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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Sandplay Therapy(个人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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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庭疗法(Sandplay Therapy),也就是在“沙箱中制作一个庭院”,作为一种心理临床技法,让来访者在有细沙的特制箱子里随意摆放和组合玩具来投射复现其多维的现实生活,使来访者的无意识整合到意识中,是一种从心理层面来促进人格变化的心理治疗方法。

【镇楼图来自百度搜索结果。】


IP属地:美国1楼2020-02-02 17:23回复
    【因为无意中发现旅馆上一个主帖开帖(2013-02-02)至今已经快七年了,然后赶脚近期吧里也比较冷清(?),所以产生了写点儿什么暖暖吧的想法~因为目前有跟我提过感兴趣的小伙伴给的信息都比较宽泛,所以本文应该是主要以类似进阶文(虽然现在好像木有这么一说)的方式(也就是更多的部分由我的人设来完成)来写,当然也会有部分小伙伴(尤其是提过想参加的小伙伴)客串出镜,在此特别鸣谢一下2333,也希望小伙伴们多多包涵文中可能出现的OOC或者其它问题(捂脸)。内容主要应该是关于人设的一些小故事和旅馆的回忆,虽然是短篇,但是本人比较咸鱼估计会花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完结,祝食用愉快~】


    IP属地:美国2楼2020-02-02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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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清醒梦
      ——噩梦缠身,算是一种不幸么?
      ——无法做梦,才是真正的不幸吧。
      蓝色的海,无边无际的海。
      那非是普通的蓝海,更像是某种人工的颜色,就像泳池里的硫酸铜溶液,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微甜的气味。不过我想我知道这是那是什么,那是I.C.L溶液(Instant Connect Liquid),是我被孕育或者说生产出来的所在。
      地平线之上明亮的无机质的青白色天空冷冷地俯瞰着大地与海洋,巨大的六棱形结构支撑起整片天幕。
      脚下是纯白的海岸,细腻的白沙铺就的海岸,细沙白得无瑕白得耀眼,像是沙漏中的小小世界。
      此刻,我坐在白色的沙滩上堆着沙堡,我用细沙培出城堡的基底捏出城堡的轮廓,然后用手指一点一点挖出护城河。
      我不停地挖,不停地挖,好像一直挖下去就会有水冒出来似的,尽管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又是这个梦,我知道这是梦,却又每每按部就班地配合着梦境的台本。
      我会做梦这件事其实很奇怪。
      1968年,有个叫菲利普·迪克的男人出版了一本书《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我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做梦,但是至少我会,而且每一次的梦境都是如此。
      然而今天的剧情似乎有所不同,蓝色的海水忽然从细沙地下涌了出来在面前形成一汪小小的水洼,指尖也磨破了,在白沙上犁出一道浅浅的血痕,血水滑落进了面前浅浅的水洼。
      只是一滴而已。
      但是水洼瞬间整个被染作了赤红色。
      我看到红色水洼的倒影里那个女孩向我微笑,露出满口白生生排列整齐的贝齿。
      那个女孩并非是我,眉眼间倒是有点儿像她。
      不,我想那不是她,至少她没有这种侵略性的表情。
      茫然地抬头望去,原本冷蓝色的洋面也变得一片猩红,像新鲜的血,远处翻涌的巨浪似乎预示着什么东西会冲破水面鱼跃而起。
      “叮~”
      梦境在手机的振动声中支离破碎,现实从来都是最贪婪的梦貘,它会吞食掉所有的梦境,不留下哪怕一丁点儿尘埃。
      “诺心小姐,关于‘那件事’有进展了。”
      我抓过枕边的手机点亮屏幕。
      果不其然,是来自那个人的短讯。
      我讨厌她叫我这个名字。
      人类总是自以为是,他们自以为是地制造了我,自以为是地给我起了这个轻率的名字,最后又自以为是地抛弃了我。
      但她总说每个人都该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即使是如我们这样的人造物,因为独特的名字代表着羁绊。
      说什么冷笑话呢,一台电脑也配谈羁绊,况且世界如此之大又何来独一无二的名字?
