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不负如来不负卿》新版】
虽然作者声称写作目的是为了让佛法浅显易懂,但我于小说中,未见“大车”,未见“小车”,唯见“开车”。难道是我太高岭,还是我太愚钝了?
旧版《不负如来不负卿》目前已经无法找到,既然新版是作者花费心力的修改成果,那么在此依据新版进行评判。
《不负如来不负卿》据说对史料相当考究,不过我对十六国历史并不熟悉,所以针对历史事件以及其他历史人物不妄加评论,重点需要讨论的是,小说中的罗什思想存在哪些问题。
虽然,我们可以将时代下的鸠摩罗什看作相对普通的人,无需用后世眼光将其视为贤圣。罗什早年的出家原因可以是离不开母亲,可以在选择进修大乘还是小乘的时候陷入两难,也可以像凡俗之人一样拥有爱情。但是,小说中罗什的语言风格与其专业水平极不搭配,即使早年的罗什不需具备非常高的佛法修养,但也不至于言辞完全不合佛教理念。
举例小说中罗什的一些台词:
“艾晴,是佛祖让我遇见你。”
“你是尊佛主之意来罗什身边的么?你是仙女。”
“佛祖真的太厚待罗什了,他让你回来了。”
让鸠摩罗什说出这种台词,显见对佛学基础知识的无知,在佛教理念中,佛不是神,从不主宰人类命运。人类命运没有所谓的主宰,人类由于自己作所的因,带来所谓不同的果。
还有,罗什成亲的时候,弗沙提婆对众人说艾晴是:
“受佛陀所遣,来助法师渡劫。”
“若有人再为难法师夫妻,不知佛陀还会有怎样的惩罚呢?”
在佛教理念中,佛陀从不惩罚人类,惩罚人类的是人类自己的果报。即便弗沙提婆一介俗人,佛法修养不高,但在全民信仰佛教的龟兹,应该也不至于犯这等低级错误。
罗什为了艾晴撞柱,看到艾晴回来给自己放了三天假期,这一系列感情化行为,与真实的罗什必然大相径庭。而穿越女主艾晴,历史原型仅是龟兹王女这样的模糊记载,并不是形象丰满的历史人物。如果仅仅视为古言小说,就不再多加批判了。但是,小说将重点篇幅放在普及历史和佛教习俗方面,甚至感情方面依然占据很大篇幅,反而对佛法思想的阐述缺失太多。
稍微提及一个细节,在描写罗什主持的一场观音祈愿法会时,艾晴对观音像的形象与后世进行了对比。可惜的是,普及知识到这里戛然而止。其实,如此大好时机,若想弘扬佛法思想,难道不该让罗什发表一番“相”与“非相”以及“名为相”的详细论述吗?虽然此时《金刚经》并未译出,但理念总归大同小异,何况梵文原本应该是有的。类似情况不止于此。整部小说文字的分配,侧重于普及历史知识,甚至更大篇幅渲染罗什的艳情史,而对佛法理念的申说,即使内容浅显的表达,我之所见,依然非常稀少。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罗什假死与艾晴回到现代的结局。罗什仅仅为了艾晴,生前死后一切责任全都不顾。佛教徒注重灵魂,轻视生命,注重来生,轻视今世。小说中的罗什于佛教戒律,今生已经犯下很多错误,但是不仅不去赎罪,反而以这种方式苟活于世,扪心自问,灵魂能够得到安息吗?小说中的罗什,真可谓不负艾晴,尽负天下众生。
在这里,再提一下网剧《不负如来不负卿》。虽然剧版很多人物形象被毁,而且智商也被拉低,但在立意上,相对得到了很大提升。剧版罗什有一句台词“佛不是商人,不会与人交易。”这种台词才能符合罗什的专业水平。在佛教理念中,求佛帮助没用,不如多做善因。并且,剧版将穿越时间改成了2317年,再加上一些未来世界的设定,带给人一种《美丽新世界》的反乌托邦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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