……不是防水的吗?”
    “可是不防酒啊。”
    这场不伦不类的谈话有了第一次沉默。
    良久他像征求意般询问又自言自语道:“你说我该不该换个手机……算了我还是找人修吧。”
    “发什么神经呢。”我听见自己莫名尖酸起来的声音,“防水机都坏了还指望修好?你是多舍不得你那破机子里留的那些小姑娘的电话啊。”
    “电话号码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定期删除,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语气轻佻,却忽然转了个弯,“不过你这是……吃醋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1-28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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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性挑逗的语气。就算夜色深沉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也能想象那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像熟稔地对待他的哪位美女客户时常用的语气,却分明令我一边生理厌恶,一边心里酸涩向外涌。
      无论多久,我清楚自己总有办法被他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而忽然难过或者愤怒。最为讽刺的莫过于知晓却无法控制,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矫情泛滥。
      我也大概是厌倦这种执迷不悟的行为的。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听清自己冷冰冰的声音:“如果你想嘲讽我,大可换个方式。”
      “……不是。”我清楚地感受到吕子乔抓住我的手腕,一阵紧收的力道,带着一种似乎不由分说的意味。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忽然走到我身边,又怎么会在乌起码黑到连我脸都看不清的情况下握到我手腕的。
      “你知道自己有多久没用这种语气讲话了吗?”他感受到了我的挣扎,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反倒轻快地笑了,“从圣诞夜之后就再没有。难得听你损我,久违了。”
      我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他什么意思?他希望我损他?还久违了?他有病吗?
      在我回过神来之前他又迅速开口转移了话题:“不过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被气笑了:“吕子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么。这么黑的天,你还看得清我的脸?”
      良久沉寂。我颤抖的语尾暴露在空气中没有回响,顿时令我有那么一丝的尴尬。加上我的手还被……吕子乔握着,我已经感受到了自己面上在发烫。
      “你看嘛。”忽然又像从哪个飘渺的方向传来的,语气轻却令我心跳骤然一停的一句话,“这才是你嘛。心情好点了没?”
      搞了半天,他是为了让我心情变好?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我本来就还好。就是酒喝多了,头脑发涨出来吹吹风。……不过还是谢谢你。”
      他失笑:“还道谢……跟我感觉得一样,你最近真是太奇怪了啊。不会就是因为看到曾老师一菲终成眷属太感动了?”
      “不是。”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忽然有一种倒出一切的冲动——虽然我并不知道缘由。但这并不妨碍我吐露真心,“我……跟小峰表白了。我主动的。”
      我听见他明显顿住的气声,又是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然后呢?”
      “没然后啦。他不喜欢我,今天打电话拒绝我了。”我道,“不过我第一反应挺奇怪的,也不是没有难过,但更多的是释怀。后来一菲姐说我根本没有多喜欢他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来,其实我从来没幻想过跟他在一起的事。我只是依靠一时的心跳咬定自己对他有感觉,然后呢,根本没多大的执念。所以这样一个结果也算情理之中吧,可能以前我一直迷糊,这几天终于想通了很多事,才态度有些奇怪的吧。”
      “你对他心动了?”
      我的手腕忽然被松开,一时僵直在空中。我揉了揉发麻的关节时才意识到吕子乔方才的问题。
      我回道:“你有认真听我讲话吗?总是get不到重点。”
      “你真的喜欢那家伙?”他却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吐槽,而是自顾自地追问。
      “哎呀喜欢喜欢。为什么不能喜欢人家?又有钱又长得帅人也端正对我还算好,我凭什么不喜欢?不然怎么样?难道我要一直吊死在你身上吗?”
      话一说出口我就意识到了。后悔也来不及。没有办法补救的。在这样一个分明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的夜晚,心跳却剧烈得清晰。
      吕子乔大概永远不知道,我其实很期待他会回答什么。或许洋洋自得道“那必须的我吕小布是谁啊”,或许痞里痞气地开口说“为师不是告诉过你不可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唯独不应该是现在这样。良久寂静后他的声音沉下来,却分明轻的捕捉不到任何情绪:“……对不起。”
      你【】大【】爷【】的。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1-28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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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憋了这么久的眼泪夺眶而出之前,我终究选择以落荒而逃来作为这个不明所以的夜晚的结局。
        认识他这么久,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对不起。因为这句是真心话。唯一的。
        我仰倒在床上,任凭眼泪往四处涌。在昏昏沉沉地睡去之前,胡一菲那句“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他”又一瞬漂浮于耳畔。
        我一阵清醒,咬着嘴唇试图把眼泪都憋回去。
        谁稀罕你。谁稀罕你。
        谁稀罕你。
        可我还是贯彻了人生最**的事情没有之一。又一次为一个**哭到五脏六腑都想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几乎头痛欲裂。我翻个身企图把身体支撑起来,却一个角度不当把自己甩到了地上。脑门磕到地板的一瞬,生理反应的眼泪很快就迸了出来。
        糟糕透顶。又是新的一天的开始。
        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我就一点一点往房门口挪动。够到门边一刹那门又被打开了。刹那脑门又是一阵重击,真的是失去理智的那种疼痛感。我顿时委屈劲儿上头,眼泪一瞬间没有丝毫顾忌地哗哗就往下掉。
        “你没事儿吧?”