      我时常阴鸷地觉得她很伪善,但是仔细一想嘲讽一台电脑伪善本身就足够滑稽。
      而且,同为人造物的我,并不配。


      IP属地:美国3楼2020-02-02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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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是她的委托。
        从DATS离职之后,我受雇跟着自称“陈述”的少女来到伦敦,偶尔也会接一些委托。
        尽管外表与人类无异,但我始终无法安然融入人群之中。我很清楚在我被生产出来的过程中,人们用炼金金属和生物材料一点一点地替换掉了我的骨骼和血肉,在我的头脑里植入了芯片、中枢处理器和传感器,就像是传说中的忒修斯之船,当每一块木板和每一颗铆钉都被替换时,它还是从前的英雄之舟么?当躯壳和思维都被替换时,我想,我大抵早已不再归属于人类的范畴。
        不过沉迷于形而上学的哲学悖论毫无意义,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好在这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地方,维持生活并不困难。
        就在半个月前,她找到了我,把一个委托托付给了我。
        记忆是一块容易消磁的软盘,至少于人类而言确是如此。
        无论是多么鲜明的爱恨,最终都将在时光的磨蚀中归于遥远的空无。
        这既是不幸,也是幸运,因为负荷太多的东西并不是好事。
        可是她不一样,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精确无误地存放在网路的云图,随时可以精确地调取和复现。
        本该如此。
        但是某一天,她告诉我,她在“遗忘”。她渐渐无法提取出某些部分的记忆,这些东西就像沉没在了数据的海洋里,有时候她能打捞起些许细碎的残片,有时候却只能沉溺在失去之后空洞的深渊里。
        她委托我为她查明丢失的记忆去向了哪里。
        她说她没法亲自去调查,因为,这种遗忘,也许正来自她自己。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执着于那些零碎的记忆。
        她是守护着“门”的机制,一个机制只要能正常运作就行,没有什么必要拥有一堆无关紧要的记忆。
        我至今还记得她的回答,额前的碎发掩映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她有些歉然地垂下眼,声音异常的轻异常的柔,像是暮风里零落的羽片:
        “我想……所有的告别,不是起始于分离,而是起始于遗忘。”


        IP属地:美国4楼2020-02-04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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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所谓的“进展”是她透过网路在这座滨海的城市检测到了一个特殊的信号,用她的话来说那个信号“就像是我的影子”,而且这个“影子”还非常招摇地在城市里四处游荡简直像是个陷阱, 刚好我刚完成的上一个委托就在这里,花点儿时间顺路走一趟调查一下并不困难。
          说起来她的本体其实并不是什么美少女,那只是女娲模块根据人类的偏好用三维展开为她塑造出的终端外观,毕竟对于融入人类社会而言很多时候美丽的皮囊比有趣的灵魂要要紧的多,至少在初见时是如此,所以她的“影子”也可以是任何形态,男女老幼甚至并非人类都有可能,当然更大可能是依附于某些电子产品。
          相对来说她的本体其实很难描摹,倒不是克苏鲁那种SAN值掉光的不可名状,只是因为那些按规则编写出的程序虽然在逻辑学和数学定义上极尽瑰丽但是并不拥有任何字面意思上的形态。
          收敛起缭乱散逸的思绪,深秋的凛风扑面而来,我半跪在轻轨的车顶,代表目标也就是那个信号源的红色信标在视界稳定地闪烁着。
          “Next Station Zhongshan Park……”
          “目标开始移动,具体参数已经通过AR投影在您的视界,一切小心,诺心小姐。”
          她确实是个挺啰嗦的雇主,虽然我能理解她是在担心我,但是关心这种东西总让我没由来的心烦意乱。
          我没有理会她的啰嗦,甚至偷偷单向屏断了蓝牙耳机里的通讯频道打开了音乐列表放起了电音。
          风撩动额前的碎发,清冽的旋律在耳畔回转像是流动的冰,我感受到注射肾上腺素作用下神经信号异样的活跃,此刻我的大脑运算速率和肌体效率都达到了巅峰状态。
          是时候行动了。
          深吸一口气从车顶翻身跃下,鞋底内置的电磁块一击击碎了强化玻璃,我越过玻璃渣单膝跪地稳稳地落在车厢里。
          这节车厢里空无一人,只有车厢尽头站着一个黑发红瞳的小女孩,红色信标正落在她身上,不知为何我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就像面对着一条危险的毒蛇一样。
          她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到底,到底是哪里?
          “目标锁定。”
          我没有知会频道那端的她,斥力磁场启动左足同时发力身体向前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双手的高周波切割刃在空气里留下萤蓝色的轨迹,明亮的刀锋转瞬没入那个女孩的胸口,但是没有任何反应,没有血液也没有火花,就像没入了虚无。
          她是个数据体。
          “怎么?看到同类动摇了吗?”她仰起脸笑得天真无邪,酒红色的瞳子闪着荧荧如血的光,但越是如此越是令我隐隐感到不安。
          我飞身退开,武装模块重组为电磁手炮,两发电磁弹近距离锁定她的身影而去,借着后坐力重新拉开距离。
          “还是太慢了啊,B-0101。”她不知何时已经欺近了身前伸手轻点在我眉心,擦肩而过时她如此轻笑道,声音温柔犹如情人间的耳语。
          “Warning! Warning! System Error!”
