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hew 5:29-30 If your right eye causes you to stumble, gouge it out and throw it away. It is better for you to lose one part of your body than for your whole body to be thrown into hell.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
那个梦境又回来了。
梦中的匂坂真由理永远动弹不得地被放置在一扇门前,不被允许转身离去,甚至连转头看一眼左右两侧的走廊都不被允许。无形的锁链将自己的手死死的绑在那冰冷的、散发着金属腥味的门把手上,似乎在暗示她此刻只有“打开”或者“不打开”两个可供她选择的选项。她当然并不打算真的做出选择,猛然惊醒的潜意识会立刻告诉她这是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梦境,却又偏偏从不告诉她逃脱的方法。于是她重新尝试着转动眼珠,看向锈迹斑斑的金属门牌中自己的倒影:最初的倒影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但随着她一次次的重返这个梦境,倒影也跟着长大:穿睡衣的自己,穿小一号夏装的自己,穿初中校服的自己……但无论那倒影中的自己如何跨越年岁的变化着,梦中自己的处境却始终没有任何改变。男人重重的喘息,女人妩媚的欢笑,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拍打声与水声从门后传来,慢慢的汇聚成一道犹如长鸣般令人难以忍受的尖啸,让真由理脑中的黑暗骤然降临。
真由理没办法忘记门背后的场景——无论过去多少年都可以残忍的、毫不留情的瞬间绞杀她身为少女的矜持,哪怕梦中的她被很仁慈的隔在了那扇大门外亦是如此。她所唯一能做的,便是迅速的将视线从门牌上移开或是干脆的闭上眼睛,避免去正视自己那张痛苦得连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脸。
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送回这个梦境里:确信母亲不会再回来的那几天夜里几乎无一例外,而后是被那位保姆理所当然的拒绝的那个夜里……而最近的一次,大概还得算到自己的那两位アミティエ向所有人宣布交往中的那天晚上。
至于后面的事,即使在睡梦中,真由理也还是会报以匆匆一笑来以示区分:她辨认出那些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而又捉摸不定的回忆,终究还是幸福的。
那时沉浸其中的她还天真的以为,她一定再也不会被送回这扇大门前了。
当真由理周身变得寒冷,或是为了挣脱束缚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时,她才可以如获大赦般慢慢的睁开眼睛。陌生而又熟悉的天花板让她花了几秒钟来明白,她已经不在圣彗星兰学园,而是在自己的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