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 @贴吧用户_5GeCJ6W🐾

“见我？什么人？”官吏说衣装不俗，那行，“叫进来。”
说话时拿着剪刀的手在抖，没功夫看他。
我爱死了我这两撇小胡子。
可是不是很好剪，县衙里不好意思像个女人一样握镜子，只能对着茶杯里倒影，左边短了，右边再剪剪，剪多了，左边再剪剪。
剪得唉声叹气，一长一短就一长一短，再剪它就没啦！

（临出门前我同门房阿伯讨教了一下如何同基层公。务。人。员打好关系。他美滋滋的收了我两片金叶子，跟我说夸，使劲夸，往死里夸！）
（是以在被领进门时，我便迅速的将这位县令打量了一遍，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胡子上。）
“哎哟大人您这胡子可真好看！”
（狗腿上前替他捻下须末上挂着的一根小碎须。）
“好生帅气！”

猝不及防一后仰，没躲过毒手，大怒：“没看见这边比那边短吗！还要拔！”
会面之初印象不良，好在她这夸赞后劲足，越想越美，掩饰地摆摆手，把酒窝按回去。
“有什么事，要告状吗？按惯例先敲鼓，按行规先得哭。”

我替哭QAQ

（恭敬的将那根碎须呈上，搭着鼓鼓的钱袋子。）
“嘿哭到不是难事，可我这不是啥人。命官司，就不劳烦那些小兄弟们喊威武了。”
“就想问您个事儿。”
（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抹平了往他跟前递。）
“这上头的人，您近来见过么？”

不大喜欢接这种问路似的活儿，尤其是那个纸寒碜的，一巴掌抹下去无事发生，该怎么皱还怎么皱。
用责怪后辈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发现还挺好看，勉强接过来：“这个……”
小作沉吟，避而不答。“这人怎么了？”

（学着坊间说书人的模样，把嗓音卡的又粗又沉。）
“犯事儿了。连珠寨您晓得吧，这位原是那寨中的二把手。”
（翘着大拇指往上一比，一副十分了不得的表情。）
“不过前些年犯了事，又抢又杀的，就教人画到这纸上了。眼下听说投了落雁做谋士。”
（掏掏耳朵。）
“又听说近日的武会——就是大人您给批的那块地，与他有关联。我寻思寻思，就给您报信来了。”
（大腿一拍，痛心疾首。）
“大人这样的好官，可不能被这等贼子累了名声啊！”

“噢噢噢。”一边回忆一边听，纸上折痕太深，有几行字辨不清了，勉强能串起来。人像眉骨与嘴巴也磨损，但窄眼距还是颇有辨识度。
指根骨按了按钱袋子，掀眼皮：“民风淳朴啊。你好热心肠。”
通缉令一折，不打算还她，一会儿给师爷去对对档案。
“跟他有仇啊？”

7

“哪里哪里，忠君爱国好人民罢了。”
（这话有些不好答。挠挠额际，开始瞎咧咧。）
“我阿爹大伯的儿他娘舅是个捕头，捕头嘛，一身正气，秉公执法——跟大人您一样一样的。”
“我从小耳濡目染的就生了几分公德心，一从乞儿屁股下扒拉出这纸，就紧赶慢赶的给送来了。”
（不清楚这话能不能圆，赶紧给他绑根萝卜吊跟前。）
“大人要是抓住贼人，破了这桩陈年旧案。这位子怕是能往上升一升。”
（声儿轻飘飘。）
“加官，进爵。”

相视一笑，露出八颗牙。
不必深究哪个叫花子一张纸坐十年还没化成灰，这种抛头露面的有钱小丫头县里也不常见。叠得四四方方的令状揣进袖兜里，把她的钱袋推回去。
“哎呀，老啦。不敢想升官发财，吃口皇粮养家罢了。”
破什么案，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这种人在江湖上神通，不好说有没有什么好弟兄给他寻仇。
“那擂就别摆了，拳脚无眼的，伤和气。”

“大人真是明事理，比我等小辈厉害多了。”
（嘿嘿笑着收回那袋钱，没想到办成事还能余下钱来。弯了眉眼，同他道别。 ）
“回头我得了空，给您送柄小镜子来，可不比用茶水修胡子来得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