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
“啊!”青年喉咙间发出一声吼叫,坐在地上的双腿间到处是殷红一片,玩味的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大伯,沉声道:“可以放了他了吧。”
“松绑!”
“小石头,你醒醒!”青年用力晃着怀中血肉模糊的人。
“大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小石头虚弱的睁开眼睛,一字一字的说着,旋即推搡着青年说着:“你快走吧。”
“小石头,我走不了了,你要好好活下去。”青年淡然一笑说道。
“不!大哥你!”猛地看到青年的双腿,小石头失控的喊道。
“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小石头你只要现在走出去,我绝不拦你。可你若是不能走出去...”李员外做出一副可惜的表情,双手在两肩处摊开,旋即玩味的开口道:“那可就不怨我了。”
“你!”青年愤怒的指着李员外喊道。
一鞭子抽开少年的手,旋即一脚踩在青年的脸上拧了拧,狰狞的说道:“我让你偷我的东西!贱民,哦不,牲畜。“指了指旁边的家丁:“把他俩拖下去,明天我要在门前处死他!”
......
柴房中,青年和小石头背靠着背,看着天窗间的星空,小石头缓缓开口道:“天上真的好美,你说我死了以后会去那里嘛?”
“一定会的,每个善良的人都会去那里。”青年凝视着星空肯定的说道。
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小石头缓缓挪过脑袋问道:“去那里了,我的脚会长出来吗?”
“一定会的,相信我!”
“那可真好,我真想知道走路的滋味,好像能出去看一看...”
“......”
沉默良久,青年忧郁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牵强的微笑:“若是能活下来,我们一起去看,走遍这世界的每个角落,你说好不好小石头。”
“好,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永远是大哥的小石头!”小石头开心的回答着。
一夜无眠...
第二天,李员外的府前热闹非凡,青年被绑在连夜建其的方台之上,小石头血肉模糊的趴在眼前俩丈处,青年眼眶欲裂的看着家丁一刀一刀披在小石头的腿上,怒声喊道:“死肥猪,你有本事你冲着小爷来!你别动我兄弟!放开他!”
“继续,一截一截的砍。”李员外说道。
“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人群中一青年男子出声抗议道。
然而还不待他说完,便被台边护卫的官兵一剑抹了脖子,那官兵振振有词的开口道:“此二人乃鸡鸣狗盗之徒,按我大魏律例理当由失窃主人处置。”
“多谢大人了...还不请大人下去喝茶...”抱拳恶心的笑道。
人群之中渐渐安静下来,人们敢怒不敢言的看着台上的二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新点子,李员外支棱起肥硕的身子,拿起弓箭朝着青年瞄准。
“咻!"一箭刺穿了少年的右胸,鲜血缓缓地顺着箭头滚滚流出...那少年冷哼了一声,终究未出声。
“小子,你若是求我,我就给你和你兄弟一个痛快的死法,如何?”李员外狞笑着开口道。
“...大哥!不要啊....唔...我能...忍住不要...求...他...”
看着小石头从脚踝到小腿都被砍下来的伤口,青年双眼通红的喊道:“李员外,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他!”那青年终是开口道,眼眶间早已裂开,小股殷红的血流顺着脸庞和着眼泪缓缓汇聚在下巴,最终滴落下去...
“桀桀桀!你也有求饶的一天啊,好啊,把他放开,我会留着他一点点玩!”旋即挥了挥手,开口道:“给他松绑,让他看着他大哥如何被我射死!”
没有了束缚,小石头一点一点的向青年爬去,只剩下到膝盖的下半身拖起了长长的血道。
“咻!”又是一箭,射在了盗跖正中。
“最后一箭...”李员外说着转身拿箭,张弓...搭箭...瞄准...
“不!”小石头愤怒的喊道,“噗...”一口口鲜血从嘴里不断冒出,这世间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的温柔,因为是犯人之子,从小就被砍断双脚扔在了野地里,是大哥将他捡起养了十多年,尽管天天忍饥挨饿,可俩人从未放弃过希望,只因为青年那一句“再苦再难,我们也要笑着面对...”,小石头看着离弦的弓箭,猛地爬了起来,用和着碎肉和骨头的膝盖站在地上,飞奔着向青年跑去...
没跑一步,小石头便因为剧痛吐出一口鲜血,一路之上骨头触碰木板的声音是那样的凄厉,那样的刻骨铭心令人终身难忘!
“咻!”那一箭终是没有射在青年的心脏,可却令他感到窒息般的疼痛,“......”喉咙间传出一阵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声音,看着一路的血印和倒在他面前的小石头,“唔”悲从中来的青年一口鲜血溢出了嘴角,“为什么...为什么,我做出了什么!”青年发疯死的挣扎着吼道。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的,是这个世道。”一道平和的声音缓缓传来,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自机关鸟上跳跃下来,刹那间青年的绳索寸寸爆裂...
“小石头!你...啊!”青年一把搂过血肉模糊吐出血沫的小石头,大声的吼叫着...
“大....哥,呼...呼....,看来...我是不能...和你一起去看这个..世界了..哇”小石头笑着吐出一口鲜血,看着青年的面孔,幸福的微笑着开口继续说道:“不要难过...我就要变成...星星了...以后...大哥你要替我活下去...去...走...遍这个...世界。”
“小石头..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青年语无伦次的说着,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绝望和...痛苦。
“大...哥,我也...好像...走一次...这个世界啊...”小石头说完,那抚着青年的手悄然落下...“咚。”砸在地板上,没了气息。
“不!!!”一声凄厉的喊叫传遍了大梁的每个角落,似乎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
山峰之上。二人俯瞰着大梁...
“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想了想,淡淡开口道:“石...我叫盗 跖”
“加入墨家,跟我一起去拯救更多的人。”那黑衣人看着脚下的大梁城淡淡的说道。
“嗯...”
......
“小石头,你一定在看着我吧...”
那一年,大梁内少了一位小偷,江湖中多了一位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