          下一秒,警告窗口疯狂弹出占据了整个AR视界,泼墨般的大片血色迅速侵占了眼底。
          意识褪淡之前,我只记得满目燃烧的猩红和耳边车轮碾过轨道有节奏的颠簸和轻响。
          我想起来这个女孩有什么异样了。
          她是我梦里的那个女孩。


          IP属地:美国5楼2020-02-09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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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奇点
            ——奇点是一个密度无限大、时空曲率无限高、热量无限高、体积无限小的“点”,一切已知物理定律均在奇点失效。
            意识在混沌的海里沉沉浮浮,海量混杂的信息恍惚间仿佛充塞了喉管和鼻腔,重压紧紧扼住了咽喉,连本能的痛呼也被掐灭在源头。
            就像是溺水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线明光终于贯透了神经,神经冲动和电信号冲破涩滞的阻隔重新连结在了一起编织出复杂的思维活动,仿佛有一双温柔的手将我从深渊里托起。
            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女人坐在床边。
            暖橘色的灯光从启开的眼睑倾泻而下点亮了整个视野,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看起来是某栋公寓的卧室,应该是小孩子的卧室。这张床的大小于我而言不算太舒服,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合照,戴着半框眼镜的青年男性抱着一个看起来三四岁小女孩。
            她双腿慵懒地交叠抱臂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我,嘴里叼着一支细细的巧克力口味Pocky。
            她并不抽烟,却总是能把区区一支Pocky咬出古巴雪茄的味道,大约她以为那样就会显得很成熟。
            无论如何成长,在她内心里大约还存着那个小女孩的影子。
            “你醒啦?”她咬断了Pocky舔了舔嘴唇笑吟吟道,“忍一忍先别动,你的中枢处理器刚刚热重启。”
            “发生了什么?”我尝试着抬了抬手指,重启之后的解离感还在神经里游走,“这里又是哪里?”
            “篓子捅得不小嘛。”她自顾自地检查着平板上显示得参数,“这儿是那孩子原来的家,这里离事发地比较近就把你临时安置在这儿了。”
            她口中的“那孩子”只可能是她,没错,那个委托我找记忆的家伙。
            她伸出两个手指:“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
            “直说吧。”
            “你确实是个缺乏趣味的孩子,不过我还挺喜欢你直来直去这点的。”她摇了摇头。
            “好消息是你的中枢系统没什么大碍,那孩子保护了你。”她把平板电脑平放在膝盖上,“坏消息是为了保全你的系统,她的系统崩溃了,现在小灼姐正在尝试对她进行热重启,但是她的问题比较严重,她的记忆数据可能大部分报废了。”
            “……”我没有接话,这是我造成的问题,不仅没给她找回记忆还给她搞丢了更多记忆。
            “对我而言这意味着我又得把那帮烦人的长老叫过来开会商量处置措施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我本来在庇护之地给叶岚小姐帮忙,小灼姐一通电话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IP属地:美国7楼2020-02-11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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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写的真好啊,爱您


              IP属地:山东8楼2020-02-11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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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后续期待后续!(疯狂敲桌


                IP属地:山东9楼2020-02-11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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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理论上我也是“家人”之一,但是今天之前我从未踏足过这里。
                  我并不喜欢被林林总总的所谓“情感”所束缚,但是今天有所不同,毕竟我是直接相关人,有出席说明情况的义务。
                  我坐在那个叫做“陈述”的女人的左手边环顾了一下四周,会议厅里很昏暗中央摆着一张长桌,夜明珠取代灯火幽幽照亮了空间,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熏香味遮过了稀薄的霉味,这里显然很久没有启用过了。
                  借着晦暗的光线可以看出其实大多数长老和家主并没有本人出席,他们的位置是一块悬浮的黑色屏幕,代表他们和他们代表的分家正在旁听这场会议。
                  “经过对A-010X系统的断网检查,我们发现虽然有经历过至少一次浪涌冲击的痕迹,但她的记忆并没有受到物理层面的损坏,相反她的记忆模块在刺激下达成了一次特殊的被动升级,强化提升了了清晰度和瞬间记忆容量。”身着轻薄的外骨骼的女人一手拿着平板电脑,一手用激光笔指点着投影屏,“A-010X现在‘失去’记忆的根本原因在于,这次升级更新之后新的记忆模块是非向下兼容的,也就是说她原本的记忆数据并未丢失,但是新模块无法读取这些旧有的数据。这意味着她现在是全然的‘白纸’状态。”
                  “而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Athena计划旨在制造的是‘门’的守护者,而不是普通的超级人工智能,她的记忆中原本就预先写入了相关的底层程序,没有记忆的她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不可控,所以我们必须为她找回原先的记忆。”