        吕子乔。又是吕子乔。一副鲜有的紧张神情,带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大概是看到我哭得像神志不清似的,竟然伸过来一只手想要扶我起来。
        “对不起啊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他弯下腰来,盯住我额头的淤青,忽然语调柔了三分,“我扶你起来吧啊。”
        没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抬起我一直胳膊绕到颈后,另一只手缠在我腰上,带着我歪歪斜斜地立起来。我一阵头晕目眩,脑袋晃了几下就一把撞到他肩膀上。余光瞥见他眉间一皱,估计还是疼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关心的:“你这是昨晚喝了多少酒啊?”
        我忽然有点后悔我昨晚一个劲儿地先跑了。这吕子乔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之前隐约是觉得他好像开始慢慢变化了,但是我真的说不上来。可能越是认识久的人越没有办法概述对方身上的特征,包括任何细微的变化。
        我被吕子乔搀扶到了餐桌上。一菲和曾老师板凳紧挨在一块儿,恨不得坐到对方腿上去。却还是在打情骂俏的间隙望我一眼,道:“快吃吧。子乔特意给你买的早饭,再不吃冷了。”
        吕子乔?特意?我一阵不明所以,扭过头去看吕子乔的时候他却把脸别过去了。
        啧。想不到你还玩傲娇。
        我不动声色地把筷子一放:“我才不吃。谁稀罕他买了。谁知道为什么明明公寓里有还特意跑出去买,献殷勤也不看对象是谁?”
        曾老师刚想开口就被吕子乔的一串炮轰堵住了:“陈美嘉你有病吧,一大早起来呛人?!我昨晚听到你讲话鼻音重,估计你感冒了,好心才帮你去买红糖水和粥。不然你指望吃一冰箱的蛋炒饭?!不噎死你才怪。你还生怕感冒好起来啊?!”
        空气中一阵沉默。良久忽然听到曾老师的掌声和一菲姐拍他脑袋的声音:“可以啊子乔,你居然敢吼美嘉。不怕如来神掌了?”
        吕子乔还没从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中走出来,扔给他一个大白眼。而我就很尴尬了,本来只是想套吕子乔的话,所以想了想还是用平时讲话的稍微有些剑拔弩张的语气说的。哪想他竟一腔苦水,看来也是真的受委屈了。
        不过意外的,相比刚刚起床时的诸事不顺,现在我忽然感到心情大好。想着就拿起勺子准备吃,不忘之前顺带安抚一下吕子乔的情绪:“好好好吃就吃嘛。刚刚我语气重了啊,这不逗你玩呢吗?”
