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随姑姑往隆禧殿礼佛，然几个小辈的不多时便回到殿外，只剩几个姑姑在殿中。我身边立的便是武安容的贵女，宫中女官拢共就那么几个，加之年岁相近都有来往，见前后也没人关注这边，便悄声问道】
容宫正，【一瞥一旁鞭炮声传来处】您待会儿去放鞭炮么？
【今日宫里四处有人放炮，我也想放摔炮，非常想。】

（宫正要去隆禧殿礼佛，我一向是无可无不可的，便应下了。她在殿内焚香净手，而我垂着头在一旁站着，想的却是晚间要去知姐那儿喝她煲的汤）
（末了，忽的闻耳畔一女声怯怯，我回过头去瞧她）：放炮？（我想了想）：放什么炮呀？

摔炮呀。
【见她搭话，便将放在小袄口袋里的木盒子拿出来打开，将里面的物事摊在她面前。怎么说都是宫外来的女儿家，应该都见过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况且宫里现在也时兴这个。远处应景传来几声轰响，我又道】
若是想要放些闹腾的，我们可以去找些窜天猴什么的——
【又将木盒伸到她面前】您要不拿去瞧瞧？

（我凝神细瞧了她一会儿，辨认清楚是尚食局的小陆。新入宫的小姑娘呀，这种时候总是站不住的。但我不会苛责她，我只是示意她看殿内）
：姑姑们还在里头礼佛呢。
（我伸手从她的木盒里取了两响摔炮）：不过摔炮倒是可以，总归动静小，也不会教姑姑察觉。

【倒是忘了这码事儿。】
哎呀。
【缩着脖子轻声道了句糟糕，又见她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还纵容我玩这些不上台面的小玩意儿，一时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恨不得生好几张嘴来接连夸她】
您真和善，遇着别的姐姐说不定还要说我几句不妥的。
【算着远处炮声的间隔扔出一颗摔炮，砰的一声正与远处下一响重合，我瞧着像偷吃糖成功一般，忍不住回头对着她笑】您要不也来玩？

：今日是年初一呢
（我话未说完。简而言之，就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们做什么都该被原谅，何况只是这样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我看她向不远处扔出一颗摔炮，又想起那日的雁来，我笑道）：我有一个朋友，胆子很小，就只敢这样玩玩摔炮。嗯，像你一样要扔的远远的。（我向不远处一抛）：可我又觉得，要扔在眼跟前才有趣呢

大年初一祝您安康呀。
【我学着那些戏里的送财童子对她作了个揖，又抽出一颗摔炮正要扔，便听着她下一句，不由得一愣】
扔近的呀？我也只敢仍远远地。
【我的确是要扔的远远的，就是生怕炸着自己，闻言倒也好奇扔近了的乐趣，便学着她的样子，这次稍稍扔近了些，但仍觉着扔太近还是不敢，便又问】
您不怕炸着裙角么？

：那多没趣儿呀
（我叹了口气，道）：你瞧，扔的远远的连个响都听不着，扔近点儿好歹还能看个花儿，是不是还是扔近点有趣？
（话音刚落，便瞧见前头喧闹起来，想来也是几位姑姑回来了。我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站好。又朝她眨了眨眼，让她下回再来寻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