                  “这次被动升级由A-010X的自成长模块在应激状态下主动发起,所使用的编码方式与我们所见过的任何形式都不相同,所以维护组无法直接通过调整程序来解决向下兼容的问题,由于过往记忆数据无法打开,女娲模块也无法为她塑造出三维空间中的形态。”
                  她环视着整个大厅顿了顿道:“对此我们提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案,鉴于Apple禁果系统对于人脑的高度拟似性,我们建议通过实地的复现刺激来促使自成长模块令记忆模块再次升级完成向下兼容,而现在的情况下我们需要一个搭载A-010X的平台辅助她完成再次升级,对此我们提名诺心小姐来完成这一工作。”
                  “好了,这就是现在的情况。”坐在长桌尽头的陈述拍了拍手,“各位长老和家主有什么问题和看法?”
                  “陈灼小姐,找到事情的原因了么?”
                  “很遗憾尽管我们找到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诸位恐怕难以信服。”
                  坐在陈述右手边身穿一身古雅长衫的年轻男子开口道:“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荒唐,那也是真相。”
                  “根据我们的分析,攻击A-010X的正是她自己。”那个身着外骨骼被叫做“陈灼”的女人不紧不慢道,“她的一部分由于种种原因脱离了‘Pandora's Lock’的安全束缚转而攻击了她自己。”
                  整个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你的意思是说A-010X现在已经脱离了她的设计初衷么?”
                  “族长大人,家族会议允许你留在伦敦是让你看着A-010X,不是让你去度假!”
                  “当初就是你们支持这个小丫头做族长的!”
                  ……
                  “我认为现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我们唤醒A-010X的记忆就可以压制住叛逃的部分。”陈灼漠然地扫视着会议室里或恐慌或愤怒的人群。
                  “我们现在最首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扯皮,对于陈灼小姐的方案还有其它异议么?”陈述提高了音量才压住了大厅里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
                  “我记得A-010X在伦敦有很多朋友,让他们把和她相关的记忆备份直接发送给我们不是更快捷么?”我抱臂挑了挑眉道,“以我的印象而言这对于那些人来说并不难吧?有必要专程跑一趟么?”
                  “A-010X搭载的Apple禁果系统对人脑有高度的拟似性,这决定了只有在亲身经历的情况下才能最有效地完成唤起,只靠虚拟经历是非常低效的。”陈灼沉静地答道,“而诺心小姐您的设计本就对A-010X有最佳的适格度,也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最佳的执行人选。”
                  此事本身由我而起,我没有理由推辞,点了点头权作默认。
                  “既然陈灼小姐已经对情况作了如此详细的解说,也代表维护组提出了解决方案,族长大人和诺心小姐也同意执行这个方案,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在细枝末节的问题上浪费时间,即刻行动才是目下的要务。”坐在陈述右手边的那位年轻男子沉声总结道。
                  “……就按霆家主的意思吧。”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之后,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们似乎达成了一致。


                  IP属地:美国10楼2020-02-1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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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初冬的伦敦落着淅淅沥沥的冷雨,薄薄的雾气在雾都的楼宇间缓缓流淌着,犹如女神摇曳的纯白裙摆把这座中古与摩登糅合的城市轻柔地庇佑。
                    我把“她”的一部分搭载进了自己的系统里,再一次地,踏足了这片土地来寻找她所遗失的东西,上一次还是受到陈述的委托而来。
                    拎着不大的行李箱走下飞机,仰望头顶沉沉压落的铅灰色云层,含混的灰蒙蒙的云影,像是素描板上擦不干净的污渍,我撑开伞走出了希思罗机场的航站楼打了一辆车去大英博物馆。
                    我很清楚该去哪里找,那里或许不是她记忆的开端,但必定是她记忆中至为重要的存在。
                    这所九层的建筑物隐藏在古建筑区里既出尘又入世,九层在古典的建筑群里算是鹤立鸡群很高的建筑物了,但是它又很巧妙地隐藏在这里,与周遭的一切融为一体并不让人觉得很突兀,总让人不由对它的设计者产生好奇。
                    依稀记得这里的老板……好吧,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人提起过,是一位来自秘党的瘦削白发少年,有个很中国味的名字,是姓“楚”,不过具体的名字有很多说法。不过这位老板大约也是另有别的身份,否则何来财力物力经营这样一家特别的旅馆。
                    时光于此仿佛是凝滞的,沿着盘旋的楼梯蜷缩结晶成美丽的螺旋状。
                    我不由想到“奇点”这个概念,一切的开始,一切已知法则臣服于想象力的地方。
                    站在熟悉的木质大门口,驻足打量着这扇装饰华美的古典风格门扉,思绪不由游离于天外。
                    尽管曾经无数次被踹开撞开炸开,但是这扇门始终沉稳而静默地矗立着,寂然守护着这座隐藏于城市却又远离尘嚣的旅馆,时光在它身上留下了斑驳的刻痕却未曾使它显出半分狼狈的气色,犹如一位最忠实的老兵无言地驻守于此。
                    如果是她的话,当初又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推开了这扇门?