        吕子乔哼了一声算是答复,把板凳拉得距离我老远才坐下。一脸不开心地才开始吃早饭。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1-28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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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常常觉得他就像个孩子。没长大的那种。很多情绪都很鲜明,却又在昭然若揭的下一秒粉饰太平回去。内心里明明应该是寂寞的,却还是佯装喜欢热闹,做一个一头扎进花花世界的虚情假意的人。
          凭我对他的不完整却完全的了解中,早在我遇见他之前他就开始了这样在很多人眼里不可理喻的人生,并延续至今。虽然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听他说过一次——也只是在喝醉后的唯一一次,他像只大哈士奇一般抵在我肩头上,重心不稳地抱着我说,我曾经想过结束这一切……真的……在遇到你之后……美嘉,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认真地想过……
          那天是他的生日。他晚归,带着一身酒气。一进门先扑过来,然后我两一起栽到了沙发上。他眉头是皱的,语气却分明裹挟刻意制造出来的轻快成分:“我今天……找到工作啦。虽然他们说……有半个月的实习期……”
          记忆中他眉眼离我最近的时刻我是看不清的,因为眼眶早已红透,泪水糊了好几层。但那种感觉真真切切,像在上海闷热或躁动的夜晚里他的呼吸就挺留在我的耳畔,温热,却真实。我一面泪流满面,一面却仍然如同喝醉一般沉浸于这样摸索不出明天也难以辨别现状的几近举步维艰的生活里嘴角上扬。也只有在这样的夜晚里才会任凭自欺欺人的念头闪走,拥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顿觉整个世界都在怀中。
          我承认自己是在感情上过于感性的人。换做别人都是被牵着鼻子走,但在吕子乔这里,我是真的听从内心想法安安静静地走下去的。
          那大概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能够彻底封锁理智挥霍莽撞与大无畏的日子,到底是年轻,空有一腔无知的热忱也能咬着眼泪也捱过去。也已经算不清那时候认识吕子乔有多久,又是从哪一天起我们表哥表妹的行骗面具被彼此如何拉扯撕破。也许是他第一次替我对追债的人挥拳而向,也许是在我收留难得被失恋的他的那天晚上,他一言不发地吃完我做的蛋炒饭后起身从腰后轻轻地抱住了我。力道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只是在我没有挣开那双手并一点点转身过去回拥住他来默认承受的时候,并不能分辨清楚这份温柔的含义。是为找到舔舐伤口的救命稻草而混淆了释放温存的对象,或者仅仅只是氛围使然,触景生情。但我知道我这样回应的缘由,在他的脑袋离开我的肩头,一点点凑近我的脸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隔着一层遮罩物我也能看清他面部的俊朗的轮廓,所以捧住他脸的时候手都在抖,连同心底乱掉的节奏一起再难平息下来。后来我自欺欺人了多久也难以追溯,直到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像我当初捧住他的脸哭喊着戏称一样有点颤抖。温柔又谨慎,一瞬给我宛如少年青涩却诚挚剖白心迹的错觉。
          事实证明错觉永远都只会是假象,即使死死抓住一线冒出苗头的温存去渴求证实也难以避免无疾而终的结局。跟吕子乔分手的那一天,或者应该更确切一点来说,是他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用具体行动单方面宣告我们彻底破裂的那一天。我突然就丧失了想要流泪的欲望,一双眼干巴巴地盯着颜色一点点转深转暗的天空,磨破的脚底一阵一阵抽痛,甚至盖过心底压根儿泛滥不起来的痛感。麻木的情绪涌上来太早,我那时候要是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又要以不伦不类的重逢形式遇到他,一定不会提早把这段经历归类于最常见的,自己人生无数段以失败告终的恋情之一。在王铁柱和田二妞的婚礼上我才彻底明白这些感情之间的差别。那些失恋的片段必将由清晰的记忆变为不再鲜活的标本,加入防腐剂之后再难激起我情绪上的波澜。但吕子乔之于我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变质的产物。它可以泛酸,可以改换形状,可以炽烈灼烧又迅疾冷却结冰。但始终难以如一潭死水,不再百爪挠心般困扰我、折磨我、伤害我。我也分明知道后果,却一再地被打回原形,重蹈覆辙。
          我从来没对吕子乔说过我喜欢他,他好像也没有。但我们在拥抱、接吻、抓住对方这根救命稻草相互取暖的时候从没有怀疑过彼此。如果要他像对待其他女朋友的时候那样虚情假意地表演出深情款款的样子给我看,那不如自始至终他什么都不要对我说。我们依旧挣扎在懂事成长和泛滥情感的界限拥抱、接吻、相互取暖,但也不再认真考虑更多以上的事情。就像假怀孕风波之后我也没追着他问那个叫他一瞬露出那样惊恐或称得上失魂落魄的神情的梦,他似有若无避开又不时靠近我的次数变得频繁。我们都在改变,只是这一次,我有逼迫自己及时止损的决心。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1-28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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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1-28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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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1-28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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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对吕子乔说过我喜欢他,他好像也没有。但我们在拥抱、接吻、抓住对方这根救命稻草相互取暖的时候从没有怀疑过彼此。如果要他像对待其他女朋友的时候那样虚情假意地表演出深情款款的样子给我看,那不如自始至终他什么都不要对我说。我们依旧挣扎在懂事成长和泛滥情感的界限拥抱、接吻、相互取暖,但也不再认真考虑更多以上的事情。就像假怀孕风波之后我也没追着他问那个叫他一瞬露出那样惊恐或称得上失魂落魄的神情的梦,他似有若无避开又不时靠近我的次数变得频繁,无一例外放任我再次不分轻重地自撞南墙上去后又避重就轻地将一切粉饰太平。他最擅长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又驾轻就熟的伎俩,而我也没能好到哪里去,我是长情又专业打配合的共犯。
