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许是恨过她的。
潮湿的雨夜,到处密布铁锈混杂的水腥气。她混混沌沌被他抱在怀里。他的衣领冰冷,即使如此拥抱。
袖白雪掉落在地。血迹与雨水一路蜿蜒连绵,拖出一片一片的巨大阴影。
女孩的意识停留在斩决杀戮的一刻。雨柱坠落屋檐,衣摆摩挲地面,皆成难熬的高锐尖响。她选择躲进黑暗的罅隙,盲目一切知觉。
——他拾起刀刃,长久凝视。
她仿佛可以看到,唯有兄长冷冷的眸光。
——他要将其刺下,深入她的躯干捣破她的心脏。
他只是一动不动。
13
他手里捏着病历卡,盯着面前的赤发脑袋半响。
恋次?
青年抬起没有黑色纹身张牙舞爪的面容,颇为凶恶地反问什么恋次。
他骑摩托车超速撞上路街旁巨幅广告牌,被甩出去五六米远,只是左手臂骨折。
运气真好,脑袋也没摔破。
一护决定装傻说没什么。你的姓名?顺带手上用力对方立刻疼得呲牙咧嘴。
黑崎医生其实对病人很温柔的。从邻街居委老爷老太大叔大妈到少男少女小孩子无一例外。偶尔低气压也属正常范畴,何况是夜间十二点多急诊。
织姬从箱内拿出纱布,医用钳,准备消毒无菌水。茶色长发披散,眉眼温柔嘴角柔和。
黑崎君。
她轻轻提醒他。酷似恋次的伤患转头看过去,男人的声音却打散他的注意力。
叫你别动!
哼。助理温柔医生粗暴得像更年期。
毛巾沾着无菌水擦拭被割开的表面,流血止住清理完毕。他查看伤口情况。
创伤要缝合,还有手臂,打石膏定型。
他的妻子开始对病人说明要多少医疗费等等,不见有丝毫其他反应。
后来的早晨她边在面包上涂着酸奶和芥末粉,边吃着一护煎的荷包蛋眨眨眼睛。
怎么都不是一样的呀。完完全全。
14
我做了梦。
梦里有年幼的我,被你高高举起。我们玩着半空旋转的游戏。日光透明得像琉璃,温暖明亮。我看不清你的脸,但那是你。
你的快乐通过手臂指尖传达到我这里。一样的快乐,连着从出生开始至今都及不上的惘然。我知道是时光反转溯洄涨潮,顷刻淹没礁石和沙砾。
=============================================
黑夜侵蚀她的眼。楼下凌晨归来的邻人驾车碾过水泥平铺的路,引擎嗡嗡地响。
她坐在黑暗里。眼眶干涩疼痛难忍。
泽明,学校的楼道一层层太长了。
走上去时,阳光围住我的影子。它拉长变形,是淡蓝的模样。
他在听。他的侧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隐约描绘干净利落的轮廓。
要换季了,你戴围巾么。如果喜欢,我会挑给你。白色很适合你。
她不想回头去看他冷峻的脸,半长的发。她背对他。眼前周遭事物浅淡了颜色,灰蒙空气浸入毛孔与血液。
15
None but part ot time,not part of you.
FIN.