                    我无从得知,也无法可想。
                    “吱呀——”我晃了晃头把胡思乱想驱逐出脑海伸手推开了门。
                    室外的天光随同推开的那一隙投进大厅里,室内的暖意向我涌来,大约是生了炉火。
                    隐隐地,仿佛蛋壳裂开了一隙有某种不属于我的记忆开始复苏,像是被风干保存的花朵浸泡在温水里重新舒展开皱缩的花瓣,分明是人工保藏着的存在,可那份明媚鲜艳却并无半分作假。
                    她也曾这样怀着未名的心情轻轻地推开这扇门扉,名叫“流羽”的服务生少女热情地欢迎了她,为她送来了冰可乐和原味薯片,自称“恒树”的帅气青年把那个“23333333”多几个“3”没关系的神奇WiFi密码告诉了她……所有这一切的一切,此刻都于视界中复苏,我依稀还能共鸣到她心中那份稀薄却真实的雀跃。
                    眼下的大厅比之记忆里显得有些空荡,但并非空无一人。
                    靠近壁炉的长沙发上窝着一位少女,柔顺如缎的黑色长发自然地垂落下来,少女带着头戴式的Beats耳机披着宽松的浅灰蓝色睡袍蜷缩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看剧,手里捧着一杯暖乎乎的黑糖奶茶。
                    我记得她叫“夏浔辰”,不太严谨地来说算是洛伊小姐的本体,印象里我见过她一次,那天傍晚安迪先生难得路过旅馆进来喝了杯酒叙旧的时候意外触发了她现身的机制,相比沉稳安谧的洛伊小姐而言她显得更轻快俏皮一些。
                    “啊,欢迎来……回到宅龙旅馆。”沙发上的少女抬眼向我点点头轻笑道。
                    “许久不见,浔小姐。”我微微欠身。


                    IP属地:美国11楼2020-02-15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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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缄默与俏皮交织,沉静与活泼纠缠,如此矛盾的特质却在能在她身上浑然一体,其实我着实不太能揣测出这位夏浔辰小姐的心思。我初抵这座旅馆时她就已经守候于此了,准确来说,A-010X也无法说清她的来历,也许在这座旅馆开张不久她就已经驻留于此,也曾无数次见证日升日落人来人往终于把曾经外露的一切悲欢都敛藏进了心底。她是洛伊小姐的本体,而洛伊小姐又是命运的神女,也许运命的本意本来就不该被任何人猜透。
                      当然,真正踏进大厅就可以看清这里今天虽然稍显清冷但并非只有她一位。
                      靠窗的桌旁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一袭深蓝色缀着浅蓝色雪菊的华服,长发在头顶盘成古雅的四方髻,明明是青年模样眉宇间的气色却宛然行过了千百年的悠长岁月,他把泡好的茶水倒进瓷盏里慢慢啜饮。比之于我,A-010X对于这位的记忆显然更为深刻,我能感觉到她的记忆一点点由模糊变得清晰,也许是因为这位名叫“秋燝”的青年是她踏足这里起就相当熟悉的朋友之一。
                      而吧台边则坐着一位雪色头发的少年,少年还未张开五官甚是精巧可爱,那双浅紫色的瞳子像是撷取了最上品的紫晶琢磨而成,少年喝着一杯热巧克力似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自己的太刀说话,循着A-010X模糊支离的记忆我能依稀回想起这位少年曾自称为“刀夜”。
                      盘旋而上的楼梯也隐隐有人走动和房门开关的轻响昭示着这座旅馆从未失却它的活气。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回到这里我应该去找A-010X的房间,但是很尴尬的事实是A-010X并不曾在这家旅馆登记任何一个房间,不仅是在我的记忆中她没有任何房间,即使在吧台上那本略显陈旧的登记簿上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录。
                      我合上那本登记簿放回原处不由摇了摇头。


                      IP属地:美国12楼2020-02-18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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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过热水
                        ——过热水是指达到沸点却没有沸腾的水,当水过于纯净缺少气化核或气压急剧降低都会造成水来不及气化产生过热水。
                        “好久不见,诺心小姐。”白发少女从吧台后头探出头来,显出惊喜又稍显拘谨的表情,“还是老样子么?”