                要是吕子乔知道我怀揣这样复杂又分明裹挟自欺欺人情绪的念头百感交集地享用着他不甚坦率的早饭服务,大概率会跟我觉得自己又**又矫情的反应如出一辙。所幸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读心术,他难得一眼扫过来的时候我却下意识仓促地垂了脑袋,整张脸都快埋进饭碗里。曾老师和一菲姐早早吃饱喝足快快乐乐迈向热恋阶段的第一步,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开始约会。偌大的餐桌上只剩我和吕子乔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排空气,他好像是想要看着我,但我整个人眼睛都快要贴进碗底。
                几近荒诞的沉默持续了一阵,半晌忽然听见那头他的声音传过来,闷闷的,像被蒙上一层纱布:“昨晚的事儿……对不起。”
                有的时候觉得不再难过,或者经由难过的情绪变为某种啼笑皆非的尴尬和自嘲式反省,也许真的只需要一瞬间,一个无关紧要地闪进大脑的念头。我大概是太熟悉这种感觉,在他难得剖肠开肚般拿出真切的情绪摊开在我面前的时候,无非就是这样几种结果。横竖都是他真情实感地道了歉,转身拍拍屁股歉疚情绪就一笔勾销。说到底,他在我这里,顶多多出来一份需要不断向我求证的获取认可和存在感的,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安心满足的,自我宽慰。
                于是我抬起眼,死死盯住他一如既往的,不知道表演过多少回的真挚表情,似乎要看穿到底一般。但开口音量却轻得我自己都在怀疑耳朵,我听见自己笑了一声:“你不是一张嘴挺能说的吗,怎么到了我这儿一句别的词儿都憋不出来?还委屈你反反复复摆出愧疚态度来敷衍我,我是不是还该谢谢您拨冗回复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美嘉。”吕子乔两只手绞在一起,扭曲宛如两滩烂泥撕裂又纠缠,语气因而也沉了下去,像挣扎于某种抉择一般,有种无法回避的狼狈感,“昨晚……我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意思,确实是我的错,我欠你的太多了。但是我的道歉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是说你活该放不下,或者嘲笑你失恋。”
                我有点意外,大概是时隔多年看见他这样的表情,额角刘海乱了一大半,垂下来盖住了一只眼,另一只也被笼罩在那一片阴影里,像沉的抬不起来的渐入深夜的天幕。又或许是他的答复内容居然太像人话,我一时居然找不到措辞来形容心底涌上来的那种感觉。究竟是没办法痛下决心及时止损的,永远掐不灭的那一点点破土而出的对接下来展开期盼的情绪。还是单纯的,在这样一个晃神的瞬间,我忽然有种跨越万水千山的时光倒回的熟稔感。我再清楚不过那种感觉,是我自始至终难以割舍,又分明贪恋深陷的,心底最软弱的一部分。
                我知道自己再开口一定会带了哭腔,沙哑的,难以自控地挥霍着自我感动的:“……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距离我不算太远的位置,伸手过来抚上我的脸,动作极轻地替我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掉下来的眼泪,像很多年前那样,像每一次逢场作戏又分明卸下盔甲动了感情的时候那样,温柔得矜贵,“你愿意,等我一段时间吗?”
                眼看着我就要抬手一巴掌甩过去,他赶紧拎起剩下半截话继续讲:“我最近在找工作,准备找到了之后再来跟你说的。没想到你昨晚喝了酒突然蹦出那种话,我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才口不择言的。”
                我眯起那只眼泪都还没掉干净的眼,恨不得斜着视线质疑他:“找前女友求职?”
                “谁叫她刚好是做职业顾问工作的呢。不过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找她了,而且她也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两岁了。”
                我继续跟进:“不是还有两个为了你打起来还把你那破机子扔到酒里去了吗?”
                “那两个不是前女友,是我做励志师时候的客户。碰巧到这附近旅游,在酒吧看见我就吵着要签名,结果没控制住力度。”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不信也没有关系。”吕子乔说,“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你,也是为了自己。下个月我就三十了,我的人生不能再这样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1-31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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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抽抽鼻子,笑得不算太明显:“浪里小白龙也服老?”
                  “不仅服老,还服软。”我看见他咧嘴笑开,替我擦眼泪的手一点点滑下来,温柔如一个吻一般落在我一侧脸颊上,“我不想再做噩梦了,我想遵循内心想法地活下去。这是我好不容易确定存在位置的心脏给我发出的指示,也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真切的意愿。”
                  然后我也咧开嘴笑了。眼泪还没完全止住,落在嘴里咸腥一团,别扭又滑稽。但意外的,至少在这样一个片段发生的瞬间里,无论如何,它真的一点儿也不算糟糕了。
                  Fin.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1-31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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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了什么鸡掰……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1-31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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