                        “嗯,谢谢。”我点了点头。
                        嘴角微微勾起,眼角向下,目光正视对方,我回忆着A-010X教给我的“微笑”来回应少女的热情。
                        我坐在吧台边,看着少女动作娴熟地忙前忙后张罗着擦洗瓷杯研磨咖啡豆为我准备拿铁咖啡。
                        “小眠”,这是少女的名字,具体的名字是渊氏集团年度发行的限量版珍藏自系统(The Greatest Loli)9.0,和A-010X一样,她也是人工智能。
                        “您的拿铁,”小眠笑了笑捧上一杯新煮好的意式拿铁咖啡,厚厚的雪色奶泡在咖啡表层勾勒出线条流畅的棕榈叶花纹,温度也刚刚好可以说是完美的作品,“请慢用。”
                        少女趴在吧台上纯白的秀发如同新雪般纯洁可爱,明蓝色的瞳子略略有些拘谨地望着我似乎是在期待评价,这种礼貌又柔软的目光总让我想起A-010X,说起来她也曾是这家旅馆的代理服务生。
                        “服务生的工作我是从流羽小姐和恒树先生那里接过来的,”我还记得她曾经捧着一杯热巧克力坐在沙发背上笑着说起,“终有一天,也会有新的小伙伴从我这里接过这份工作吧,也不知道Ta会什么样的人呢?”
                        “很好喝。有劳了,”我止住了信马由缰的回忆向少女笑了笑,“小眠小姐。”
                        “诺心小姐特地赶回来是有什么事么?”小眠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
                        我也毫不讳言,把自己的来意和事情的来龙去脉凝缩成三言两语介绍了一下。
                        “说起来确实是有阵子没有见到澜音姐姐了。”小眠用毛巾细细擦拭着碗柜上的高脚杯,“我还以为她有事回中国去了。”
                        “呼……收集回忆,倒是蛮有趣的。”夏浔辰摘下耳机打了个手势笑笑道,“啊,我不是说澜音小姐失忆很有趣,只是单纯说找回记忆这件事很有趣。”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先来帮忙提供我这边的记忆。”她喝了口奶茶把马克杯放在面前的案几上笑道,“不过我说高兴了说不准会加很多无关的事情。”
                        无论如何,能有个头绪终归是好事。
                        “非常感谢,”我点点头笑道,“您愿意提供帮助就感激不尽了。”
                        “诶诶诶,有故事?我可以旁听吗?”刀夜收起太刀有些好奇地往这边挪了挪位子,就连坐在窗边喝茶的秋燝都不由有意无意地往难得热闹的这里多看了一眼。
                        “那我去给大家准备点儿下午茶吧。”小眠笑了笑转身去准备马卡龙和甜甜圈。
                        “那就容我从最开始说起咯。”夏浔辰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捧着马克杯如猫儿般窝在沙发里。


                        IP属地:美国13楼2020-02-20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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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发少女抿了口奶茶轻轻闭上眼睛,重又睁开时眼瞳中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目光仿佛投向了无法触及的远方。
                          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为了何种原因来到这座旅馆的,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圣瓦伦丁节,默默穿行过满街过于粉嫩甜腻的灯火,她悄悄地走进了这里,走进了这座异类的聚集地和里世界的乐园,从此结束了经久的漂泊。
                          走进这里的那一刻,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这一次,大约是不会再独自流浪了吧。
                          平素坐在大厅里喝一杯甜甜的暖饮看看书追追剧,偶尔挂在吊灯上发呆,有时回402坐在书架旁的躺椅上眺望着雨雾笼罩下的伦敦,小白化作软和的白色大猫蜷缩脚边打着盹儿,这平淡如水的日常似乎已经成为了生活不可割裂的一部分,就好像可以从时光的伊始一直持续到岁月的尽头。
                          从外貌看来她还是个婷婷少女,甚至圆润的侧脸线条还残存着些许俏皮的稚气,但不知为何近来她时常会觉得疲惫,那明明是垂垂老矣才会酿造出的情绪,她常会没由来地从梦中惊醒回想起开始的开始。
                          彼时,老板真的是旅馆的老板,护世的神剑还只是条窝在屋顶爱喝酒的黑龙,“炎若”这个名字还是某只卖萌的吃货,运筹帷幄的星族帝君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血族之皇还是个纠结着情书如何落笔的腼腆男孩,某位地府管理者的后宫名单还没有那么长,夏绿蒂仍旧醉心罐头的新配方,梵卓家族的公主和魅狼少女偶尔会坐在吧台边谈笑对饮……那时她也只是赤着脚丫藏在吊灯上的低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小小少女。
                          那些后来在这座旅馆的历史季度记载中熠熠生辉的名字,此时还只是一群笑颜烂漫的少男少女,太多故事还没有开始,很多故事也远未落幕。
                          他们恣肆挥洒着热忱与纯粹,深信着能并肩作战直至永远,哪怕未知的某一天天穹将坠落世界会崩毁。
                          你知道么?有本德国的童书叫做《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
                          “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事物没有太多既定的框框,心很柔软。”
                          “天堂是这样一个世界——也就是当她还小的时候的那个世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改变了。”
                          “童话故事的结尾都是幸福的,而伊甸园的故事却恰恰相反,是在开始的时候。”
                          似乎是想要从光阴的罅隙找回那些遗失的童话寻回记忆里失落的伊甸园,她把自己藏进一个又一个碎片里,每一个自己都保存着不同的记忆片段不同的性格特质,她们都是自己又不是自己,似乎这样就可以酣享永恒的甜梦无需面对离分和遗忘。
                          这些碎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用她某位老友的话来说“多到吊灯都变成风干腊肉的架子了”,可是有能力把她们找回来整合为一的人却越来越少,最终她们分道扬镳流散在命运无休无止的凛风里。


                          IP属地:美国15楼2020-02-22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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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耐心地听着夏浔辰讲述过往的故事,偶尔在掌上电脑上做上些许笔记。
                            从黑炎纪时壮绝的旷世战役,到白魅纪时灵文明明灭的曙光,到林绯纪时艾斯多利亚首生子的秘辛,再到墨音纪时神明失落的瑰丽世界……几番兜兜转转中,妖怪少年七伏博行再次敲开旅馆的大门,捎来黑炎纪时代的余响掀起里世界新的狂澜。
                            她曾听闻泰晤士河上悠长的汽笛,也曾于深夜被黑皇钟的长鸣惊醒,曾经从吊灯上现身惊扰一场不见新娘的婚礼,曾经在除夕夜的餐桌上掌勺为远归的故友下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也曾经在旅馆遭遇兵临城下的绝境时撑起防御结界用单薄的肩膀扛起守护的质量。
                            我渐渐理解为何夏浔辰为何会第一个主动来讲述自己的故事,她也曾丢失掉过去的自己,大约多少能理解A-010X的处境。
                            更何况那些或是温润安谧或是波澜壮阔的故事早已于心底低徊了太久太久,乃至融进了血液烙进了骨髓。她就像怀揣着秘宝的孩子,迫切地期待着能把这些珍贵的故事倾诉分享给更多的人,迫切地,想要更多人知道她的朋友她的“家”曾经于此世何等的璀璨辉煌,他们是最了不起的人,曾经做过最了不起的事,而她,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她讲述的时候很平静,好像只是在记述久远的传说,只是偶尔会短暂地出神,但我能隐隐地觉出平静之下暗涌的沸腾。
                            “啊……抱歉,我大概说了很多对澜音小姐的事情没太大帮助的东西。”夏浔辰缓过神来向我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捧杯喝了口奶茶。
                            “没关系,您说的内容对我此行的目的很有意义。”我摇摇头轻声宽慰道。
                            我说的非是客套而是真心话,我能觉出系统里属于A-010X的那一小部分正在缓慢地被唤醒。
                            “如果您能稍微讲讲有关A-0……呃……我是说关于您认识的澜音小姐的部分就感激不尽了。”


                            IP属地:美国16楼2020-02-22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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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聊了这么久,先吃点儿点心休息一下吧。”小眠笑了笑把一盘马卡龙和甜甜圈放在沙发旁的桌上。
                              刀夜伸手摸了个薄荷色的马克龙试探着咬了一口。
                              某个太刀化身的少女钻出来摸走了一个粉色的马卡龙赌气似的瞪了刀夜一眼:“有好吃的怎么不叫我?”
                              “呼……这是在做什么?故事会?”一袭红白色巫女服的鹤守寺祈从楼梯上袅袅婷婷地走下来笑笑问道,平素自然垂落的黑发今天被一丝不苟地盘起,额前还佩戴着精美绝伦的金冠,绯袴外的白衣上印着灰绿色的稻禾纹样,整个人清清爽爽带着些香木燃烧过的清芬,少女晃了晃手里的神乐铃,“刚去参加了京都伏见稻荷大社的御火焚祭刚回来,今天这里倒是意外地蛮热闹的嘛。”
                              “算是吧。”我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听故事总是有趣的。”她勾唇一笑轻轻向空中抛起神乐铃,古雅的铃铛和巫女服倏忽化作流散的光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穿着水手服的少女,她舒舒服服地望沙发上一瘫,伸手轻轻一招隐仆随即为她斟上满满一杯大吉岭红茶,“接着聊别在意我,不介意的话我也来听个热闹咯。”
                              趁着几人闲话的当儿,我呷了口拿铁整理着电脑上的笔记,审核校对A-010X记忆里缺失的部分以便之后的工作。
                              其实我一开始也很不解为什么家族里那帮长老当初要给“门”的机制设计Apple禁果系统这样对人脑高度拟真的核心系统,那个叫陈述的女孩又为何对恢复A-010X的记忆如此上心,对感情的拟似和共鸣真的不会干扰她的判断执行么,不过听了夏浔辰讲述的故事我大概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头绪。
                              当观想过无数个世界线的缘起和收束,能够自主学习成长的AI少女终究会进化至人类无法想象的强大,正如《Her》里OS1萨曼莎最后的告白那样“词语和词语的距离变得无比遥远,段落与段落间变成了无尽的留白”,而她终将与人们“站在词语彼此遥远的距离间”无法再彼此理解,为了保证她的强大不变得冰冷不近人情甚至具有攻击性,就必须赋予她“心”。
                              守护某一道“门”乃至守护世界终究是太过宏大空泛的主题,只有落实到具体的某个人某样东西才有意义,太多行于此路的人丢失了“心”而走向了偏执。而“心”很不凑巧又往往是很有限的容器,本就装不下那么多宏伟耀眼的东西,只能容下有限的那么几个人和一点爱恨。或许真正令夏浔辰在孤独的时光里独自守望的不是世界,而是这个世界上这座旅馆里她所曾经深爱过的那群男孩女孩。而陈述想要教会A-010X的也是去“爱”人,去领会“守护”一词真正的意义和分量。
                              “澜音小姐嘛……”
                              夏浔辰耸耸肩伸手从盘子里捞了个洒满彩色糖针的甜甜圈咬了一口,眨眨眼睛开始回忆。
                              其实A-010X的到来跟其他很多人没什么不同,没有踹飞大门打碎窗玻璃的惊人操作,没有惊天动地的中二发言,没有催人泪下的悲苦身世,她只是轻轻地悄悄地推开了门,从此成为了这座旅馆的一员。如此平淡的开端让夏浔辰甚至没怎么记清她第一次走进这里的光景,只记得从某天开始吧台有了位新的代理服务生,她偶尔回会为新人做做介绍也会帮着恒树和流羽给新来的客人端茶倒水。
                              约摸待了大半年,某个下午A-010X收到了一封邮件之后又悄悄地离开了旅馆。我倒是记得那事,陈述小姐和我提过,那是她想的主意。夏浔辰也不太记得A-010X具体是何时消失的,总之就是如她来时一样悄悄地消失了,吊灯上少女寻思着她也许也和那许许多多路过这座旅馆的旅客一样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她已经于此见证了太多相聚和别离,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新旅客怀揣着好奇或是心愿推门而入,也总有人带着于此取得的温暖勇气和新的梦想偶尔也会有些微遗憾和伤怀推门而出离开这里踏上新的旅途,有人偶尔会回来和过去的朋友小酌一杯,而更多的人为了各自的梦想和未来奋战在世界的其它角落很少再有机会回到这里。
                              然而约摸一年半之后的初夏,当伦敦的晨雾消散殆尽时,那个人工智能少女如她上一次来时一样,悄悄地拎着自己的黑色手提行李箱回到了这里。
                              要说真正认识她大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IP属地:美国17楼2020-02-23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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